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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放学的时候还是路让骑着他的车把他送回去的，那会儿他们才刚认识。 时间过去太久，洛应已经忘了那天他们都聊过什么了。 只记得路让校服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他则坐在后排紧张地揪着路让的衣角。 那天傍晚的风很轻，骄阳迟暮西沉。 橘红色的光洒在大地上，把他们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清脆的铃铛声把洛应拉回现实，少年路让身上的味道仿佛近在鼻尖。 洛应晃了晃脑袋，笑自己最近总在忆往昔。 再次遇到路让前洛应从没回想过自己的高中时代。 仿佛那是已经被他尘封的记忆，而最终毕业散场的画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上次做过的春-梦，洛应很清楚那不是真的。 因为他出国前一晚的送行派对路让没有来。 他给路让发了很多信息，打了几十个电话，直到洛应喝醉睡着，他都没有收到过回复。 扔进池子里的石头好歹还有回响和涟漪，而他那晚的等待却是一场空。 他当时甚至是宿醉着被洛萧河抓上飞机的，落地时环绕的陌生语言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路让彻底分别了。 连个再见都没有说。 “洛总，谢总，这边就是我们的选举作品展。” “嗯，这些片段都还不错，分镜上也各有千秋，洛应，你怎么看？” “啊。” 洛应回过神，看向十几个分屏的画面。 个别视频确实挺抓眼，但他这会儿莫名地兴致缺缺。 他点点头，展示出一副都还不错的模样，接待的老师向他莞尔一笑。 展厅外的大街上响起哄闹，洛应烦躁地皱起眉。 接待老师带着歉意说明今天是请了些成名的校友代表回来拍周年宣传视频。 这个时间点临近拍摄，又是假期，学生们追星的不追星的都赶来凑热闹。 洛应太阳穴涨涨的，眼皮子跳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纵-欲过度导致的后遗症。 他扶着额，只听谢云钰在边上问：“都有谁呀？” 那老师笑笑：“听说是几个娱乐圈的流量明星，有歌手有演员，具体的我倒也不是很清楚。就在我们的操场上拍摄，二位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 洛应对这种可太不感兴趣了，他天天跟流量影帝同眠，累得要命。 再加一上午逛下来他的精气神都快被剥离了，现在只想找个休息室坐坐。 谢云钰倒是觉得稀奇，两颗眼珠跟玻璃珠似的，亮晶晶，似乎在发光。 紧接着就听他说：“洛应，我们去看看吧？” “我不去。” 洛应一脸死相。 谢云钰见状有些犹豫，要他一个人去，他可不愿意。 那边人太多了，他会紧张死。 但他对这种宣传片的拍摄颇为好奇，很想洛应陪他去。 洛应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接待老师为他们开辟了条相对清净人少的路线前往拍摄区。 拍摄的位置是在操场中央的大草坪，放眼望去除了中间围着的一圈参与拍摄的人员外，剩下的都是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学生们。 耳边的尖叫声和告白声不断，洛应跟着接待老师登上主席看台，一路上他捕获了不少名字。 零零碎碎的，有姓乔姓张姓李，还好没有姓路的。 不然他立马打车走。 洛应可不想谢云钰在场的时候碰上路让，他会当场尴尬死。 谢云钰有点近视，他眯着眼，碍于看台离草坪距离过远，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接待老师热情得很，告诉谢云钰也可以去草坪那边观看，还说明了这次负责拍摄宣传片的人员里还有参加扶新项目的学生。 说到扶新项目，洛应提起了兴致。 花进去的钱，总要看看是用在了哪类人身上。 他主动提议道：“行啊，那过去看看。” 越过橡胶跑道，离拍摄区越来越近。 好几台摄影机分部各处，近乎全方位的拍摄。 天空中无人机嗡嗡飞过，一旁操控着机器和观看画面的是两个面容稚嫩单纯的男生。 “宋老师，您怎么也来了。” 负责拍摄的导师见到洛应一行人，笑着迎上来。 “带着扶新项目的投资方过来看看我们的宣传拍摄。” 宋老师向洛应和谢云钰介绍道：“洛总，谢总，这是我们导演系的教授，唐老师。” 洛应点点头，向人家商业性地握了个手。 他环顾四周，人群中心站着男男女女，形象好看，妆容也很精致。 这些明星的助理和经纪人都站在旁边等候着。 今天的天气相比前几天都要好，太阳高挂，晒久了倒有点热了。 难得海都的冬天有这种好天气，洛应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 他抬起手遮住光，手掌在脸上投落下半片阴影。 拍摄组的焦距和滤镜调整完毕，都等待着唐老师接下去的安排。 由于还没到拍摄时间，邀请来的明星只能干站着。 