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你什么意思?”时周映不可置信,两手握紧在腿侧,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问。 “你自己看吧。”时周旭往时祎那边看了看,又猛地别过脸来。 时祎下半身一丝不挂,双腿并在一起,时周旭其实没看见什么。他叫时周映交出钥匙来,让身后跟来的女佣人去给时祎解开锁。时祎两只手都没了血色,冰凉的,软软地垂着。小脸像被浸湿的抹布。 时周旭留下女佣就走了,路过唐晓娣屋门时,看见里面灯亮着。 第二天早上,时祎早早就醒了,下楼时正好碰上昨天照顾他的女佣。 “醒啦,正好在屋里吃饭吧,就不用再出去了。”女佣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做事很干练,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说。像个没事人一样。 “嗯,谢谢。”他往饭桌走过去,才看见已经快吃完的唐晓娣。 “…起这么早呀,小一。”唐晓娣尴尬道,“快,快吃吧,别凉了。” 时祎不理唐晓娣,右手夹起包子,左手翻看手机,发现乔酩昨晚回了他消息,还打了电话。时祎犹豫着,要不要给乔酩回个电话,他现在心里很不踏实,心情跌落了谷底。 “对不起,昨晚很早就睡了。” 时祎回了消息,吃完饭转身就要走,却被唐晓娣叫住了。 她说,“小一…妈妈除了你爸爸,就什么都没有了…” 时祎上楼,问女佣要来时周旭的电话,拨了过去。 时祎当天中午就拎着行李走出来,唐晓娣要拦他,时周旭的司机上来把她给扯开了。 “你不是…”唐晓娣认得这个司机,她跟时家接触这么多年,重要的不重要的人,都能认识个七七八八。 她看着时祎,那眼神很丰富,诧异、惊恐、不甘心还有瞧不起。 “你知道时周旭有未婚妻吗?” “?”时祎确实不知道时周旭有未婚妻,可他根本不在乎。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断定他给时周旭做小。“以己度人”,荒唐可笑。 时祎单纯地讨厌时方正,可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晓娣,她的妈妈。恨吗,可是唐晓娣在全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没有把他扔到垃圾桶里,她也给他做过饭,送他去学校,给他买衣服,最初时家不要他们母子,唐晓娣也去超市做过服务员,一个月挣钱把块把他养到了小学毕业。爱吗,可这个女人为了她的“爱情”,带着时祎寄人篱下,在时祎被侵犯后把他锁在屋子里,跪在门外用头砸门,哀求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不要给时方正招麻烦。 在她眼里,时祎甚至可以用身体去勾引那个已经有了未婚妻,同父异母的哥哥,以此获得庇护。 时祎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当小三的。”然后在司机的护送下,离开了时家的院子,除了唐晓娣以外,无人在意。 时祎先到乔酩家,拿上行李就回了酒店。第二天飞机落地临城,他才编辑了一条告别短信给乔酩发过去。 乔酩收到短信后,又过了一天才给时祎拨了一通电话,彼时欧洲早上八点,中国下午三点,时祎刚吃完他的“早饭”,躺在酒店的沙发里,两条腿翘到沙发外晃悠着,看见来电提示,叹了口气,才接通。 “喂,叔叔,想我了吗?” “你现在在哪儿。” “临城。”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就是觉得自己得找点事儿干。毕竟我大学就是在临城读的嘛,同学朋友什么的能找的关系也多。” 时祎抹了抹鼻子,又抱紧抱枕。 “…” “你就这么惦记我吗,其实既然你也不怎么能接受我,那就不必强求了。万一以后哪天有机会再再见面,你突然就可以接受了,我也是不会拒绝你的。” “都想好了?”乔酩依旧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性子,好像他永远都成熟稳重。 “嗯,想好了呀。”时祎有时候很不喜欢他这种不温不火。 “好” “还得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啦,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时祎躺回沙发上愣神。他其实有点别扭乔酩就这么接受了他的“分手”。在这一点上乔酩很像时家那些虚伪的“大人”,总是一副看透了世间炎凉的样子,可以平和地接受苦难和幸运。可哪里真有这样的圣人。时祎才不信乔酩真的没有感觉。 乔酩父母在国外住久了,对过年反而愈发执着,硬是把乔酩留过了初五才把人放走。乔酩回家时早已人去楼空,时祎从来没有把行李摆出来过,走时也是相当的干净利落。乖宝也暂时被送到常远家养着了,屋里冷冷清清的。乔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当晚,乔酩直接去了燕徕,坐在吧台边上,让常远陪他喝酒。 “哎呦,怎么又失恋了啊…得了,我看您那也不算失恋,你就没谈过什么恋爱。” 乔酩微醺,皱着眉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 常远说的不算错,他们俩从高中同学一路走来,常原几乎见证了他的每一段亲密关系。除了最开始的情窦初开,后来的乔酩从来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每次想有人陪着时就“包养”一个小男朋友,谈恋爱一样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分手。极个别对他有些真心的人,也会逐渐对他失望,然后自己离开。 恶性循环。 常远本以为时祎可以跟乔酩处得久一些,没想到时祎聪明得很,他们的关系甚至还没开始,时祎就逃走了。 ---- 每次点开主页,看见这个名字就会觉得很羞耻…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啊(´-ι_-`)
