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抿了一下嘴唇,也转过去看向他,眼神交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瞬,忽而凶狠道:“你和别人这样躺过吗?” 闻听愕然:“怎么可能?我能和谁这样躺?” “比如那个。”他支支吾吾,“那个马千傲。” 闻听笑道:“他才不肯来我家睡。” “那就行。”凌厉握住闻听搭在他身上的手,将他手腕里的手串褪下来,“睡觉就不戴了。” 珠子滚过肌肤的触觉有点怪,闻听像被触着什么,咬紧下唇应了声“嗯”。 凌厉将自己的也取下来,与闻听的那串一起放到床头柜上。 “你这样放不就弄混了吗?” “弄混就弄混呗,不都一样。”凌厉的手臂压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一处,又像撒娇一样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干嘛。”闻听笑着躲他,“像小狗。” “你才是像小狗呢。” 他们眨巴眨巴眼睛对视了几秒,闻听率先不好意思地偏开视线。腰间手掌的力道紧了,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片刻,力气又松开,只是轻轻地搭在腹部。 “睡吧,休息会儿。”凌厉说。 “凌厉。”闻听叫他。 “嗯?”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问出口以后,闻听暗想这真是一个很俗的问题,原来真的开始恋爱的时候,自己也成了这样一个不能免俗的人。 凌厉仔细想了一会,诚实地答:“我不知道,但我今年夏天是因为你才来临溪的。” “是吗?”他很惊讶,“这么早?” “早吗?那看来你刚刚开始喜欢我没多久。”凌厉说,“但没关系,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闻听又笑起来。最近他总是这样,不管对方说些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笑意。当然,在这点上凌厉也和他一样。笑着笑着,喉咙痒了下,他轻咳几声,凌厉帮他把被子往胸前拉了一点:“睡觉吧。” 刚才吃了感冒药,头脑在药效的作用下变得昏沉,不知道凌厉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但他睡着得很快,而且睡得很熟。 电风扇吹在身上诚然舒爽,可这毕竟是正午,脖颈依旧热得出汗。他恍惚间掀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等到略感到凉意的时候,又有人将它重新盖上身体。 他不常睡午觉,醒来时并不习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心里惊了一下,见窗帘的间隙依旧透进灼人的光亮,于是稍稍放下心来,知道没有睡得太过分。 “醒了?” 他朝右转身,凌厉侧躺在旁,靠得很近。他转身的动作便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愈发接近了。 闻听小幅度地后退一点,问道:“你刚睡着了吗?”可能是因为刚刚醒来,声音很干哑,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喉咙,凌厉立刻坐起身,从床头拿过水杯递给他:“喝水。” 他也坐起来,接过杯子喝了两口,然而喝得有一点急,吞咽的时候水滴从嘴唇边上流下来。凌厉也不由自主地随闻听吞咽了一下,赶在他之前扬起手,用手指抚去嘴角的水迹。 闻听的手顿在半空,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唇,湿润柔软的触觉,清了清嗓子又问一遍:“你睡着了吗?” 凌厉很仓促地回一声“嗯”,闻听怀疑他根本没有听见自己在问什么,他就又说起话来:“有人说……”不看他的眼睛,只看他的嘴唇。“有人说亲一下感冒会好得很快。” 饶是暧昧也很荒唐,他失笑:“为什么?谁说的?” “因为病毒可以通过唾液传染,你传给我以后,你就好了。” “可是你也在生病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软,带着一点刻意推拉的诱惑,“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你传染给我?” 凌厉的喉结又动了一下:“我的病已经好了。” “胡说。哪里有好得那么快的?” “真的好了。” “啊。”他含糊地应了声,“那要试试吗?” 凌厉凑过来的时候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吻落在唇边的脸颊。他带着一点错愕与失落地睁开眼,面前近得恍若幻梦的凌厉的脸庞却在此刻瞬间转移方向,他们在灼热的呼吸里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柔软陌生的触觉使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栗了一瞬,手臂与胸腔同时闪过一阵电流般的微麻感。凌厉的呼吸扑在他的鼻尖,与他的相互交融。他不知道之后应当怎样做,不过显然凌厉也不知道,他们只是笨拙而青稚地顿在原处,虽然知道这样姿势的古怪,唇瓣却依旧执着地相贴。 多出的三岁没有白长,还是凌厉先有了动作。他微歪过头,嘴唇向后退了一瞬,便又立刻贴上来,轻轻摩挲了一下闻听的。泛起的痒从双唇传递到心脏,两个人的呼吸都骤然急促起来。闻听下意识地要躲,然而只是退了一点就被凌厉扶住,手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压。 恋爱仿若流感——这话也是被说烂了的,他看过不止一次,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更何况此时他正在流感。手脚失了力气,鼻腔与口腔都热得灼人,他觉得自己紧张到忘了呼吸,可耳畔又全是气喘的声响,还有重得不像话的心跳,擂鼓似的响,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吻被加深了,唇舌交织,动作里难免地透着笨拙,但他们也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笨拙。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不知道熟练的亲吻应当是怎样的。也许就是这样呢? 共享彼此的生涩已是一种再暧昧不过的越界,这便使他们感到餍足。 