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记下大致地点,从桌上顺了个啤酒瓶就往那跑。 等他赶到时陶画已经不在了,只剩一群凶恶的流氓在那眉开眼笑的数钱。 肖荀把玻璃瓶藏在身后,缓步靠近,喊了一声:“喂,秃子。” 地中海扭头暴怒,“麻痹的喊谁秃子!” 砰! 玻璃渣碎了一地,地中海眼冒金星,惊愕地摸向脑门,摸了一手腥红。 * * 流氓的事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肖荀还是解决了,虽然最后的解决手段有点不光彩,但只要这群畜牲不会再出现在陶画面前骚扰他,那就无所谓。 也是从那件事开始,肖荀意识到施砚并不能保护好陶画,这个读书的呆子只敢远远观望,甚至连跟踪偷窥都不敢。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把机会留给一个胆小鬼? 只是陶画被人欺负过,应该不会喜欢舌钉这种装饰,戴着这东西看上去确实不像好人,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陶画。 比荒诞叛逆的青春期更能吸引他的出现了,那么舌钉也没有非要留下的必要。 * * 搬进新寝室的这天,肖荀拉着行李箱来到门口,寝室门并未完全闭合,互相之间生疏礼貌的交谈声顺着门缝流进他耳中。 要见面了。 肖荀在进门的前一秒把舌钉取下藏进口袋里,推开门招眼就是那张熟悉的漂亮面孔,他缓缓摘下帽子,直直地看向陶画,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你好,我叫肖荀。” 自此,那枚舌钉再也没被戴上过。 作者有话说: 如果说施砚的喜欢是带着点救赎幻想,他见到的陶画都是最光鲜亮丽的陶画,那肖荀爱上的就是更完整,更狼狈的陶画。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也挺恶劣的,股份大跌可以理解。 最后感慨一下 别人家1:高冷霸总,校园男神,心机绿茶 画画家1:哑巴,250,精神小伙
第39章 可是跟肖荀生活在一起他也没少出事。 这话陶画不敢说,他嘴角绷直,紧紧闭着,不留痕迹地往后退,想让后脑勺挣脱出肖荀的手掌。 现在的氛围太危险,总觉得肖荀下一秒就会对他激情表白然后进行强吻,偶像剧里都这样演的。 肖荀察觉到他的抵触,掌心收紧往前一带,几乎跟他鼻尖抵着鼻尖,他亲昵地蹭了蹭陶画,眼睛弯下去。 “我讲这么多,就是想对你说……” 陶画很紧张,肖荀要是真跟他表白,他要怎么拒绝?答应是不可能答应,虽然肖荀好像暗中帮过他好几次,但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肯定不能由恩情产生,他对肖荀确确实实没感觉。 不止是肖荀,实际上,长这么大,他没对任何人心动过,唯一让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只有钱。毕竟爱人可能会变心,钱永远不会,钱只会乖乖躺在你账户里,随时随地为你排忧解难。 先不说以肖荀的性格,他拒绝有没有用,万一他今天拒绝了肖荀,以后还能不能从肖荀那捞金了?再说,肖荀明天还要给他转账,要不今天先答应下来,明天拿完钱,后天再找借口分手…… “当时垫的各种费用加起来一共5500,你准备什么时候还我?” 陶画肚子里打好的草稿被烧成了灰。 他早说了,肖荀总能说出点令人费解的话来,让肖荀去当畜牲国国王这件事,刻不容缓,立即执行。 对于陶画来说,钱在他身上,向来是只进不出的,路上看到一个硬币他都愿意弯腰去捡,但你要让他掏一分钱出来简直像是在要他的命。 倒不是没钱,就是不想把钱花出去,他珍惜手头的每一分钱,钱进了他手里,就变成了他整个人的一部分,谁能忍痛割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别人? 给他钱的人再坏坏不到哪去,要他钱的人再好也都是伪装出来的,这就是陶画的善恶观。 所以肖荀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不过这钱肖荀真要他肯定不能不给,虽然他是个吝啬的守财奴,但也懂廉耻有底线,人家好歹救了他一命,医药费本就该他自己付。 可是5500。 要不他再陪肖荀睡一次能不能抵消算了。 “想什么呢,不说话。”肖荀问他,“嫌多我可以去掉零头给你打个八折,你还四千。” 陶画艰难地开口,嘴巴不敢有太大幅度,生怕一不小心亲上去,“能不能舍四进五?” “也不是不行。”肖荀慢悠悠地说,他扣住陶画后脑勺离自己越来越近,两张脸几乎快要贴上,“你要是愿意跟我谈恋爱,这钱就当我送你的,不用还了。” 宁钊在旁边差点听笑。 磨磨唧唧,迂回周旋,绕了那么大圈子终于图穷匕见,还是想处对象。就他这奇葩土味的表白,陶画要是答应才奇了个怪。 陶画:“要谈多久?” ? 宁钊一口气闷在胸前上不去下不来差点被活活憋死。陶画居然五千块就把自己卖给了肖荀。 他当即转身,没等肖荀说话,从后方拽着他衣领把他拉离陶画。 “什么情况?”宁钊不敢相信,他看着陶画,“你这是,同意了?” 陶画摇头。 宁钊放下心,他就知道陶画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陶画:“时间还没谈拢,他五千只能跟我谈几天。” 