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潮。”我又喊他名字,“你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搞不懂你。” “嗯。”没想到他居然很爽快地承认了,“我也不懂。” “小的时候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会很开心,可是现在,明明一切都向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但是我却并不感到多么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有可能你得到的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随口说道,很难想象居然有一天我会跟赵观潮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这样聊天。 “......你说得对。”赵观潮想了很久,终于在下车的时候轻轻地点了点头。 *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一个月后,由赵观潮全权负责。我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父母的身上,对于婚礼的一切安排我都没有意见。 母亲听说后问我,小杜怎么办? 我只能回答她,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拿到了钱,父母接受了最好的医疗资源;杜燕绥不用再被他的父亲关起来,也不用再被我这个拖油瓶连累;赵观潮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大概吧。所以就这样就好。 “是我们拖累了你。”母亲叹着气这样说道。 我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生理盐水,用棉签蘸了,润湿父亲的嘴唇。 家人之间谈什么拖累呢?只要你们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好。毕竟除了亲生的父母,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能够一直陪着我。我真的很害怕啊......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如果身为父母的你们都不在了,我还能去到哪里呢? “要保重身体,妈妈。”我扶着母亲上床休息,她有些累了,父亲出事以后她衰老得就很快,我隐隐察觉到她那些比较灰暗的情绪,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存在能不能成为她对这个世间的念想,所以我不断地对她说:“我跟爸爸都很需要你。” 她疲惫地点了点头,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打开一直被我关了的手机,不出所料,又是十几通未接电话。自从我托贾林把钱和钥匙还给杜燕绥之后,他就疯狂地一直给我打电话,发消息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只能假装看不见,逃避现实。 生活被我弄得一团糟。 我现在无比想念从前,至少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有序的,每个人都能安稳地生活。不过没关系,马上我就能让一切恢复原状了,马上,生活就能像原先一样了,没关系,没关系。 我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涩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结婚的那一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坐满了一整个礼堂,今天我穿了黑色的西装,赵观潮则是白色的,我们站在台上交换戒指,然后在掌声中拥抱接吻,像任何一对新婚夫夫一样。赵观潮带着我去每一桌敬酒,人群浪潮一般涌上来,又很快退去,我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就感到了头痛。 伴郎将我带回了房间,我推开窗户,感受着室外的寒气。婚宴是在晚上举行的,此时夜幕漆黑,明月高悬,落日后残存的温度也已尽数消散,冷冽的晚风正好可以帮我醒酒。今天来的宾客非富即贵,足以彰显出赵家的地位,也不知道赵观潮是怎么说服他的父亲让我这种人跟他结婚的。 赵观潮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望着虚无的黑夜,神思逐渐飘向远方,习惯性地发起呆来。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风摇晃树梢发出的轻响令我感到平静,依稀间还能听见隐约的虫鸣,但是很快就消散了,像一个错觉。 “咚咚。”房门倏地被敲响,我以为是伴郎有事找我,便喊了一声“请进”。 “有什么事情吗?”我回过头,走进来的男人反手关上门,静静地看着我。 他说:“宁桑。” 我僵住了,紧接着下意识地关上了窗户。我看着他,勉强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的男人是杜燕绥,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他了,至少见面的时间不会是今天,不是现在。 “那我应该在哪里?”他向我走过来,我立刻绷紧了神经,脊背紧紧地贴住墙壁,“你......”我眼神乱飘,有些不敢看他,却又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我能说什么呢。 你不应该来这里?可是一开始与我约定终生的就是他啊,是我先反悔的。 “我今天是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的。”杜燕绥站定在我的面前,一边说,一边举起我的左手,右手抬起,露出了他手上一直拿着的物什。 我见到那东西不禁颤抖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圈银色戴上我的指尖。 “不——”我猛地抽回手,摇头道:“不行!” 杜燕绥闻言攥紧了手中的戒指,表情受伤地对我说:“宁桑,你答应了我的。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我狠了狠心,咬着牙把手上的钻戒展示给他看,“我已经有戒指了,你看,杜燕绥,我今天结婚了。” “我知道。”没想到听到我的话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还歪了歪头,问我:“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我不理解地看向他。 