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没,人家在家温存缠绵,咱们跟个拉磨的驴似的,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秦岸不正经地说道。 “刚刚那个是李时衍,是你当年拿钱顶掉的人,方总还说找时间和你谈谈呢。” 这话言外之意不是说方屿舟要找他麻烦嘛。 “不可能。”秦岸不相信,“方屿舟不是那种人,在理智和情感面前,他肯定选择理智,再说了我那不也是给他挣钱么,我俩共事那么多年,算得上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他难道会为了这个李什么就为难我?” 岑沛安“嗯”了半天,他皱着眉,全然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表情,同情地看了人一眼,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操。”秦岸握拳无能狂怒,又见他坐在副驾驶上,不满问道,“你准备让我开车啊?” 好歹他也是个子公司的老板,给一个名义上的助理当司机,有点说不过去。 “你说呢?”岑沛安降下车窗,冲后视镜点了点下巴,示意他看一眼。 车子后方不远处停着一辆A6,俩人从公司出发跟了一路,从挡风玻璃能模糊看到车里的几个保镖,不苟言笑地紧盯着他们这辆车。 刚刚还不情不愿的秦岸,这下吃瘪,后背一阵凉意,老老实实地绕到驾驶位置,边系安全带边叽歪,“真是的,早知道叫个司机了。” 行驶到高速,后面车子一直等距跟着,秦岸看了眼后视镜,知道那是谁安排的车,心里有点打怵,看向副驾驶的岑沛安。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就这种整天被监视的感觉啊,完全没有自由,一举一动都被另一人掌控,就跟提线木偶似的,你也是倒霉,碰上个这样的主,我就奇怪你当初怎么就招惹到他了呢。”这下换秦岸同情他,要是自己被这么监视,他早该疯了。 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对方姓沈,在榆京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但凡有点社会阶级的,都知道这榆京姓沈。 好在岑沛安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模样,低头在手机上回邮件,偶尔穿插着回沈捷的微信。 快到目的地,岑沛安处理完工作,瞥了眼后视镜,看着那辆车离自己越来越近。 《理想情人》七月底开拍,定的进组当天,方屿舟忽然高烧不退,吐得厉害,李时衍放心不下,和导演商量第二天赶最早的飞机过去,结果清早在机场,李时衍被围住。 各娱乐记者一拥而上,抓住机会连连发问: “李先生,网上有关您会出演《理想情人》的传闻是真的吗?” “网传您是因为方总才拿到的这个机会,是这样吗?” “对于网上说您质疑您年龄和演技这个事情,您怎么看呢?” ...... 杨北佑傻眼了,他哪见过这阵仗,好在方屿舟有先见之明,让光辰的团队跟着,几个人护着因为不停撞到人而低头道歉的李时衍,掷地有声地说:“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记者们咄咄逼人,“请李先生正面回答。” 工作人员说:“无可奉告,有关问题的答案我相信官方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终于进了安检,李时衍和杨北有松了口气,他问杨北佑,“为什么大家会知道这件事啊?” “是桂明月和叶上秋,还有方总。”杨北佑心情复杂,用自己手机登陆上他的微博,点给他看,“你面试当晚发的那条月亮的微博,桂明月评论了。” 李时衍那条微博已经有几万评论,最上面一条是桂明月的,一个月亮的表情包。 然后他又点开叶上秋的微博,最新一条是昨晚的: ——congratulations! 配图是一条主题为“黎明、曙光与舟”的横幅。 李时衍不解地看了杨北佑,对方欲言又止,一副“你别看我,都是你家方总干的好事”。 他又找到启辰的官方微博,最新的一条是官宣旗下子公司上市,文案最下面是光辰上市的slogan——黎明、曙光与舟,而日期定在11.18日。 很巧合的是,那天是李时衍的生日。 然后评论下面精彩万分,有网友拆解出文案三个词的首字母,正好对应李时衍名字的首字母,加上桂明月这个影后对他的态度,还有叶上秋一语双关的文案。 他这两天一直在微博罚站,杨北佑都没敢告诉他。 点开热搜话题,赫然全是李时衍的名字: #野鸡攀上梧桐枝# #论李时衍和妲己相似度【视频】# ...... 作者有话说: 李小子开启影帝进度条!!!冲呀小李!!
