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简随。 电话那头传来程因泽的声音。 “酩哥你到家了吗?” 江酩心里莫名失落,他又重新躺回到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那颗纽扣,“…嗯,刚洗过澡,待会就睡啦…睡不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别多想了…” 挂掉电话后程因泽依旧没睡,江酩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了。 不是他敏感多疑,而是相处的这几天,江酩表现出来的情绪太水滴不漏了,之前有争吵,有争吵证明感情还在,只有不在乎才会没情绪,而且很多时候,江酩人坐在这里,可是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程因泽还发现江酩对“jian”“sui”等字的发音异常敏感,就连打扫卫生的大姨姓“隋”,江酩都要抬头看一眼。 江酩已经爱上简随了,可是江酩自己却没想透。 程因泽几乎已经确认,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生病,江酩不会回来,他会在简随的陪伴下将自己逐渐遗忘。 程因泽是自私的,至少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想让江酩记住自己,永远记住自己,毕竟在自己颠簸的这半生里,唯一真心爱过的只要江酩啊,那五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后来安南来医院看程因泽,趁着江酩出去接工作的电话的空,安南毫不留情的指责程因泽:“江酩摊上你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看到别人幸福过得好你就难受是不是!你就看不得别人好!” 程因泽完全理解安南对自己的厌恶,毕竟当年抛弃江酩那些事,安南都是看在眼里的,程因泽对于这些指责欣然接受,他一点也不辩解甚至十分的坦然的回道,“所以我的报应不就来了?活不成了。还有我就是嫉妒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行吗?我就是心里阴暗不行吗?你们理所当然的享受所有偏爱,好像生来就比别人高一等,想要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我就是看不惯,不可以吗?” 安南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说自己阴暗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他必须要替简随说句话了。 “那你就错了,人家简随的生活环境也不比你好哪去,父亲出轨,母亲被小三逼的抑郁而终,怎么人家就没你这么阴暗,没想着过来给你捣乱呢!” 程因泽直接反驳,“再怎么他也是禹厉的儿子,身份在那摆着,以后自然一堆人上等着巴结,想要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安南嫌弃的直皱眉,“那你又错了!要不他为啥叫‘简随’而不是‘禹随’?人家压根就不喜欢禹家的身份,算了,我和你说这有什么用,江酩都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和简随也彻底没可能了,你就安心养病吧。” 这倒是程因泽没想到的,当初他在季月月那里只知道了简随是禹厉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会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而且当程因泽在知道简随的身份后,第一涌出的最大情绪是不甘。 身边所有人的背后都有个强大的依靠,唯独自己没有,就好像大家的脆弱和不堪都是装的,别人轻易就可以得到的东西,自己则要费千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得到。 可是知道简随真实的情况后,程因泽发觉,简随也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从容,或许简随和自己才是一类人,在扭曲的生活里挣扎前行。 安南还是有些闷气,他还想再说两句的时候,程因泽突然开始咳起来,脸色极具苍白,鼻间又开始流血,声音也无力起来:“安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错了,我现在只想剩下的时间里可以和酩哥在一起...” “安南,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打电话回来的江酩以为安南又开始针对程因泽了,他过去帮程因泽清理血迹,很快叫来了护士。 程因泽留鼻血的时候,安南确实吓一跳,可是当他看到程因泽在江酩怀里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知道程因泽这家伙肯定又是故意演的。 但是鼻血演不出来吧。 想到这安南情绪也快速低落下来。 安南切切实实意识到,程因泽真的生病了。 毕竟之前也相处了那么些年,还是这么好的年龄,却要在这定格了,安南也不忍心故意为难程因泽了,所以他这不就老实的帮程因泽买最爱吃的双皮奶了吗,还是绕大半个城市的“蔡记”!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江酩都没有见过简随了。 果然如果不刻意见面哪怕同在一座城,也不会再碰面了。 江酩想简随应该是对自己彻底死心了。 不应该松口气吗?可是为什么胸腔心脏的位置像是闷的喘不过来气。 雨下了整整一晚,到了早晨也没有减小的势头,江酩坐到了阳台的躺椅上,简随平时最喜欢在这里,打开瓶啤酒,欣赏着外面的景色,等他到家后,简随已经提前在门口等他了。 江酩当时还纳闷简随是怎么把时间掐的那么准的。 直到江酩也坐到了那里,像是简随平日里那样,他也往外看去,楼下小助理正过来给他送文件… 或许简随在阳台看的不是外面的景色,是在等下班回家的他,所以每次才会这么正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感情这种事最怕后知后觉,回顾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切的爱意都有迹可循。 是每次醉酒后的蜂蜜水,是加班工作时送来的切好的水果,是生病时简随彻夜的照顾,还有每一次在耳边呢喃的“我爱你”... 可自己偏偏当作没看到,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简随对他的爱。 江酩之前还一遍遍的麻醉自己确实是喜欢程因泽的,对简随只是愧疚,可是渐渐地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在过去这一年多的相处中,自己的生活早就密密麻麻的被简随填满了。 特别是那次宴会后,江酩满脑子都是简随,他似乎愈加证实了心里的这一点,自己好像真的爱上简随了... 作者有话说: 三更