杜燕绥轻轻地笑了一下,此刻我终于察觉到了违和的地方——他既然挑在这种时候来找我,就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平静,他...... 还没等我想明白,杜燕绥就又捉住了我的手,强硬地将他之前给我的素戒套在了我的手指上,跟那枚钻戒紧紧地挨在一起。 他脸上仍带着笑,但是那笑意中隐隐透出些不顾一切的疯狂。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干燥的唇落到了戒指上,与这个绅士行为截然相反的,是他将我困在他怀中的举动,他搂紧了我的腰,我的身后就是坚硬的墙壁,不得不与他的胸膛紧贴。 他的唇又贴上了我的耳朵,我听见他轻轻地对我说:“我们可以悄悄地......” 我睁大了眼睛,悄悄?他觉得现在他做的事情不会被别人发现吗?还是说他想要当一个第三者?这太离谱了! 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扑到颈间,我挣扎起来,“杜燕绥,你冷静一点!我们有事可以慢慢说,你先、你先放开我!” “慢慢说?”他显然不信,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你又要骗我了,宁桑。” 他慢慢收紧他的手,在我的耳边哀求:“你把戒指还给我,就是丢下我不管了,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桑桑,你不能现在不管我了,你不能这样。” 这么近的距离,我能看见他眼下的青黑,以及他眼中的红色血丝,这些都是他因为我而殚精竭虑的证明,更何况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过话?我心中酸涩,心虚和愧疚的情绪被无限放大,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肩膀,闷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我太弱小了,在家人和他之间,我只能选择伤害他。 杜燕绥闭上眼睛,靠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受到滚烫的泪水落到了我的皮肤上,他哭了。我怜惜地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却越抹越多,我也不禁流下泪来。 他抓住我的手指一寸寸抚摸过他的明显消瘦了的脸颊,接着按住他柔软干燥的嘴唇,杜燕绥睁开眼睛看向我,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指尖蹿了上来,我想要收回手,可他紧接着张开嘴含住了我的手指,用舌头舔弄、用牙齿轻咬着,这种通俗易懂的暗示让我不知所措了起来,我紧张地喊他的名字:“燕绥,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 他置若罔闻地贴了上来,暧昧地用隆起的胯部轻轻地蹭我的大腿,他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像是某种邀请。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一叠声喊着我的名字,“桑桑、桑桑、桑桑......”像是塞壬的声音,迷惑着我。 “我结婚了。”我阻止他抚摸我下体的动作,干巴巴地向他重复这句话,“你要想好了,我已经结婚了。” 杜燕绥本来半蹲在我的身前,闻言他抬起下巴吻住了我,双手放在我的腰上,一用力就将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他用他的行动向我表明——他热烈地渴求着我, 我们纠缠在了一起,落在鲜红的床铺中,红色的喜被将我们盖住,好像我们才是今晚婚礼的主角一样。杜燕绥翻身坐到我的身上,抬手将他身上黑色的西装脱下,扔到地上。我将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却意外地摸到了满手的黏腻。 “这是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杜燕绥俊脸微红,他喘着气并没有回答,只是迫不及待地除去了我身上剩余的衣服。我看着他,任由他动作,他直起上身,用两只手扶着我的阴茎,抬高臀部,没有任何前戏,就那样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 Alpha的身体并不适合做承受方,他们的后穴狭小而干涩,生殖腔更是有些发育不良,正常尺寸的性器很难进去,除非花费大量的时间做润滑和扩张。我本以为进入会很困难,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后穴足够湿润,柔软到一触碰到龟头就开始颤抖,像含苞的花蕊,颤巍巍地张开,却又贪婪地包裹住圆润的前端,软肉细密地吸附上来,延伸,一寸寸覆盖,其中包裹着的大量的液体已经被体温同化,甫一张开就不受控制涌了出来,淋湿了我们相连的下体。很明显,那是他挤进身体里的润滑。 他含了一屁股的水,跑来找我上床,就在赵观潮跟我的婚房里。 我们在偷情。 想到这些我不禁剧烈地颤抖起来,背德和叛逆带来的刺激感令我攀上高峰,我感受着杜燕绥将我吞没,他禁锢住我,操纵我的身体,掌握我的快感,一点一点吝啬地施予,又不断地挑拨我的神经,他俯下身,双腿跪在我的身旁,臀部高高翘起又重重地落下,含住我的全部,肉体拍打的声音十足十的淫荡和羞耻。高热的内壁越收越紧,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唇舌,流连在我的颈间,他的手抚摸遍我的全身,不断地刺激腰间的敏感点,我抱住他的脖子,被动地接受他如海浪般将我淹没的激烈情感。 他爱我,他要我,他渴望我。 我们之间明明没有一句交谈,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与我十指相扣,举起手让我得以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扬起嘴唇想要对他露出微笑,可是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沾湿了床铺,我急得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冲破喉咙的是一声呜咽,嘴巴不受大脑控制,说出了这场性事中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 杜燕绥温柔地舐去那些咸涩的眼泪,粗糙的舌面擦过脸颊,吻又落了下来,我忍不住追寻他的舌尖,将他挽留。 “今天也是我跟你的新婚之日,桑桑。”杜燕绥哑声对我说道。 他紧紧地抱住我,那力道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体内似的,我的眼前仿若出现了刺眼的白光,在连续不断的高潮中射了精,恍惚间我又听见他的喃喃自语:“要是我能把你带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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