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重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关在那个镶嵌着宝石的黄金笼子里。 ………… ………… 裴雪意双手吊在笼子里,就像被蛛网缚住的蝴蝶,无路可逃。 镣铐内侧裹着薄薄的细绒,以防止他过渡挣扎磨破手腕,但他的手腕每天还是通红。 身体碰撞的时候,锁链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他只是呆呆地听着,就像在听有节奏的音乐,无神的眼睛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在邵云重命令他的时候,抬起扣着镣铐的双手,环抱住邵云重的脖子,亲昵姿态仿若一对爱侣。 他本不该那么听话,但是邵云重有些朋友是风月老手,情人众多,自会有让人听话的好东西。 那东西会让人上瘾。 起初邵云重并不知道,还沉溺在裴雪意温驯甜蜜的反应里。等他发现裴雪意不对劲,才追悔莫及,幸而只是用了一点,还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跪在裴雪意面前认错,可是裴雪意早已恨他入骨。 “邵云重,我会恨你的。” 每当午夜梦回,邵云重想起这句话,都会在无尽的黑夜里深深悔恨。 他把最爱他的那个阿季亲手扼杀,却又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苦苦哀求阿季爱他。 ---- 来不及感谢打赏了 下次再谢!!别锁我 阿门……
第76章 从头来过 邵云重在深夜醒来。 他在睡梦中挣扎,沉浸在过去的种种,就像一个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少时的自己缘木求鱼。 他想阻止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痛苦的、无力的感觉,就像是被最可怕的梦魇困住,永不能挣脱。 他在备受煎熬的绝望中醒来,后颈很痛,全身都汗湿了,手上扎着针。 房间里很暗,只有床前一盏台灯,他有点恍惚,侧头看到一个身影。 “阿季…”邵云重张了张嘴吧,嗓子干涩得厉害,像从砂纸上磨过。 “不是阿季,是你哥。”邵千洲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将他扶起来,给他灌了半杯。 邵云重喝了几口,突然推开他,摸自己的衣服兜,发现衣服已经换了,“戒指!我的戒指呢?” 邵千洲无奈地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来,“没丢,这里呢。” 邵千洲把裴雪意的那枚素圈戒指系了根红绳,他递给邵云重,“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那枚钻戒放在盒子里,就摆在床头边上,邵千洲拿过来,打开盒子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又放回去,“都好好收着呢。” 这要是再丢了,那还得了?整个邵家庄园不得挖地三尺? 邵云重抓住戒指,将系着红绳的素圈戒指攥在掌心,记忆还停留在他去找裴雪意的路上,“我怎么了?我为什么在家里? 我不是去找阿季了吗?” “你晕倒了。你昨晚淋了一夜雨,在玫瑰园找戒指,找到了又去拦阿季的车,阿季不理你,你不要命似的追着他的车跑,然后就……因为发烧晕倒了。你自己没感觉吗?你现在还发烫呢。” 邵千洲有点心虚,其实邵云重不是自己晕倒的,是他打晕的。他实在没办法了,如果让他追着阿季的车跑,在大马路上,真的太危险了,只能先把他打晕弄回来。 邵云重回来后一直发烧,昏了一天。他本来因为腿伤才刚出院没多久,医生说他淋雨受了寒湿,右腿的旧伤有复发的迹象,现在还挂着吊瓶呢。 邵云重看着戒指发呆。 邵千洲想着他好几顿没吃饭了,问道:“你饿吗?” 邵云重摇了摇头,摇头的瞬间有点头晕,差点晃过去。 邵千洲连忙扶住他,给他身后垫了枕头,让他靠住,然后给佣人打了内线电话,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佣人送进来食物,放在床边桌上。 邵千洲说:“你吃一点吧云重,爸爸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爸爸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不要再闹了,知不知道?” 虽然两兄弟相差很多岁,有代沟,平时也不在一起玩,连朋友圈子都不一样,因此平时关系看着不咋样,但邵千洲还是很心疼亲弟弟的。 邵千洲端起碗,喂他喝粥,“多少吃一点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再难受也没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再把阿季追回来…” “对,你说得对。”邵云重顿时眼睛雪亮,大哥说了那么多,他都没听进去,就听见这个重新追回来了,他说:“我一定会把他重新追回来的。” 邵千洲就是说出来安慰安慰他,没想到这句话那么管用,趁机喂了几口饭 ,又继续说:“医生说你腿上有旧伤, 昨晚又淋雨, 湿寒入体, 以后会落下病的 ,老了会吃苦头的。你这几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你想想,你要是瘸了,阿季会不会要一个瘸子?” 