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李船冲他暧昧地挤了挤眼,“你现在的态度简直天翻地覆,在海边那天我算是看出来了。” 游判横他一眼:“看出什么了你?” 李船跟个神棍一样故弄玄虚地摇头晃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臭小子。”游判骂了一句,没跟他计较。 忽然,他从座椅上挺直身体,靠近车窗探看。 “有发现?”李船跟着歪过来。 “一个熟人。”游判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办公楼走出的张喆良,并简单对李船介绍了对方的身份。 “总裁助理,职位算不算高啊?”李船一路从警,不懂普通职场。 “称不上太高,但也没有低到需要下楼帮同事买咖啡的程度。”游判的目光跟着张喆良从咖啡店出来,见他手中提着两袋,明显不是只给自己买的。 李船:“你刚才说,海边那事儿还是多亏他认出了邵永,那他是不是和帕德内部不合?” “不会。”游判说,“帕德表面是一个非常正经的地产集团,业务公开透明,私底下的秘密绝不会透露给普通员工。以张喆良的职位,更不会了解内部实情,当时认出邵永实属巧合,至于现在......”指腹摩挲着咖啡杯,游判琢磨着,“实习生的杂活儿让他干了,说明他在帕德过得不舒坦,或许没有得到应得的重视。” 张喆良最近时常往石语身边跑,看来不仅仅是因为旧情挂念,他很有可能想要通过石语回去埃兴斯工作。 这是职场的事儿,离案情稍远些,游判没有多加在意,和李船聊过几句就作罢。 两人一直蹲到傍晚,看着厉权下班上车,便和同事交接了工作。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李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这厉权看起来简直是个模范工作狂啊,在公司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信息科的同事今儿有查出点什么没。” “明天早会就知道了。”游判启动车子,“你怎么打算,回家吃还是在路边凑合?” “什么情况?”李船嗖一下挺坐起来,“你不跟我一块儿?” 游判只说:“把你放在面馆门口?” “老大!”李船瞪着眼睛,“以前我们每次蹲点都是一起撸烧烤的!你啥情况啊!” 猛地,在游判若隐若现的笑意中,他福至心灵,“你有约了!是跟迟寄?!” 游判看着路况:“他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吃了没。” “我去!”李船几乎要扑到方向盘上去,“你俩这就同居了?!!” 李船叽里呱啦嚎了一路,最后被踹到面馆门口。 游判开着车回家,途径一家茶店,进去逛了逛。迟寄在吃喝上极其挑剔,便同时买了浓郁的红茶和清淡的毛峰。结账后,又在同一条街打包了晚饭。 提着东西回家时,迟寄正巧在客厅,背对着门跪在茶几边,等到游判靠近了才有所察觉。 他回头,对着游判微笑:“你回来了。” 游判成年后一直独居,十年来头回有人在家等他,不可谓不温馨。他心尖一软,揉了一把迟寄的头顶:“在做什么?” 迟寄说:“去家里把笔墨纸拿过来了,这里没有合适的书桌,只能在茶几上写。” 在迟寄家里,有一张定制的条案,搁在客厅里侧,平时他都在那上面写字。游判道:“等会儿帮你把条案搬来。” 迟寄看了看时间,说:“明天吧。” “也行。”游判问他,“你吃了吗?” 迟寄摇头:“忘记了。” 游判猜到如此,把他从地面拉起来,两人一起用了饭。 饭后,游判提来新买的茶,“过来看看,你喜欢喝哪款?” 意外的,迟寄对茶包容性很高:“我都喜欢。” 游判拆开毛峰:“晚上喝点淡的。” “恩。”在游判烧水的时候,迟寄跪回茶几边,铺上一张纸。 游判提着茶壶边冲水边问:“现在要写?” 迟寄点点头,备好东西,笔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蘸墨。 “怎么了?”游判偏头问他。 迟寄盯着纸,半晌,说:“我给你写一幅字吧。” “为什么?”游判嘴上随意,却暂停泡茶的动作,分明相当感兴趣。 迟寄说:“给你的礼物。你救了我,还照顾我。” 游判闻言一笑:“好啊。” 悬着的笔下坠,即将要沾上墨汁时,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游判的呼吸近在咫尺,“我不要黑色。” 迟寄偏过头,表情有些发怔:“什么?” “我不要黑色的字。”游判收拢手掌,把迟寄的手握了下去,“我要一幅红色的字。” 这下迟寄听懂了,但十分不解,困惑时,眼皮眨速变得迟缓:“书法不能用红墨写的。” 游判说:“不是书法,只是一份礼物,我的礼物我说了算。” 迟寄思忖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理,便同意了,“我家有一瓶红墨汁,我去拿过来。” 回来时,游判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他更换红色墨汁,蘸上颜色运笔上纸。行云流水写完,鲜红的大草字体,狂放之外多了一股诡异的妖艳。 搁笔,迟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副奇特的字。 忽然一双手伸过来,将纸抽了过去。 迟寄想要阻拦:“墨迹还没干,先别动。” “没关系。”游判浑不在意地将纸摊在手上端详,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迟寄。渐渐的,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在他眼中荡漾。 他倏忽靠近过来,牵连出纸的碎响,从迟寄腰后攥住了他的衣摆。 手上微微用力,他喑哑的、粗野的嗓音,滚出两个沸腾的字。 “脱了。”
