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坐过去,见电视上演着老套的情节,调出片库:“找部电影看吧?你不是喜欢电影吗?” 迟寄无比赞同,开心地说好。 游判选了一部喜剧片,为了营造氛围,还特地将灯都关掉。电影开始后不久迟寄觉得脚冷,双腿蜷进沙发上的小毯子里,抱着薯片边吃边看,跟着影片节奏时不时咯咯发笑。 他的笑点也很奇怪,总是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发笑。游判总是忍不住看他,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影片放完时,两人已经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游判的胳膊搂着迟寄肩膀。 “好看。”迟寄心满意足地把空袋子丢进垃圾桶,起身时,游判留在他身上的手有些依依不舍。 在客厅晃了一会儿他开始洗漱,游判把今天要换的药拿过去。 刀口已经长好了新肉,粉嫩的,看着易破。 “长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贴一片纱布吧?” 迟寄转身对着镜子查看,“痊愈了。” 游判掰回他,在刀口上涂药:“只是外伤长好了,身体里面的亏损还要好好养着,别大意。” 迟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听你的话。” 游判一愣,转而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要是随时都这么乖多好。”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就会被游哥笑死。 又忍不住对迟寄发狠,又做饭洗碗全包,一会儿暴君一会儿人妻,他真的......我哭死。哈哈哈哈哈哈。 下章转折啦,大家做好准备~
第25章 一个地址 新年就这么平淡又幸福地过去,游判正式复工,一日比一日忙起来。 这天,他收到迟寄的信息,说要出门买纸墨。游判叮嘱他注意安全,下班后开车绕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国术店。 迟寄做事磨蹭,游判将车开到地方的时候,他竟然才从店里出来。车窗摇下一半游判突然改了主意,决定不叫他上车,一路尾随身后想看他都会做些什么。 迟寄提着东西走得非常慢,简直浪费了一双长腿,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走神,街边随便一个动静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会停下来看个几秒钟,再继续往前走。游判忍俊不禁地想着,难怪他出一趟门要花这么多时间。 紧接着,迟寄又停下脚步。 这回没看热闹,看向了一家甜品店。这家店刚开业,门口的花篮还没撤下,人们经过时都免不了打量几眼。但迟寄的反应和路人不同,他是直接面对着人家店面站立,直挺挺地戳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店内看。 游判心道不好,这种神经质的打量方式,店家非得出来驱赶不可。正要下车,店里迎出一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笑眯眯的,不知同迟寄说了什么,迟寄点点头,随她进了店。 再古怪的行为由那张脸做出来也不会让人讨厌,迟寄实在是靠脸得到了太多好处,从小到大可能只在游判那儿碰过壁。 迟寄在店里选了靠窗的位置,游判可以清楚地观察他的动作。这人在等待或无聊的时候基本不玩手机消遣,要么发呆,要么摆弄别的。 这时手边正好放了刚买的纸笔,迟寄取出一支笔放在眼前端详,好像是在观察笔尖的走势。游判看不出这有什么意思,他只觉得迟寄这个人有意思。 不到一会儿,店员端了一块小蛋糕上桌,迟寄第一口先吃掉最上面的草莓,然后一勺一勺把蛋糕吃完了,等他从甜品店出来继续返程的时候,已经又过去半个小时,日头渐渐暗下。 路灯亮起,街边的门店也依次亮了招牌灯,迟寄踩在光影之间,影子在身后拖得老长。 这一幕在游判心中沉下,翻腾起千万种滋味。 在游判心里的某个角落,迟寄的面貌是相当可憎的。他利用美貌傲慢地撒谎演戏,虚伪地展现爱,甚至直到今天,他都没为慎泽的死亡感到过片刻的伤心,是那么无情冷血的一个人。可现在偷偷看他生活,他又是这么一个简单缓慢到几乎有点笨拙的人。 矛盾的现实将游判的心不断往两边拉扯,致使他自己也成了个疯子,时而温柔时而暴力。 前面将经过一段昏暗的小巷,游判提起车速打算追上迟寄把人叫上车,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忽然从巷口探出,对着迟寄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等迟寄走远些后,又连忙跟随。 这人是谁? 为什么跟踪迟寄? 游判脸色一凛,旋即冲下车,飞扑向那人,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间将其制服,把他双手折在身后逼问:“是谁派你来的?” 跟踪者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呼痛。 游判跪在他背上再次用力拧手:“我问你是谁派来的?!” 额角青筋狂跳,游判已然徘徊在失控边缘,但一想到事情和迟寄有关,他就能勉强维持住一丝理智,在套出准确的信息之前不至于把人打死。 “大哥!大哥——!”跟踪者扑腾着求饶,“别误会!我只是个私人侦探,受顾客委托查事情的!我没有要害人啊!” 游判沉默地将他拷住,一番搜身,拿走了他身上全部物品。 