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上半步,身后伸来一只手,很大力地捉住了他的衣角。 白芽死死地抓住谢程应的衣角,连兜帽都被这个幅度很大的动作带的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带着血痕的脸。 “...别走。”。 谢程应瞳孔一缩,立在原地,愣愣地回头看向白芽。 对方声音又急又快:“我没有...我没有和任溢那帮人有什么接触,很早就认识,但是一点也不熟,也没有和他...暧昧,那次在食堂是个意外,我根本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的,我看到他就...恶心。” 他见谢程应不说话,心里越来越慌,声音慢慢也低了下来: “是我,是我很多事没来得及和你讲清楚,但我,但我从没骗过你,从来都没有。” 不想让谢程应走,不想离开他。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个帮他的人,给他说话的人,对他好的人,气味...也那样好闻的人,不能让他走。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和你说的...” “不用,”谢程应摇摇头。 “是我的错,你不要自责,以后我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想了想,尤嫌不够,补充道:“真的,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因为我受伤了。” 白芽脸色煞白,指节一点点松开,指尖一片冰凉。 “不会那样对我了?”他慢慢重复着问道。 “嗯,”谢程应愧疚道:“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白芽心脏很闷重地跳了一下,思绪发钝地转了转,艰难道:“我,我以后不会再骂你了,也可以免费给你写作业,带东西。” 谢程应愣了:“没有,那些都没关系的,对我都没什么影响。” 写作业什么的,他巴不得直接送白芽钱呢,要免费的干什么? 白芽的脸色灰败起来。 他已经感知不到这句话带着的情绪,看着谢程应向远处走的背影,慢慢垂下头,戴好兜帽,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他又变成了沙发上长出来的那颗茧。 谢程应接好了水。理所应当地抓了点刘主任桌子上的几片毛尖扔进去,折返回来,轻轻吹了吹:“喝吧。” 白芽怔住了。 谢程应便塞到他手里:“喝点热水可以安神,已经不烫了。” 白芽迷茫地看着手里的水,像是看着一万年前的恐龙化石一样茫然而疑惑。 又抬头看了看谢程应,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 热水入肚,茶香甜美,带来暖意和被包围的温润感,他抬头看向谢程应,困惑道:“刚才,你说什么?” 谢程应道:“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会改的,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 他细数了一圈自己的罪过,很虔诚。 他看到白芽的眸子浮现了然,诧异,恍惚,各种情绪变幻莫测。 “知道了,”白芽打断道,雾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可以坐下了吗?” 谢程应愣了一下,点点头,坐在白芽身边,但心里多少有所顾忌,小心地和白芽隔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下一秒却被旁边温热的身体轻轻贴上。 谢程应指尖攥紧了。 这是白芽第一次主动向他靠近,虽然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触碰,虽然只是衣服碰衣服,甚至身体几乎没有绝对物理上的感知。 可心脏却随之狠狠地跳起来。 “你真是...” 白芽深呼一口气,眉眼舒缓下来,骂道:“你真是有病。” 手机里梁然的消息还在不停的发着,谢程应早在他发到第二条的时候就已经调好了静音。 也许吧...... 谢程应看着白芽的笑容心里想。 也许他真的有病,永远对这样的笑脸做不到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双更!!晚上九点等我,啾咪~~~
第8章 “小女友”? “...程应,程应!” 谢程应正靠在教室后门口,转过头来看着梁子:“干嘛?叫魂儿似的。” “走,一块上厕所去。” “...你几岁了?”谢程应嫌弃地瞥他一眼。 多大了还跟人小女生似的手牵手上厕所。 “嘿你这个人,”梁然一把揽着他肩,悄咪着打开烟盒,“真不去?” “真不去。”谢程应把梁子推开。 他的爱好不多,打拳,骑摩,睡觉以外真没别的什么了,但他最近多了一个新的。 那就是观察白芽。 他发现白芽的头发是很纯净的那种白,能让人想到冬天的雪,谢程应不喜欢冬天,太冷,衣服裹得笨重的像个球。 但他一想到到冬天下雪时白芽鼻尖上发丝上就会落上雪,又不自觉期待起来。 可现在还是夏秋。 夏秋似乎也不错。 他知道白芽的白化病不是很严重,一定程度的光线是可以接受的,到了晚夏初秋,教室一开窗,外面的阳光就会洒下来。 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样子,他手机记着时。 一到这时候他不论是在卫生间还是在接水还是被老师罚站,谢程应都会扭过头去看白芽,看他白雪一样的发丝染上金黄,亦如镀了一层光。 