第17章 红墨染肤 迟寄恍惚了一下,迷茫地看着游判。 游判没有过多解释,手继续勾着衣摆往上,迟寄没有反应,他便自行帮其扒了上衣。套头衫被扯掉,头发稍显凌乱,紧接着,游判把迟寄托抱上茶几,将人按倒在几面。 微凉的触感让迟寄发着颤栗,但他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像是无比地信任游判,放任对方所有行为,目光始终平静地,坦然地看着游判。 高大的身躯继而俯下,随着一阵纸响,裸.露的皮肤被一层薄物覆盖,迟寄偏头看了看,原来是他刚写好的那张纸。 游判将纸展开,像盖一层薄被那样盖在了迟寄的身上。宣纸太薄,随着呼吸起伏,雪肤若隐若现,和纸上鲜亮的红色或融或离。游判的手掌在这时叠了上去,顺着字体的脉络抚摸,也是在抚摸迟寄的身体。 随着手掌抚动,迟寄颤巍巍地眨眼,目光在游判的脸上睃巡片刻,虚弱地喊他:“游判......” 游判置若罔闻,视线跟着手掌,极为专注,像在端视某个艺术孤品,神态自是不容人打扰的虔诚。迟寄的话霎时哑在喉咙中,粉红唇瓣无声微启。 他的脖子上还缠着几圈绷带,现在身上又缠着一层宣纸,像碎过之后的拼合,脆弱的、残缺的、更是独一无二的。妙不可言。 游判倏而俯身,将吻落在纸上,连续而零落的吻破开纸,红墨透上皮肤,密密麻麻的颜色扎根在迟寄身上,湿热的,妖艳的,敏感而战栗的,脚趾蜷缩。 很快,宣纸破烂不堪,稀稀落落地散在他的身上,游判将最后一个吻落在他的脖子。 隔着绷带,刀口开始发痒。 迟寄的呼吸急促着,身上的绯色随着起伏,像是不断开合的花朵。游判欣赏着自创的艳绝风光,原来面对美时,人人都可以是艺术家。 待满足填够胸腔后,游判才把人从茶几上捞起来,碎纸飘落地面。迟寄的脸搁在他的颈窝,喘了片刻,问:“干什么?” 游判已经抱着人起身:“洗澡。” 怀中人猛地绷紧身体。 游判失笑:“放心,这次不会再淹你了。” 但溺水的恐惧依然追着记忆而来,迟寄进了浴缸,便再次应激地攥紧边沿,眼尾骇出一点红,警惕地盯着游判的动作。 游判打开热水,一边冲洗一边抚摸他的脊背,渐渐的,迟寄感到安全,终于放松了神经。意识一懒,人就开始发软,他下意识就要往浴缸里躺,被游判眼疾手快地捞住。 “别动,脖子上的伤口还不能沾水。” 迟寄反应过来,借着游判的手臂,重新坐直了些。 水放够了,泡沫也浮起来,游判将手伸进去。 迟寄一惊,侧身躲开,慌张地说:“我、我自己来吧。” “我弄的,我来。”游判决心要做某件事时强势且坚决,旁人根本无法反抗。 没用毛巾,直接拿指腹沾水,顺着身上有红墨的地方慢慢摩擦。手的温度仿佛比水更高,每一次触碰,都激得迟寄呼吸加速。脸上升起一团红晕,连唇色也变得嫣红。游判眸中有水,深深地盯住迟寄的脸,嗓音仿佛也被热水烫过了,呼吸灼热:“这样摸你,也有感觉吗?” 迟寄呼吸不稳,喃喃地“恩”了一声。 游判心脏猛坠,加重了手中力道:“比起刚才吻你的时候,哪种更舒服?” 迟寄泄出一声呻.吟,朝他靠近些,望着他的眼睛,将脸倒在手臂上蹭了蹭,“都舒服。” 他看似在示弱,看似被征服,实则借用氛围,又在表现自己最诱人的一面。 游判的手瞬间搂上他后腰,把人一抱,几近入怀。他没有介意对方满身的水,任由自己的衣服打湿,望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睛:“那,比起别人和我,你更喜欢谁的手?” 迟寄顺势将双手搂过来,脸也贴在他的侧颈,水滴进领口,顺着身体由温变凉,“别人没这样做过,只有你,游判,只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能够轻易取悦一个男人,再加之他讨好的亲吻,游判心中阴霾退散,眉目隐去一些锋利,面容渐柔。 迟寄的吻没有停歇,他保持不动,由着对方辛劳,自己享受着。等对方吻累了,瘫倒在他身上喘气,他尚能游刃有余地欣赏春色。 那一把漂亮的脊线深直入腰,再往下,彻底隐没在水中。抵在水端的侧腹上,有一块遗漏的红墨,被热水晕化了,软溶溶地在皮肤上悠动。 游判眸色变深,指腹随即碾上。一抹,便净。 洗完澡出来,迟寄坐在沙发上吹头发,游判把他的药拿了过来。内服药还完好未动,他说:“白天在家没吃药?” 迟寄放下吹风,心虚地说:“忘了。” “明天调个闹钟。”游判没有责怪,喂他吃了药,拿出纱布绷带要换外敷。 迟寄盘腿在沙发上坐得很乖,绷带一圈一圈地卸下,掀开最里层的纱布,尚未长好的伤疤盘亘在侧颈动脉处。 皮肤缝合伤刚拆线,还未结疤,翻着红肉。游判小心地用棉签涂药,手上不敢用太多力气,并非害怕撕裂伤口,是顾忌着里面的动脉血管。
47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