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让不欣赏夜空,那深邃勾人的眼眸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洛应,把眼睛闭上。” 视线突然被双大手遮住,扑闪的眼睫被温热的手心包裹,洛应的呼吸短暂凝滞。 这一刻时间停,风声止,世间万籁俱寂,唯有洛应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他搭着路让的手,试图给自己夺回一点视线。 “别动。”路让的嗓音低哑,“很快。” 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路让松开手,映入洛应眼中的是漫天绽放的蓝色烟花。 蓝色的光芒照亮夜空和江面,火花在空中卷起一圈又一圈的圆,然后这些烟圈细数爆裂,像梦话的流苏般缓缓从夜幕下坠落。 待天际的烟灰消散,随即又连着几声爆炸,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弹跳后直冲向天。 巨大的一簇光从中向外绽放成华丽绚烂的银花,花中生花,烟花布满整天空,在漆黑的幕布下如同群星坠落。 这一刻,漫天的星辰早已远不及此。 耳边路让的声音依旧温柔:“洛应,这次是只属于你的烟花。” 眼前的震撼未散,一簇簇绚丽的烟花再一次竞相绽放。 思绪牵扯回到多年前的那个跨年夜,海都市政举办了一场大型烟花秀。 洛应和路让逃掉假期补习班,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凑热闹。 那晚的烟花很盛大,在场人尖叫欢呼几乎掩盖了爆炸声。 洛应不适应拥挤的环境,被路让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他只记得烟花秀散场后,回去路上他曾喃喃着如果能单独享受烟花就好了。 当时的路让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边,一如既往地沉默。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说的,路让一直记在心上。
第8章 这些年洛应早看过了无数次烟花表演,唯独只有这一场是专为他燃放。 待最后一炮烟花彻底落幕,路让从身后圈住他的肩膀,轻声问:“喜欢吗?” 晚餐时的酒精开始在体内释放,洛应从震撼中回过神,微上翘的眼角泛红,脸蛋粉嫩嫩的,他轻轻嗯了声,说:“谢谢。” 温暖的气流拂过洛应的脸颊,路让倾身靠近他:“洛应,上次教你的学会了吗?” 洛应疑惑侧脸:“嗯?” 路让的手随即抚上他的脸,大拇指按住他的下巴,柔软的舌头带着湿润探入了他口中。 洛应感受着那两片微凉的唇瓣在吸吮着自己,他睁大了眼和路让四目相接,趁着亲吻的空隙,路让提醒他:“专心一点。” 相比前几次接吻不同,这次路让的动作很温柔,探入的舌头一点点撩拨引导着他,这种接吻模式令洛应更为享受。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洛应转过身,后背倚在栏杆上,双手环住路让的脖子,慢慢闭上眼,被引导过后他开始热烈地回应这个吻,试图证明自己的吻技有所进步。 两片灵活的舌头卷在一起,伴随着暧昧的水渍,路让的温柔逐渐转为主导性的侵略。 喘息声越来越重,洛应被吻得气息错乱,他踮起脚,眼神迷离,感觉连灵魂都快游离在外。 …… 两人回家后又你侬我侬地缠绵彻夜。 第二天醒来洛应浑身酸痛,支着腰勉勉强强地去公司上班。 路过财务部的办公区,一双双眼睛都跟瞧八卦似的悄悄望他。 进了办公室,谢云钰看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问得委婉:“你谈恋爱了?” 洛应听这话身子微愣,刚准备坐下,又站起来想狡辩,结果两腿颤颤实在支撑不住他的嘴硬。 洛应答得模棱两可:“也不算吧。” 不算谈恋爱那就是吃快餐了。 谢云钰瞅他一眼,神情复杂:“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不过玩归玩,还是得注意安全。” “我……?” 洛应知道谢云钰这是误会了。 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事该从哪里说起,只好摆摆手,懒得解释了。 “安全的,你放心。” 他俩在办公室聊了很久,谢云钰那边已经联系到了能够合作的院校。 现在只需要把活动推广开,等待各院校的选举结果即可。 说到娱乐圈,谢云钰建议洛应多参加些圈内聚会,这样能更快结交些圈内大腕。 洛应觉得自己任务艰巨,他手指戳戳自己:“我?你指望我去结交大腕儿?” 他还在风口浪尖当瓜呢,除了路让那不怕死的,还有谁敢和他结交啊。 谢云钰神色坚定,对他抱有莫名的信心:“你试试看,反正这方面我肯定没你强。” 洛应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一张烫金邀请函推到洛应面前,上面邀请人员一栏写着洛应和谢云钰两个人的名字。 谢云钰目光躲闪:“我不太想去。” 洛应接过邀请函,看主题是场电影交流会。 谢云钰从小就有社交障碍,以往大学里组织的活动他都是能躲就躲,搭档创业的这几年洛应还以为他已经有所好转。 实际上洛应也不想去。 海都太子党里有一半都是涉足娱乐圈的,他爸的事爆出来后个别人落井下石的嘴脸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没办法,公司刚转行投资娱乐项目,什么成绩都还没有的情况下,他和谢云钰总要去一个。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举办方的。 “对了,我听说圈子里的几个影帝也会去,你路子广,看看能不能结交一下这些人。” “影帝啊……”洛应眉心一跳,想起了昨晚和他翻云覆雨的路让。 说完,谢云钰面露难色:“这些人估计架子也大,你看着来,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洛应心说早委屈完了,他都已经被人家包养上了。 他屈指弹弹邀请函的一角,说道:“行,到时候我去看看。” 邀请函的事洛应没和路让说,以他这几天对路让的观察,估摸着他要是说了有这回事,到时候路让肯定会拉着他一起出席。 先不说自己被包养的事会不会让人发现,倘若要是被媒体曝光了他和路让的关系,遭殃的肯定是路让。 他只图路让的钱,馋路让的活好,可从没想路让因为自己而被全网黑。 倘若到时候遇到了,他就装不认识,大庭广众的,路让也拿他没办法。 他正好还可以趁这次交流会假装结实路让,万一以后真被媒体拍到什么,洛应还可以解释他俩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就当是……为了金主好吧。 交流会定在这个月月底,路让这段时间都在剧组和公司两头奔波,不知道在忙什么,晚上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候洛应睡着了路让才匆匆回来。 洛应觉得这样也好,他浑水摸鱼一个月,五千万就到手了。 交流会当日路让依旧没回来。 夏息中午特意来找洛应,说明了路让近期的戏份很紧凑,将近年底还要出席很多活动,没法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了。 洛应感觉夏息这话说得就跟在安抚自己似的。 他仿佛变成了路让的“娇养家夫”,没人陪伴还会生气撒泼的那种。 晚上参加交流会, 洛应比邀请函上的时间提早了半小时到场。 这是他从洛萧河那学来的赴宴方式。 头顶的水晶灯一排排亮得晃眼,交流会还未开场已是人群熙攘。 洛应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香槟,找了个能看全整个会场的位置,假装品酒,实则观察每个人的身份地位。 “洛总,又见面了。” 爽朗的男声从身侧响起,吓得洛应赶紧回头示意对方小声点。 温思岚自然地与他碰杯,顺着洛应的视线看去,一个两鬓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老人对面的青年蹲下身,表情恭敬讨好。 “那是叶岁山编剧,圈子里很多金牌编剧和导演都是他的学生,几年前退圈养老了,不过在娱乐圈的地位依旧没人能动摇。对面蹲着的是时柳,他导演的电影最近刚上映,据说票房很不错。” 前几天看娱乐新闻的时候洛应刷到过时柳的名字,营销号说他蝉联过三年最佳导演奖,新作首映当日票房一骑绝尘。 这么厉害的人都要蹲在叶岁山面前聊天,叶岁山在娱乐圈的地位可见一斑。 倘若能和叶岁山打好关系,相当于是掌握住了娱乐圈的大半人脉。 只不过人家是艺术家,洛应对电影编剧一窍不通,总不能贸然上去班门弄斧吧。 那也太小丑行为了。 洛应盯着叶岁山的眸子沉了沉,脑中想着得要从长计议。 许是叶岁山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的目光快速锁定洛应,狭长的眼睛如鹰阜,犀利明亮。 转而很快换上笑意,以看待晚辈的慈祥眼神回了洛应一个浅浅的笑容。 洛应被叶岁山的迅速变幻的神情惊到,怪不得能带出这么多金牌编剧和导演,他本身也是个厉害的老戏骨。 佩服的情绪油然而生,这令洛应更想好好了解这个叶岁山前辈了。 交流会开场将近,大厅门口人流涌动,热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会场内人们的注意。 温思岚说:“主办方的人来了。” 洛应顺着人群拥挤的地方看过去,叶席瑢一身紫色西装,白色的长发洒在身后,脖子上蓝色的宝石项链围了两圈垂在胸前,经过人群,他修长的手自然地撩起耳鬓垂落的长发。他单手虚扶着主办方的后背,媚态的狐狸眼微弯,笑容肆意大方。 再往主办方的另一边看,路让的碎发被造型师梳了上去,看着利落有型。他穿了身黑色西装,俊眉微皱,深眸微垂,帅气的五官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仿佛对这场活动很不感兴趣。 耳边温思岚又悄悄地说:“那个长头发的是叶席瑢,叶岁山的儿子。他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爱得很。”说完,他语气沉了沉:“哦,说起来路让也是叶岁山的学生。” 洛应瞅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温思岚笑笑:“这圈子就这么点大。” 洛应又问:“温总,你和路让是怎么认识的?” 温思岚在听到这句话后勾起的笑容变得僵硬,脸马上拉了下来。 另一边,路让和叶席瑢跟着主办方向叶岁山敬酒,他们聊他们的,洛应则是一边目光不移,一边等着温思岚的回答。 “可能有点不共戴天了。” 洛应想了想,问道:“怎么,你们以前是情敌?” “当然不。”温思岚说:“我是他表哥。” ……?! “啊?”洛应瞪着眼睛转头,琥珀色的眼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我说了,这圈子就这么点大。” 温思岚哥俩好似的搂住洛应的肩,他笑容谦和,将两人的酒杯贴在一起,玻璃触碰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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