谢程应的心就会跟着那抹金色颤动,开出一朵金色的花来。 “...所以本题要求流过金属丝的电流相同情况下求电源消耗电功率最小,并能比较准确的测出金属丝的阻值,这道题究竟选哪个?” 物理老师姓才,一副大眼镜确实显得很有才气,目光落到看似神游的白芽身上:“白芽,你倒告诉我,选哪个?” 白芽掀了掀眼皮,慢吞吞地站起来:“D。” 才老师点点头,嘱咐道:“记得看黑板。”继而接着抑扬顿挫地讲起课来。 白芽支着下巴,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黑板。 谢程应对此总是心生敬意。 物理老师极为擅长拖堂,十二点下课,他一拖直接拖到了十二点一刻。 这时候大抵食堂只剩下菜汤了。 班里一片哀嚎,最痛苦的当属胖儿。 “肚子都饿瘪了,什么‘大才子’,我看该叫‘大拖子’。” 他边埋怨着边揉着“瘪了”的肚子,从桌下一掏,掏出三盒泡面,他同桌吴昊阳本以为他要给同学们分了,手都伸出来了,没想到胖儿却是把这三包面统统装进一个大铁盆里,转身去热水机接热水去了。 吴昊阳:...... 谢程应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把白芽向外走的动作堵了个严实,笑道:“食堂这个点肯定没饭了,想去哪?” 白芽顿了一下,对他而言,其实有没有菜似乎没区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犹豫道:“我去食堂看看。” 谢程应拿出两个饭盒:“天台也可以吃饭。” 他每天都和梁然在天台一起吃饭的,昨天偶尔去食堂,想看看白芽每天在食堂吃的什么,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餐盘里面白花花一片。 米饭配咸菜。 这他妈是一个高中生整天该吃的?? 怪不得这么瘦。 白芽记性好,看出来那个饭盒和那天在食堂他被任溢一帮人围住时,谢程应摔桌子上那两个饭盒一模一样。 原来竟是那天就想找他了。 三个人相跟着来到天台,这里没多少人,风也不大,坐在椅子上向下看能看到学生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去觅食。 打开盒子一看,一共三层,一层是米饭,一层是鼓囊囊几乎装不下的肉和菜,最后一层是水果。 梁然嫉妒地看着二人手里的饭,酸溜溜道:“陈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嘛~” 谢程应眼里除了白芽没别人了,忙着挑肉夹给白芽,哪还有心思理他。 梁然气地呕血。 “够了,我快吃不了了。” 谢程应看着白芽纤细的手腕挑了挑眉:“那不行,今天这些都得吃完,吃干净。” 白芽苦恼地看着堆起来的饭菜,筷子戳了戳,到底是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出乎意料地,很好吃。 几乎没有停顿的,他就舀了第二口,糖醋排骨的鲜甜,凉菜的爽口,米饭软糯... 他太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逐渐以为一切的味道都是无味的饭加上齁咸的腌菜,最好最好就是能热气腾腾的,别的再也没有要求,更不敢奢望。 一股奇妙酸涩的感觉席上心头,他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谢程应见白芽闷头吃着,也放心了一点,看了眼旁边梁子幽怨的模样,勉为其难分了他一颗凉菜里的花生米。 梁然:6。 吃完了饭菜还剩下一些水果,白芽看着这个黄色的圆东西,本以为是橘子,却发现剥不了,心想可能是直接吃的,索性一口咬上去。 “哎——” 谢程应制止住白芽的动作,好笑道:“你干什么呢?” 表演花活儿呢?逮着个东西就啃? 白芽:“吃东西。” 这回谢程应愣了,他默不作声和梁然对视一眼:“你...没吃过橙子?” 白芽很慢地摇了摇头。 他也许吃过?那也应该在很小很小妈妈还在的时候吧,他不太记得了。 谢程应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笑道:“害,这玩意儿是剥着吃的,”他看了眼白芽的手套:“你是不是要戴手套啊?我帮你剥。” 白芽安静地坐着,看着谢程应给他剥橙子。 那颗橙子黄黄胖胖的,圆滚滚,像颗甜球。 说实话,他有点馋。 一点点而已。 谢程应先是拿出小刀把橙子顶部的那圈儿挖掉,然后像剥橘子似的一点点剥,不紧不慢的,他看着白芽乖巧的模样,心头一动,故意力度大了些,食指沾上了点黄澄澄的汁水。 白芽忙揪出张卫生纸。 谢程应叹了口气:“剥橙子可是个麻烦活儿呢,橙子皮又硬,还流地到处都是。” 白芽把卫生纸递给谢程应:“那怎么办?” 谢程应獠牙显露:“你叫我声哥,说不定就有力气帮你剥了。” ? 白芽果断道:“想都别想。” 谢程应自然知道他这辈子也不一定能从白芽嘴里听到这个字眼,自己骗自己:“嗯嗯,哥继续给你剥。” 白芽眉尾抽动了一下:“那个谁,你想什么呢?我没叫你哥。” 谢程应停下动作问道:“什么?你没叫我什么?” 白芽道:“哥啊、” 谢程应扬起一个笑脸,连连应声点头,看起来确实剥地更卖力了。 白芽反应了会儿,耳根都有些红了,他没想到都高中了还有人这么玩:“谢程应你幼不幼稚?” “幼稚啊,当然幼稚,”他耸耸肩,“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幼稚了?” 他剥完橘子,掰下一瓣递到白芽嘴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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