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酩终于记起电话的事,他指了指地下,“手机拿给我,打了多少个了。” 接起电话江酩才知道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 江父因心肌梗死陷入重度昏迷被推进了重病监护室,还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 江母哭着质问江酩为什么不接电话,就这么狠心。 江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直接刺痛进江酩心窝。 本就自责愧疚的简随观察到了江酩的情绪变化,但他不知道电话内容里讲的是什么,他想伸手去抓一下江酩的衣袖,但被江酩一下甩开。 “酩哥...” 江酩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他竟然因为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差点失去自己父亲,甚至这样的时刻都没有陪在父亲身边。 愧疚罪恶的情绪一时全部涌上心头,害父亲至此的巨大的心理压力要将江酩彻底湮灭。 临走前江酩留下话。 “简随,我爸妈什么都没做错,但如果今天我错过了这通电话,我这辈子绝不会原谅你!” 这话说完江酩再也没有看简随,背影很快消失在在了简随的视线里。 以至于以后很长的一断时间里,江酩都在想,如果当时的自己再细心一点,早点发现简随的不对劲,至少发现简随指缝里干涸的血迹,发现他胳膊和脖子上的血痂,发现他一时过于亢奋一时过于低迷的精神,发现他陷入自残和幻觉的怪圈...发现他的种种异常行为是不是就可以避开了后面的很多遗憾。 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果呢? 后悔和如果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两个词。 作者有话说: 周一凌晨更
第64章 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年后公司开始复工,禹氏的员工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还愿意跟着简随。外界都传禹氏名存实亡,但其实是,名不存,实际也和亡差不多了。 为了逼迫自己不去想江酩,简随没日没夜的泡在工作里,从那天之后江酩已经快一个月没和自己联系了,但他还和六六保持着联系,也从中得到一些信息,江父已经脱离危险了,江母精神也好些了,家里的氛围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江六六是个小人精,知道简随想知道江酩的事情,江六六也都把自己老爸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简随。 江酩最近的状态也确实不算好,瘦了很多,不停的在抽烟,每次她进江酩的书房都能看到江酩手里夹着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江酩看见江六六过来,就招手让她过来,抱着她一言不发,一直沉默的望着窗外,书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窗外阴雨连绵,一样的阴气沉沉。 江六六额头被江酩下巴的胡子扎的发疼,以前她从没见过自己爸爸有胡子的样子。 毕竟江酩是个如此臭美的人,每天出门前都会对着镜子仔细的装扮一番,绝不会有如此颓废的一面。 江六六虽然不明白大人间闹矛盾的原因,但她隐约能明白一点,男生和男生似乎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也不可以牵手、拥抱、亲亲。 但江六六不懂,为什么男生不能和男生在一起,是这个世界就这样规定的吗?明明自己爸爸那么喜欢简老师,简老师也那么喜欢爸爸,却因为性别一样不能在一起。 在爱面前,性别很重要吗? 还是说爱要建在性别的基础上? 江六六想不明白,她只想让自己爸爸开心起来,想让生活回到以前的样子。 江六六将这些事都告诉了简随,简随知道江酩的这些痛苦都是因自己而起。 很快简随和江六六的联络也断了,简随猜测她的手机应该是被收走了。 简随安静许久的手机直到这天收到信息。 不是江六六发来的。 是江酩的母亲。 见到江母后,也确实如简随的猜想一般,江母直接就把话摆到面前说了。 江母神色明显疏远,透着冷漠之意:“简随,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疼的,算我老太婆求你了,离开我儿子吧,不要再和他见面了,他爸爸心脏一直都不好,这几天状态更差了,江酩一直为了你们之间的事违抗他爸爸,没少挨揍,后背都被揍出血来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江酩受不了了,老头子也承受不了啊...老头子一辈子正直,不能到老了被人戳脊梁骨啊...禹家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来祸害我们家了,还有六六,她还这么小,你想她也跟着一起受非议吗?” 如果说来之前简随刚才还有和江母争取机会的强烈念头,可最后那些话让他心底建起的坚固围墙轰然倒塌。 果然 ,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祸害的存在。 祸害了禹家,还想搅的江家不宁。 简随嘴唇动了动,他想对江母说,他爱江酩。 然后呢? 爱江酩,所以把江酩家里一切都搞的乱七八糟。 爱江酩,所以让江酩与家里至亲闹的天翻地覆。 这份爱,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从来就没站在江酩的角度想过。 江母的话还在继续,“我求你离开他吧...我给你跪下了行吗...” 江母说着起身就要跪下,简随赶紧抬手挽住江母。 简随脑袋快要炸裂,他想让思绪沉淀下来,可神经像是在极限撕扯,他想自己应该拒绝江母的,应该说,不管前路如何自己都要和江酩一起走下去的。 