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夏日山风》 作者:探春山 文案: 口嫌体正直坏脾气攻vs漂亮乐观治愈系小天使受 凌厉vs闻听 又名:富二代阔少爷被迫下乡,看上了客栈里打工的穷小孩。 第一次见闻听,凌厉不太顺心——准确地说,是刚从城里来乡下,看这里的一切都不顺心。 好在小孩性格软,脾气好,切了番茄,加上冰块,在炎炎酷暑,给自己做一碗清凉爽口的冷面。 要不是得陪弟弟,他一定整个暑假都窝在客栈,绝不会再见闻听;也不会同他们一起看晚霞、赏星空,更别提湖畔漫步,沐浴晚风。 至于对别人重拳出击,对闻听唯唯诺诺,当然不过是纯属意外。 嗯,在终于逃离乡村返归都市,却在第二年夏天心甘情愿地再度回来,也一定是纯属意外。 “哥,别人都说男人怕老婆,你怎么这么怕闻听?” 城市公子哥的下乡经历总结:真香。 - 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凌厉的身边没有闻听。 奇怪,他究竟是在想星星,还是在想闻听? - “凌厉,你别可怜我。” “我没资格可怜你。我爱你。……还不答应我,那要不你可怜可怜我吧。” 标签:乡土、HE、年上、情投意合、双向奔赴
第1章 初夏 “凌熙姐,早啊。” 清晨的空气几分湿意、一点清凉,若有似无的水汽弥散在晨风,轻松自如地穿过她方才打开的玻璃窗的缝隙,张开双臂般毫不吝啬地扑在裸露的肌肤。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在此时完全发挥出用途,满眼皆是茂密而葱郁的绿,一条溪流穿梭其间,灵巧而自由地流淌。 伴着木门略显笨拙的吱哑声,以及门前风铃摇曳碰撞发出的脆响,闻听的声音如期而至,清澈得仿若小溪。他穿过走道,脚步轻盈利落,明显泛旧的短袖衬衫在他身上却显出某种质朴天然的纯净意味。 “小听,这么早就来啦。”凌熙从茶几边站起来,想去接他手里拎着的大箱饮料。闻听一如往常不着痕迹地避开,直接将重物提到冰柜边放下,然后直起腰拍拍手掌,全未注意手心里殷红的压痕:“早上的先拿来,其他等我放学之后再带回来。” “不用带太多。最近游客少,本来也买不了多少。送货的师傅说车修好了,后天就能来。” “我就按单子拿……”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响,随后男生咋呼地喊叫:“闻听!闻听!” “哎?”他疑惑地转头。 凌熙问:“是你的朋友吗?” 闻听点点头:“我先走了凌熙姐,晚上再见。” “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凌熙随闻听一同向外走。门外停着辆suv,刚冲洗过似的锃亮。她有些意外,这镇上汽车就不多见,这牌子的私家车可算是很有些名堂了,可她先前从未见过。 “小马哥。”闻听走上前去唤道。 后座的玻璃窗降下来,露出男生的脸,他的头发齐刷刷朝后梳起,像抹了发油,大方而自傲地露出光洁的额头。闻听靠近了与他说话,他却仍是方才的音量,不甘只叫闻听一个人听见似的:“你骑车去上学吗?”他朝闻听自行车的方向努努嘴。 闻听顺着他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自行车,车头略微歪斜地垂向一边,钢杆尽是掉漆与生锈落下的斑驳痕迹。“是啊。”他转回头,坦然地回答:“我骑车去。” “那得骑好久吧。”若不是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与同学,彼此分明早已心知肚明对方的日常起居,闻听几乎要相信他语气里的担心确是出自真心。他没有戳穿,只是笑笑:“还好,半小时嘛。” 前排的车窗仍关得严实,他透过后座窗户的缝隙听见女声:“千傲,是谁啊?” “是我同学。”马千傲依旧盯着闻听瞧,眼睛眯起来:“闻听,这是我的姑姑和姑父。” 听他这么说,闻听想起来。前些年的一天夜里,他与英英搬了躺椅到小溪边纳凉,正听爷爷与英英的奶奶讲话,说马傲家里发达了。当年小姑娘怎么都要和哥哥一道进城,被讲了不少风凉话,后来被闹得实在没法,只好叫她跟着一块儿去。 不承想几年过去,哥哥仍旧在厂里干体力,姑娘倒意外地做得风生水起,据说做的是瑜伽教练。他们未曾听过,只知道念“鱼家”,起先还以为是干水产。那回过年佳佳回来,神采奕奕,整个人身型穿着都大不相同,才知道那是教人跳舞。 马傲家实际不叫马傲,只是他们起名向来要有马与傲,镇上人就叫他们马傲。马是姓氏,当然是不好变动的,傲则“象征着一种霸气”——这是马千傲的爷爷马天傲的原话,还不忘转过身,对着尚在襁褓中的闻听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太秀气,哪里像个男孩的名字?” 所以,当那个被几位学生毕恭毕敬地簇拥着的教授来到镇旁住下,又说“闻听这名字起得漂亮”时,围坐在旁的人们都默契地撇过头,暗中打量已然年近古稀的老人。 夕阳西垂,一点残晖打到他的脸上,皱纹与暗斑堆满面颊。分明是朝夕相见,他们却都吓了一跳,仿佛到此时才发觉他在竟已变得这样衰老,身上再也见不到一点傲的痕迹,哪怕是虚张声势的傲气也不再有。 老人没读过书,却也晓得教授的厉害,是自己乡镇里照本宣科的老师没法比的,何况那还是从北京来的教授。他的身体近些年显见地弱下去,但也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还是搬了板凳来凑热闹。 