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寄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游判的错觉,那双充满迷惑性的桃花眼此刻不见往日深情。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分享了迟寄的目光吗? 随即,便听迟寄道:“也是朋友。” 猛地,游判心中蹿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眼中冷光显著,盯着迟寄,残忍地说:“你这个朋友也是靠你的姿色和嘴巴得到的?” 男人闻言大骇:“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侮辱人吗?!” 游判立时感到一阵愉悦。除了让迟寄在朋友面前丢脸的报复性快/感,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欣慰。 “原来你没勾引他啊?” 男人开始愤怒:“你再这样说话我不客气了!” 游判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眼中只有迟寄的脸,接着,他将人狠狠拽到一旁。 迟寄吃痛,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游判凶狠地说:“迟寄,你交新朋友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迟寄满不在乎地说:“不可以吗?” “可以。”游判咬牙,看了眼满脸担忧的男人,手掌发力又把人往身前提了提,“慎泽知道你这个爱好吗?” 迟寄仿佛听不懂一样,反问他:“什么?” 游判无视他的表演,只是接着道:“你呢?你又知不知道慎泽的爱好?” 他痛快地享受着迟寄眼中的困惑,他此刻的愉悦仿佛都通过对方的难堪获得。 “你知不知道慎泽经常去夜店找一个女人?” 迟寄眼神微动,俄尔,他垂下眼皮。 “我知道。”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沮丧,游判微怔,但很快又被一种畅快替代了。 “所以你知道慎泽在夜店有人。” 他残酷地讽刺道:“太遗憾了,迟寄,你的丈夫不爱你。” 说这些话时,游判眼神不错地盯着他看,掌握住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 他的语气越来越冰冷:“你埋怨他,憎恨他,所以最后,你杀了他。” 迟寄猛地从他手中挣脱。
第8章 遗嘱内容 迟寄受惊般挣脱游判的钳制,表情有些仓皇。 “怎么,我说对了?”游判逼近他,不肯放过他的狼狈。 “我没有杀慎泽。”迟寄瑟缩着,求救般躲在新朋友身后。 游判见状不爽,一掌伸过去,恨不得永远将迟寄从男人的背后拔出来。结果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挡住了。 游判危险地盯着男人。 男人这次没有退让,坚定地维护迟寄:“这位先生,我想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在两人相持力量时,迟寄躲在男人身后,无辜可怜,当得是好一朵受人庇护的菟丝花。 之前勾引人的时候主动献媚,一旦对自己不利,又能快速找到别的靠山加以对峙,深情呵护或弃之敝履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游判痛恨这人的卑劣,眼神化为刀刃捅向他,想要刨出他的心脏,看上面是不是印着一张得意的笑脸。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虽然明知迟寄在算计他,但他只能束手无策。 手上泄愤般加重了力道。 与他相抗的男人渐渐露出不堪重负的表情。 “老大——!”正在这时,李船冲了过来,立刻抱住游判劝架,“可不能打市民啊!” 游判霎时收起动作,换上从容的表情整理过外套,冲着迟寄深深一瞥,便带着李船离开。 车上,他让李船自己选了餐厅,两人算着时间吃完饭,晚上如约踏入群特宫。 一听他的名字,侍应生便将两人领入卡座,按照吩咐把布兰琪带了过来。 散发香味的裙摆在他身边坐下,游判才懒洋洋地投去一瞥。这一眼却看愣了他。 李船也发现了异常,正在朝他疯狂使眼色。游判没空搭理他,只是专心地打量着这位女郎。 看到布兰琪的第一眼,游判顿时便想到了迟寄。虽然长相并不一致,但两人有一双太过雷同的眼睛。女郎一颦一笑宛转留情,让人不自觉陷进她的目光,只盯着一双眼睛看时,就恍惚正在跟迟寄本人对话。 只是看得久了,会发现两人间微末的区别,女郎显然精心训练过眼神,每一眼都拿捏着尺寸,是一种批量生产的人工之美。 迟寄却不然。他任由自己的五官发挥本身的美丽,桃花眼情浓时不刻意收回,眼波越界时不费心收敛,与其说他生长着美丽,不如说他在令美丽驱动他的行为,让人忘记清醒,让人容易沉沦。 比起女郎保留底线的工作状态,迟寄的放肆失体毫无原则,他构建了一个似爱非爱的暧昧巅峰,让人深陷,又让人愤怒。不过他正需要这种愤怒,因为只有愤怒的人才会真正地为爱发狂。 疯子的手段没有底线,但美丽的疯子总比凡俗惊艳。 “两位帅哥第一次来吧。”布兰琪甜美的嗓音打断了游判的遥思。 他笑着看向对方:“如果知道这里有这样美丽的女郎,我肯定早就来了。” 布兰琪掩唇低笑:“帅哥就别打趣我了,你看看酒水单吗?” 游判首肯,将酒水单浏览一遍后笑称:“你家酒水价格在银港市能排上前二了。” 布兰琪喂了他一颗草莓:“帅哥懂行呀,那你也知道的,群特宫在夜店里的地位,来这里消费的都是大人物,咱们虽然价格高,品质也很好呀~” 游判随手点了一瓶香槟,状若无意地问:“大人物常来店里,你肯定见过不少吧?” 