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棋不是专业歌手,没有高超的技巧,但他嗓音不差,情绪饱满,再加上粉丝滤镜,在姜焃眼里,陆知棋和一流歌星也没区别了。 姜焃听得高兴,和阿沐划拳,阿沐喝酒他喝橙汁,越玩越嗨,正热闹着,突然听到更大声的欢呼爆发,一转头,台上陆知棋身边的人变成了季浔。 这年头,比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更吸引人目光的,大约就是两个帅哥一起唱歌了,可惜季浔开口就把人逗笑了,他一脸深情款款,张口就走音,跑调跑得全场人哈哈大笑。 当老板得有这样的魅力,能豁得开拿自己给众人逗乐,季浔厚着脸皮在台上唱得开心,差点把陆知棋带歪,陆知棋扶额苦笑,季浔一边唱还一边挥手跟台下互动,走着走着,挥舞的手就搂到了陆知棋肩上。 正唱到:“慢慢喜欢你,慢慢地亲密”,季浔转头,眼底含笑看着陆知棋,本应是浪漫的情节,却因为他五音不全,显得画面无比搞笑。 陆知棋回望他,脸上的笑意却在慢慢僵硬,他几乎是瞬间改变了表情,一副笑场的模样,弯着腰让自己从季浔怀里滑开,季浔的手悬在半空,顺势指向台下观众,比了个不太标准的心。陆知棋笑得更欢了,他捂着嘴,飞快抹掉眼角似是笑出来的泪水,拿起话筒,用更大的声音盖过季浔的,最后收尾仍是双人合唱,陆知棋却不再看季浔,而是学着他,面向台下,饱含深情地唱道: “慢慢喜欢你 慢慢地回忆 慢慢地陪你慢慢地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最后季浔喝得酩酊大醉。 聚餐结束后,还有一组局,导演带头要去KTV继续歌唱大业,第二天没工作的纷纷表示跟着去,阿沐被陆知棋叫去说了会儿话,一脸兴奋地回来告诉姜焃:“走!咱们继续!棋哥让我今天不用跟着他,放开了玩儿!” 姜焃:“棋哥不去吗?” 阿沐摇摇头:“他说他有事先走,今天杀青,他给我放了好几天假呢!走,咱们不醉不归!” 姜焃是受陆知棋邀请来的,陆知棋一走,他留着本来也不合适。但袁西峰管他好几个月了,今天出来玩儿难得尽兴,再加上他没忍住偷偷喝了两小杯酒,怕太早回去被袁西峰抓包,于是答应了阿沐接着续摊。 那边季浔喝得烂醉,再醒来时已经在车上,这车他熟悉,陆知棋的保姆车,前后座中间有挡板,司机开得稳当,贴满防窥膜的车窗望出去,路灯在匀速后退。 陆知棋坐在另一边,手里拿着份新的剧本在看。 季浔醒了没动,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知棋,陆知棋头都没抬,却轻易捕捉到了季浔的目光:“左手边有水,想吐早点说,别吐我车上。” 季浔坐直身体,脸上浮现出醉酒后明显的陀红,他没拿水,而是继续盯着陆知棋,陆知棋随手放下剧本,等着季浔说话。 季浔:“你把颜笑开了?” 陆知棋一愣,没想到季浔开口是要谈公事:“是啊,你有意见?” “没有。”季浔又重复了一次,“没有。你物色好新经纪人没?” 艺人做到陆知棋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手腕能力多强的经纪人来带了,他自己就是老板,经纪人更像高级一点的助理,替他进行初阶段的剧本、商务审核把关,最后拍板做决定的始终是他本人。 陆知棋的前经纪人把他带出来后有更大的目标要追求,两个人“和平分手”,之后颜笑才经介绍跟着陆知棋,认真说起来,陆知棋和她的关系还不如后来的阿沐好。 成立云鹤时陆知棋身边已经是颜笑了,季浔对颜笑不了解,陆知棋在这一点上和季浔分得很清,他自己的团队自己管,季浔绝不插手。 开掉颜笑是陆知棋自己的决定,不过季浔问起,陆知棋觉得,也的确应该跟合伙人说一声,毕竟他是公司最大的招牌,很多事情稍不注意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知棋主动说:“暂时还没人选,颜笑离职和我私事有关,不会影响公司其他人事变动。” 季浔抬起眼皮:“你还有什么私事是我不知道的?” 陆知棋无声地张口,又闭上,淡笑道:“我的私事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季浔没有跟陆知棋继续抬杠,他突然往陆知棋那边偏了偏:“你脸上有东西。” “什么?”陆知棋下意识转头对着车窗,却被季浔一把拉住手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陆知棋猝不及防,身体歪向车中央,保姆车座独立宽敞,两个人中间还隔着厚厚的扶手,陆知棋皱着眉看季浔:“你干什么?” 季浔离他越来越近,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在皮肤周围,陆知棋垂着眼睛,没有动。 刚杀青,陆知棋还是个光头造型,他在室内一直戴着帽子,回车上后嫌麻烦摘掉了。 季浔停在陆知棋面前几厘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白皙光滑的面孔,上面光滑得几乎看不见毛孔,同样也看不见其他表情。 季浔眯起眼睛:“你这张脸,还真像个和尚,怎么总是这么清心寡欲。” “你喜欢我吗?”季浔问,没有等陆知棋回答,他又自己说,“我喜欢你。” 下一秒,他侧着脸,轻轻触碰陆知棋的唇。 双唇贴在一起,彼此都是柔软的,陆知棋没有反应,既没有躲开,也没有其他动静。 季浔不甘于表面浅尝辄止,微张嘴准备撬开陆知棋的唇舌,陆知棋伸手抵住他,座位上的剧本滑落,“啪”地掉到地上。 季浔拉开两人的距离,看见陆知棋毫无波澜的一张脸,陆知棋说:“酒味儿太重了,臭。” 季浔一愣,随即坐回座椅上,开始低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大笑,陆知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笑,等季浔笑够了,陆知棋重新捡起剧本,挪开了目光。 季浔偏头看向窗外:“我好像懂你的心情了,陆知棋,我真的懂了。” 他闭上眼睛,好似只是发了一场酒疯,说了一段梦话。 ---- 今晚有事,还是提前更~(四个人唱歌水平:No1陆知棋,非专业人士中唱歌很好听的一挂,No2姜焃,能当KTV麦霸;No3袁西峰,唱军歌不会跑调的男人;No4季浔,音伤王子)
