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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盛珉重复第二遍。 明炡怒不可遏，一拳挥起，砸在了盛珉身后的门板上，门板凹进去一个轮廓，盛珉的脸颊距离他的拳头，不过方寸。 盛珉明明没有被砸到，却觉得心脏骤停，仿佛被重重挨了一拳。 他眼眸暗淡无神，即便看见了明炡手骨淤青一片，也装作不在意，喃喃道：“明炡，我们离婚吧，我们之间的开始，本身就是个错误，现在离婚，正好把它纠正过来。我们离婚后，还可以做朋友，就......” 盛珉笑了笑，笑容苦涩：“就像三年前一样，只是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明炡生气质问，但很快又软下来，“珉珉，别闹了。我原谅你对我妈的不敬了，你也不用道歉，以后你要是不想回我家，你也不用回去。只要不离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盛珉低头，动作微小地摇了摇：“谢谢你的大度，但是我只要离婚。” “妈的，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明炡用力推了一把盛珉，直接把盛珉压在沙发上，捏着盛珉下巴就吻，下一秒“嘶”的一声，他嘴唇血珠冒出，明炡怔了一秒，才用指腹慢慢地、慢动作抹去嘴唇的血，眼神恼火死死盯着盛珉。 “你敢咬我？” 盛珉抿着唇，倔强回视他。 “你竟敢咬我。”明炡嗓音里，简直是气急败坏，他抽出皮带，利用巧劲将盛珉双手困住，随后就要扯下盛珉的裤子强迫他，盛珉被他压着，无法反抗，他眼神一片空洞，声音轻得像雪花飘下，“明炡，你脖子后面有吻痕你知不知道？” 明炡身形一僵。 “这三晚，你和谁在一起。” 明炡狼狈松开他，抹了把脸，毫无形象坐在了地板上。 “明炡，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beta，闻不到你和其他omega的信息素，才这么肆无忌惮，如果我是omega，你是不是还会掩饰一下。” 明炡张嘴想辩解，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明炡，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和别人上床的。”若只是秦柔的羞辱，盛珉不会下定决心要离婚。 但没有什么比，爱人毫不掩饰的出轨，更能伤害一个人了。 盛珉说：“你看看你，连解释都不屑解释了。其实，你也很固执，你和一个beta结婚，又有什么好呢，beta不能给你信息素，不能给你孩子，穷苦出身还带给你无尽的笑话。你看，你跟一个beta的婚姻，如此糟糕，你又要什么好留恋的。” 盛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幻化成软刀子，直往明炡心窝子戳，他感到锥心刺骨的疼，面上滚烫，顺着肌肤纹理往下滑去，明炡无意识一摸，却是透明的液体，明炡才想起来，他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 三年前，因为明映连丢弃他，投入别的alpha的怀抱，明炡大醉一场，他哭了，哭得恨不得亲手杀了明映连和他新婚的丈夫。 可是...... 可是，为什么。 盛珉要和他离婚，他也哭了。 他又不爱盛珉。 盛珉对他来说，不过是生活上贴心的保姆，离不开的保姆。 只是觉得，离婚后，也许他的生活就会一团糟。 盛珉就是他手上的风筝，只有他放手，对方才有资格飞走，他不放手，盛珉就只能一辈子困囿于他指掌间。 仅此而已。
第24章 离婚就离婚 明炡放低身段，盛珉始终只想离婚。 明炡也恼了，整个人又气又暴躁，像只随时发狂的野兽。 他十分清楚，盛珉喜欢他，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容忍他的一切。 无论是他那个不讲道理的母亲，还是他的多次出轨。 忍了三年，为什么不能继续忍下去。 放眼宜泽，哪个alpha娶了beta，婚后不出轨。 那些出身不低的beta不也忍气吞声吗？ 偏偏盛珉，唯独盛珉。 一个出身卑微，受恩与明家。 却要与众不同。 是他太惯着盛珉了。 才让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明炡在外面的那些omega那里，哪处不是需要别人战战兢兢捧着、宠着、哄着。 “盛珉，你是铁了心要离婚是吗？好啊，离就离，你真以为老子离不开你， 指不定谁离不开谁呢，你别后悔。” 明炡看了眼盛珉，后者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躺在沙发，眼里空洞没有一丝光亮，明炡心有些软，但脑子又纷纷乱乱闪过方才那些念头，他扶着沙发站起来，整了整衣领，恢复成一贯的衣冠楚楚，他居高临下看着盛珉，脸上已然冷静下来，冷笑说：“我有个条件，但如果你不同意，离婚免谈。” 