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导致的结果,是楚知钰越来越黏人了。 但他的黏人又总是很有分寸,不会太过紧密令伴侣窒息,又确实无处不在地柔和侵入着对方的生活。 程倾真心的认为,像楚知钰这样的完美伴侣,会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因为哪怕抛开外在条件,他也拥有着一段感情关系中无数引人入胜的美好品质——忠诚专一、体贴温柔、心智成熟、情绪稳定......等等等等。 这回程倾的休息假期有些长,足足有一周的时间。周四的时候,他去葑代处理了些不再续约后续的事宜,签署了些合同条款,终于脱离了这家送他进入演艺行业陪伴五年的公司。 岑远倒是大方的很,把原先拨到他手下的所有人员,全部解约打包送给了他的工作室。圈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也是眼也不眨。 他既然敢给,程倾也自然敢要。 只是程倾最后还是没把经纪人李姐一起带走,他不信任这位葑代的老人,不想把岑远的眼线再放到他的身边。 而楚知钰的时间便显得有些赶了,《念浮笙》剧组在那天才刚刚杀青。程倾从楚知钰那边接下的综艺资源还在由公司把控,不过还有两天的时间便要集结人员开拍,飞往广州。 留给程倾的时间不多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得知了岑远出差的消息。岑远一去就是小两天,要到他去广州的前天傍晚才会回京。 程倾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他的归来。 他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和岑远这个分手炮能不能打上,毕竟他太了解男人,也太了解岑远,把岑远勾引到床上根本不成问题。先前虽然也有过暗示并没能成功,不过只是怕崩了人设没敢太使劲,暗示得都极其隐晦罢了。 从公司出来后,程倾去见了一面徐夕景。 拿到对方为他事先点好的抹茶拿铁,程倾摇了摇手中的咖啡,开门见山地道: “以后你不用再做我助理了。” 迎接他的是徐夕景的脸色剧变。 程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不该偷这个小懒,选了个离公司近的咖啡厅,而不是选择更私密性的地方来和徐夕景见面,谈论这个话题。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察觉到对方几乎快要崩盘的情绪,程倾赶在他开口前率先将更往上涨的趋势掐停,“我没有在赶你。” 闻言徐夕景的表情僵了僵,神态却还是没有半分放松,再不复先前保持了好一长段时间的冷静,问:“程哥,你.......你什么意思?” 他如临大敌的表现让程倾觉得好笑,所以他也真的笑了,唇角勾起一个轻浮的弧度,语气却是在谈正经事时的肃立:“我要开工作室的事跟你说过,我在葑代的团队全被岑远送过来了,但是李姐我并没有要。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经纪人,并且我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从最开始,徐夕景的目的就是能够寸步不离地陪伴在程倾身边,所以他并不想要脱离助理的角色。 可是太动听了。 不是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一句喜欢,只是一句相信,就让他说不出早已抵达口边的一句——“可是我想跟在你身边。” 程倾想要的,他好像从来都学不会拒绝。 捕捉到他刺猬一样的状态消退,知道他是知了趣,程倾毫不吝啬自己的满意,恍若一切都从未发生过时那般柔声安抚他说:“只要你忙得过来,当我的经纪人你也当然可以跟在我身边。” 后续又谈了谈有关工作室的问题,程倾才自己回了家。正巧赶在楚知钰没有工作安排的时间段,他便拨过去了通视频。 铃响了四五声,视频才被接听。 镜头里出现的楚知钰脖子上还挂着条毛巾,头发一块干一块湿的,看方位应该是刚在吹头发,听到声响匆忙从浴室赶出来拿的手机。 程倾很喜欢对方富带生活气息的样子,远比他平时人前就连头发丝都毫无瑕疵的完美感要更加真实,也更加贴近。 “在吹头吗?”程倾笑眯眯地问。 “嗯,已经吹得差不多了。”楚知钰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迅速掀起脖子上的毛巾,随意擦了擦仍在滴水的发梢。身后移动的背景不难看出他正找了个位置坐下,才接着问道:“从公司回来了吗?” 程倾点头,说:“已经差不多弄好了。” 他支着胳膊趴在床上,一张脸挤在屏幕上占据了大半,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有下坠的领口隐秘地露出些锁骨,和渐暗下去引人遐想的镂空。 楚知钰又有些害羞了。 程倾知道。但对方害羞的表现与先前不尽相同,此刻楚知钰的睫毛有些羞赧地压下,被笼去些的目光似乎有些沉意,却是不躲也不避,直白地盯着他看。 这也意味着楚知钰越来越不好逗了。 程倾弯了弯眼,正想趁着对方还能有些矜持,再多调侃句什么欣赏他窘迫的反应,却突然看见了置于楚知钰身后地面,大敞的箱子上面的东西。 他觉得有点眼熟。 程倾伸手指了指,问:“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楚知钰回过头去看,动作却顿住了一阵。所以程倾知道,自己的眼神好像并没有出错。 ——那是许晟送他的CD,被他丢在了金华的酒店。 接着他收获了楚知钰的一句:“抱歉。” 程倾没有问这张CD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因为他还记得楚知钰曾经说过的那家酒店是他家的产业,大概就是被酒店保洁发现,因为价值过高不敢藏私,接着便到了楚知钰的手里。 楚知钰的解释和他所料想的大差不差。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你遗忘在那的。”