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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 “高速公路口，离城中心有些距离，你不怕低血糖？” “哦，没事。” “你现在去附近吃点东西。我等会回来。” “哦。” 白煜在路边摊买了个煎饼果子，做煎饼果子的大娘看着白煜眉清目秀高高瘦瘦的，于是给他多放了个蛋。 “我这份只要一个蛋。” 大娘乐呵呵地说道：“哎呀，我不小心多打了一个，小伙子吃得下吧。” 听到后面一个女声语气善意打趣：“他嘴巴粉嘟嘟的，一看脾胃消化就好，肯定吃得下。” 白煜转头看了一眼，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很斯文，很冷静。 白煜被人这样评价，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白煜接过煎饼果子，找了个长椅坐下，边吃边看篮球场里的男生在那打球。 白煜前额的碎发挡住眼睛，因此在他看帅哥们打球时，没人知道他望向何处。 看着看着，他突然想到了沈曌的裸背，他吞了吞口水。 目光从球场的男生转向了煎饼果子。 他到处转了转，站在空中花园最高的地方，闭眼默想之前记的雨霏市地图。 白煜有着超人的空间与色彩记忆力。 他的天赋让他有机会成为天才，但他却阴差阳错过成了现在这样子。白煜不是一个有情调的人，他的感性与想象力需要长时间独处才能激发。 明明是个拿画笔的，但他似乎把自己的灵感给锁住了。 他的生活太无趣了，硬说出一个，对于他这种低情商，有人找他谈恋爱，是他相对感兴趣的事。 谈恋爱会让他稍微产生情绪波动。 他喜欢有人找他谈恋爱，恋爱有时候确实很无趣。但一个人闲的百无聊赖，就想找点事情做。他白煜也是人，就算是个怪人，也喜欢时不时有人在他附近烦烦他，即使不动心，也可以试试。 可是恋人的情绪很难牵动起他的情绪，对于他而言，对方喜怒哀乐的呈现，是隔岸观的火。 他不是一个活得深刻的人，他习惯将就肉体。 至少有人能调动他说出“早上好”“吃饭吗”“回来了”“嗯”“好的”…… 他是飞蛾想去扑的火，只不过他是鬼火。 鬼的很…… 他路过烟酒店时，进入店门买了条和天下，用黑塑料袋装着。 在他的思维模式里，麻烦别人，托人办点事得买些烟酒送人。 比方说，他会给帮他家打架子的老工头就顺带买了三斤包谷烧…… 他带着有些小小的愉快回到沈曌公司，他像一只选择在半夜拆家的高冷哈士奇，偷眯眯的摇着尾巴尖尖。 前台小杨领他去到沈曌办公室。 白煜打开门，看见沈曌坐在电脑前戴着眼镜，挺像上次路过华尔街瞟见的商业人士们，不过沈曌看着没有那么成熟，可能这就是沈曌只能在雨霏市工作的原因，白煜心想。 但想了想，雨霏市近几年经济发展迅速，荒废好几十年的科技园近几年也得到了重视，沈曌混得不算太差。 “你来了？” 沈曌眼睛从电脑显示屏移至门口白煜脸上。 “嗯。” “你那塑料袋里装了什么？” 沈瞾注意到白煜手中套着条烟的塑料袋。 “哦。烟。” “你回去的时候买啊。” 沈曌寻思他买的又不是雪茄，买那么多干嘛。 “给你。” 说完，就学着刚刚在篮球场看见的男生们，呈一个投篮的动作，将烟投向沈曌办公桌，那条烟由于惯性滑到了地上。 沈曌皱眉看着地上的烟，又看了眼白煜。 他是不是神经病啊，被家里人扔到斐汶自生自灭，做事有时候没头没脑的。 白煜自觉没有什么不妥，走到沈曌旁边，将烟拾起来，问：“我放到那个桌子上了。” 白煜指了指那边的茶几，将烟从塑料袋拿出来，放到桌上。 “你知道那是什么烟吗？” “知道啊。” 和天下一包300，买一条送人不像是白煜平时能支付得起。对于沈曌来说，一条和天下不算什么，但对于住那种房子的白煜，一条和天下相当于白煜一个月月租了。 “你是不是没有存钱概念啊？你知道这条多少钱吗？” “不知道。刷卡的。” “你看短信提醒。” “我没绑定短信。” “不是，这是你的私人财产，你怎么就不上心呢？” “没多少钱。” “没多少钱你还买？” “还有，你干嘛给我买烟。” “你帮我，送你点东西。” “没必要，我不爱抽烟。” 白煜顿了顿，说道：“因为你叫我追你，你是男的，送你玫瑰花，张扬，不实用。”白煜小声嘟嚷，“玫瑰也不是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可以送的。” “烟的话，你能用得到。” 沈曌像炸毛的猫被摸顺了一样：“哦，你放到那吧。” “你先坐着，我这里马上处理完。” “嗯。” 白煜乖巧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着对面的人在办公，他发现，每层楼里的人状态都大差不差，有上班打开小窗口的，有认真在工作的，也有喝水上厕所特别频繁的。 “对了。” 沈曌出声，白煜转过去头。 白煜看着沈瞾不经意地对自己说道：“男人也可以送男人花，玫瑰也可以。” 白煜不是不知道男人也可以送男人花，相反，他收到过很多次花，甚至还有人为他特意打理自己的院子，说要为他亲手种一片花园。 