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上前向他寒暄的人,一转身,便看到了蹲在地上蜷成小小一团的程倾。 他的角度能够看到是恰巧。 程倾穿着服务生统一的服饰,蹲在吧台后,抱着本单词书口中念念有词。舞池的灯光浮跃跳动,为了看清将头埋得很低。 他并未看清程倾的长相,也并不在意,只是短暂地被违和的场面吸引了一阵视线。 直到进了包厢后不久,送酒的进来。 仅凭直觉辨认,抬眼的瞬间,岑远便识出此刻站在他面前忐忑的小男生,正是方才自己在吧台碰见的那位。 小男生长得极为出彩,程度大概就是他的名下有涉足娱乐圈的企业,旗下大红大紫的明星不论男女比及都略逊一筹。尤其是一双未被成年人世界渲染玷污的眼睛,澄澈动人。 而他虽然拥有雌雄莫辨的漂亮,但也并不会第一眼被人错当成女生。他周身的气质并不柔弱,反而有种别样的坚韧。 对于程倾的身姿样貌,那几个有求于他的组局之人虽有心动,但都有意将程倾向他身上推。 见他并未有所表露,这才蠢蠢欲动起来。 随着几双手有意无意地触碰而上,程倾始终安静地站着,仿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只是细节有所出卖,不论是无所适从地敛下眸,还是身前交叠的手被攥得愈紧。除了进门朝他示意问好的一句“岑先生”,就再没开过口。 看上去是被教过规矩的,也知道这间屋内谁最大,但却丝毫没有向他求助的欲_望。 认命,接受。 岑远见过不少人,或是家境贫寒想赚快钱来此打工的,或是贪慕虚荣来此寻求傍大款机会的。但不论是哪种,都无非自己决定。 观感倒是比些又当又立的好看许多。 只是他向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他对程倾的印象不错,也可以拉对方一把,但对方若是无心,他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可最后他还是拉了程倾一把。 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冲着一个年轻小孩色性大发的禽兽模样着实有些倒胃口。他直接叫人出去,替程倾解了这场围。 应酬结束,他在门口被程倾拦住。 少年的眼睛很亮,眼神带光,小心翼翼地喊他,语气里满是感激孺慕:“岑先生,谢谢您。” 微醺的状态下,岑远有瞬恍惚,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的画面主角与现实仿若重叠。 他是在那个时候觉得程倾像楚知钰的。 回过神后,他语调无波地反问:“谢我?” 程倾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兜中摸出纸笔,写了串号码上去,接着递给他:“如果有我能帮到您的地方的话......” 一句话越说越心虚气短。 他的胳膊在空中尴尬地悬着,直到忍不住快要下落,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才被接过,转到了岑远的手中。 岑远的目光定在他那张懵懂漂亮的脸上,紧促逼仄:“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么?” “我知道。”程倾说。 出乎岑远意料的,答复的迅速。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酒店。 岑远问他:“成年了吗?” 程倾看上去太嫩,还像是个高中生,而虽然任何工作都对年纪有所要求,但但会所的高薪工作的确会有人通过伪造身份证年龄来获取就职资格。 “成年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虑,程倾很快速地补充道:“上个月刚过的18岁生日。” 他的秘书早先便调查过程倾的背景,如果对方有什么问题,那么那份报告便不会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来前岑远只粗略地扫了一眼,提取出了两个关键词语——“孤儿”、“极度缺钱”。 所以岑远在向程倾讲述了自己的要求,得到对方同意后,接着开出了一年三百万的高价。 他对身边的情人从不吝啬。 始终对他的话未有置喙的程倾这时却摇起了头,声音虽小,眼神坚定:“我不要这个。” “我想演戏。”程倾说。 一句话,开启了岑远为他砸资源的演艺生涯。 程倾就这样跟了岑远。 ——漂亮体贴,懂事顺从,安分守己。 简直就是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情人模样。 不过岑远倒是说不太清,对方作为替身是否合格。很多时候他甚至模糊了当初自己选择程倾的原因。 每经发现,又很快被拉回。 只是可能真是听程倾喊自己的次数多了,记忆里当初的那句“哥哥”,转为替代的,全是程倾在许多场景下用不同语气喊他的清脆的声音。 而程倾,在他情人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 就连在性_事上毫无长进的样子,也极合他的心意。 岑远垂下眸去看,他的手臂正环在程倾细窄的腰间,将下意识逃跑的人稳稳圈住。 而程倾的膝盖则正撑跪在床面上,腿根颤着抬起腰,没过几次就又是一幅进退两难的神情。 突然受到刺激,也只会将环住自己脖颈的臂膀收拢,蓦地攀附更紧,情动难忍地喊他: “.......哥哥!” 五年前的程倾,在他身下就是这样。 似乎以为自己已经藏好了对未知情_欲的胆怯,求助式地抬起眼看他,可少年的眼睛清澈见底,懦懦的语气更是出卖:“......岑先生。” 