楚知钰说,“我希望是,但也有可能答案会是不是。” 顿了顿,他才继续讲道:“其实我也有想把它扔掉,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楚知钰说的很坦诚,但程倾知道他的道德修养不会允许。果然,下一秒的楚知钰垂下眼帘,低声地说:“可是我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大度到把许晟给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程倾在片刻后笑了出声,语气轻柔缱绻,说笨:“那当然是我故意落下的。” 楚知钰怔了怔,也开始笑。 又一次拿岑远衬衣当睡衣的程倾,穿着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哄着他的小男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还能留别人的东西呢?” - 一辆漆黑的车停在了巷口,车的颜色再怎么低调,通体的贵气也丝毫没能减弱。岑远抬起手臂,从腕间的订制款手表上看了眼时间,才推门下车,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了满是沙石的地面。 哪里都与这个小县城格格不入。 “那个.......大老板,李垧就住这儿。” 一名打扮邋遢的大爷从车的副驾下来,边指了指前方的一户,边向着这位贵人露出一个讨好且难看的笑。 岑远居高临下的眉压了压,再次抬手时,他的食指中指伸出并拢晃了晃,向后方跟着下了车的特助示意。 特助会意,从钱包中抽了一沓百元钞票给大爷,接着与面露贪婪欣喜的大爷错开,加速跟上岑远的脚步。 屋内倒算不得破烂,可对于一个985高校毕业的高材生,从北京体制内的孤儿院高管,再到住在小县城的一户居平时也就看看超市来说,的确有些过得悲惨落魄。 但岑远看这些就是破烂。 他居高临下地在屋内的陈设扫视一圈,没有丝毫赏脸入座的意思,站在门口直接地表明来意:“我想知道,有关孤儿院十年前的那场斗殴你都了解多少,以及当时在你们孤儿院一名叫程倾的孩子。” 原本岑远是想放手让下面人去查这件事的,但最后他还是等不及半分半秒,索性便自己来了。而方才他的特助已经来过一次,并许诺了相应报酬将事谈妥,结束视频会议后他便从落脚的酒店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想自己去听。 李垧到底是在北京混过,明白眼前之人气质非凡绝对开罪不起,表情要远比方才的大爷更为惶恐僵硬。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跟他有仇吗?” 岑远的眉梢挑了挑。 “这不是你该问的。”特助面无表情地半叙述半警告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好好!我,我说!” 李垧眼皮直跳,迅速服软地道:“当时那场斗殴就,就是因为程倾!” 明明已经过了十年的时光,再次提及,他却还是打着牙颤:“那几个男孩是因为他他他打的架,是他,是他勾引那几个男生,激化了他们的矛盾,就是因为想看看这几个人能为他做到哪一步,然后.......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李垧自己都说得心虚。 有时候,他甚至认为那只是一场梦,是他的臆想。否则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凭什么会有这种心计和恶劣去做出这些。 可那又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就在他眼前。 寂静持续了一阵。 半晌,岑远意味不明地轻嗤了一声,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多的连程倾的心理路程都能说得出来。 “我,我没骗您!真的!我发誓!” 领悟他的深意李垧有些急了,却又不敢太大声冲撞。他想靠近岑远道出这个自己独自守了十年的秘密,可对方冷淡倨傲的眼神令他停在原地,只能将声音压低说:“那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岑远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说出的逻辑,他微微侧头,向一旁的特助问道,平静的语气暗有施压:“有查过他的病史?” 如果程倾真的如他所言做了那些,那他又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将一个本已粉饰太平无人发现的事实透露给别人。 何况岑远根本不信程倾会是那样。 “查过。”特助垂下头,语气恭敬又有些紧张,“他在十年前的事件发生后,三年间总共去医院挂过五次精神科,可是据资料显示都没有异常。” 如若换成旁人,岑远倒不是没可能相信,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会拥有这样的城府与手段,毕竟他自己在那时便已是步步为营。但这点可能也不会太多,毕竟生于勾心斗角的权贵家庭,与孤儿的生长环境也相差过巨。 ——归根结底,他只是相信程倾罢了。 不过既然都已经找了过来,总不能就这样折返。重新抬起眼,岑远勉强提起兴致,问:“既然你知道真相,那你又为什么不上报?” “我......我.......” “说。” 单调的一个字,常年居于上位的掌权威压却尽然显露。 想清楚对方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李垧不再犹豫隐瞒地道:“他手里有我把柄,他就是......长得特别好看,那几个男生才会,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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