一个个本来就娇气，太阳一晒出了油，怕上镜效果不好，隔几分钟就唤化妆师来补个妆。 洛应和谢云钰把几个参与扶新项目的学生都认了遍，兜场一圈回来，还没等到宣传片开拍。 洛应眉间一挑，估摸着是缺了人。 是在等谁啊，架子这么大，没来还拍不了了。 谢云钰扬起下巴往人群里望：“是人还没齐吗？” 唐老师有点儿尴尬：“是啊。底下学生对接的时候把另外两个毕业校友的开拍日期通知错了，人家现在正往这边赶呢。” 有两个？ 那倒是得等等。 阳光暖洋洋的，洛应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跳的更快了。 看来他得禁欲段时间，这几天晚上跟路让太疯狂了，导致他有点儿睡眠不足。 操场外场一阵尖叫，围栏处人群拥挤，进操场的入场口在学校保安的阻拦下才勉强开出条道路。 洛应循声转头看向入场口，他迎着阳光，神色倦倦地眯起眼。 到底是何方神圣，人气这么高。 “那是谁啊？好像还带了保镖。” 洛应话音刚落，在安保人员的维护下，入场口的人群中走出个身线修长、气质凌然出众的男人。 路让穿着宽松的驼色毛衣，里面搭着浅色的衬衫，金属项链挂在脖间以做装饰，下身配了条淡蓝的牛仔裤，长腿宽肩，步履翩翩。 出了入场口，光芒包裹在路让身上，他淡漠的脸上难得见到温和自若的笑容，休闲慵懒之下是令人难移目光的高贵不凡。 洛应的目光灼灼，他和路让好似心意相通。 路让的视线透过面前簇拥的人群，漫不经心地一扫而过，随即锁定在草坪中央站着用手挡光的洛应身上。 洛应和他隔着人群和跑道向望。 冬日暖阳下，洛应漂亮的眼眸逐渐瞪大，红润的薄唇微张，凉气倒灌入他体内。 他满脑子只涌出两个字—— 坏了！
第12章 完了，这里这么多人。 路让不会还跟之前那样，上来就搂他吧？ 理智啊，路让。 别做二百五。 “嗨~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叶席瑢跟在路让身后，挥挥阔手，笑意绵绵。 洛应视死如归，深吸气挤出个笑容，牵强又尴尬。 他摆摆手打招呼，强迫自己要淡定。 唐老师伸双手迎人：“实在不好意思啊，麻烦两位特意从剧组赶回来。” 路让的目光在洛应身上停留了几秒，移开了。 他眉宇淡然，和唐老师握手：“正好收工，不麻烦。” 唐老师很快招呼路让和叶席瑢站位，他们是带着妆来的，省去了化妆的时间。 宣传片开拍，场地需要清场。 洛应趁这机会找了个想逛逛校园的由头，拉着谢云钰离开了操场。 路边的秋叶一片片往下落，洛应埋着头踢起片叶子，斟酌着要不要跟谢云钰说说自己和路让的关系。 谢云钰知道后，不会看不起自己吧？ 他那么单纯，会为此生气吗？ 算了，他总归会有知道的那天。 而且路让对自己不错，他俩确实有在认真谈恋爱的样子。 “云钰。” “洛应。”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洛应心虚：“你先说。” 谢云钰支着下巴思索道：“洛应，我看刚才那个男明星好像对你有意思？你们怎么认识的？” 洛应闻言警铃大作，居然有这么明显吗？ 他打算先装傻：“不会吧。” “没有吗？我觉得他看着你的眼神直勾勾的，以我的经验看——” 谢云钰顿了顿，突然严肃起来：“洛应，我觉得他不行，看着有点风流。” 啊？路让看着风流吗？ 好像在床上的时候是有点儿不一样。 他们俩解锁的姿势和场景还挺多的，这算风流吗。 应该算下流吧…… 他为路让袒护：“没有吧，看着还好啊。” 谢云钰像个亲儿子即将被坏男人拐走而忧心忡忡的老父亲。 “洛应，你怎么在替他说话。你之前不是还说他们做1的没一个好东西吗。” “……而且，他看着就，我感觉你们可能会撞号吧。” 洛应：“？？？” 自己看着这么像个1吗。 这评价倒还挺高的。 接着他又听谢云钰说：“旁边那个还不错，看着成熟稳重一些，你适合这种类型的。” “那个人有点眼熟……我好像在朋友的酒局上见过。” 朋友的酒局？ 洛应恍然大悟，谢云钰不看好的人原来是叶席瑢而非路让。 他挠挠头，顺着谢云钰的想法问：“那要是我和他谈恋爱，你看合适吗？” 谢云钰挑眉，说话轻飘飘的：“我只是觉得这种类型的适合你，可没别的意思。他们娱乐圈里能有几个真心谈恋爱的，无非都是借着对方的流量炒作换取资源罢了。而且我听说这圈子里包养情人的也不少，真喜欢的话谁愿意偷偷搞地下情啊。” 听到“包养”两字，洛应脸都要红了。 冷风刺骨，仿佛身后被千夫所指。 谢云钰说得也没错，路让找自己谈恋爱的初衷本来就不简单。 就算路让总说不在意是否被公开，不在意网络上的看法，这种无畏的魄力都可能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路让的初恋而已。 路让如果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没在高中就表白。 又为什么没来参加他的欢送派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没和他联系。 洛应越想越气，他恨不得现在就回拍摄场地，揪着路让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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