第15章 15想你 春三月,临城天气回暖。夕阳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乔酩站在湖边,戴着一副黑色半包框的眼镜,镜片反着波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一个男生拿着两杯咖啡小跑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乔酩。 “给你。这家店新出的桂花酒酿拿铁,很好喝的。”男生笑得很明媚,像不知道哪个女生的初恋。 乔酩接过咖啡,吸管上套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想你的风吹到了临城”。真矫情。他揽住男生的腰,往湖畔的大学走。 “你们这个校区都是学纯艺的?”乔酩问道。 “是呀,国油版雕嘛。”他又解释道,“国画、油画、版画、雕塑,前几年壁画和史论也搬过来了。” “嗯。”乔酩看了看门口的指路牌,国画还要往里面走几栋楼,版画跟国画挨得很近。 男生见他在看指路牌,拽了拽乔酩胳膊:“看什么呢,想知道我是在哪儿上课的吗?” 乔酩收回目光,道:“嗯,油画系就在展览馆边上?” “对呀,你要是想的话,待会儿看完展,我可以带你去画室里逛逛,里面那些半成品比成品还有意思。” 这次展览是学生自发组织的。男生叫付月清,油画系在校本科生,也是这次策展人之一。前几天在酒吧勾搭上了来临城出差的乔酩,见他气质斐然财气逼人,还有些艺术素养,就带他来看看自己的画。乔酩也没小气,直接在展馆里跟他预定了其中一幅。 “乔先生。” 有人叫,乔酩转头一看,是晏长明和陈殊,叫他的人是陈殊。付月清一看见陈殊眼睛都亮了,一边叫学长,一边叭叭地凑上去:“学长,我很喜欢你的画,可惜我刚来这边你就毕业了,一直都没机会认识你。” 陈殊礼貌性回了句谢谢,付月清看看他,又看看乔酩,问:“你们认识吗?” “老朋友了。”乔酩回道。 其实不算多老的朋友,两年前,陈殊本科毕业后转行进了娱乐圈。非本校的人可能不了解,陈殊的名字在校内还是很响的,有许多像付月清这样的学弟学妹,都以这位学长为榜样。这次陈殊来,是因为展览用了几幅他高中时期的油画。 一年前的一次活动,乔酩作为投资方跟陈殊一起吃饭,饭桌上有个油头大耳,年逾五十的高管,不知怎么就替自家老板来赴了宴。席间几番邀请陈殊晚上另择个好地方“深入交流”。陈殊不应,就使了些脏手段,乔酩当时顺手帮了些忙,把陈殊安全送到了晏长明身边,也因此与晏长明结识。 陈殊也算乔酩命里的月老。因为陈殊的引荐,乔酩认识了陆衔青,他是陈殊的同学,时祎的学长。年前陆衔青邀请乔酩去参加他个人画展的开幕式,一进展厅,乔酩看见时祎那幅油画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他——那个在厕所里当着他的面3p的小孩。 “那正好,待会儿一起去喝酒吗,一个朋友新开的吧。晏老板有事去不了。”陈殊最近事业上熄火,闲得很,就邀乔酩一起去玩,也顺带上了付月清。 乔酩年轻时候根本没时间来这些地方玩,这些年没那么拼了,闲出一点时间来也就坐吧台边上一边跟常原聊天,一边喝到微醺,看着那些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蹦蹦跳跳。付月清转了一圈回来,转到了乔酩怀里,也不避陈殊的嫌,搂着脖子就往上亲。乔酩不太喜欢在相熟的人面前亲热,但也没拒绝付月清,迎合了两才下把人放开。陈殊也当没看见,自己喝自己的。 “学长,你这两年还在画画吗?”付月清板板正正坐好,跟陈殊聊天。 “偶尔画画吧。” “那我可以看看吗?我真的很喜欢学长的画,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这两年手都生了,画不出来什么东西,没必要看。”陈殊摆摆手,拒绝了付月清。 “好吧…诶学长,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基础部的时候去你们画室参观,当时你和陆衔青学长挣一个模特挣得不可开交?” “嗯?” “我刚才还看见他在那边卡座来着,”付月清伸手指向 乌泱泱的人群。 陆衔青,模特…乔酩下意识往卡座看,但是这么多人,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是说时祎吗?”陈殊问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记得他长得很好看,而且很少有这种长得好看又好画的模特。他是哪个系的呀。” 陈殊确定他说的是时祎,说:“版画系的,比我小一级。不过听说毕业后就离开临城了,我们也没什么联系。” “这样啊。”付月清转开话题,聊到艺术上,两位本专业的优秀学生一聊起天来就不是乔酩一个外行能掺和进去的了,他一饮而尽手里的半杯精酿。酒入喉间,心里有什么东西拽着他,非得站起来走走。乔酩跟陈殊他们说了一声,朝厕所的方向过去,穿过一层层的人,看见厕所旁的墙边有个软包门虚掩着。 推开门,听见有些黏黏糊糊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乔酩把门合上,才看见被门挡住了的时祎,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那人正在啃他脖子。一时间乔酩有些想上去把人扯开的冲动,但想及自己没有权利干涉时祎的生活,叹口气,背靠到同一边墙上,低头看看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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