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饭店后,姜理想了想,还是说:“陈丰哥,下次我来付就行了。” “啊?”陈丰一头雾水,“咋了?”但是重点抓住了姜理的下次,又高兴起来,“那下次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咱们先回家吧。”姜理没有回答他,而是说:“这天都阴了,好冷。” “诶,估计要下雪,前两天天气预报说的。” 小角插了句嘴:“我喜欢下雪!” 姜莱晃着手,“我也喜欢。” “好,下雪就堆雪人。” “好耶~” 回去后,陈丰跟他道别,姜理才带着姜莱回家。 晚上七点,姜莱抱着毯子在看电视,姜理在浴室洗澡,屋外风声大起,姜来听见有敲门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理,可没多会儿又响,他放下毛毯,走到门边。 “谁呀?” 这次没有人敲门了,而是门边的玻璃窗在响,姜莱拉开窗帘,看见了钟宴庭。 Alpha还是一如既往地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是纯黑的毛衣,见到姜莱时扯着嘴角笑了笑。 “莱莱,开个窗。” 他这儿装了防盗窗,打开玻璃,人也进不来,姜莱倒也没怕,但也没听钟宴庭的。 “你要干嘛呀?” “开一下。” 姜莱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咬着嘴巴,还是开了,凉气一下子吹来,他眼睛都睁不开。 “莱莱,妈妈呢。” “洗澡。” “他身上的过敏好点了吗?”钟宴庭问。 “嗯。” 姜莱比起一年前的变化非常明显,对他的冷淡仿佛完全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钟宴庭很轻地叹口气,把手里带来的东西从防盗窗的缝隙里塞给他。 “这个药给你妈妈,过敏的药抹完之后抹的,痒了别抓,要是皮肤破了,再抹点这个白色的,不会留疤。” 姜莱左思右想了好久,也没敢收,他皱着脸,为难地看着钟宴庭,“妈妈不会要的。” 他一直都知道,妈妈是因为钟宴庭才离开原来那个地方的,因为他跟妈妈不被喜欢,所以他们得走。 他有段时间也很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总要爸爸,才让妈妈过得这么辛苦,才总让妈妈哭。 他也很后悔,他不该说些有的没的,他不要爸爸,不要叔叔,他只要妈妈的。 钟宴庭有想过姜莱对他有排斥,但直面这些还是让他有着难以形容的闷痛感。 “你不告诉他是我给的不就行了?”钟宴庭不在意地笑了下,“就当是秘密。” “秘密?” “对。”钟宴庭伸着小拇指,“拉勾好了。” 姜莱想,过敏也是生病,生病就会很难受,药是治病的,应该没关系。 “那好吧。” 然而他没有跟钟宴庭拉勾,手抓着衣摆,盯着Alpha的手指看。 他刚见钟宴庭的时候,跟他拉过勾,答应他,不把他们见过面的事告诉妈妈,他做到了,这个秘密他一直都没说。 钟宴庭舔了下嘴角,收回手。 “莱莱。”他每说一句话嘴里就哈出一口白气,姜莱看着有些模糊。 “能把你电话给我吗?”钟宴庭问。 “不要。”姜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眼睛变得像只兔子。 钟宴庭似乎料到了这个回答,又拿出了另外一个东西,仍旧是从空隙里塞给姜莱。 姜莱看了眼,是只全新的儿童手表。 “那你拿着这个,里面有我的电话。” 姜莱抿着嘴,睫毛眨了好几下,看上去有些无措也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说:“不要。” “那你不要的话,我扔掉了,反正我也用不上它,有点贵,挑了小朋友最喜欢的款式,只能放进垃圾桶了。” 姜莱跟着姜理节俭惯了,怎么也说不出那就扔掉吧这种话,他也不会骗人,在他潜意识里,从没觉得大人会骗人,所以只认为钟宴庭说的是真的。 “可我有一个了。” “那就一手戴一个。”钟宴庭说:“没事,放在书包里就行,有事就打给我,我随时都接。” 姜莱犹豫了好久,伸手接了,也是第一次没有礼貌地说谢谢。 “我走了,早点休息,晚安。” 他也没有回答钟宴庭的晚安。 他把新的手表放进了书包夹层里,然后把药放在了桌上,姜理洗完澡就看见了,问他哪来的。 姜莱紧张地抓着手指,撒谎道:“陈丰叔叔送的,过敏药。” “他来过?” “嗯。” 姜理没有多问,让姜莱早点睡觉,姜莱撒了谎,也不敢在姜理面前多待,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姜理出门时,发现门外把手上挂了个纸袋,他皱着眉疑惑地翻开。 里面是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只木头小狗。