为数不多的不同是称谓,还有时过境迁以后,程倾眼底小心藏匿却又漏洞百出的爱意。 岑远清楚程倾对自己那抹隐晦的情意,但他视若无睹,不作置评。毕竟只要程倾能够一如既往地守好本分,那这点小情绪他也并非不能容忍。 所以对于下午程倾的抗议,他倒也谈不上生气,只是莫名有股淡淡的躁意绕着他莹莹不散。 不过,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惩罚。 “怎么现在知道叫哥哥了?” 岑远语气平淡地问着,将搅动在口间的手指抽离,泛着些湿漉漉的光。 程倾的脸仍埋在他颈间平复着急促的喘息,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眼尾染红地狡辩说:“明明一直都叫哥哥。” 也有意对下午的那句先生避而不谈。 岑远眸色愈深,伸至衬衫内被以遮挡的手下移,抚至了他正紧绷的小腹。 作为演员,程倾的身材管理很好,入行不久就练出了腹肌,而肌理流畅的线条极大限度地掩盖着什么。 温热的掌心要了一阵在感受到微凸下按,依托于他的腰肢在顷刻便剧烈弓起,赤_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的两条腿开始大阵痉挛。 “唔——!!” 直到这一刻,岑远始终无动于衷的俊朗面容才终于显露神色,隐隐带上些因愉悦而产生的笑意。 “不是要讨好我么?”岑远没有戳破和他争论。 低沉的嗓音稳稳刮过程倾耳廓,意有所指地叙述着说:“那你还需要再努力些。” 结束的时候,程倾已然昏睡得很熟。 岑远替他做好了清理轻盖上被子,又提前嘱咐几条工作上的消息,才准备回床上休息。 “啪嗒——” 拾起掉在地面的衣物时,程倾的手机从兜中脱离掉落。这部手机是他送给程倾的,上面有他的面容识别。 岑远弯下腰,指尖与之触碰的瞬间,屏幕便亮起了光。 拾起手机站起身,他的视线缓缓从屏幕上挪移,看向在床上隆起的小山包,眼神晦暗不明。 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消息是—— “宝贝儿,背着岑远偷情的感觉爽不爽?嗯?” 作者有话说: 我们每1万海星加个更好啵????.?????? 开文的时候貌似是1w2
第四章 04 出了差错 烈日当空,时间快至晌午。 阳光细密地打入窗帘缝隙,落在床前不远的地面形成一道狭长的明暗分界。 程倾冷白的皮肤被打得浮上层暖意,如果不是恰迎微光似有所感,眼睫不大明显地煽动了下,精致漂亮得就像是个陶瓷娃娃。 他的醒来用了不久。 刚微微眯睁开眼,便先是被光晃了一瞬,迷朦的视野中才隐约显现出了男人轮廓。 ——岑远没有去公司。 出于对这条信息的获悉,片刻后,程倾又不动声色地将眼闭合。 他知道,岑远素来非常注重自身事业。 当初争权夺位的时候,他踢掉了不少对公司毫无实用的蛀虫及他父亲那波的人,引起了内部股东和高层人员大幅度变动,造成岑式的企业一时间问题百出。 可就当所有人以为岑家就此落魄,岑远却独身将岑家从破产的线上扯了回来,并且一路往上。 时至今日,岑家虽不及当年鼎盛,但也已然重新坐稳了头部。 而像这样一个有手腕有魄力又抱有明确目标的人,先前自然从未在周一晨会的时间缺过席。 事出反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极为短暂的时间内,程倾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昨日的细节,这才缓缓启眼从床上撑坐起身。动作时,被子从颈窝处坠落,露出的皮肤遍布吻痕。 他揉着眼,语气不大确定地唤问:“哥哥?” “嗯。” 岑远坐在书桌前,见他转醒才轻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抬起眼道:“那去洗漱,饭在楼下,徐夕景说你下午有行程,十二点半会来接你。” 表现却又似乎与往常无异。 话一讲完,他便重新拾起了文件,不再将注意投注过来。 程倾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思路的百转千回。 他很快莞尔,乖巧地应道:“好。” 洗漱过后,程倾是和岑远一同下的楼。 并不算早的早餐是程倾惯吃的中式,岑远早先便用过早点,坐上餐桌也只是用手机处理着工作相关事宜,他们便几乎全程没有交流。 直到这顿早餐接近尾声,岑远才终于放下手机同他对话,问说:“陈枞的戏下个月开机?” 程倾点点头,回道:“这个月还有些原定拍摄和活动要出席,然后就是开机前的一些准备工作,留时间背台词参悟角色,还有定妆照什么的。” 他知道岑远这么问他的意思——为了寻找他们均为空闲的时间见面。 岑远从不要求他为自己改变行程影响工作,哪怕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实际意义上,岑远是个很好的金主。 所以抛却相互利用,程倾也在当好替身上下足了功夫,作为回馈。 话一讲完,他便垂下眼小声嘟囔:“我又要忙起来了,哥哥......我能找时间从横店飞回京找你吗?” 程倾没有看见,在他讲话的时候,岑远深邃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等他再抬头,岑远早已神色如常,淡淡地说了句:“不用,我会去探班。” 从别墅区坐上来接的车离开,程倾才从兜中掏出手机。打开后的页面是早先便被切至私人号的微信,而置于顶端的账号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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