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场行星爆炸后,受到过量辐射的影响,人类的基因序列发生了变化。基因分化后的人群统共分为两类:一类人是大脑开发程度高但精神状态不稳定易暴走;另一类则是能跟精神状态不稳定人群建立精神连接,缓解暴走精神力的人群。 精神易暴走人群如果得不到有效的精神疏导,随着年龄的增长,精神会彻底暴走,脑细胞全部坏死。 按照法律规定的适婚年龄,沈辛然应该在22岁就结婚,但是他一直匹配不到和他链接度超过40%的伴侣。沈总年年去匹配局检测,年年铩羽而归。 直到他25岁这一年,白安刚好22岁,到了匹配结婚的年纪,才终于遇到了和他匹配度高达93%的伴侣。 正常人对这种情况怎么也得感叹一句“天赐良缘”、“命定的缘分”之类的话,匹配成功不说是欣喜若狂,起码也该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毕竟匹配度如果不超过60%,疏导效果近乎没有。 但是沈总就不是一般人,他不但不高兴,还对此异常冷漠。就好像被救的不是他的命一样。 沈总他妈曾经对他事不关己的态度感到好奇,于是问他:“你好像不太高兴?” 沈总冷漠地回应:“你结婚的时候很高兴?” 他妈被噎了一下,如鲠在喉,难受了好一会儿。 沈辛然和白安领证第一天,在回程的车上,沈辛然支着头在后座闭目养神,没有给坐在旁边的白安一个眼神。白安安安静静在后座坐好,不敢打扰他休息。 直到车子停下,他才睁开眼睛,淡淡地扫了白安一眼。白安被他看得后背汗毛竖起,就像在课堂上突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白安听见他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用想太多,以后你每天晚上负责给我精神疏导,我会每个月付你酬劳。其他的注意事项我都列在合同里了,待会儿小李会找你签字。” 白安看着他话刚说完就下车的背影,心想他选大中午的去领证,不会是想刚好吃个饭的时候顺便把婚结了吧。 之后他的助理小李果然带着文件来让他签字,文件都写得很详细,有婚前财产分割,还有一份列出来的结婚注意事项。白安略略看了一遍,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注意事项里有一条写着:精神疏导只以简单肢体接触建立连接。 好像自己会占他多大便宜似的,白安有些好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在所有的文件上签了字,然后安静地看着沈辛然下车离开。 这样的冷漠在白安意料之中,毕竟突然被宣布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 不知不觉就回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荒唐。白安觉得这次沈辛然也一定和以前一样会快速和他划清界限,他甚至都想好了沈辛然待会儿会给他多少钱来补偿他。根据沈辛然每个月给他10万的精神疏导费用来看,这次都发生关系了怎么也得给个100万。 喝完粥后,白安想着再有半个小时他的助理就得来找他签字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2个小时,他从下午2点等到了4点。 他没想到沈辛然会亲自来。 白安现在有点不太能正视沈辛然,一看到他就难免想到他之前狠狠在床上弄自己的模样。也不知道现在这种事后补偿的事他还来干嘛。 白安正尴尬着,偏偏沈辛然进来了也不说话,就双手交叉坐在旁边看着他。于是他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你来干嘛?”还问得超大声,像要掩盖些什么。 沈辛然挑了一下眉,定定地看着他,“来看看你好点了没。” 和他的昭然若揭相比,人家平静的语气显然淡定多了。 原来是关心自己呢。白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为自己刚刚险恶的揣测感到一些愧疚,可能沈辛然也没有那么排斥他。 沈辛然视线顺着他挠脖子的小动作,略微顿了顿。那脖子上面现在还是一片斑驳的暗红,全是他咬的。他不自觉地舔了下犬齿。 白安看他今天似乎很好说话,于是又问他:“那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 果然他们这种岌岌可危的关系就不能聊得太深入。 白安觉得他要是于心不忍顺便过来看看自己,现在差不多也该走了,毕竟也快到饭点了,他应该就是刚好吃个晚饭顺便过来而已。没想到沈辛然居然还问他:“你之前是不是打算买房子?” 应该是听小李说的,他之前的确有拜托小李帮他找找合适的房产,他想给父母在西海市买一套,方便照顾他们。 白安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果然,“春晖园那儿有一套挺不错的,我给你买下了,明天让小李把钥匙给你。” 不用想也知道送他房子是什么意思,说难听点就相当于嫖资呗。白安本来已经为小李甩他一百万支票做好心理建设了,没想到沈辛然突然来看他,让他提高了心理预期。 现在说不难过、潇洒接受什么的肯定都是假的,毕竟他听到沈辛然在外地精神暴走的时候是真的担心,之前还在床上跟他嘤嘤嘤撒娇求抱的人,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换了谁一时都有点接受不了。 哦不,沈辛然就接受良好,现在还不忘特地过来跟他划清界限。 “哦,知道了。”白安低下头,揪着床上的白被套,声音有点闷闷的。 沈辛然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闷闷的声音让人以为他要哭了。他在床上被欺负得狠了也是这样,眼角红红的,咬着下唇抽泣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啧,沈辛然皱了皱眉,偏过头不再去看白安,把脑海里关于白安的影像强行祛除。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再跟小李说。”说完沈辛然就起身拉开椅子,走了。 又是这样,什么都找小李,还不如跟小李结婚呢。白安颓丧地躺在床上,有些郁郁地看着被关上的病房门板。 