第26章 过去 季度末收尾,又轮到新季度初,方屿舟家、公司,见客户三点一线,吃饭和睡觉毫无规律可言。 晚上十一点,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方屿舟关上电脑,胃突然泛起一阵绞痛,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没几秒就疼得额角渗汗。 华姨一把年纪跟着熬夜,看他进门,端了碗热汤上桌,“小舟,过来喝点热汤。” 往常方屿舟会拒绝,但今天着实胃疼得太厉害,他强忍着不适喝了半碗,热呼呼的汤流到灼痛的胃里,确实缓解了一点,尽管微乎其微。 “小舟,明天...”华姨话没说完,忽然打住。 方屿舟的手机响了。 “喂,嗯,我刚到家。”即使那头的人看不见,但方屿舟还是强撑出一个微笑,语气轻松,极好地掩饰掉他倦怠,他扯了扯领带,转身往楼上走,“你收工了?” 接电话的声音渐小,华姨收拾好厨房,盯着墙上的时间,下定决心般上去,轻轻扣响方屿舟卧室的门。 里面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停下,过了几秒,“进。” 华姨推开门,见方屿舟坐在窗前,她没进去,长辈那般好言劝道:“你小姨一家回来了,明天早上你会过去吧?” 方屿舟没说话,看着桌面手机闪动的秒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姨只问了这一句,便嘱咐他早点休息,伸手帮他关上门,下楼的时候忍不住叹气。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通话时长,卧室安静了良久,电话那头的人轻声问:“屿舟哥,你困了吗?” “有点。”方屿舟倒是不困,但此刻没有精力再佯装轻松,再多说下去,恐怕李时衍就要看出破绽。 挂断电话,方屿舟陷进椅子中央,抬头仰颈闭上眼睛,思绪已经没有办法集中,零碎的记忆像是锋利密集玻璃块,毫无章法、避无可避地扎进他身体。 而另一边的李时衍盯着虚空的一点,无端想起方屿舟之前梦魇,他心里不是滋味,揪着难受。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沉的。 到地方后,方屿舟下了车,站在别墅前的空草地上,草地修剪维护的很好,一圈高高的栅栏,往里还有一条很长的路。 别墅看起来也不算新,在方屿舟印象中,这房子很大,大门里的院子也很大,会种很多花,还有高大粗壮的桂花树,栓着麻绳的秋千,风一荡,秋千就动。 管家陈叔过来接他,开门上前帮拎东西,他看着方屿舟露出欣慰的笑,“小少爷,许久不见了。” 方屿舟点点头,“嗯。” “这次来住两天吧,诺禾一家都在这,正好你们都陪陪老爷子。”陈叔说个不停,他疼惜地望着身旁的人,仿佛看小孩子一样,欣慰又开心。 院子里的桂花树随风摇曳,方屿舟停下脚步,看着两个粗壮树干间的秋千,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着。 陈叔明白他的想法,叹息一声,又笑起来说:“在夏回来挂上去的,她也爱玩。” 楚在夏是小姨周诺禾的女儿,印象里还是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应该也长大了。 方屿舟微微笑了下,不咸不淡地说:“哦。” 周诺禾拿着刚剪好的玫瑰,余光瞥到陈叔回来,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她忽地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那位青年。 方屿舟眼神和她如出一辙。 周诺禾穿着淡青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裙,裙摆有一圈黑色蕾丝,衬得她整个人都很温柔,和方屿舟记忆中每一幕的她都完美重合。 周诺禾愣了一小会,专注地望着方屿舟,从他的眼睛一直往下看,再对视时就红了眼眶。 她强撑着笑脸,哽咽着叫了声:“小舟。” 不知道为什么,方屿舟笑不出来,他甚至有些恐惧,想逃开这个地方,双脚仿佛针扎般难受,陈叔在一旁碰了碰他的肩膀。 方屿舟回过神,笑了笑,“小姨。” 突如其来的见面,让方屿舟沉默地垂下眼睛,他站在门前,不知道要如何跨进去,视线与屋里头发花白的老头对视。 方屿舟有瞬间恍然,上一次见周久辰,他还没有这么老,此刻他坐在沙发上,身子硬挺,双肩板正,双手交叠有力地放在拐棍上,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人。 方屿舟一脸无所谓地同他对视。 周久辰也许是视力不好了,他眯起眼睛,之后是久久的沉默,周诺禾想出声缓解一下气氛,谁知道老爷子先说话,他声音不大,“来了?” 良久的对视,就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 方屿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沉声道:“来了。” 爷孙俩就这么僵着,家里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仿佛已经习惯这一幕。 客厅里异常安静,几个人坐下来后反而没什么话能说,除了方屿舟外,其余几个人两两相视,又默契地垂下脑袋。 周久辰微微后仰,手里个拐杖屿地板轻轻撞击,安静中只有这沉闷的声响,片刻,他冷声问:“光辰上市的纪念邮册是你改的吧?” “是,我有这个权利。”屿舟双唇紧抿,“现在启辰和它的子公司都是我的,不是吗?” 他说完,周诺禾在旁边皱了下眉头,她想出声制止,对面的周久辰举手示意她,“让他继续说,让他听听自己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方屿舟不以为然,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一副冷漠姿态。 其实方屿舟心里很清楚,启辰和子公司究竟属于谁,但是他热衷于和周久辰对着干,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挑衅、反抗、背叛和激怒对方,会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这顿饭吃得很别扭,氛围完全不像是家庭聚餐,安静地更像商业宴会上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吃过饭,方屿舟没留宿,周诺禾想多瞧瞧他,就跟着一块回了他住的地方。 临睡前,周诺禾端了杯温热的蜂蜜水,走到书房前停顿了一会,最后走上前轻轻敲门。 她听到书房里有椅子转动的声音,随后脚步越来越靠近门边,方屿舟从里面把门打开。 周诺禾往里看了一眼,又看回方屿舟,在用眼神向他征求意见,是否可以进去,“还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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