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让他知道出来写生的额外奖励是见到自己的偶像,那么他觉得这也没什么。 佘时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默默地听二人说话,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认识到偶像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一定非要是什么站在媒体远光灯下的明星爱豆,也不一定是活在屏幕上的网红之类,生活中就有很多。 即使是秋日的枯枝败叶也有粉丝,饱经冬日的严寒堪以在春日获得重生,又因秋日的凄凉变得无比脆弱。 像冬日欲想直冲云霄的漫漫雪花,似春日石缝中仍有一束狭小的太阳光的照耀下蓬勃摇曳的嫩芽,犹秋日燃烧自身生命的自然界中的循环往复。 它枯了,落了,混在泥土里,滋养着土壤里的一切生命。 他们要用自己告诉人们,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又该如何活着。 井嘉泽一直跟佘元岑聊了很久,最后激动到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说话也带着颤音。 “您说的话我一定牢牢记在心中,谢谢您的鼓励,我一定会加油的!”说罢,朝着佘元岑就要郑重鞠一躬。 佘元岑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赶忙跑上前阻止了井嘉泽的动作,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你自己的抉择,不必向我道谢,你应该谢谢你自己才对。” 井嘉泽抹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天内,井嘉泽并没有像早上说的那样摸鱼,画画画得比谁都勤快,连苏敬明都忍不住夸他勤奋。
第104章 我是永恒的存在 山上空气很好,时不时还有微风拂面而过,太阳渐渐西落,为整片山间换上一件红晕的新衣。 下午,他们坐上回程的大巴,再次回到希望的起点。 “井嘉泽,你今天抽了什么风,今天画画就你最勤快了,内卷也得有个度吧。” 有人吐槽自然就有另一个人吐槽。 “是啊,本来我还打算偷溜出去玩的,结果看你这么认真,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去了。” “就是说啊,这样让我们很心虚诶。” 井嘉泽扯唇笑说道:“还有两个月不到集训就结束了,还不如多努力努力,再苦也就这几个月了。” 葛鑫点点头,赞同道:“是啊,一月初就要联考了,大家还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一直假寐的佘时开口了:“也过了四个多月的地狱生活了,总不能最后两个月就半途而废了吧,这多不划算啊,大家说对不对?”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着一齐说道:“对!一点都不划算!简直亏死了!” “一想想我之前过的早出晚归的日子我就来火,剩下这两个月怎么过不都还是早出晚归?我流的汗总不能白流吧?” “等我回去我就画画,把我说的都热血起来了!一个字,干就完事!” “是啊兄弟们!熬过去了就是胜利!祝大家全都金榜题名!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瞬时间,车厢内都是少年们的豪言壮志,也许十七十八的少年就是如此,总会因为一句话而热血沸腾。 逝去的光阴不会重返,但手指上的老茧在无声中告诉你,你之前努力过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放弃? 你的努力从来不是为了让别人看到,你所做的一切也并非是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更多的是自己如何看待自己。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欣赏的话,别人又怎么会愿意欣赏你? 于是落叶归根,又换取无数的新生。 你看,它在笑。 在夜的呢喃中它告诉我。 我是永恒的存在。 - 迈入十一月行列中的城北,此时正刮着大风,树枝上的黄叶全都飘落在地上,树上顿时光秃一片,只剩树干在风中摇曳。 纪靳坐在座位上像往常一般研究着题目,一片树叶突然落在书本上。 他放下手中的中性笔,刚拿起树叶就碎成了一片,纪靳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后默默将碎叶撒向窗外的土壤中。 “纪靳。”有人喊他。但他没有回头。 那人又喊了一声,“哥!” 纪靳握着笔的手紧绷,转过身时那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前。 “之前是我的错,我以为……我以为我对佘时(,是喜欢。”孔程井低着眸,神情不定。 纪靳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语气里多分疏离,“不是你的错,出现在这样的家庭,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孔程井猛得抬头,脑袋像是小孩子玩的拨浪鼓,一摇一晃的。 “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跟他们的关系僵成这样……”孔程井的声音越来越小,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 窗外冷风刮着,透过一丝缝隙溜了进来,吹乱了二人的发丝。 纪靳没有管,任由风胡乱地吹,讥笑道:“你唯一的错可能就是你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好了。” 孔程井没有吭声,眼神里带着疑惑。 纪靳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毫无感情的句子说出来带着无穷的冷意。 “就算没有那件事,他们也会这样对我,只不过提前了而已。孔程井,你真以为他们会懂得爱人么?他们从始至终都只爱自己。” “孔程井,你知道对于他们而言你的利用价值是多少,不要再逃避了,你很早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么。” 纪靳没有等他回答,扯唇继续说:“你是他们对抗孔常安唯一的武器。”说罢,拿上秋季校服离开了教室,留下孔程井一人站在原地。 “是啊,我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孔程井勾唇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着。