第51章 在姜莱放寒假前的半个月,村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没下多久就停了,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姜莱戴着毛茸茸的手套揽了半天的雪也堆不成一个雪人,鼻子倒是冻得通红。 天色渐暗,门口的感应灯亮起,姜莱蹲在未成型的雪人边上发呆,身影被照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有些失落。 姜理喊他进屋,“莱莱,等雪下大点才能堆,现在不行,回来吃饭。” “好的妈妈。”姜莱从地上站起来跑进了屋。 “小心滑。” “妈妈,什么时候雪才会大呀?” 姜理认真地想了下,“估计还得等等,等宝宝放寒假就差不多了。” “真的吗?” “嗯。” 吃过饭后,姜莱照常看了会儿电视,姜理在厨房洗碗。 窗户又在响,姜莱眨了两下眼睛,先是警惕地朝厨房看,门被关着,姜理也没有出来的迹象,然后他才静悄悄地往窗户口走,拉开窗帘。 男人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沾了点水汽,姜莱只看到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冷峻完美的下颌像是被冻了一层霜。 他不太会形容人的外貌,词汇量也很有限,但他其实很早以前看钟宴庭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特别特别好看,很想亲近他,他也从来没说过。 “莱莱。”钟宴庭喊他名字,抬起被帽子遮过一半的脸。 姜莱扭捏着没有回答,上回钟宴庭来送过药后,就消失了三天,他还以为不会来了,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 “怎么了?不想看到我?”钟宴庭的皮肤在冬日的夜里略显苍白,他穿了件高领的毛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面实在太冷。 “你怎么又来了?”姜莱问。 姜莱的直言不讳让钟宴庭滞了一瞬,随后露出个笑,不在意道:“来看看你啊,你妈妈身上的过敏好点没有?” 姜莱实话说道:“嗯,好了。” “那就行。” 钟宴庭抬起眼皮,在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厨房的门,不过他只能看到姜理站在水池边缘的背影。 好久没见,都觉得很陌生了。 因为Omega对他的信息素过敏,他不敢再轻易靠近。 “你呢?”钟宴庭又问:“你怎么样,是不是快要放假了?” 姜莱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姜莱不说话了,就在他准备让钟宴庭走时,男人又从窗户的防盗窗给他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给你妈妈的,还是过敏药。” 姜莱说:“妈妈过敏好了。” “这是预防的,跟之前不一样,每晚睡前抹,保护他的腺体的,以后就算过敏也不会太难受,乖,拿着。” 姜莱迟疑着,不太想接,要是拿了,就意味着他还得撒谎,他之前因为撒谎,心里到现在都很愧疚,他不想骗妈妈的,一点都不想。 钟宴庭看穿了他,“没关系的,别说是我给的就好了,如果不想撒谎,那就实话说,姜理想扔掉就扔,都没事。” “那你为什么……” “嗯?” 姜莱犹豫地问:“为什么不自己给妈妈?” 钟宴庭越过姜莱看向厨房的身影,眼眸深黑。 “他现在不太能见我,会不舒服。” 上次虽然一起去了医院,但姜莱并不知道姜理的过敏原是来自哪里。 姜莱看着他,嫩生生的脸鼓起来,“知道了。” 他还是接过了那管药。 钟宴庭内心软了软,问他:“莱莱,等你放寒假,给你送寒假礼。” “那是什么?放假还有礼物收吗?” “当然有。” “可是我……” 钟宴庭知道他要说什么,不想让他有负担,安慰道:“没关系,小朋友都会有。” 姜莱知道才不是,他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寒假礼,也从没收到过这种礼物,肯定是钟宴庭骗他的。 钟宴庭吸了下鼻子,寒风刺骨,他在关窗前说:“进去吧,我明天再来。” “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钟宴庭想起什么来,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姜莱好奇地看了眼,是只木雕,像是小狗,心说家里也有一个,不过家里那个更可爱精致一点,现在这个虽然比较大,但是丑乎乎的,像小狗又不太像小狗,很多地方都刻得有些歪。 “这也是给你妈妈的。”钟宴庭见他一直盯着看,以为他也喜欢,就说:“你喜欢就送你,拿着。” “我不要,妈妈也不会要的。” 这是姜莱第三次拒绝他了,钟宴庭心里清楚,姜莱的态度也代表着姜理,姜理现在更不会接受他。 他也很后悔,后悔找到姜理的第一天就强迫了他,导致Omega因为恐惧害怕而对他产生应激反应。 他总是不停地在伤害姜理。 “如果不要,也扔掉好了,都没关系。” 姜莱又瞧见钟宴庭在笑,他不懂里面的牵强,也不懂干涩,只听着钟宴庭跟他讲:“莱莱,晚安。” Alpha把木头小狗放在外面的窗台上,然后关了窗,转身离开,姜莱的胸口闷闷跳了很久,看着那只小狗在外面被风吹,可怜兮兮的,就像钟宴庭刚刚离开的背影一样。 他最后还是打开窗户,把那只小狗拿了进来。 姜理从厨房出来后,看到了姜莱手里捧着的东西,眉心皱着,问: “陈丰叔叔又来过?” 姜莱嗯了一声,努力地不让自己露馅,“是的,妈妈,他……” 姜理叹口气,告诉他:“莱莱,下次不要收了。” “好。”姜莱低下头答应。 …… 下过一场小雪后,天气便转了晴,只不过气温又降了点,乡间田埂光秃秃的,没什么生气。 创办文明村需要在年底彻底落实好,为了这个霍山算是忙得底朝天,领导视察也来得频繁,这天一大早刚吃过饭,他特意从家里去村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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