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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追一手压着小腹，另一手则握着身下挺翘的肉具，他一手揉按，一手便不停地套弄。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看着不像在自慰，反而有点像是在自虐。他用力地撸动自己的阴茎，微微堆在头冠部的包皮随着他的动作被抻平，露出里头真正柔嫩娇弱的部位。 黎追动作不停，欲望渐渐聚集，却一直寻不到那个可以坦然释放的关口，他的身体早已对另一具身体食髓知味了，如此单纯的取悦怎可能令他满足。 他弄得满头是汗，脸颊潮红得像磕了药，双眼迷离得全然不像是插入的那一方。他的鼻子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所以他只能靠张着口来呼吸，没多久他的口腔黏膜和舌头就干了，互相剐蹭着带出生疼来。 他不得不伸长手臂去掐住肉柱底下挂着的两个睾丸，想要通过揉捏的刺激让自己得以释放，但这种做法只给他带来了痛楚，让他的欲望就这么委顿了下去。 黎追怅然地看着天花板，终忍不住苦笑，就算他欺骗自己忽视尹子和对他的影响又如何，他的身体一直记着那人的存在。 欲望和委屈涨得他神志昏沉，眼圈红得、湿得像已经忍耐了许久的眼泪。他别无他法，只能缓缓将双腿打开，半抬着上半身寻到了肉柱下方的会阴，愤怒又伤情地狠狠揉搓了两下之后竟然真的顺利射了出来。 情欲的释放让黎追的身体得以稍稍解脱，但那冲击着精神的余韵却持续带给他痛苦，他回忆着他刚写下的那些文字，想起那些个诸如“淫荡”、“放浪”的评价，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或许远比尹子和要深陷情欲的多，原来那个患了性瘾且无法自拔，极力地追寻、渴求解脱抒发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的痛苦来得过于迟缓，等他意识到时，欲望已难以平息，付出的感情也再难以收回。他开始无法停止地感到难受，像陷入怪圈一样地向自己发问，他和尹子和究竟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其中的缘由又要归咎于谁。 黎追总算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的欲望不湮灭，他就还是会想起他，他忘不掉他，他还是喜欢他。 黎追认了命，在交稿的那一天他给尹子和发去了邮件，然后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边的回复，想那个人想得食不下咽，整个人都显得痴愣。 他等得焦灼，满心满眼都是尹子和，想看看他的人，想听听他的声音，即便对方的回答只是寥寥两字，他也不可控地开始想象起他们相见的情景来。 黎追还是太过天真，等得心都麻了，一直以为能再见到尹子和，他想了一千句问候的开头，将脸上的神情试了又试，把镜中的那张脸都看得陌生了，才寻到一张合宜的表情。 他在约定的时间前就等在了家门口，时刻准备打开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敲响的门，心跳一下下地变重，擂鼓似的震得他心口发麻。 “叩，叩。”面前的门被敲响，也将仿佛在黎追身上停滞下的时间敲开。 黎追在门前站了太久，以致于他在迈开腿时有些蹒跚，踉跄了两步才扶着手边的鞋柜停下。 他恼怒地垂下头捶了两下僵麻的腿，刺痛感从脚底一直弥漫到他的腿根，像无数只毒虫在蛰咬他的神经。 他咬了咬牙，手掌一撑直起了身，他极力忍耐下双腿的不适，换上坦然而冷淡的神情后将门打了开。 他迎上来人的视线，那些准备了千百次的话语却在下一刻凝滞在了舌尖。 黎追的神情变得僵硬，微张欲语的嘴让他看上去滑稽且可笑。 来人似乎也感到了尴尬，抬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给他递了张名片，哂笑了一声，“你好，黎老师，我是来取稿子的。” 黎追的脸色霎时沉冷了下来，他侧身让开门，却没有让来人进来的意思，他沉沉地看了眼门外面色尴尬的男人，冷声道，“稍等。” 他准备好的稿件就在桌上，但他却让外头那人等了许久，他在镜中看到了自己难看的脸色和眼底几乎藏不住的愤然与怒气，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不友善。 “我以为会是尹先生来取稿子。”黎追将储存卡和厚厚一沓稿子一并递给了来人，佯装不经意地询问道。 那男人似乎快被冷气冻僵了，悄悄朝门口挪了挪脚步，搓了搓僵冷酸麻的手，回答说：“尹先生事情多，就让我来了。”他身量不高，要同黎追对视还要抬头，他匆匆看了眼黎追，复又低下头去，将稿子抱进怀中后才再次开口，“还有就是，以后您的责编就由我担任了，所以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您各方面的习惯，方便工作上的对接。” 这话一出犹如当头棒喝，让黎追不由身形一震，好些时候没缓过来。 门外人见黎追久久不应声便忍不住看了看他，谁知黎追神色难看，牙关咬得死紧，让他整张脸都显得极其紧绷，他甚至还能听到那齿列想摩擦的可怖声响。 黎追收紧手指攥紧了拳，把掌心那张名片揉得皱在了一起，他笑了一声，然而在他的新责编耳中是一点都和友好搭不上边的。 “不用了，你没有了解的必要，线上联系就够了，稿件和任何材料都邮寄吧。”他收起冷笑，盯着门外那人略显错愕的面孔最后寒暄了一句，“麻烦你了。” 黎追摆足了送客的架势，也再顾不上人情交往上的东西，怕是那人再多待上一会儿他就要扑上去生啖其肉了。 沉重的门重新合上，这场失败的会面终于告终，黎追听到了那人离去的脚步声，他却一步都迈不开，像被钉住了一般伫立在玄关。 厚厚的门将寒冷隔绝在外头，可寒意依旧从黎追的脚心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像毒虫似的侵咬他的骨髓，将骨骼吞噬殆尽后便一点点往他的身体深处钻，直到他的内脏都被啃噬成千疮百孔。 黎追身形轻晃，终是膝盖一软蹲了下来，他像个孩子似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中，闷闷地呜咽了两声，梗着酸疼的咽喉和鼻腔骂道，“烂人。”