第31章 他要强求! 满是心事的江酩去医院看望程因泽,心思细腻的程因泽早就发现了江酩的异常。 程因泽想在江酩身上看到他对自己的任何情绪,喜欢也好生气也好,爱也好恨也罢,但唯独不想看到有愧疚。 不爱的愧疚。 程因泽捧起江酩的脸庞,“闭上眼江酩…” 江酩注视着程因泽的双眸,他在程因泽的眼底看到自己,清醒冷静,和简随眼力迷离的自己根本不一样。 江酩不想在回想,他闭上眼睛好像在逃离什么,程因泽的吻稳稳落下… 在意识到程因泽是想吻自己,江酩一下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程因泽直发愣… 身体最直观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空气一时寂静,程因泽难以置信的看向江酩,他终于开始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在五年前那个满眼是他的江酩了。 他在江酩心里的位置已经被简随替代了。 程因泽知道但江酩不知道,睡梦里的江酩,不止一次叫过简随的名字。 沉默一番后江酩终于开口坦白:“对不起,因泽,我没法假装爱你...”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说了答案,是我利用你的心软让你选择了我,如果不是我横叉这一脚说不定你们早就在一起了。”程因泽茫然说着,“其实我是不甘心到头来身边还是只有自己...” 江酩满嘴苦涩,只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经过这次,我还是不会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还是会肆意挥霍他对我的爱...就像是之前的我和你...算了,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了。” 何况现在闹成这样,估计简随也对自己彻底死心了吧,之前自己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情,而且这一个月简随都没有再联系过自己了。 程因泽明白江酩未说完的话,说开后现在的他反而松了口气,“...就像是之前的我一样,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你的爱,最后总有消失殆尽的那天,只不过现在的你变成了以前的我,对吧?” 程因泽放开江酩的手,他望着医院的天花板接着轻声说道,“酩哥,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生病我是不会回来的,即使确诊后我也是在你和季月月之间徘徊,直到最后我和季月月彻底分开我才下定决心回来的,我总以为你还会爱我,但是我忘了,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止步不前。而且一辈子很短,真的很短,所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在对方还在原地等你的时候,及时去握住对方的手,一起往前走...” 这何尝不是程因泽相对自己说的呢?可是一切终究是太迟了。 殊不知这些对话早就被前来看望的安南听了个清清楚楚。 自从宴会一别后随像是变了个人,每天就是泡在酒吧醉生梦死,也不回禹琛那。 安南明显比禹琛敏锐,他提醒禹琛注意下,简随现在每天都不回来,在外面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禹琛本来想的是毕竟男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也不好管太严格,偶尔和朋友一起玩玩也没什么,只要不在江酩那受伤害就行。 可安南的话惊醒了禹琛,。 在一次跟着简随出门后,禹琛终于蹲到了。 酒吧嘈杂的环境里,灯光昏暗绚丽,空气里充斥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有个男生脚步不稳一头撞到了闷头喝酒的简随怀里。 男生很是来事,见简随模样实在帅气,男生直接坐简随怀里不起了。 男生见简随只喝酒,手指在简随腹肌处游走。 简随不推开他但也没看他,男生含了口酒直接就吻上了简随,冰凉的液体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嘭”一声,男生一屁股摔倒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好像就没遇到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简随厌恶的擦着嘴,皱着眉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男生黑黑圆圆的眼睛一亮,刚想再贴过去,结果简随错开身拿起桌上的两瓶酒,连看都没看男生一眼,就又转身离开了。 远处的安南憋着笑,禹琛生气之余又有点担忧,照他侄子的情商,该不会孤身一辈子吧! 本来一次两次没有什么,在简随连续五天都泡在那,禹琛忍不了。 本以为简随经过这件事会彻底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结果简随反而变本加厉,之前还回两趟家,现在是干脆家也不回了,直接在酒吧住下了,酒店老板知道简随和禹厉的关系不一般,也不敢伤了简随,只能打电话叫给禹厉。 把禹琛气的,直接一拳挥了过去,喝多了的简随根本无力还手。毕竟是在酒吧,人多眼杂的,一肚子火的禹琛二话不说直接将简随塞进车里拉回了家,不顾拦着的安南狠狠收拾了一顿醉的不成样的简随。 简随想挣开禹琛的手臂,但因为整个人都晕头转向挣了几下没挣开,他骂道:“滚开,你以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禹琛狠揪着简随的衣领不松,对喝醉的简随失望至极,“我是谁?不认我没关系,我也不配,但我今天就替姐姐教训你!你那是弹琴的手,能酗酒吗!一点不珍惜自己的天赋!为了个不爱你的人把自己作贱成这个鬼样子!对的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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