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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吗？” “啊？没……没有……” 楼层刚好到了，许林寻没有再去理会他，坐上电梯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羽辰笙眼皮耷落下来。 果然忘了啊……不过或许，忘了也挺好，说出来只会让两人尴尬，他这人很容易满足，从来不敢去追求多余的。 所以许林寻，你在透过我，爱着谁呢…… 羽辰笙转过身合上房门，径直倒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这个空荡荡的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其实对于昨晚，许林寻还有些零碎的记忆，可他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慕念，还是羽辰笙。 这让许林寻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很乱，他真的很不希望跟羽辰笙有任何肢体上的交接。 “许老师？” “许老师？” “许林寻！” 苏琦真的受不了，自己在这站了好久，许林寻好像就跟看不到她似的，一直盯着个空白病历出神。 许林寻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怎么了？” “……” 苏琦给了他一记白眼，合着刚刚说的全没听到，算了算了，重新再说一遍。 “这是李成的CT报告，术后颅内淤血已经得到稀释了，只是压迫了左脑室神经，出院的时候怕是右边肢体肌力会有所下降，应该是III+左右。” （科普，正常肌力是5级，如果压迫到左脑，那右边的肢体肌力就会有问题，压迫右脑，就是左边`Δ’） “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安排在ICU病房，插好导尿管，记得提醒家属时刻注意患者情况。” “好，我这就去。” “等等。” “嗯？”苏琦转身，从门后探出个脑袋。“还有什么事吗？许老师。” “记得多跟家属沟通，尽量委婉一些，安慰几句，不管恢复得怎么样，至少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苏琦挑眉笑着应道“好！”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冰冷的许教授，还是个慈悲人呢。 桌面手机振动，是羽辰笙打来的电话。 许林寻有些犹豫，还未按到接听键，就有个护士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许教授，急诊那边送来了一个交通事故受伤的病人，好像没有意识了，您快去看看吧。” 许林寻将手机扔到抽屉里，急匆匆的跟着那个护士下去了。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手术。 “患者陈实，十六岁，特重型颅脑损伤，脾脏破裂，全身多处挫裂伤，双侧多根肋骨骨折，抢救无效，死亡时间2058年7月24号22点03分。” 那张白布盖住的少年，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的母亲瘫软在地上，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许林寻向那人鞠了一躬。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什么尽力了！我唯一的儿子没了！”女人抓住许林寻的手臂，疯狂的摇晃着，声泪俱下。“什么狗屁教授！都是假的！” “这位家属，请您冷静点！”苏琦只能将她拉开，示意许林寻快点走。 “我的儿啊！” 听着女人的哭喊叫骂，许林寻靠在休息室门后，除了叹气，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也很迷茫，也会自我怀疑，为什么救不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那个孩子才十六岁啊，如果他的医术再精湛一点，结果又会不会…… 就像对于慕念的病，这么多年来，他也还是束手无策。 许林寻啊许林寻，你真的，太差劲了。 “啧，这不是许教授吗？” 许林寻听见那人出口的声音，不耐烦的别过脸去。 “滚。” 那棕发碧眼的小哥也不生气，把手搭在了许林寻肩上。 “都跟你说过了，别去主刀，不是挨骂，就是在挨骂的路上，你看我，每天坐坐门诊，清闲得很。” “是吗？格里克，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的考核，你应该还没过吧？” “哇哇哇，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往我伤口上撒盐！我真的会谢！” 格里克是许林寻大学的校友，中英混血，跟许林寻同一年进的这家医院，一个家大业大的公子哥，混了五年，还是个小医生，不过格里克这个人没心又没肺，他觉得，实在不行就回伦敦继承亿万家产算了。 “唉……” “你怎么老叹气？要不，来一根？” 许林寻将格里克递来烟拧成一团，扔到了身旁的垃圾桶。 “这里到处是监控，你是想被当众通报批评加扣除本月奖金吗？” “嘿！那我还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格里克出了名的两百斤反骨仔，说完就点燃了一根，对着许林寻吞云吐雾。 对于格里克，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许林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怎么在这里，门诊不是早下班了吗？” “对对对，差点忘了。”