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喜欢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 还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觊觎。 “他是骗过我,我也不会再对他单听单信。”楚知钰同他交接的目光冷清,却明白地宣告了维护之意,“可我也不会随意听信你的挑拨。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刚刚是在威胁他吗?” 一叶障目,愚蠢。 看来少有的一次好心,的确被当成了宣告主权。虽然岑远也并不否认,自己确实也不是完全的好心。 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带上些审视的味道,说:“看来我们没什么再好谈的了。但你的歉意我收下,以后不用再提。” 争夺配偶作为动物本能简直天经地义。 而他本就压楚知钰几头,岑远不喜欢对方因承认亏欠反倒显得清高。何况照着楚知钰的那套理论,自己很快就要成为程倾再次“红杏出墙”的对象。 岑远起身,示意一旁门边等候的秘书送客,错过楚知钰身侧时突然地停下脚步。虚虚地别过些脸,说:“顺带一提,你应该知道我之前的确对你有些意思。所以程倾先前,也不只会是我一个单纯的情人。” 他是看在同楚知钰父辈的交情上友情附赠了一句,希望对方能够早些幡然醒悟,也是希望他不再碍事。 只是岑远同样不想告知他真相,让程倾势利的把柄被自己的情敌捕捉,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方式加以引导。 至于对方是否会像最初的他一样解读自己同程倾的这段关系,以为程倾的接近不过是场对他的蓄意报复,接着便会对程倾恼羞成怒,那就不在岑远的考虑范围之中了。 毕竟自己的小雀那么聪明,遭遇了危险一定是会回巢寻求庇护的。 想及此处,岑远平直的唇角微微一勾。 而楚知钰还保持着原有姿势坐着,似乎对于这番言论毫无触动。只是他叠放的手细微地蜷了蜷,关节处发出几声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脆响。 从会客室中出去,岑远从助理手上接过文件夹,边往办公室走回边开始审阅。 “岑总。需要通知投资开发和规划设计那边过来,让会议继续吗?”助理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 岑远摇头,将文件放回助理手上:“去跟秘书部说准备茶点备客。” “可......”助理疑惑王总不是明天下午来访,怎么还有客来,生怕是上司记错了时间。只是想到对方的说一不二以及从未出现过差错的工作,又应声下去了,“好的。” 回到办公室,岑远没再进行已经因楚知钰的到来而积压手中的工作,而是缓缓在门关踱起了步。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等到了客来。 屋内才刚传入些阻拦的熙嚷,门便被推开。 来人走得不急,步伐甚至称得上是轻缓平稳。只是岑远站得离门太近,他一进来,便直直地撞入了正以相迎的臂膀,将身上沾到来自室外的冷气蹭上了岑远的外套。 程倾的脸颊和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衬得皮肤更白。在岑远的怀里抬起脸,他瞪大的眼睛只有短暂的一瞬诧异,很快便又消失。认清局面也没有挣开,反而是乖顺地更向里钻了钻。 像是只偷了腥假装无辜的猫咪。 “是来兴师问罪......”岑远反着手,用指骨骨节触摸对方脸颊的温度,也像是在逗一只猫咪,语气轻缓地问,“还是投怀送抱。” 程倾作出一个他想看到的温和笑脸,用的也是撒娇的口吻,话却不同他做戏回旋: “说什么呢哥哥。” “不是你说想我了,逼着我来看你吗?” 作者有话说: 小岑:他绝对是来勾引我的。
第六十八章 67 戒指 程倾只是过来确认,岑远方才究竟是录了音,还是楚知钰刚刚正就在岑远对面。 而岑远的一句“兴师问罪”,明显是直接坦白地告知了他,确有其“罪”,并且对方才刚送客不久。 程倾在心里痛骂一句老狐狸,面上却依旧笑容化雪。不经意间别眼看见桌面摊开的三两文件,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扭捏踌躇:“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是以往一贯看不出破绽的娇柔作态。 但偏偏哪怕明知是演的,岑远就爱他的娇柔作态。 “今天的确很忙。”在望来的满目眷恋间,岑远的神情端得依旧淡淡,却攥住了他垂下袖口中冰凉的手,“不过你来的很巧,我刚好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温度在摩挲间升温,岑远征询着问他。 程倾只是深深地回握,勾起一个温和的笑,说:“都好。” 他们在一起吃了无数顿的饭,但除了在家吃阿姨做的,这是第一次外出时,岑远带他去吃的不是一家高档餐厅。 只是一家离城区很远,开在巷子里破破落落的老餐馆。 也开在了程倾前半辈子栖身的孤儿院对面。 程倾记得,以前自己好像的确曾在闲聊中同岑远提过,高中的每天中午,他都会跑回来吃一碗清汤寡水的面。 重游故地,程倾的心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除了物价飞涨后面更加的清汤寡水,只飘了两根青菜叶,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上次来时一样。老板也没有换人,只是对方点菜上菜的时候却有些拘束忐忑。 毕竟像岑远这样讲究看着就贵的人,却在一家不干不净的店面,坐在了一张一条腿断了又被用钉子接起来的木板凳上,确实怎么看都非常违和。 程倾没有立刻动筷子。 岑远却从善如流地扒开塑料膜,夹起两根面条咽下了第一口。 “好吃吗?”程倾问他。 “还可以。”