宁钊心又提了起来,立马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诫他:“谈恋爱不是小事,你得想清楚,我今晚不是给你刷了不少礼物,五千应该能还的起吧?” 肖荀生怕好事被搅乱,连忙往宁钊腿弯那踹了一脚,“这跟你有关系吗?你管的倒是挺宽。” 宁钊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幸好陶画扶住了他,他人没站直,声音先骂了出来:“怎么没关系,你跟他谈我怎么办?” 肖荀又踹了他另一侧腿弯,“什么你怎么办,你该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你也想跟我谈?” 宁钊“呸”了一声,“做梦,你想得美,我看你都犯恶心。” “犯恶心就滚,别在这待着。”肖荀学他扯住后领把人往门外赶,“我马上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在这当癞蛤蟆搅屎棍,多阴暗啊,见不得别人幸福。” 眼看着要被赶出去,宁钊突然举手,大声喊:“翻倍,陶画,我翻倍,他五千,我一万,你别跟他。” 陶画愣住,不清楚宁钊是认真的还是被肖荀气到口不择言。 他跟宁钊应该也没什么交集,除了那天晚上突发意外做了,宁钊明明几个月前闲聊的时候还跟他说想找女朋友,才过多久,怎么性取向就变了。 但别的先不提,他贪心,两份钱都想要,能不能两个一起谈? “你他妈的有钱没处花?”肖荀想不通,都临门一脚了,这怎么还能被截胡,他恨不得把拖鞋拿下来抽宁钊脸上,“你前几天不还说你是直男?” 宁钊一点不心虚,“什么直男,你懂什么叫直男,陶画跟我睡了,我第一次都给他了,我要对他负责。” 陶画终于破案——因为宁钊是个生活在封建糟粕里的旧时代纯情处男。 他蓦地想起上回说要给宁钊的两毛钱嫖资还没转,不过按宁钊的话来说,睡一次就要负责,那他首位要负责的应该是施砚才对。 想到这,施砚走前不是说过会儿就回来吗?现在一下消失,音信全无,该不会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了。 陶画往后退了两步,远离小学生战场,从桌上摸到手机给施砚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 这头肖荀想通了,大概宁钊口中的直男是直接爱上男人。他气的牙痒,“先来后到这个词听过没有,要是没我,你跟陶画都住不到一个寝室,想谈去后面排队,等我钱花完谈够再说。” 宁钊:“谈够再给我?你把陶画当什么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 肖荀:“你不把他当物品,你花一万跟我在这搞竞拍?” “这怎么能叫竞拍,我是正义使者,挺身而出,怕陶画一时鬼迷心窍,落入你这种阴险狡诈之人的手里。”跟肖荀吵架是件很费精力的事,宁钊累了,挥开他的手,“你别扯那么多,就问陶画到底跟谁。” “陶画——” 陶画猛地合上手机,穿着宾馆拖鞋拔腿就跑。 “你俩慢慢吵,我出去一趟。” 施砚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表个白都鸡飞狗跳的,后面会有正经表白。 还是说一下吧,不是不想更,这几天是真没时间码字。我下周连考四门,门门都是老么厚的蓝皮书,背书背的人快要精神错乱了,特别特别特别痛苦,考完尽量恢复正常更新,大家体谅一下。
第40章 陶画打了个寒颤,想打喷嚏没打出来,他揉了揉鼻子,拍拍前座,“师傅,麻烦再快点。” 窗外乌漆麻黑,得亏这么晚还能打到车。 “小兄弟,走夜路不能急啊。”司机从后视镜瞄他,眼里透着好奇的光,试探地问:“大半夜去西津大桥,那又出事了?” 陶画靠回后座,手背盖到脸上,闷闷回道:“我一朋友在桥头车胎爆了,走不掉,我去接他。” 司机“哦”了一声,随口提醒:“这个点,车在西津大桥出事,小心点呦,别是你朋友……你懂吧。” 陶画也随口敷衍:“嗯。” 他不知道施砚怎么会一个电话打去西津大桥,那条微信发出去后没几秒施砚就回他了。 ——出事了,在西津大桥这边,车抛锚回不去。 还配了一张照片,熄火的白色轿车边上是一张蓝色路牌,写着“西津大桥”。 当时肖荀还在跟宁钊扯皮,两个人吵的陶画脑子疼,他估摸着这俩得骂到明早上。 有那时间听他俩吵不如出来找施砚。毕竟真要算起来,施砚虽然现在不是他直播间榜一,但之前确确实实在他最困难的还债期帮他顶上了一笔最需要的钱,毫不夸张的说,施砚救过他的命。 所以他和别人不一样。 陶画几乎没有犹豫——我去接你。 聊天框上面显示了半天“对方正在输入中”,陶画盯着那七个字,屏幕快看穿了,才等到一条简短的回复。 ——好。 “到了嘞。”司机平稳停车,指向前方路灯亮堂处,“是那儿吧,我看有一辆车不动,前面一块泥地不好开过去,我先在这停了?” 陶画眯着眼往外看,和图片里的车型对比了一下,推开车门,“行,麻烦您在这等会儿,我马上把人带来。” 夜幕中的大桥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蛰伏在湖面上,相比起来那块路牌就显得十分渺小,更何况是比路牌更小的人。 可施砚一入眼,陶画就注意不到那些了,什么大桥路牌统统变成马赛克背景板,他迎着微凉的风朝白色轿车那跑去,一步比一步快,风把他眼睛吹迷住,视线变得模糊,但他还是尽力睁大去追寻施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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