在医院修养了一个星期后,白安就重新回到西海市上班了。本来医护人员要求他这一个月内最好都留在沈辛然身边,他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稳定,在华深市的这段时间需要伴侣及时疏导。但是沈辛然拒绝了,他还是让白安每个星期过来两天。 白安有些担心,想劝劝沈辛然,秉着礼貌原则,电话打通后他先客套一下,“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很忙吗?” 沈总很没礼貌地单刀直入,“我的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直接说,什么事。” “……就是想问你要不要疏导,要是需要的话我请假过去找你。” 那边沉默了一下,就在白安以为有戏的时候,沈总很直接地拒绝:“不需要。”说完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他就知道,就不应该自找苦吃、多此一举的。他总是学不会看人眼色,刚结婚那会儿就不知天高地厚,抱着心疼新婚丈夫的想法,做了挺多让沈辛然嫌弃的事情,现在又做了多余的事情。
第三章 白安了解沈辛然,知道没人能说服他,他向来不听劝,自己留下来他也不会让自己疏导,不然也不会因为过劳导致精神力暴走。 周末照旧去华深市给沈辛然疏导,白安能明显地感觉,暴走后沈辛然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好。 疏导结束,沈辛然从床上起身穿衣服的时候,肌肉结实的身材毫无保留地闯入视线,白安不自在地挪开了眼光。 在沈辛然穿衣服的间隙,白安内心已经天人交战了好几百个回合。沈辛然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后,白安终于下定决心,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沈辛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冷厉的视线盯得白安一激灵,刚找好的借口差点被吓没了。 “那个……就是,我这周刚请了假,要来华深市和朋友玩。要待一个星期呢,这期间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沈辛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白安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好像要被他看穿了,连忙撇脚地找补:“我一个人住酒店的话挺不安全的,有点害怕……” 沈辛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莫名地反问他:“和我住就安全了吗?” “啊?”白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跟沈辛然住有什么不安全的?不都在一起住了两年多了吗?为了能顺利留下,在一开始的疑惑后,他肯定道:“很安全啊……你又不是什么坏人。” 说完“坏人”这个词后,低着头期期艾艾的白安没发现,沈辛然嘲讽地对着他笑了一下,但下一秒又恢复了平日的冷肃。他漫不经心地道:“好啊,随便你。” 白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立马高兴起来,“那我去收拾东西。” 在他转过身后,沈辛然看着他因为收拾东西不时露出的纤细腰肢,眼神越发暗沉。当晚白安就明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住宿,沈辛然愿意让他留下来一起住,但代价是要肉偿。枉他还天真地以为给沈辛然疏导,就是和以前一样牵着手。 直到在床上被人弄到连说话都没力气,白安才迟钝地回味过来沈辛然那句意味不明的“和我住就安全”是什么意思。 在华深市被人酱酱酿酿了一个星期后,白安感觉沈辛然的精神状态已经回复到平常水平,才放心地离开。 他定的中午的机票,出发前出于礼貌还给沈辛然发了条消息。他以为以沈总没礼貌的个性,看到了也不会回他。没想到下飞机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沈辛然的回复。 虽然只有“知道了”三个字,但比起以往的已读不回,在白安和沈辛然的通讯记录上,已经是里程碑式的巨大进展。 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这一个星期“以身饲魔”才换来的进展,白安刚刚雀跃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回来后白安照旧朝九晚五地上班,他正跟往常一样洗漱完要下楼吃早餐,却看见了坐在餐桌上夹小笼包的沈辛然。他以为自己没睡醒,单手揉了揉眼睛,看见沈辛然挑眉撇了他一眼。这永远都不给他一个正眼的眼神,是真的。于是他有些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辛然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刚刚,10分钟前。” 看着桌上打包带回的早餐还冒着热气,白安知道自己问了多余的问题,于是他换了个问题:“你不是还有一个月才结束在华深市的项目吗?” “我就不能提前结束了回来吗?”这次沈辛然连看没看他,像是觉得白安问的问题蠢得不忍直视。白安估计他现在心里得吐槽,自己要有这种没眼力见的员工肯定得英年早逝。 白安有点委屈,他的行程从来不跟自己说,多问两句就开始不耐烦。为了不被沈辛然嫌弃,他接下来都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早餐。 沈辛然看着白安垂头安静咀嚼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脸颊看着就很柔软,很好亲。他的头发蹭到了肉乎乎的耳垂,一副很好捏的样子。沈辛然的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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