可最终,脑袋里的神经即将绷断,他说—— 您放心,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总不能也把江酩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搞得支离破碎吧。 毕竟江酩已经很久没联系过自己了,说不定江酩已经做了选择,已经给了答案。 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江酩已经不要他了。 话说完,极细细微的崩裂声在简随脑海响起,那道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 简随大脑从未有如此的放松。 他想,他应该放过江酩也放过自己。 江酩一开始江酩因为简随绑他的事情生气,他觉得简随太肆意妄为了,分不清轻重,所以那段时间没有去主动联系过简随。 随着自己父亲病情稳定,江酩准备去看看简随。 江母看到江酩拿着外套要出门,她直接明说了,“你找他也没用,他不会再见你了。” 江酩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您去找过他?” 得知江母之前见过简随,江酩很快开车就赶到了简随那里。 江酩伸手想去牵起简随的手,简随却无力再纠缠。 江酩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简随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江酩,“我答应江妈妈和你分开了。” 江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简随,似乎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线索。 “理由?因为那晚我说的话?你知道我那是在气头上...” 简随语气毫不在乎,“也不全是,这段感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样相处下去太累,就像你之前说的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选择,但以后不管我怎么选,至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江酩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来,“不是这样的,是我妈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这样的对不对...” “江酩,放过我吧,我好累。”简随声音变得不耐烦。 他是真的累了,这样的状态看不到尽头,任何哪一种选择都会比现在的状况要好吧。 江酩仰起脸来,没再看简随,这段感情确实把每个人都折磨的筋疲力尽,他的喉咙有点紧的发疼,“想好了?” 很快,江酩就听到简随简短的答案: “嗯。” 有时候结束一段感情甚至不需要说的很明白,爱需要相互奔赴,可结束只需要单方面。 简随出事那天刚参加完毕业典礼。 从毕业典礼回公司的路上简随出了车祸,一个醉驾的司机直直撞上了简随的车,简随躲闪不及当场昏迷了过去。 紧急联系人列表里第一位没打通,打到了禹琛哪里。 禹琛其实一直都在国内,他回了海港。简随也知道禹琛在海港,但很自觉地没有去打扰,他知道禹琛是想躲在一个保护壳里。 车祸受到的伤大都是皮外伤,但简随醒来的状态很不对,看周围的神色很奇怪,还不停的用手掐胳膊,非得掐出血来。 “简随你在做什么!”禹琛赶紧制止。 简随要感到疼痛才觉得身体是自己的,听到声音,他茫然看向禹琛,原来眼前的禹琛不是幻觉。 禹琛以为简随撞到了脑子,赶紧去做了检查,结果医生问过病情后,把简随转到了心理精神科,直到这禹琛才知道简随得了躁郁症。 躁郁症一种情感性精神病。 经常伴有焦虑及幻觉、妄想等精神病症状。 其情感改变的特点为过度的情感高涨或过度的低落,该病发病期间表现情感高涨时称为躁狂,表现为情感低落时称为抑郁。 患了躁郁症的病人在一生中可以反复多次发作,两次发作间期为间歇期。此时患者的精神状态完全恢复正常。 医生嘱咐过一定不要让病人情绪陷入反复,尽可能的远离让病人情绪发作的事物,这样有助于病情恢复。 国内没有合适的疗养院,在加上禹琛在简随和江酩分手的事情,禹琛就带着简随去了国外的疗养院。 作者有话说: 周二凌晨更
第65章 没有爱,那恨也可以 家长极力反对的感情,最后大部分都是已悲剧收场,这点禹琛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而且以江家的地位和江父的一贯做派,这事绝不会轻易作罢,已经不是江酩和简随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在登记前,机场传来登机的广播,禹琛再次和简随确认了一遍,要不要把这些事告诉江酩。 伸到眼前的手机,上面闪烁着江酩的来电。 “叔叔,我不能继续耗着他了。”简随眼底一圈阴影,指甲深陷掌心,“很多时候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对他的行为…我甚至想把他囚起来,让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能看,想让他只有我一个…这样下去即使现在没分开,以后也一定会因为累了分开,我可以接受他恨我、讨厌我,但惟独不能因为我生病可怜我,最后拖着他耗着他,…” 简随太了解江酩了。 如果江酩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江酩就又会陷入两难,至亲和挚爱,亲情和爱情,要怎么选? 江酩会两边都顾着,直到筋疲力尽,把所有爱都消耗殆尽。 简随依旧不想因为自己生病再让江酩生出愧疚,他宁愿让江酩相信自己是顶不住压力和他分开,也不想把他推到高空的天平上让他做抉择。 仅仅是面对江母那次的谈话,简随都已经感受到了挥散不去的绝望,江酩需要面对的比他多多了。 所以终究会有累到结束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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