第19章 迁怒 赵英敏微瑟缩着坐在尹子和的办公桌前，他已在这椅子上坐了好些时候，但桌子对面的人却一直不作声，脸上那派冷淡的神色与平日无异却依旧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晶亮的薄汗从赵英敏的鼻尖渗出，他实在忍不住，便动作小心地抬手摸了一把，刚放下手随即又小心地瞄了眼不远处的尹子和，把干瘪扁平的臀部在坚硬的椅子上小幅地挪了挪，重新把他那颗蓬乱得让人直觉惊异的脑袋低了回去。 “你找我要说什么？”在赵英敏盯着袖口车线出神之际，尹子和猝不及防地开了口，冷静的嗓音骤然将办公室内的微妙的气氛打破，也让赵英敏被吓到似地倒吸了口冷气。 赵英敏张着他那张干得起皮的嘴嗫喏了会儿，又手足无措地抬手抹了把脑门，这才讪讪地发现那湿凉的汗意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他舔了舔嘴唇，舌尖恰巧勾到一块干得变硬之后翘起的死皮，唾液沾染到皲裂的伤口上，叫他一下子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英敏这人长得其实不算难看，只是常年累月都紊乱的作息不可避免地给他眼下添了两个青黑的眼圈，颜色浓重得像是纹在了脸上一样，那副凹陷的双颊则让他看上去更显虚弱，配上他浮肿苍白的脸皮，和那些死在水里后被泡发了的水鬼们别无两样，只有头顶那一团蓬乱得叫人糟心的茂密头发在他身上展现出一股极违和的生机感。 “领导，呃……就是……”赵英敏欲言又止，那副支支吾吾的畏缩模样让尹子和看得心头火起，立时眉间微皱，表情不耐了起来。 尹子和索性把手上的工作停下，转而抬眼凝视着眼前的赵英敏等他开口。他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生来便柔软地勾起的嘴角都敛了下去，像他这样平日里不管真心与否时常在笑的人一旦把笑收了起来，果然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的。 赵英敏虽在尹子和手下工作，年纪却要长上几岁，奈何他在尹子和面前总被压了一头，即便工作水平尚可，但他身处这样的境地也属实滑稽而可悲。 硬着头皮踌躇了一番，赵英敏顶着尹子和的目光顿感紧张，他咽了口唾液，清了清嗓子，想好了措辞后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就是黎老师最近……”他微微停顿，看了尹子和一眼，斟酌了一下用词，“状态不是很好。” 他说得委婉，尹子和却不想陪他玩这些磨磨唧唧的咬文嚼字的游戏。 “他写不出东西？”尹子和“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把桌子那头的赵英敏给吓了一跳。 “嗯……”赵英敏挫败地点了点头，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那大纲呢？定下了吗？”尹子和把目光从赵英敏身上收了回来，指尖叩了叩桌面，若有所思。 赵英敏把嘴抿了起来，咬着唇上的死皮将其撕了下来，用牙嚼了两下，才彳亍地答道，“还，还没有……” 果然这话一出，尹子和的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眸色深得一看便叫人知是山雨欲来。 “所以你的理由呢？你要跟我说这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够吗？还是你要辩解这是作家的问题？”尹子和轻笑道，微微前倾的上半身给桌子那头的赵英敏带去了几分压迫感，逼得他更觉慌乱。 赵英敏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眉梢沮丧地往下耷拉下去，衬得他那张面色糟糕的脸愈加愁苦。 “我能感觉到黎老师很排斥我，他似乎并不愿意与我聊作品的事情，他告诉我会完成工作，但送上来的稿子却没几篇能用的。”赵英敏看上去也有些委屈，低着头说了一通，最后还苦笑着叹了口气，“领导，我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尹子和垂下眼来，浓密纤长的睫毛被窗外斜射进来的光线照得像在闪烁，在他眼下投下浓黑的一片阴影。 “赵英敏，搞清楚一点，你并没有完成好你的工作，你作为黎追的责编，你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把能入眼的稿子给我从他那里讨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想要让他把我要的内容吐出来。”尹子和紧盯着赵英敏说道，他因瞪视而微微泛红的眼眶让他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红润的双唇开合时显露出其后森白的牙齿，为他清隽的面容平添两分可怖。 “不管你是带他去嫖也好，带他去做什么也罢，给我搞定他，然后让他把下一本书交出来，明白了吗，赵编？”不知怎地，尹子和这话竟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话里话外都失了他一贯的风度，让赵英敏听得不禁倍感错愕。 尹子和确实失态了，但他的歇斯底里只在那一瞬，下一刻他便收起了先前的可怖神色。他靠坐了回去，倚着椅背转了半圈，把略有些出神的侧脸留给了赵英敏，遥遥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一时之间显得十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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