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懂智能机,来北城之前他用的手机只能接打电话,还是因为送外卖才换的只能机。 所以之在陈青的脑子里,以为这钱可能就真的随着手机没了就没了,完全不知道这是跟着微信账号的。 还是店里的小姑娘告诉他的。 现下这三万块,好歹他能送安安去医院了,至于后续的事情他没多想。 顺利入院后,安安的细白的小手上再一次扎上了滞留针。 又开始一整天的静脉注射,陈青隔着远远的守着孩子,时不时过来拿手捂一捂那根流着液体的软管。 “爸爸,你休息一下吧。”安安乖巧道。 陈青戴着三层口罩,唯一露在外面的眼底下满是青黑。 这才是安安住院的第二天,陈青已然憔悴了许多。 不光是担心孩子的情况,前两天陈青病了一场。 大概是那次的缘故,身上有伤又泡了冷水,最后还在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是个铁人也得生病。 “我不累,”陈青看了眼时间,“饿了吗?我去买饭。” 隔着厚厚的口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安安摇了摇头,又说:“我想睡一会儿爸爸,你也去吧……不然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陈青只好站起身,他现在身体没好透,也不敢离孩子太近。 “爸爸出去一下,你不舒服了记得按这个铃。”陈青指了指床头的呼叫铃。 “知道了爸爸。” 出去后,正好遇到查房的护士,护士看到陈青,忙喊住他:“03床的家属是吗?医生找你。”
第21章 21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 凌斯年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无人的走廊里,从电梯到家门口这段路,他走的有些踉跄。 仔细看的话他的头发略显凌乱,额间布满了细碎的汗珠,脸色也浮着不正常的白。 酒红色的衬衫被他穿的很不端正,扣子敞开了两三颗,下摆有一半露在外面,比起这个,后背的衬衫半贴在皮肤上,晕染出一道道不正常的深色。 他刚从凌家老宅回来,今天是凌老爷子凌鸿文的70大寿。 以凌家如今在北城的地位,寿宴自然办的声势浩大,几乎北城所有排得上的号的家族都来了人。 作为凌鸿文唯一的长孙,凌斯年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不仅不能缺席,还要表现的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凌鸿文自诩儒商,骨子里带着清高傲慢,平素表现的深居简出,淡泊名利,除了一些慈善活动以及重大的场合,鲜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北城名望圈里,提起凌氏集团的凌老爷子,不管真心假意的,明面上都是夸赞。 却不知凌鸿文内里极好面子,这几年尤其是。 凌斯年这个长孙,自然也是面子里的一份子。 凌鸿文对凌家子嗣向来严苛,除了凌斯年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生父,容不得凌家人在外人面前有一丝的不得体。 大概是有了话语权后,身边都是变着法说好听话的人,久而久之就听不得、容不下一丝丝忤逆。 奈何唯一的孙子凌斯年骨子里就是个桀骜的,这些年没少被请家法,缘由各有不同,细究也细究不过来。 这种事情说出去,祖父管教孙辈,天经地义,也可以说爱之深责之切,甚至可以称赞凌鸿文治家严谨,从不溺爱子孙。 唯有凌斯年才知晓凌鸿文内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今天这顿家法,凌鸿文依旧没有点明理由,晚宴过后,凌斯年就被那个老管家笑着邀请到了祠堂。 打了二十下家法,丢下一句让凌斯年在这里跪着思过便离开了。 这就是凌鸿文这个人的做派,装的一副高深莫测,喜怒不行于色的模样,让周围人去猜他的心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凌斯年才懒得去猜,左右不过宴会上哪里表现的拂了凌鸿文的面子。 他更不可能乖乖跪着思过,老管家一离开,他也便起身离开了。 守着他的两个男佣看样子是新来的,见凌斯年离开想拦着来,却被凌斯年笑眯眯的反问:“怎么?你们也想替爷爷管教我?”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到底是放下了手。 凌斯年一路回了公寓。 至于身上的伤,他仿若浑不在意。 空荡的公寓走廊里,只能听到凌斯年的脚步声以及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走廊里的灯很亮,照在光滑洁净的地板上反射出光,以至于蹲守在他家门口的那团人影格外的明显。 凌斯年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颗同样被灯光照的发亮的光头。 光头的主人显然听到了动静,当下立刻抬起脸来。 视线相撞,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陈青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目光定定的看着凌斯年,低声道:“凌先生。” 凌斯年却是收回视线,他并未理会陈青,径直走到门前,一手用指纹解锁,打开了房间门。 迈步进门的那一刻,身后又传来了陈青的声音。 “凌先生,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我有事情要和您说。” 凌斯年没有回头,手下一个用力,入户门带着这个力道往外撞去。 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人的闷哼声。 凌斯年脚下一顿,立即回头。 门并没有被关上,陈青挤在们的缝隙处,右手紧紧地的攥着门的边沿处。 他脸上闪过一丝疼痛,显然那一下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陈青将门推开,眼睛直视着凌斯年,缓了一口气认真重复道:“凌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一分钟后,凌斯年面色冷峻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青,语气冷淡。 “你想说什么。” “我……”陈青开了个头,又顿住了,他望着凌斯年,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决绝的样子,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般,没了下文。 凌斯年等了一会儿,见陈青没了动静,便有些不耐烦了。 背后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这本就让他烦躁极了,这会儿看到陈青,又想到这个人之前的种种行为,那种心烦几乎是随着时间成倍数的增加,突突的刺激着凌斯年的大脑。 头又开始泛起针扎一般的疼痛,凌斯年不得不腾出一只手,用食指用力的摁了摁太阳穴。 “说话。”凌斯年语气极差:“大晚上的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陈青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下下,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沉声道。 “凌先生,我想跟您借一笔钱。” 凌斯年停下按压太阳穴的动作,偏头看向陈青,见对方神情严肃,凌斯年像是想到什么般,突然勾唇一笑。 他长得本就带着点男生女相的艳丽,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还好,这样笑起来,一下子有种勾魂夺魄的感觉。 从刚刚说完那句话后,陈青就一直紧盯着凌斯年的反应,这会儿见凌斯年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他不由的恍惚了下,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挪开了视线。 客厅里一时安静极了。 凌斯年笑完后,反问道:“你凭什么呢?” 陈青顿了下,随即补充道:“我会打借条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凌斯年不说话,面上似笑非笑。 见状,陈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凌先生,你……上次帮了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这次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 听到陈青还敢提上次的事情,凌斯年的脸当即冷了下来,他冷声打断了陈青的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22章 22 “我救过你” 这话说的相当直白,陈青脸色一僵。 是的,对于凌斯年来说,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最多的关系也不过是对方雇佣了他几天。 他却想向对方去借一笔那么大的钱,任谁看,陈青的要求都不合理。 其实从一开始,陈青也没有想过去找凌斯年,一是对方显然不记得他,他也不想让凌斯年记起来;二是,他对凌斯年心有愧疚,实在不想与其再有过多的牵扯。 所以他找了费浩。 可一切都让他搞砸了,要是当时再忍忍……他忍不住去想,却又摇了摇头。 对方的拒绝也在陈青的意料之内,他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凌先生。”陈青又开口了,他不肯放弃,想继续求凌斯年。 可他言辞匮乏,也确实找不出一个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继续重复道:“您是个好人,您就当发发善心……后面我给您当牛做马,您想怎么着都行,而且我借您的,我一定会还,您可以算利息的。” 陈青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 “我想怎么着都行?”凌斯年把这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似想到什么般,随即面上带着赤裸裸的厌恶:“你以为我和费浩一样?” 陈青愣住,反应过凌斯年话中的意思后忙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误会你了吗?怎么我当时打扰你的好事了,现在你是爬不上他的床,所以反过来找我了?”凌斯年得言语愈发偏激,带着股不吐不快的恶气:“你当我是什么人,什么垃圾都能往床上带吗?” “陈青,你还不够格。”凌斯年讥讽的开口。 对方的话太难听,陈青面色涨红,却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斯年却是不想和陈青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头疼的几乎快要炸了,尤其是在看到陈青的时候,胃里还有股挥之不去的作呕欲,都让他无比的烦躁。 可这人却好像看不懂别人眼中的厌恶一样,一点都不识趣,还一个劲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视线刀子一般上下扫视了陈青一遍,凌斯年冷声道:“话说完了吗?” 陈青不说话。 “不管说没说完,你都可以滚了。”凌斯年站起身,迈步就要离开,他实在没空再搭理陈青。 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的收紧,陈青眼神暗了下了,沉的如同一滩望不到底的深潭。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刚那些局促的神情都消失不见了,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只看着凌斯年离开的背影。 “凌斯年,你等一下。” 他叫住对方,语气也没有了刚刚的恳求,带上了某种决绝。 “两年前,易县云水村。”陈青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我救过你。” 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停滞了,凌斯年当真慢下了脚步,他停在原地,只不过没有回头。 陈青重复道:“我救过你,凌斯年,你能不能看在这个的份儿上,救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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