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不对呢? “你还是很恨我是吗?” 钟宴庭站在墙角的感应灯下,遮着一大半的光,姜理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想看,Alpha对他来说早已变得太过陌生。 “你来找我。”姜理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就是问我这个吗?” Alpha一向不会求饶,姜理也从未指望过他求饶。 “我跟莱莱不会搬家。”姜理眨了下眼:“所以你可以离开这里吗?” “不可以。” 钟宴庭喉结滚动,他有太多的话堵在胸口,他从姜理门边的窗户外看到了跟他们一起吃饭的陈丰,他们有说有笑,每一个笑容都像把刀刺进自己的心。 他想把门踹开,想把陈丰拽出来,再质问姜理:你凭什么对他笑?凭什么让他进你家?又凭什么让我的孩子跟他一起吃饭? 但他忍住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年前,姜理也曾要他一起吃过饭,问他几点到,想吃什么。 那条短信现在还躺在他的手机里。 Omega消失以后,他才发现,他跟姜理的联系还有了解少之又少,他从未让姜理真正进入过他的世界。 他怕了,也嫉妒。 姜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别人的追求,钟宴庭再也不是唯一。 姜理也不再是钟宴庭的小狗。 “你喜欢他?”钟宴庭颤着眼睫,问:“你要跟他在一起?还是说,已经在一起了?” “这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钟宴庭突然大声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信息素的气味散开来,姜理开始腿软。 “你离我远点。” 脖子上的红疹一点没消,在钟宴庭靠近时更加严重。 “姜理。”钟宴庭一手扣着他肩,一手捏住他下巴,言语里有着隐忍的克制,“你十六岁就认识我,十七岁生下我的孩子,二十五岁又碰到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钟宴庭,松开我……你松开我。” 钟宴庭不愿意相信姜理会对他的信息素过敏,想证明什么,靠他越来越近,强迫他仰着脸,然后凑上去吻他的嘴角。 “是对陈丰过敏的对吧?”钟宴庭没发觉自己的嗓子在抖,“你不可能不喜欢我,姜理,你明明最喜欢我。” “才不是。” 姜理睁着清明的眼睛,里面黑漆漆的,盛着钟宴庭精致却有些挣扎的脸。 “我十六岁,就喜欢你了,钟宴庭。” 姜理的瞳孔没什么焦点,却很亮。 “有多喜欢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自己时常都在想,真的有那么喜欢吗?钟宴庭离开他八年,他都忘不掉。 “是真的特别喜欢。”姜理说。 但是再喜欢也是有期限的,在他灰败的十六岁,他的喜欢变成了如今遍布他腺体周围的红疹。 他无法接受钟宴庭的味道。 让他安心的山茶花化为恐惧,他再也接受不了这种信息素了。 Alpha捧着他的脸,嘴唇在他脸侧摩挲,俩人在如此亲密的距离下,姜理的皮肤温度一点点升高,钟宴庭亲眼看着红疹蔓延到Omega的脸颊,触目惊心。 “现在呢?”问出这句话,钟宴庭觉得有什么压在了他心口,“不喜欢了?” “对。”姜理没什么犹豫。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呢?”姜理还是想不通,“钟宴庭,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要在我跑了一年后,又强迫我,隔着别人的电话羞辱我。 他凭什么要受这种惩罚? 姜理的疹子让钟宴庭几乎看不下去,他不得不接受姜理确实对他信息素过敏这个事实,咬着牙闭上眼,松开了他。 “别再做让我想不通的事了。”姜理死死按着门把手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你走吧。” “想不通?我找你一年,我想让你跟我回去,我跟你道歉,我想你原谅我。”钟宴庭艰难地回答:“你还想不通吗?” 姜理呆滞着,他只觉得腺体太痒了,他得回家把药抹了。 “钟宴庭,我……” “喜欢你。” 夜里的风大了起来,吹得他脑子生疼。 钟宴庭太高了,以至于姜理看不见他眼球边缘的血丝。 “我喜欢你,这样想通了吗?”