布兰琪道:“我来这里上班不久,比起店里其她的姐姐还是差得远了,不过有名望的人也见过几个的。” 游判见她落入话套,顺势问:“都有谁?说来听听?” 他诱导布兰琪主动提出来,才能让她没有戒备地畅所欲言。 只见布兰琪使了个神秘的眼神:“最近有一位轰动全市的人物,曾经是我的常客。” 游判十分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哦?是谁?” 布兰琪压低声音道:“慎泽,你知道他吧。” “知道啊。”游判不动声色地递给李船一个眼神,对方放在桌下的手机开始录音,“新闻天天播报他的自杀案。” 这时酒开了上来,布兰琪给两人分别斟上,自己边喝边说:“他有段时间经常来找我,一周能来三四次,他长得帅又有钱,我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自杀。” 游判啧啧叹道:“有的人只是看起来光鲜罢了,谁知道日子到底过得好不好?说不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豪门恩怨啊......感情纠葛啊......” 布兰琪闻言果然动容:“哎我想起来了,慎泽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好像是有点不开心......他那时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忽然,布兰琪止住话头,笑意盈盈地盯着游判看。 这些夜店里的人精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游判回以微笑,等着她的条件。 布兰琪果然说:“帅哥,你今晚难道就光顾着八卦,不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吗?” 李船心道完了,这女郎已经察觉出他们在打探消息,但如果他们就此曝光刑警身份,恐怕在这个对警察十分敏感的地方就更难套出话了。 他用眼神疯狂地询问游判怎么办。对方却泰然自若,手指在酒水单上若有所指地缓慢游走。 布兰琪心领神会,目光跟着他的指尖移动,随着价格的上涨,她的笑容越来越明媚。 随后,她轻启红唇:“就这个。” 游判低头一看,故作惊讶:“你还真是敢开口。” “帅哥取自己感兴趣的,我取我感兴趣的。”布兰琪往他身上一贴,“准备开几瓶?” 游判看着她的酒杯:“那要看你能喝几瓶。” 布兰琪豪迈一笑,抬手召来侍应生。 游判这酒可不会白开,因为他有话在先,布兰琪想要多赚钱只能拼命喝酒,几瓶下肚,酒仙也会醉了。 游判就趁着这时开口:“慎泽第一次见你时说什么了?” “他啊......”布兰琪摇摇晃晃,被酒精吞噬完全部的戒备,倒在游判身上放声畅言,“我从没见过有钱人的眼神可以那么忧郁,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对我说......说......” “你好像他。” 游判闻言一震。 果然,慎泽和他们一样,在看到布兰琪时也想到了迟寄。 布兰琪半醉半醒,看着游判困惑道:“你说慎泽那种人也会为情所困吗?从那天起,他就经常过来,只点我一个人,会开很多的酒,会和我说许多的话,但是我知道,他看到的人不是我。” 突然,布兰琪大笑起来,一头仰倒在沙发上:“我不懂书法的呀,慎泽。” ...... “我不懂了,老大。” 回到车上,两人的心情都复杂不堪。 李船将夜店的内容整理成笔记:“慎泽这是把布兰琪当成迟寄的替身了吗?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很爱迟寄?那两人感情应该不错啊,迟寄不存在因爱生恨吧?” 他写完笔记,顺手拿起账单,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卧槽,四个零!什么黑店啊喝几瓶酒十几万?!!” 游判把账单抽走:“别看了,当心吐血。” 李船怨念地盯着他:“老大,我现在可要开始憎恨资本阶级了哈。” 游判的背景不是什么秘密,和他亲近的几个同事都知道他是个大少爷。 “不过这种方法可比审讯省事儿多了,又要走程序,知情人还不一定说实话。哎呀,还是有钱才好办事儿啊——” 游判趁红灯间隙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收起你的嘲讽。” 李船不耍宝了,正经思考起来:“可是又很奇怪啊,迟寄明明都和慎泽结婚了,这本人都在自己家住着,干嘛大费周章还要去夜店找个替身啊?” “老大,你怎么看,我现在觉得迟寄的嫌疑越来越小了。” “就因为布兰琪的话?” “不止。”李船坐直身体道,“我这几天查账单发现了,近两年以来,慎泽大多数消费都是给迟寄买东西,金额超出你的想象,他对迟寄出手大方,没不良嗜好,又喜欢迟寄,就算是迟寄想要谋财,我觉得慎泽会对他有求必应的,有必要冒险杀人吗?” 游判的思绪也在不停地拉扯着,他在说服李船的同时也像在说服自己:“或许他内心贪婪,非要慎泽的全部家产不可?” 李船反驳道:“他跟慎泽在一起想要什么没有?反正我觉得这种杀人动机说不通,就算他想要钱,但慎泽已经给他钱了啊。” 忽的,游判想起在咖啡厅和齐英海碰面的那次,在提及遗嘱时,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李船,立刻给慎泽的信托人打个电话。” “现在?”李船震惊。 “就是现在,开免提,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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