岑远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眉头的微微一蹙,程倾都没有发现,“你喜欢吃就好。” 如果不是程倾知道,这面有多么的难吃,他简直就要相信口味挑剔的岑远,口中称得上是夸赞的“还可以”。 “可我不喜欢吃。”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程倾笑了一下,甚至补充道,“也不是因为我的高中食堂更难吃,这里又离学校近往返时间短。” 富生富养的人很难立刻理解其中意思,哪怕聪明如岑远。岑远放下筷子,一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我一个月的生活补贴只有一千四百块。”程倾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食堂标价一份午饭十六块钱,这碗面只卖八块,省了一半。北京的物价很贵,我要攒大学的学费。” 只是刚刚开学没吃几天,就有不少追求者赶着请他吃饭。所以后面他选择了一个更省饭钱的方式。 但其它的心路,他倒没有向岑远说谎。 那个时候的他,的确是想念书的。 虽然以他这张出众的脸,早就可以傍上一个大款从此衣食无忧,但程倾更想靠自己。而他也当然聪明,成绩在学校里同样佼佼。 只是他也很快意识到,上学对他而言是一个投资远高出于即时回报的选项,这也并不是一个单靠努力就必定能够实现攀登阶级的时代。 他也想过许多利用美貌快速变现的方式,做自媒体,当模特......可是那些都没有演戏对他来说不用多费功夫。 所以后面的他找到了岑远。 要卖就卖给一个最好的。 程倾终于提起筷子,岑远却挡住了他的手。再一眨眼,岑远已经站在他身前,攥住了他的手腕,说:“走吧,换一家。” 没有反抗,程倾只是轻轻咬断一小截的面,才站起身随他往停在路口的车边走。 他咀嚼得很慢,才最终咽了下去。 岑远清晰地听到了,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就是有意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姿态给他看。可岑远还是会心疼。他的目光暗了暗,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一句。 后面他们转去吃了一家粤菜,相处间自然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普通的约会,吃完后岑远另派车过来接自己回了公司,也照例让司机送程倾回去了他的新房。 不管怎么说,程倾今天的原定计划都被岑远搁浅。回去后他在家待了一阵,就出门去附近的购物商城从下午一直逛到了傍晚,便也不急于去找楚知钰了。 临走的时候,他刚巧路过了一家DIY首饰店,就进去看了看。 货架上摆放的示例样品都不是什么花哨的款式,简单方便上手。后面的操作区还有几对小情侣挤在一起,正在被人带着学习如何制作。 “先生您好。”店员见他进门,便向他走过来介绍道,“我们家是做DIY的,可以做戒指、项链、手镯,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款式?” “这个。”透过玻璃,程倾指着一个最普通的银制素圈。 “这款您用团购的话是118元,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制作完成了。如果您是想要送女朋友的话,也可以看看这款,和它是一对的。” “那就这一对。”程倾抬起眸问,“卖吗?” 店员下意识反问性地啊了一声,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值钱,价值只是在于一个亲手制作的心意,否则谁又会送这么廉价的戒指给爱人。 可见面前戴着口罩的男生眼神澄澈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有些尴尬地挠了下脑袋,说:“这个我不太清楚,麻烦您先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店长。”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告诉程倾如果想要成品按照DIY售价购买就好,可以让其它店员帮忙现做,会比自己做的时间快些,但是柜台里的不能售卖。 程倾点头,用两百二十八块,买下了一对没有刻名字简写、刻意要求店员做的略有残次的情侣对戒。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那两枚躺在程倾手心的成品戒指,在灯下折射出些炽白的细小光芒。 最后被随意地抛进针织衫外套的兜里。 带着这两个小道具,程倾登上了去楚知钰家的车。介于安保等问题,明星在一个地方的住宅通常都比较固定,所以他倒不太担心对方会跑去别的地方住下。 他在别墅区外下了车,虽然始终戴着口罩,但是保安记得也认得出他,没有多问就放了他进门。 程倾走到楚知钰家门口时,本就暗淡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之前楚知钰给了他一把院门的钥匙,程倾带着,用它开了锁。 至于房门用的是电子锁,他也知道密码。当时楚知钰说要给他弄人脸识别,他嫌弃有些麻烦,就一直都是用输入开门。 试了试,发现对方没换。 程倾的表情一点也不见意外,直接便推门进去了。只是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按下开关后也是分外冷清,诺大的别墅安静得没有一丁一点的声响。 ——不在家。 楚知钰的生活作息很规律,也从来不是夜不归宿的人。已经将近十点,他却还是没有回来。 原因无非只会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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