第44章 四十四、借酒 ===== 陆知棋本想让司机直接开到季浔家,把他扔回屋里就不管了,没想到季浔还真在车上睡过去了,陆知棋摇不醒他,车停在季浔家门口,陆知棋叹了口气,让司机下车帮忙,把季浔架出来,自己按开了季浔家的密码锁。 季浔的房子比他本人看起来更有活人样,陆知棋知道他不喜欢外人进他的房子,季浔会收拾,但常常犯懒,总是等家里乱糟糟一团,乱到自己受不了了,才叫阿姨上门搞大扫除。 显然,现在这个家的状态就是尚在凌乱中。沙发上放着揉成一坨的毯子,显然是客厅的常驻民,陆知棋甚至都不用再去卧室拿什么,把季浔往沙发上一扔,毯子一搭,完工。 反正季浔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了,陆知棋才不是会无微不至照顾醉鬼的那种人,但他总会守着季浔。 季浔每回喝醉的反应都不一样,大部分时候会倒头就睡,刚开始睡不安稳,踢被子或者翻身要往外滚,陆知棋就坐在一边看着他,要吐之前这人会坐起来,陆知棋就把垃圾桶往他脸下面递,发酒疯的时候也会说玩笑话,陆知棋就顺着他说——反正是醉话,第二天就不作数了。 今天看样子是直接睡过去了,司机开车走了,陆知棋实在没精力把季浔架回卧室,他只给季浔脱了鞋,连外套都懒得扒拉,毯子拉到喉结的位置,显得露出来的那张脸挺小的。 陆知棋照例守了会儿,感觉季浔应该不会再折腾什么,熟门熟路地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他和季浔在彼此家里都有专用的卧室套房,仔细想想,都不是直男,做朋友做到他们这个份上,不暧昧暧昧都说不过去。 走之前,季浔似乎砸吧了两下嘴,含糊呓语着什么,陆知棋鬼使神差地蹲下来,用手在虚空中画季浔的五官。 他可以相信吗?季浔的告白。会不会做朋友才是最合适的,成为情侣,吵架可能会分手,到时候还怎么做回朋友呢? 可季浔已经吻过他了,他们还算纯粹的朋友吗? 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描来描去,最后定在季浔的鼻尖上方,陆知棋又凑近了些,他果然还是喜欢季浔,不是好朋友的喜欢。 季浔蓦地睁开眼,被头顶的射灯晃得眯了一下眼睛,陆知棋的手还停在正上方,看见季浔睁眼,尴尬地收回手指。 大概是要吐或者喝水吧,陆知棋起身把垃圾桶挪过来,另一只手又把茶几上的水杯放得更近,等着季浔下一步反应。 季浔没什么反应,眼睛直直地盯着陆知棋,陆知棋疑惑,举起垃圾桶:“想吐?” 季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喜欢你。” 陆知棋放下垃圾桶:“嗯嗯,知道了,你今天说过了。” “我没醉,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撒酒疯?我没有。”他猛地坐起来,“是你说杀青以后就可以谈的。” “我……”陆知棋哑然,他是说杀青以后再说,可没想过杀青当天听季浔顶着一身酒气说喜欢。 季浔语带委屈:“我等了两个月的。” 陆知棋:“……你真的醉了,有什么明天清醒了再说。”他想走,季浔死死扣住他,没让他动。 “我喜欢你。”季浔又说了一遍,慢慢靠近陆知棋,似乎想重新继续车上那个吻。 陆知棋说:“你先松手。” 季浔顿住,缓缓放开手,陆知棋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领扣子:“你想睡我吗?当炮友也行。” 季浔连忙按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季浔:“我是喝得多,但我真的没醉。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说喜欢没有那么难,过去我一直在逃避,连承认自己吃醋都不敢,我不想再继续糊涂下去,不想再错过你了。” 陆知棋挣开季浔,轻笑一声:“如果你连告白都需要借着喝完酒才有勇气,那我要怎么相信你可以放下所有,全心全意地喜欢我?” “你的喜欢里只有自己的心路历程,你的犹豫、懊悔、醒悟?听起来,对任何人说这段话都没问题。”陆知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还是没有想好,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意识到,喜欢一个人到底会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季浔的表情有些发懵,陆知棋重新蹲下来,温柔地对他说:“季浔,我让你想清楚,不是在敷衍你,也不是在赌气。两个人在一起很简单,接吻、约会、上床,这些我都可以,但在一起之后呢?我们到底为什么能在一起,我们的关系能维持多久?过不下去以后还能退回朋友的位置上吗?我不想要露水姻缘,我想要稳定坚固的一段感情,如果你没醉,如果你听懂了我的话,等你真的做好准备那天,我们再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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