分开以后闻听抿起嘴唇,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厉,不知所措的样子。第一次接吻的经历,相比起动情似乎更多是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凌厉的手从后脑勺的位置耷拉下来,垂在他的后颈,也缓了片刻,忽然笑了。 闻听疑惑地看着他,他用拇指在闻听的脸上抚了一下:“你的脸好红。” 闻听愣了一瞬,不相信地说:“不可能,才不至于。” “真的很红,不信你自己去照镜子。” “不可能……”他一边呢喃着,一边将手背贴上面颊,竟真是烫得异样。他忽然很不好意思,双手抚住脸:“我……” “等等。”凌厉骤然认真,碰了碰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不是发烧。” 不是发烧,那不就更说明……凌厉也很快抓住漏洞,眯起眼睛坏笑道:“所以真的这么害羞。” 闻听一把扯过被子躺下去,蒙住头闷声闷气地:“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凌厉也随他躺下,将他脸上的被子朝下拉,露出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心里瞬间一动:“别闷着了,不难受啊?” 闻听乖乖放下被子,朝凌厉的方向躺了一点,他们的脸贴得很近。与名字一样凌厉的五官,俊朗的眉眼,板起脸的时候很冷酷又不好惹的样子,此时这么近地看着自己,竟然会显得那么柔和,好像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自己。闻听凑上去,鼻尖碰了碰他的,见他闭上眼睛,又吻了一下他鼻梁旁的肌肤,小声地问:“第一次吗?” “什么?” “嗯……”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凌厉的嘴唇。 “第一次啊。”他理所当然地回,“都是第一次啊。和你。” 凌厉没问,但是他主动地讲:“我也是。” 凌厉笑了:“我知道。”他拍拍闻听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自己伸长了手臂放在闻听枕头的下缘,待闻听再次躺下,就将他搂进怀里。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片刻,闻听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下位置,埋进凌厉的颈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同样是新鲜的接触,但这个动作却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他们早就应该这样做了。 凌厉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闻听垂下视线,问道:“你说你大学三年都没谈恋爱,那是去做什么了?” “怎么,你想读大学是为了谈恋爱?” “那倒不是。”他吃吃地笑起来,“你看起来像是会很受欢迎的样子。” “我?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才会这么觉得。” “嗯……这样子吗?” “不过看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闻听,笑着讲道,“我在你这里是挺受欢迎的。” 闻听也笑,诚实地“嗯”了一声。 “那就够了。” 侧躺了一会儿,闻听迟钝地发觉鼻子又渐渐变塞了。原来刚才只是心不在焉,才没有发觉症状,事实是自己的感冒全无好转,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凌厉问。 “感冒什么时候会好啊。”他苦恼道,“本来还说明天和你去网吧打游戏。” “打游戏有什么,游戏什么时候不能打?你先专心养病。” “说得好像你没在感冒一样。” “我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闻听好笑:“你听你这个鼻音,还好得差不多呢。” “明天就好了,我知道的。”凌厉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今晚也想抱着你睡,行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发现这篇文到61章才有初吻 p.s. 欢迎大家点点评论区的预收~(先开《津枫港》)
第62章 窝火 “我这里没有空调,你会睡不好的。” “不会,我刚才就睡得很好。” 闻听想起家里简陋的淋浴间:“家里旧旧的,你真的住不习惯。” “那你来我那边睡。”凌厉说,“不住小姨的宿舍,我们去开一间客栈的客房住。” “不行。”他一口回绝,“那里面的人都认识你,我和你一起去像什么样子。” “这又怎么?” “你放着宿舍不住去住客栈,还是和一个男的一起去开房,你说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小姨这边就没有同性情侣来?开客栈开酒店的,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闻听从他的怀里挣出来,趴在床上看他,感觉凌厉很笨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讲:“问题就是他们认识你啊,你和我一起去开房了,到时候他们告诉凌熙姐怎么办?” 凌厉呆了一秒,犹豫着讲道:“其实也没关系,我妈已经猜到了。” 闻听懵在原地:“什么?” “她猜到我有喜欢的人,凭我的感觉,多半也已经猜到是在喜欢你了。” “你?”闻听大脑宕机,反应了很久,刚刚降温下去的脸又倏地烧起来,“你说阿姨已经知道了。” 他在着急,凌厉却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只饶有兴味地打量他的表情变化:“嗯。” “怎么会呢?你已经和她说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凌云也好奇呢。” “什么?”闻听搭住他的肩膀,“凌云也知道了?” “嗯。”凌厉的表情变得很得意,“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才待三四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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