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靳脸部一僵,跑步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写的稿子,毕竟这么骚包的句子也就那个人能想到。 “看啊!你如迅猛的猎豹,速度快到闪出残影,每一寸头发丝甩动的幅度都是那么的完美,你那跑道上不断变化的背影是多么的气宇不凡!” 纪靳忍俊不禁,速度越来越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逐渐染上喜意。 认识纪靳的人不少,到底也是联蝉好几次的年级第一,再加上分外夺目的外表,很难不让人记住。 “哈哈哈哈,谁那么骚里骚气写这种稿子,不怕纪靳跑完后修理她啊?” “诶呦这姐妹真勇啊,加油稿的台词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别告诉我她想的是我想的这样。” “果然最近学习逼疯了一大批人,我记得去年的稿子还是非常正常的,今年嘛,有所创新啊。” “瞧你说的,反正也就最后几个月了,还不让人发个疯?” 一千五百米是标准的三圈半,纪靳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面对仅剩的半圈更是全力以赴。 意料之中,纪靳得了第一。 比赛中只有两个名称,胜者与败者。 作为唯一胜者的纪靳,簇拥在同学们一阵阵的欢呼声中,在他们眼里,纪靳是完美无瑕的。 纪靳经常遇见这种说法,每次要么沉默要么皮笑肉不笑,不知是什么时候,赢家成了别人给他的标签。 纪靳只是无奈地笑笑,有时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换来的只是他人的一句“可别再谦虚了吧,还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活?” 纪靳跑了第一,是他们意料之内的事情,也是他们认为本该如此的事情。 “可以啊纪哥,我就知道你能跑第一。” “是啊是啊,我真的特别羡慕你,要长相有长相要成绩有成绩,最致命的是身材好体育也好。” “我宣布!纪靳就是咱们城北二中的招牌!明年学妹学弟不得不抓一大把。” 纪靳微微喘着气,无奈道:“没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有毅力什么事都可以做好。” 众人并不选择买账,依旧不停地说着类似的话。 纪靳只好沉默,等着人群因无趣而散。 不论是哪类人,热闹多多少少都喜欢凑一点,等这件事成为过去时后,人也会随着离去。 高三因为学业紧张,运动会只有半天,所有项目都像是走了个过场。 远在集训画画的佘时脑子里疯狂想象纪靳听见这份与众不同的加油稿时的心情。 嘿嘿,被恶心到了吧,反正我也没去现场,怎么写都不在怕的,再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我头上。 然而想象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佘时晚上躺回床上打开手机时,一条条消息蹦了出来。 [合穆:诶呦喂还真有你的啊佘时,我纪哥果然拿了第一,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我纪哥哪哪都优秀,当然除了有时候脸比较冷。] 佘时噗嗤一笑,脑袋缩到被中,回道。 [总结得简直不要太好。] 他又重新翻到与纪靳的聊天框,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明明这些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这么陌生。 [纪靳:稿子写的很好,我很喜欢,托你的福,得了第一。] 什么叫稿子写的很好我很喜欢?还说什么拖了我的福?他知道是我写的了?脑瓜子什么做的反应这么快。 [佘时: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下一秒,一则未读消息传来。 [纪靳:凭感觉知道的。] 佘时挑眉,打字道。 [佘时:那你感觉还挺准,女人的第六感可能都没你这个准,难不成是男人的第六感?] 纪靳轻笑一声,本想发语音给佘时,但想到佘时肯定不止一个人住,于是按在话筒上的手转为打字。 [纪靳:你想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今天画画还好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一提这个佘时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就像一块棉花浸满了水一样沉重。 [佘时:无他,唯作业多尔。裂开.jpg] [纪靳: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你的座位原封不动,去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大家都很想你。] 佘时单眯了一只眼,强忍自己的困意。 [佘时:你呢?这个大家里面也包含了你在内吗?] 对面没有回复,佘时另一只眼睛颤颤巍巍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像落叶般破碎。 消息提示音响起,佘时的手不小心触动到了屏幕,宁静的环境被一束低沉声破坏,手机里传出那人的声音。 “佘时,你知道我是想你的,我巴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你身旁。” 佘时抱着手机就在不久的刚才沉沉地睡了过去,没过一会,手机发出的光亮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第103章 重阳节 九九重阳节顾名思义“久久”,“九”是我国古代数字中最大的阳数,在那时日月皆阳,故曰“重阳”,蕴含着人们对向阳而生的寓意。 人们通常在那天登高赏菊插茱萸,作为美术生的佘时自然也被安排任务。 由苏敬明带领他们去附近的山上写生,允许大家携带电子产品。 饱受折磨的同学们自然是雀跃无比,他们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一天二十四小时内论谁在室内呆了十五小时不会崩溃。 