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的,没事。” “你……”谢正又开始叹气,“你们这一个两个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你自己注意点,别给程颂知道了。” “嗯,我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你不用担心,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做全身检查。” “好。” 钟宴庭在旅馆里睡了一觉,睁开眼已经外边基本天黑了,一看时间将近五点,他今天的木头狗还没雕,床边的桌上放了一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木头,都是他的失败品。 算了,先出去找点吃的。 下楼时候,他还在想,姜莱寒假要给他送什么礼物好,他甚至想着要不要问下程青竹,听听他一般都想收什么礼物,不过这种念头刚被提起就被他打消了。 程青竹审美太差,还不如不问。 前台红着脸跟他打招呼:“钟先生,你又要出去啊?” “嗯。”钟宴庭简短地回答过后就推门离开,冷风迎面吹来,他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这个点,姜理应该刚下班,钟宴庭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趟纺织厂。 他买了一杯热饮还有一份蒸糕,这已经是他在这街上买到的不算太寒酸的东西了,别的食物要么是不知道炸了多少遍的油里捞出来的,要么就是环境太脏他实在看不下去。 他专门开了车去的纺织厂,然后在门口等,来来去去的人换了好几波,钟宴庭才看到姜理推着电动车从里面出来,Omega围着围巾摘下手套在门卫室前边打卡,一开始应该是没打上,伸着手指在嘴边吹了好几下,又在身上搓了搓,才重新按指纹。 钟宴庭手里还攥着那份热饮跟蒸糕,推开门下车,想要喊姜理,却又怕吓着他,干脆就默默走过去。 然而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他就停住了脚步。 Omega身边多出了一个男人,在他准备骑车时,从门卫室跑出来,憨笑着拍了拍姜理的肩,Omega明显吓了一跳,一张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两只漆黑圆润的眼睛露出来,在看到来人时笑了笑。 钟宴庭感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他的心脏表面,痛苦跟酸楚像细小的水流从他喉咙口溢出。 姜理没想到陈丰在这里等他,很意外,“陈丰哥?你怎么在?” “我妈今天上午来卖菜,结果把我车骑走了,我就想着这个点你应该刚下班,咱们一起回去吧,我给你买了点东西,炸鸡腿,喏,回去给孩子也吃两个。” 姜理看了眼陈丰手里的塑料袋,没接,他说:“不用的,给小角吃吧。” 陈丰直接往他电动车的钩子上挂,“你老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可以带我回去么?要是不行,我看看有没有车顺路送我回去。” 姜理哪会真让他去找车,这个点又这么冷,哪里会有车去村里?本身平常陈丰经常帮他,而且本来他也要回家,带一程也没什么,刚要答应,就有人先他一步开口。 “不可以。” 姜理听着声音一愣转头就看见了钟宴庭沉着一张脸走过来。 “谁允许你坐他车了?”钟宴庭对着陈丰说道:“他不带你回去。” 陈丰对钟宴庭印象深刻,这已经是这个Alpha第二次出现在姜理面前了,也是第二次打断他跟姜理的相处,心里终归有些不乐意。 “领导,我跟阿黎回家呢,你怎么在这儿?” 钟宴庭无视他的话,说:“他不带你回去。” 姜理咬着唇,陈丰一脸尴尬,谁都没有退一步。 “领导,你这样不太好吧?我跟阿黎回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钟宴庭冷笑着,“他不愿意,你有点自知之明。” 陈丰看着钟宴庭,又看了看姜理,“阿黎,他……” 姜理闭了闭眼,摇摇头,“不用管他,陈丰哥,咱们回家。” “姜理。”钟宴庭按住他的车没让他走,姜理深吸一口气,他以为上次跟钟宴庭说得够明白了,为什么还非要来呢? “钟先生,你这样才让我为难。”姜理不想让陈丰看出自己跟钟宴庭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只想快点离开。 “麻烦你让一下。” 陈丰也没忍住脾气,“领导,我们要回家了,你让让吧。” 钟宴庭绷着身子,迟迟没说话,他把刚刚买来的东西递给姜理。 “拿着。” 姜理头也没抬,眼睛看向他的手,身体微微向后靠,“谢谢,我不需要。” 这个动作让钟宴庭很受伤,Omega还是因为对他过敏的事而害怕。 而陈丰在后边,看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凭着Alpha的直觉,他能感受到这个领导跟姜理有着不普通的关系。 但他跟姜理怎么着也认识一年多了,他对姜理的心思明眼人也都清楚,占有欲作祟,让他不甘落于下风。 “领导,麻烦你让开吧,我跟阿黎真要回家了。” 陈丰的那些心思钟宴庭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对他宣示主权。 他冷眼瞧着陈丰,“你凭什么?给我……” “钟宴庭。”姜理突然开口,眼角挂着薄红,像是生气,又像是在恳求,“我要走了。” 钟宴庭攥紧了手,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陈丰这时候向前来,“阿黎,我来带你。” “不用,咱们走吧。” 陈丰上了车,电动车越过钟宴庭消失在纺织厂的来往的人流里。 陈丰回头看了好几眼,问:“阿黎,这个领导,你们认识的是吧?他是在追求你吗?” 姜理慌乱着,脸色都是白的,“没有,陈丰哥,没有的事。” 既然陈丰提到追求的事,姜理想着这个时候也该跟陈丰讲明白。 “陈丰哥,你最近……” “阿黎等一下。”陈丰打断他,“我接个电话,喂,妈,咋了?我一会儿就到家,你说什么?” 陈丰突然着急起来,对着姜理说:“阿黎,咱快走,我妈说孩子不见了。” 钟宴庭独自在纺织厂门口吹了很久的风,脑子越吹越清醒,直到手都快僵硬了,他才拎着早已冷透的蒸糕跟饮料坐回车里。 他还没有启动引擎,突兀刺耳的铃声就陡然响彻在狭窄的车厢内。 他只愣了一秒,就连忙掏出手机。 那是来自他送给姜莱的儿童手表发出的求救信号。