他见到面,发现是位女教授时内心隐隐地失望,后来他们聊起天,他的耳朵已半聋得听不清话音,只觉得耳边声音时大时小,阳光暖融融落在身上,照得他犯困。正在不受控制地打盹,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忽见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 那瞬间他久远地寻回几十年前在课堂上打盹惊醒时的惊惧,这些天他总迷迷糊糊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可惜不论内心是如何迟缓的悸动,眼睛里都只剩下混沌。他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又为什么纷纷看向自己,只好茫然四顾,不经意间对上教授的眼睛。她的头发也已花白,据说年过七十,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还是因染了恶疾才来到这里,可是半点不见病容,精神矍铄得令他心惊。他心虚似地挪了挪身子,支吾着点头:“是,是。” 不过细想来,以傲字命名估计确实没有什么神妙。毕竟天傲、一傲、千傲,一路傲下来,也没能傲过一个马佳佳。 闻听看着从副驾驶探过身子的马佳佳,一瞬想起许多往事。她梳着精神的马尾辫,脸上的和气比马千傲真诚不少:“听听,原来是你啊,越长越帅气了,我都没认出来。” “姑姑。”闻听随马千傲一样唤她,听见他从鼻腔里短促地呼气,知道那是不屑的表示。 “要不要上车一起走?”驾驶座的男人摇下车窗,手臂精壮流畅的肌肉线条彰显出他的职业。听说马佳佳正和一个健身教练恋爱,这大概就是她的男友,闻听暗忖。 “谢谢你,不用了。”他摆摆手:“我骑车去就好。” “天气热,上来吧。反正是顺路。”马佳佳劝他。 “他有自行车呢。”马千傲急了,“放学总不能也叫我捎回来吧?” “你表哥不是正好……”男人正说话,被马佳佳用眼神打断。 闻听见状忙开口:“不热,自行车很凉快的。”他对他们一笑:“时间不早,我先走啦,不然要迟到。小马哥,等会儿学校见,说不定我还比你早到呢。” “你。”马千傲叫一声,见闻听真的要走,脸上又有几分犹疑,“要不……”闻听踏上踏板,悠悠然骑开,链条略显卖力地运转,偶尔发出几声干涩的声响。 “哎!你——”马千傲探出半个身子来唤他,闻听依旧不回头,他气急败坏地坐回座位:“走啦走啦。” 凌熙站在门边远远地看,闻听身上宽松的白衬衫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扬,晨曦中的阳光穿过树荫照耀在他柔软的发丝与裸露的白皙小臂。他轻车熟路,拐过险隘的山崖,穿进林间小径,拇指玩笑般拨过车铃,清澈的脆响在山林间荡出回音,像唤醒一个夏天。 “怎么?”智杰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凌熙站在门口,也随之好奇地探头:“出什么事?” “欺负小孩呢。”凌熙头也不回地朝里走。 “欺负谁?”智杰看一眼门外,并未见到人影。他走到前台,冰柜边的地板上放着几箱饮料,“闻听来过了?” “是啊。” “这么早。”他抽出一瓶乌龙茶打开,“真是乖小孩。” “那当然。”凌熙将茶几上的花瓶拿去换水,“不像某人,让小孩搬东西也不来搭把手。” “我也不知道他这么早就来啊。而且男孩子嘛,小时候多长点力气是好事。” 凌熙无语地瞥他,才见他手里握着的饮料瓶:“给你记账上,一瓶乌龙茶。” “不至于吧姐,就一瓶饮料。” “积少成多。” 这倒是无可反驳,他闷哼一声,挂上得意又调侃的笑:“我今晚又给你拉了一客生意,能住个三四天吧。” 凌熙反应了一会,没好气道:“你这种生意以后少拉。” “这种生意?你说得我像拉皮条,我不就是邀请人家小姑娘来度个假嘛。” “你来这儿才半年,这是第三个了。” “第三个怎么了?没伤天没害理,好聚好散。” “谁知道你是不是没伤天害理?” “我靠。你可以说我多情,我可不会干违心事。” “还多情。”她嗤笑,“渣就直说嘛。” “这可得说清楚了……” 凌熙的手机响起来,她对着智杰做一个停止的手势,将手机举到耳边:“姐,怎么这么早来电话?” 听到她喊“姐”,智杰顿时觉得不寒而栗,他踱到沙发边坐下,无聊地把玩茶几上客人随手摆放的魔方。不过多久,凌熙的声音突然大起来:“什么?” 智杰心道真不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奇又好笑地转头,看见她略显惊恐的表情:“今天?” “凌厉也来?”她绝望,“姐,你不如杀了我吧。”
第2章 虫鸣 “不可能。” 眼看着凌厉的语气越来越差,凌熙知道这下是躲不过去了。她喝一口白水,从厨房朝外走,拍拍智杰的后背,走到他身前看向客厅里那对相距甚远的兄弟。 凌厉翘起二郎腿,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屏幕,一边不客气地讲话,却丝毫不影响在屏幕上不断跃动的指尖。他比上回见面时更高些,脾气也随着眉眼间的犀利劲稳步上涨:“我不可能跟他一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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