那个人说—— 到了夜晚，花影不再平面 香气分子发散 它们就像蒙上了黑色绸带 散发的信息素让整个黑夜都变得敏感 当时他不知道那个前任为什么对他说这种话，直到后来分手后他才意识到那个男生当时可能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喜欢。 而沈曌，除了是自己朋友的身份外，他还是在朋友面前应付来雨霏的理由。 他喜欢男人，却从来没为谁的离开而心痛过，不过也对，没有心动过，何来心痛之说？ 也许他喜欢男人仅仅是在众多残缺的雅典娜中，他却中意正思想放空的大卫。 独处太久，他的性格让人觉得他应该是无性恋者。 但他知道，自己是好男色的，不然白煜不可能让那些男人在自己身边呆着。 “嗯，我知道了。” 沈曌说：“兰花不错，花味干净。” 说完，沈曌心里突然反问自己，他为什么要顺着话题说下去，自己也不是一个喜欢花草的人。 而且，自己也并不想白煜送自己花。 “嗯。” “你东西有些多，要叫人帮你送过去吗” “啊？不用了。我有请搬家公司。” “行。” 沈曌喝了口水，偷看白煜无所事事的神情。 “没事就走吧。礼也送到了。” “嗯。” 白煜起身离开，在门口驻足想起来：“你这段时间有空吗？” 沈曌猜他是在实行追求自己的计划。不经狡猾浅笑：“有空，我们可以周末出去。” “不行。” “我周六有事情。” 听见白煜迅速的回答，稍微调出的氛围被打破。沈瞾才抬起的嘴角又很快地放下。 沈瞾脸上又很熟练的挂上了属于生意场上客套的笑容：“那……真遗憾。” “我，我走了。” 白煜听不出沈曌的语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周六是陈陆的生日宴，这是他可以接近任务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现在社交能力需要提升，他这几天需要好好学习一下社交能力。社交能力他是一窍不通，加上微笑对于白煜来说都是很少做的表情，他不严肃，只是真真的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他将东西安排给搬家公司后，又火急火燎跑回沈曌公司，他想到像沈曌这种生意人，第一次主动认识自己的时候表现的游刃有余，沈瞾他应该能教自己几招。 前台小杨跟白煜说沈总去应酬了。 白煜问她去哪应酬。 前台小杨是一个沈曌的远房亲戚，远到接近无血缘关系的那种亲戚，虽然沈曌明面上是个不婚主义，但听说私下有个女友，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小杨，眼前这个男人和沈总关系不一般，不太像朋友，但也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两个人身份气质八竿子打不着的样子。 小杨透露了沈曌在何处应酬。 “谢谢。” “您是沈总朋友，看得出您有急事找他，我帮你叫车吧。” 白煜不解，小杨解释道：“我今天签收您的快递，寄件地是隔壁斐汶，我猜测您不是本地人。” “哦。”白煜想了想，他觉得这个女生很聪明很细心，想了想还是不要透露自己对雨霏市熟悉。 “那……谢谢你了。” “没事，那您稍等我一下，我也快下班了。” ——两人站在路口等车，小杨觉得白煜应该只是一个内敛但好说话的人，于是主动找他搭话。 “您和沈总是在斐汶认识的吧？” “嗯。” “我们公司在那有个子公司，听说上半年有个项目在那焊着。沈总他们亲自带团队，为了这个项目上半年经常往斐汶跑。” “嗯。” 白煜想继续听，但觉得这个小杨可能会把今日两人的交谈在日后的偶然间跟沈曌谈起，如果向她问一些关于沈曌的问题，她再转述给沈曌，就会给沈曌一种被自己追求的错觉。 既然如此，他只需要随便问几个关于沈曌的问题，就能让沈曌认为自己在努力追求他。 他听着小杨说话，心里回忆起那些前任们曾在初识时问自己的问题。 “沈曌他平时喜欢做什么？” “啊？这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前台，沈总私下喜欢做什么，可能助理秘书更清楚吧。但说到底，沈总的喜好，朋友亲人应该了解到更多吧。” “嗯。” “那你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 “哈哈，你真有趣。你不是他的朋友吗，可能作为员工下属不一定有您了解的多。” “因为我要追……” 他突然想到两个人的关系，自己也不要帮沈瞾这样的直男突然踹开柜门…… “我要追上他的步伐，因为他很成功。我觉得。” “哈哈哈哈，白先生应该不是跑商务的吧？” “嗯。” “挺好奇白先生是做什么的，感觉白先生气质脱俗，不像我们这种整天坐在写字楼，忙于生计的打工人。” 白煜想了想:“我是……自由职业者。” “这样啊。那很自由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白煜的网约车到了，两人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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