格里克捂着嘴，小声说道:“你的那个学生是叫苏琦吧，有没有她微信啊？快点推给我。” 许林寻一脸黑线 “没有。” “那电话呢？” “也没有。” “那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除了工作时间，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吗？” “难道，你们科室都不组织团建的吗？” “嗯？团建？什么团建？” “……” “没什么，没什么，当我没说。” 格里克真的被蚌住了，不过许林寻这个性格，雷人点的逻辑，貌似又没什么不对。 “反正我不管，明天你记得帮我问问。” “你无不无聊？ “这怎么就是无聊了？” “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过考核。” 许林寻心情差到极点，他现在真的后悔认识这种二货，转过身就走了。 “哎？哎？” “喂！许林寻！记得要微信！” “听见没有啊！” 看着那人头也不回，格里克憋着嘴小声哔哔。 “还我闲得慌，那你，就是闷得炸！”
第6章 我喜欢的人来接我了 格里克好像又忘了一件事。 “是什么来着……” 正在摸头思索着，头顶的音响传来张院长悠悠的声音。 “急诊科的格里医生，请你马上来七楼办公室一趟！” 吓得格里克烟头滑落，把工作服都烧了一个大洞。 “真倒霉！怎么那烦人张老头还没走！” 诸事不顺，看来今天又少不了一顿骂了。 刚回科室的许林寻听到这句通告，他只觉得是那人活该。 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就出现了羽辰笙十几个来电。 许林寻没去理会，又像往常一般，关了机准备回去了。 毕竟在他眼里，羽辰笙这个人，啰啰嗦嗦的，什么事情都喜欢给他汇报，真的很烦。 其实羽辰笙这次是真的出事了，淋了雨，伤口又发了炎，高烧不退的。就在许林寻工作的医院打点滴，给他打去的电话也只是想告诉他，自己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而已。 可许林寻，一个都没有接。羽辰笙寒了心，望着那吊瓶里的药水出神，身旁护士说的注意事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家，许林寻看着那一桌冷掉的饭菜，顿感没胃口，正要开口质问，房间里却找不见羽辰笙的身影。 烦闷之感涌上心头，真不知道他又瞎跑去哪里了。 许林寻只能继续今天还没完成的工作，直到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羽辰笙还没回来。 他觉得有点奇怪，以前不管多晚，这三年，羽辰笙总是热好了饭菜，即使双眼疲倦，也会带着一脸的笑，在电梯口等他回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算了，不管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清清静静的也挺好。 出院诊断都打在了专科情况这一栏。 根本没办法工作了！ 只是一瞬间，许林寻脑子里浮现各种画面。 绑架，撕票，就连恐怖分子袭击都出来了…… “该死！” 如果羽辰笙真出了什么事，他还真不好向父母交代。 “嘟嘟嘟……” “许哥……” 声音有些慵懒，羽辰笙睡着了，烧还没退，过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接到的电话。 许林寻顿时不高兴，自己主动打的电话，居然这么久才接。 “在哪！” “许哥，桌子上的饭菜热热就能吃了，厨房的锅里我还炖了些汤，是你喜欢的……”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啰嗦，许林寻恼火的打断他。 “闭嘴！快说你现在到底在哪！” “医院……” “哪个医院！” “就，你工作的医院……” 听得出那头的人声音有些哽咽，许林寻态度也软了下来。 “哪个科？” “急诊科的13号床。” “吃过饭了吗？” “还没……” “在那等着，我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后，羽辰笙呆了好一会，这好像是第一次，许林寻说要接他。 原来这就是被在乎的感觉，嘴角处爬满了笑意，好温暖啊…… 这明明放在别的伴侣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却是羽辰笙，半辈子都在渴望的爱意。 来换药的护士看着刚刚还嫣嫣巴巴的人，现在盯着个手机号码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疑惑的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开心啊？” “因为……”羽辰笙望向她时，眼里都闪着亮光，眉眼弯弯，半边月牙。 ——他说—— “我喜欢的人来接我了。”
第7章 羽辰笙，忘了吧 许林寻今天可能有点水逆。 一路的红灯。 修长的双指抚上眉头，看着那还剩九十多秒的倒计时，他心一狠，这一脚油门踩下去，驾驶证上的十二分都快成负数了。 看得停在他后面的等绿灯的年轻小伙连连摇头，这老哥，是真的6。 （纯属剧情需要，宝贝们千万别学，要遵守交通规则！） 医院经常有急需手术的病人，超速逆行都是常有的事情了，所以羽辰笙也考了一本驾驶证，不过，只是用来给许林寻抵分的工具。 才过去八分钟，羽辰笙就见到了那个高大的人影。 “许哥，你来了！” 许林寻顶着一脸阴霾，将一盒牛奶，还有一块面包，没好气的扔到羽辰笙的手里，坐在了他床边。 “别废话，吃饭。” 纯牛奶对于乳糖不耐受的羽辰笙来说，就是一盒泻药。 但他还是笑着，在许林寻不耐烦的目光注视下，喝完了。 “你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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