第50章 姜理周末还是请了半天的假,他还是答应了陈丰去街上的提议,正好也带莱莱去玩玩,不用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那天很冷,都下午也没什么太阳,他给姜莱穿了件羽绒服,围了围巾,还给他戴了毛绒绒的手套,把人裹得像个小粽子。 他自己身上的过敏红疹退了一些,只要钟宴庭不靠近他,就不会再长,药也一直有在抹,因为要跟陈丰出去,陈丰又是Alpha,他在腺体上贴了张抑制贴。 “阿黎!” 陈丰刚到,在门外喊他,姜理走过去,一开门就是一阵风,冻的他哆嗦。 小角就穿了件平时一直穿的灰色棉袄,脖子上也空空的,小脸被冻通红,姜理看着有些不忍心,说:“怎么就穿这么点?陈丰哥,给他围个围巾呀。” 陈丰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他前两天那衣服给他弄破了,太皮,刚好今天我带他上街再买个衣服。” “好。”姜理让他等一下,转个身进屋,没多久又出来,手里拿了条红色的针织围巾。 姜理把围巾圈在小角脖子上,替他整理好,“这个是我前段时间买的,小角围了刚刚好。” “那哪行。”陈丰说着就要去摘,“你给莱莱买的吧,别给他。” “不是,是买给我自己用的。” “你的?” “嗯。” 小角用手抓着软糯的围巾,缩着往边上躲,哼了一声:“爸爸,我要这个。” “你要什么要。” “就要。” 姜理笑了笑,“没事的,咱们走吧,这天好冷啊,去吃点热热的,然后早点回来。” “好咧。” 陈丰眼尖地发现姜理露在外面的手背上的红疹子,还有脖子上也是。 “你这儿怎么了?” “过敏了。” “看上去很严重。” “没事的。” 两个人一人骑了一辆电动车,后面坐着孩子,陈丰一直跟在他边上,还一边跟他讲话。 “这条路,晚点要修了,说是嫌不平,骑车不稳,从村口开始,全部重新弄,弄宽点。” 姜理戴着口罩,眼睛被风吹得咪起来,回道:“也是因为要创文明村吗?” “对啊。” “那要交钱吗?”姜理问。 “不用,我问过,政府出钱,跟咱们没关系。”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口,路渐渐变宽,边上停了辆黑色的轿车,车身上因为低温的天气凝了一层霜。 姜理倒没在意,自从要争办文明村,经常会有人过来,这种车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走出没几米,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确定,像是那天晚上钟宴庭的车。 “妈妈,你看什么呀?” “没什么。”姜理回过脑袋,就算是钟宴庭,那也无所谓,他没有必要担心受怕。 至于Alpha说的喜欢,他只慌乱了一瞬,就被他刻意遗忘了,他从没得到过钟宴庭的喜欢,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他也并不需要这个。 陈丰的车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两个人慢慢驶出了村口。 刚刚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在他们离开后落下车窗,从里面伸出一只手,修长的两指夹着烟,往一旁的垃圾堆上扔。 直到后视镜里看不见姜理的人影,钟宴庭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谢伯伯,是我,在忙吗?” “怎么了?”谢正在那边跟人嘱咐了几声,然后说:“有什么事?” 钟宴庭搭在车床上的手被风吹得僵硬,他慢慢抽回,问:“我想问一下,高契合度的Omega对Alpha信息素过敏是怎么回事?能治吗?” “以前过敏吗?” “不。” “是受刺激了?”谢正问。 钟宴庭沉默了一下,嗯了声。 “那可能是应激障碍造成的,可以接受治疗,但宴庭,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可以把人带回来,我介绍顶尖的医生给你。” 钟宴庭把车窗关上,把外面的空气隔绝掉。 “不了。”姜理不会愿意跟他回去的,他要是再来硬的,可能姜理这辈子都好不了。 他不是真的想有意伤害姜理。 “谢伯伯……” …… 周末的街上比以往要热闹些,尽管天气寒冷,还是有很多集市活动,两个小孩子也喜欢这些,在吃饭前,姜莱说想吃糖葫芦,姜理就给他买了一根,顺便也给小角买了一根。 小角接过就吃,陈丰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怎么连谢谢也不说。” 小角鼓着嘴巴,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的陈丰哥,小孩子都爱吃这些,别跟我客气。” “真不好意思啊阿黎。” “没事,不用道歉。” 两大一小在集市又逛了好一会儿,姜莱以前身体不好,不怎么出来玩,更别提呆在这种人多的地方,现在的姜莱激动地穿梭在人流里,变成了他以前希望姜莱变成的正常模样。 “小角。”姜理偏过脑袋,问:“你还想吃什么吗?” 小角没跟他客气,直说:“想喝饮料。” “不准喝。”陈丰替他拒绝了,“不喝,阿黎,你别问他,现在喝饮料灌一肚子水,等会儿又吃不下饭。” 姜理觉得陈丰说得也有点道理,“那好吧,一会儿去吃饭。” 陈丰说的新饭店距离集市不远,他们走过去也就几分钟,集市尽头有个卖木雕的,地上摆了大大小小很多,各种形状,模样精致。 姜理一眼就看见了一只吐着舌头的木头小狗。 不知怎么了,想起来,他以前也雕过这种东西。 小狗,他也送给过钟宴庭,但是钟宴庭不喜欢小狗,也不喜欢姜理。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不信钟宴庭的喜欢。 就像没人喜欢乡下灰扑扑的流浪狗,就算带回家,也只是觉得可怜而已。 他在木雕摊驻足了很久,陈丰拍了下他:“阿黎你在看什么?该走了,小角闹着饿,要吃饭。” “啊。”姜理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走吧,吃饭。” 姜理特意没点特别贵的菜,他知道陈丰赚钱不容易,工厂干活又累,也不想欠着陈丰,中途找个机会上厕所,去把账结了。 “你们的账已经结了。”前台告诉他:“不用付,一会儿还有几个菜,吃完再走啊。” “我们菜已经上完了呀。”姜理说。 “后面加的。” 姜理想着肯定是陈丰加了菜后付的钱,跟前台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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