第105章 士可杀不可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纪靳那句话太打击人了,孔程井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找过他了。 这样也好,路这么宽,又何必一定要挤来挤去。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了最后一次的辩论赛。 此时已步入下雪,城北的上空却还是晴空万里,丝毫没有要下雪的意思。 如佩桦依旧踩着那双黑色高跟鞋,走路时发出的“哒哒”声在熟悉不过。 “本来我以为咱们班辩论赛第一次获胜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没想到还真被你们比到了最后一次。” 合穆笑说道:“如姐教的哪有不赢的道理?丢了自己的脸没什么大不了,就怕丢了如姐您的颜面。” 如佩桦听后笑骂道:“瞧你说的什么话,你们自己比赛要丢也是丢七班的颜面,我的话还真影响不大。” 蔚越拍着桌子,大声说:“那就更不能了,士可杀不可辱!七班的颜面必须守住!” 底下的同学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应和着,把如佩桦说的哭笑不得。 她拿着教鞭拍了几声,示意大家安静,不清不淡地咳了声后继续说:“下个月二十四号在城南举行最后一次辩论赛,尽力而为就好。”她话音一转,又说:“当然了,能赢更好。” 罗潇潇举起右手,问:“如老师,佘时这次还来吗?我听说他还要准备一月份的联考。” 如佩桦迟疑了片刻,回答道:“这个么……大概是来不了了吧,那边建议等联考结束再回归校园。” “那我们只有三个人,现在再找人还来得急吗?”刘宇飞问。 如佩桦摆了摆手,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乐呵呵地说:“不会,老师已经帮你们物色好了,二班的祝卿同学你们都认识吧?” 合穆哦了声,“就那个常年位居年级第二的是吧?也是可怜,年级第一被我纪哥坐的稳稳的。” 罗潇潇瞥了一眼合穆,幽幽道:“能一直保持年级第二也是人家的本事,不像某些人,年纪前二百都够呛。” 这话好巧不巧戳中了合穆的痛点,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罗潇潇,讽刺道:“是,人家可有本事了,毕竟是你这辈子都够不上的高度。” “你!”罗潇潇被气得牙痒痒,碍于如佩桦在这儿,她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对,我确实够不上,但起码比某人要好。” 合穆不屑地“切”了声,在作业本上奋笔疾书着,蔚越本以为合穆出息了,一抬头望去,只见满纸的“哥就是这么棒!”。 蔚越自我安抚了下脆弱的心脏,心里默念“我不气”。 纪靳往旁边的落座看去,眼底流过浓厚的思念。 十二月份也见不到么。 - 夜晚,纪靳骑着自行车行驶在小道上,隐约中看见一抹黑影在黑暗中,他无心去探个究竟,只想回家听佘时的声音。 十字路口,红灯还有几十秒,路上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但纪靳还是选择等绿灯落下。 再望去那块黑暗时黑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纪靳只以为是走夜路的行人,并没有过多在意。
第106章 噩耗 这条路很安静,只有路人走路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下一秒绿灯亮了,可车子却迟迟没有驶过。 路旁的路灯还在黑暗中闪烁着,尽其可能地散发出微薄的光亮。 旁边的巷子里时不时传来夜猫地哀叫声,划破黑夜的宁静,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你来想我是什么目的。” 男人哼笑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老子找儿子就不能是想念?” 纪靳轻笑道:“别人可以是,你是个例外。” 孔常安从昏暗中慢慢露出全身,微弱的路灯照在他身上,黑暗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你比你弟弟冷血多了,哦不,是现实。你说的不错,我找你,确实别有目的。” 纪靳没吭声,等着这个所谓是父亲的男人的后文。 孔常安笑了声,一双昏沉的双眼带着不该有的阴暗,“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让我恨不得划破你这张好看的脸,就连说话和行为上也让我厌恶。” 纪靳冷笑一声,带着挑衅的意味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能说彼此彼此。” 这话让孔常安笑得发颤,假惺惺地用指腹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你想知道你的好母亲最近背着你做了什么事吗?来吧,跟我走吧,我会告诉你一切,只要你愿意。” 孔常安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声,引诱着无知的人类跨越禁忌。 “我想知道为什么不亲自问她,你一个外人的话又能信几分?” 纪靳这句“外人”咬得格外地重,像是在提醒孔常安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而那人明显是不在乎,眼里的疯狂毫不加掩饰。 “她会告诉你吗?如果愿意告诉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也不跟你提及?醒悟吧,每个人都有一个或者上百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纪靳听得忍不住皱眉,眼神中迸射出寒光。 “不要忘了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忘记,疯了就把自己锁起来,出来咬伤了人别又要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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