他又说了那么多,邵云重却是选择性的听一听,只听一部分,手里攥着戒指,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把他追回来的,我们俩天造地设,天生一对,谁敢跟我抢,我就弄死谁。” 邵千洲吓了一跳,邵云重眼神里那种执拗的劲头,真的是令人害怕。 邵千洲愣了一下,附和道:“好,你们俩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你说得对。” 然后默默给他打的点滴里推了一针安定,让他睡一觉吧,省得再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 邵云重吃了一点东西,忽然觉得异常困倦,便又在药物作用下睡去。 或许是用了镇定剂的原因,这一觉还算安稳,没有再继续无边无尽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 家里安静得出奇,也许是因为裴雪意不在,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他便觉得异常空虚。 邵怀峥是不常住这里的,邵千洲也去公司了,家里只有管家和佣人,还有一猫一狗。 邵云重坐在窗户前,佣人在楼底下玫瑰园里干活,间或说着话。 云团儿和雪团儿在他身边晃悠,云团儿钻进他手底下,让他像个减压玩具一样抚摸,雪团儿躲得远远的。 邵云重看着那只布偶猫,跟布布长得真像,性格却不像,高冷劲儿像裴雪意。 邵云重拿了根零食喂他,它小心试探,吃完就走,“你真是像他,靠近点我会吃了你吗?” 布偶猫不会说话,自然不会跟他斗嘴,他就自顾自地说:“你像他也没用 ,他也不要你 ,把你留给我。” “真够狠心的,人家爹妈离婚 ,孩子还一人一个呢。有的分不公平,还打得头破血流。他倒好,一个不要。” 他跟猫说话的样子有点神经,佣人拿着两封信进来,都不敢打断他。 邵云重看到门边的佣人,瞟了一眼。 佣人连忙进来说:“二少,来了个送信的,说是有您和……” 佣人顿了一下,怕提起裴雪意的名字会刺激他,只把信拿给他看。 邵云重纳闷,现在谁还写信?而且还是写给他和裴雪意。 他接过来信,收件人确实是他和裴雪意,看到信封的那一刻,信封上稚嫩的笔迹让他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涌上来那段尘封的记忆。 小学毕业那一年的夏天,蝉鸣声不断,燥热的风,满校园的丁香树。 裴雪意穿着薄薄的短袖衬衫,系着小领带,站在树底下朝他挥手,脸上是浅浅的微笑,“哥,你快来!要拍照了。” 邵云重手里拿着两瓶汽水,一瓶递出去,“给你,橘子味儿的。” 两人一起走进学校大礼堂,班主任正在点名,恰好念到他们两个的名字。 “邵云重!” “到。” “裴雪意!” “到。” “……” “全班都有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拍照了。大家先按照高矮排一下队形,高的在后面,矮的在前面。” 全班同学都按照高矮顺序排列,迅速活动起来,也有关系好的,早就商量好站在一起。 邵云重站在了裴雪意旁边,他那么个身高站在前面,把后面的人遮严实了。 有同学不乐意了,“邵云重,你那么高,你不能站在这里。” 邵云重一脸不耐烦,“我就站,怎么了?” 同学告状了:“老师,你看他……” 还没等老师说话,裴雪意赶紧拽住邵云重往后挪,“我跟你去后面,你不要遮到别人。” 邵云重皱眉,“那你不够高怎么办?他们会把你挡住的。阿季,你怎么长那么慢?” 裴雪意最烦别人说他身高,小眉毛一皱,气呼呼地说:“我生气了!” 他这时候因为不爱吃饭,个子在班里不算很高,但也不是矮的,就是一般。 邵云重赶紧哄他,“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裴雪意不理他。 他跑到后台去找了个小凳子,“你踩在这上面,这样就跟我差不多高了。” 裴雪意勉强接受了,“好吧。” 裴雪意踩着凳子,跟邵云重站在最后一排,两人并肩,一起看着镜头,邵云重一脸冷库,裴雪意露出微笑,相机将这一幕定格。 全班拍完毕业照,所有人回到教室。 老师拿着一沓信纸和信封过来,“同学们, 现在学校里给你们毕业生组织了一个活动 ,写一封信 ,给十年后的自己。” 邵云重觉得没意思,不写。 裴雪意却很积极地领了两张信纸和信封。 邵云重问:“你要写啊?” 裴雪意说:“我想写。我知道了,你又要说老土,那你别写了。” “谁说的?谁说我不写了?”邵云重从他手里拿过来一张新信纸。 信纸摊开半天,却不知道写什么。 裴雪意却在很认真地写写画画,还侧着身子,不让他偷看。 他看着裴雪意认真的模样,拿起笔,匆匆写下一行字。 裴雪意似乎也画好了,放下笔,要装起来了。 “唉,等等!”邵云重说,“我还没看呢。” “不行,不能给你看,这是我的秘密。”裴雪意把信纸装进信封,用胶棒严严实实封起来。 邵云重挑眉,“连我都不能看?” 裴雪意想了想,“你如果想看的话,要等十年后再给你看。” 邵云重笑了笑,也不破坏他的小浪漫,“好吧,那就十年后再看。” 十年,那时候的他们还是小小孩童,十年对于他们来说多么遥远。 其实邵云重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写了什么,他打开自己的信封,只有草草一行字: 我把阿季保护得很好,你可别欺负他。 邵云重的心一颤,仿佛隔着时空,被十年前的自己质问。 他再打开裴雪意的那封,裴雪意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画了一幅画。十年过去,纸张已经泛黄,越发让人觉得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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