只可惜还是逃脱不了要画画的命运,但有总比没有好,于是众人坐上大巴前往山上。 “同学们,到时候一定要跟紧我走,下车时一定要带好你们的作画工具。” 苏敬明拿着喇叭站在大巴前头说着,那声音大到足以让全车厢的人清楚听见他的声音。 井嘉泽戳了戳正在假寐中的佘时,说:“到时候咱们三坐一块,坐得离老苏远一些,我可不愿意被他盯着画。” 佘时点点头,嗯了声,“也是,不然半天屁都画不出来,反倒是我的爱妃们要受难了。” 井嘉泽大大咧咧地笑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好笑道:“你见谁的颜料盒没逃过老苏的毒手?劝你面对现实,别再异想天开。” 一旁沉默的葛鑫被这话逗笑,说:“是啊,我那次特意将整块都换了一遍,结果还没在我手里活过半天就被苏老师全弄杂了。” 佘时囧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叹气道:“早脏晚脏都得脏,这都是命啊。” 山坡上一眼望去全是人,更多的是老人家,头发早已斑白,脸上的皱纹却挡不住笑意。 “老佘啊,这都多久没见过了,咱们今个就借这个好日子聊它个痛快!” “是啊,现在天天呆在你那屋子里,不是躺着睡就是喝喝茶,这能见着你的次数,呦,屈指可数啊。” 佘时正坐在一颗大树下纳凉,听见有人喊着老佘,下意识地回头张望着,下一秒就看见自己爷爷出现在他眼前。 佘元岑将双手背在身后,笑道:“哪里的话,这不是那里空气更清新吗?我也一大把岁数了,后半生也该让我享受了吧,你们老伙计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站在佘元岑身边的老人们笑呵呵的,纷纷点头说在理。 刹那间,佘时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他听那老人眯着眼问道:“诶呦,那里那个小年轻是不是你家那位宝贝孙子?” 佘时暗道不妙,刚欲转身溜走就被他爷爷一声呵道:“嘿!你眼睛还挺尖,可不是就是我孙子佘时,可能跟着学校出来写生的吧。” 说罢,还不忘朝着佘时挥手,嘴巴还叫喊着:“佘时!你爷爷我在这呢!” 佘时借着画板挡着自己的身体,脚也不停地挪动着,眼看离大树背面越来越近,谁料井嘉泽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佘时吓了一跳,正想破口大骂时就听他说。 “佘时,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 佘时抽搐了下嘴角,“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井嘉泽诶了一声,纳闷地摸着头,“那可能是我幻听了吧。” “那可坏了,最近的任务这么繁琐,你也要多多注意休息,不然到时候落了什么病就不好了。” 佘时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成功井成功吓到了井嘉泽,只听他惊恐地说:“卧槽!那我今天得多摸摸鱼,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祸害了我。” 佘时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谁知后一秒就被啪啪打脸——“佘时!你小子怎么回事!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没听见我在喊你?” 佘时:“……我。” 刚转身的井嘉泽:“不是幻听?” 佘时一个头两个大,叹气道:“爷爷,您老怎么有闲情来这了。” 佘元岑瞪了佘时一眼,骂道:“怎么?这地是你家的?我凭什么不能来,而且就算是你家的,我还不是你爷爷吗?” 佘时乖乖举起双手越过头顶,“是是是,您愿意出门走走我当然很高兴。” 佘元岑哼了一声,瞥了佘时一眼,“我看你高兴的事多了去了,哪里是我这个老顽固可以懂的。” “行了,停,这边建议您去演戏,凭您的演技一定可以赢得金鸡奖。” 佘元岑刚想吱声,就见坐在佘时不远处的一位小伙子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异。 “您!您是佘老!” 佘元岑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应道:“是我,你是小时的同学?” 井嘉泽猛得点头,激动地说:“对!我跟佘时是同一个画室的。”他别扭地挠了挠头,说:“佘老先生,我一直以为都很喜欢您的作品,也很想成为想您一样优秀的画家,这些年您好像已经慢慢淡退了,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支持您的选择,也会一直热爱您笔下的每一部作品。” 佘元岑的粉丝不胜其数,他听过的赞誉再好的都听过,自从他淡淡退出观众视线后,有人说他糊涂,有人含泪送别,有人保持沉默持以中立。 妻子的逝去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悲哀,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放下手中的画笔,但在此之前,他会将毕生所学全力授予佘时。 佘时很爱画画,从小就拿着他的画笔到处乱涂乱画,佘母因为这件事头疼过不少次,反倒是佘元岑非但不教训他,还夸佘时有天赋。 于是,幼小的佘时踏上了艺术之旅。 他很珍惜每一位还愿意喜欢他作品的人,这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份荣誉? 佘元岑笑着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喜欢,只要怀有热爱,我相信你会成为比我还优秀的画家。” 井嘉泽兴奋地狂点头,想要上前握住佘元岑的手又慌乱地垂下,怎料下一秒就被佘母岑抱住拍了拍后背。 “加油孩子,保持好现在这颗纯粹的心,我很期待能看见你的作品。” 井嘉泽虽长得凶悍了些,但实际上比谁都会关心人,今天好不容易从学校里解放出来结果还是画画,心里怎么说都有几分或多或少的不满。
64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