那人半边脸上蒙着灰尘,示意游判看他包夹:“我的证件全在这里面,你看吧我没有撒谎。” 游判阅读身份证的信息,三十二岁的男性,叫焦升,照片和他本人一样,瘦长脸单细眼,一副精明的长相。他的身形也很瘦长,被反拷双手堵在墙边,像根折断的竹竿。 游判冷漠地扫他一眼,又翻看他的名片。姓名和一所私人侦探的招牌印在一起,还很完备地在右下方印了一个专属图标。 以这人糟糕的身手和迟钝的反应力来看,可以排除杀手身份。况且迟寄现在已经不再影响帕德的利益,对方应该不会再雇人杀他。 将包夹扔去他怀里,游判开始翻看他的相册。 末尾是几张刚才迟寄经过这条街时的背影,时间往前,有迟寄常去的那家文房四宝店面的相片,还有这几天迟寄独自外出时的抓拍,零零种种,确实是侦探会干的事儿。很快,游判翻到最初的一张照,竟然是他那天心血来潮拿着郑钊的相机给迟寄拍照的时候。 因为书案挨着阳台,那天没有拉窗帘,视角从窗外探进,清晰地拍下了迟寄只穿着一件衬衫,跪坐桌面的样子。 是游判绝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的画面。 怒火烧起来,他攥着相机,反手一摔,画面四分五裂。 焦升心痛大喊:“我的相机——!” 游判揪住他衣领质问,“家里的那张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焦升看到了游判眼中的杀气,看到他充血的眼球和凶狠的表情,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对他有所隐瞒,他会像那台相机一样被他撕成碎片。 这一瞬间,什么职业素养和骨气都抵不过求生的本能,他惊恐地求饶:“不是我......是我的雇主,她好像知道你俩的关系,在你们家对面给我租了间空房,那张照片就是这么拍下来的。我只是在工作,不是故意偷窥!” 他能感受到揪住自己衣领的那只手压抑着多么强劲的力量,要是一拳砸过来,他的半条命就没了。 游判锐利的目光牢牢锁着他,审视他话中的真伪。焦升战战兢兢的,被他的压迫感折磨着,终于,游判松开他的拳头。 “我相信你是侦探。” 他的表情缓和着,甚至露出了笑意。不过那笑是带着残忍的,一种令人骨悚的阴森。 “所以,你的雇主是谁?” 焦升脸色寡白,僵硬地瞪着眼,很迟疑。 游判一拳砸向相机,让它更粉碎,挑了块屏幕残片出来,离焦升喉咙几毫米的距离把玩着。 焦升狂冒冷汗,终于不敌恐惧,滚动喉头嘶哑地说:“是......是石语女士......” 游判动作一顿。结果令他意外,他扔了相机碎片,凉森森地看了焦升一眼。 焦升浑身颤抖:“我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石语女士找的我,但她是个很好的雇主,你别找她麻烦......你毕竟......是个警察......” 这话另有深意,游判盯着他,无声询问。 焦升已经没时间懊恼自己的多嘴,游判虽然可怕,但他的身份应该还不至于违法犯罪,如果他知道了迟寄的真面目或许就—— 他咬牙豁出去道:“游警官,石夫人不是无缘无故怀疑迟寄的,我查到一些事情,迟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游判反问他:“你以为我是怎么看迟寄的?” “你毕竟都......”焦升胆怯地开口,“都和他同居了不是吗......” 游判冷笑,继续等他说话。 焦升只好没有保留地全部倾倒出来:“迟寄的外表太具迷惑性,但他其实是个很可怕的人。警官你现在和他关系特殊,自然不愿意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这里有个地址,你去了就会明白一切。” “金舟市莱丰区益园山29号。” 说完,焦升忐忑地看着游判。 游判看起来没有一丝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用脚踹了踹坏掉的相机:“我会赔你一台。” 然后提起他,将他扭送至警局。 一番折腾过后,游判回家已是深夜。 一开门,迟寄就从沙发上起来,仿佛是一直在等他。 “你今天好晚。” 游判脱下外套,没看他,却看到了茶几上的蛋糕。 他停住了:“这是哪来的?” “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我给你买的。”迟寄说。 游判确定他在店里吃完了一份,显然这份是他重新买的。这次,他总算分了束视线给迟寄。迟寄在家里喜欢穿纯棉的睡衣,柔软的,会把他显得很乖。桃花眼好像丢失了一些最初的挑逗多情,留下了一种特殊的清澈。 他好像真的变了,但那又可信吗? 游判脑中蹦出焦升的话,蹦出那串据说能看清迟寄真面目的地址。 失神间,蛋糕靠近了。迟寄端着它,讨好地送了过来。 “你尝尝吗?” 游判接过,坐上沙发,手里是迟寄递来的勺子。他刚准备挖一口,忽然看到蛋糕顶部,在奶油上残留的明显的凹痕。 他想到什么,偏头看迟寄:“这块蛋糕上原本是不是有颗草莓?” 迟寄眼睛看向左边,又看回来,“是吗?” 如此,游判确定了:“你把草莓吃掉了?” 迟寄抿了抿嘴,那是他紧张时惯用的动作:“没有。” “是吗?”游判逼近他,迫使他后仰,抵住沙发背,退无可退。 “我......” 游判不听他说话,钳住他下巴凶狠地吻下去。果然,吃到了草莓的甜味。 “你撒谎了,迟寄。” 迟寄很慌张地看着他,解释着:“我等了你太久......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游判根本不在乎什么草莓,换作平时,反倒还会觉得偷吃的人可爱。但现在他心中沉着太多事,迟寄那面恶劣的形象正在他心中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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