第54章 刘姨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各个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姜理都快被吓死了,他以为姜莱也跟着小角不见了,看到孩子还穿着白天他出门时的棉袄,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扑过来抱住他,姜理的心跳快到控制不住,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感迟迟不退。 “莱莱。”姜理抱着他,捧着他的脸,问:“小角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不见了?” 姜莱还没有说话,刘姨就在一边喊着:“我问过了,说是上个厕所出来就找不到小角人了,我已经让老霍带着人在村里到处找,咱们也快去别的地方找找,他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啊。” “哎呀妈,你别急,咱再找找,说不定小角找同学玩去了。” “你以为我没去问过啊?小角是去找过林子,但是俩人玩了一会儿小角就走了。” 刘姨的话里虽没有指责,但姜莱跟着难受,他拉着姜理的手,仰着脑袋,“妈妈,我真的就是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小角就不见了。” “没事的。”姜理安慰他:“不要怕。” “陈丰哥,我让莱莱先回家,我跟你们一起找。” “行。” 夜里环境太暗,光线实在不好,即使有路灯,很多死角也找不到,更何况这个村里也没什么监控,根本找不到小角离开后会去哪里,温度又低,刘姨急得直哭,一再喊着不该让留下小孩子一个人。 钟宴庭在来的路上时候,就一直在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姜莱的儿童手表上是有GPS的,还带有人体温感装置,体温会伴随心跳的强弱给出反馈,他随时都能根据这个来知道姜莱的现状。 手机上的心跳频率从一开始的剧烈跳动到后面越来越微弱,他给姜莱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没有一个被接,钟宴庭慌乱地停车时直接开进了沟里,他也没空管,下了车就开始找人。 仍旧是不忘给姜莱打电话。 “莱莱,接啊。” 定位显示姜莱在村口东边的一处河流,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这个地方平时白天就会有很多小孩子来玩,钟宴庭顺着找才发现是个水电站。 “莱莱!”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但是光线不够强,穿过杂草丛生的泥路,一边喊姜莱的名字,一边往位置靠。 很近,应该就在这儿。 “莱莱,你在哪里?” 混着水流,钟宴庭听见了很微弱的哭声。 “莱莱!” 他快步朝前走去,小朋友可能听见有人过来,哭声渐渐变大。 “救我,呜呜,救我......” 钟宴庭救人心切,小朋友微弱的求救声让他心都揪了起来,水电站的墙面斑驳,姜莱应该就是靠着墙边的角落里才不至于跌下去。 这天又这么冷,早晚温差很大,栽在水里,基本上没什么活路。 钟宴庭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还好不深,但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还是会有溺水的风险。 “莱莱,别怕,你在哪?” “救我……” “我在。” 水流刺骨,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钟宴庭的腿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他贴着墙一点点向前,水流阻挡了他的速度,姜莱也离他越来越近。 他把手机攥着,摸着黑抓到了湿透的棉袄。 “莱莱,莱莱,把手给我。” “出不去……呜呜……” 一边说,嗓子眼一边抖,太冷了。 “什么?”钟宴庭直接一把从腋下将他抱住,“出得去。” “卡……住了。” 钟宴庭发现他的一只脚被卡在石头缝里,想也不想,弯下腰,整个上半身都浸泡在水里,他将石头搬开,然后拽出姜莱的右脚,一手把姜莱拖着屁股抱起,一手扶着墙走上去。 离开了冰人的河水,孩子的哭声突然大了起来。 “别哭,先回家,你有没有事?”钟宴庭咽了下口水,也忍不住打颤。 谁知道孩子越哭越大声,钟宴庭不得不将他放下来,微弱的光线下,他才发现并不是姜莱。 怒意一下子冒到头顶,他拽着小孩儿的肩,质问道:“莱莱呢?” 小角一直哭,上气不接下气,“好冷啊,回家,我要回家……” “我他妈问你话呢!”钟宴庭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他担心莱莱还在水里,转头就要回去找,小角直接跌坐在地,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一直手腕露了出来,钟宴庭看见了上面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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