盛珉毫无神采的眼珠看向他。 明炡说：“你必须从南创离职，回到你的故乡，永远不能在踏出一步。” “你是因为我父亲才有资格走出那座大山，既然你不想要明家的任何东西，那也请你，把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回来，舍下你所有的成就与光辉。” 盛珉动了动唇，明炡说：“不会舍不得吧？如果舍不得，你回到我身边，离婚的话，我可以当着没听见。” 盛珉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手里还有个公益项目，等项目完成，我会自己走。” “随便你，我等得起，你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完成，我们再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盛珉想立刻离婚，但明炡已经这样说，他也没法再多说什么改变明炡的想法，只好点了点头：“我待会就收拾东西，先搬出去。” “无所谓，这个房子，我本来也腻烦了。”明炡抬脚就要出门，门开，他侧着脸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不希望我爸也知道，也别耍任何手段。” 盛珉：“好，我知道了。” 门闭，明炡离开。 盛珉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爱意沉没殆尽，也没了光。 静静站了一会，盛珉去了自己卧室，收拾行李。 ...... 房子是明炡的，盛珉居住了三年。 他临走前，给明炡留了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算是他这些年的房租，虽然明炡看不上这点钱，但盛珉不想让自己的尊严，被喜欢的人践踏的一点余地也没有。 门锁的指纹也清除的干干净净。 三年来，盛珉能带走的，也就他的几件衣服。 明炡从未有真正看得起他，偶尔盛珉提醒他不要浪费食物、一些日用品时， 明炡看向他时的神色，明炡看待他的态度，盛珉不是不清楚，只是在自欺欺人。 盛珉带上门离去，只余一室清冷。 ...... 盛珉突然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只能暂时找个酒店住下，他办理了半个月的入住时间，等年后开工时间一到，盛珉直接去沧珠小镇，仔细想想，他连租房子的钱也省了。 隔日，盛珉接到了明一成的电话。 明一成并不知道盛珉搬出去了，只说在公寓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怎么没人开门，他和明炡上哪玩去了。 盛珉在电话里沉默了两秒，顺势说，在外面逛街。 明一成想约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 盛珉却知道，不适合。 明一成是个深沉敏锐的人，他在明一成面前，无法说谎。 于是，盛珉拒绝了：“明先生，你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吧。” “唉，也行。”明一成叹了口气，说，“小珉，其实，你和明炡的婚姻，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的，这三年里，你受了很多委屈吧，难为你了。我呢，也不想像以前那样安慰你，说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明炡迟早会爱上你之类的话了，比起你的委屈，这些空话实在苍白无力。” 静默一瞬，明一成说：“小珉，离婚吧。你的人生不该被这样的婚姻困住。你的未来，不该再有明炡的参与。离婚吧，我知道你坚持这么久，一方面是喜欢明炡，一方面是因为我。可我不敢再以恩情绑着你了，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始终考虑的，就只有我的亲儿子......” “明先生......”盛珉总觉得明一成隐瞒了些什么。 明一成说：“小珉，对不起。你不想要继续这段婚姻的话，明炡那里，我会去跟他说。” 盛珉拧眉想了想，还是说：“明先生，我和明炡已经协议离婚了，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我也已经搬出去了。” 电话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盛珉甚至怀疑明一成是不是挂断了电话的时候，明一成只有五个字。 “挺好，挺好的。” 对方轻而淡的语气，令盛珉有一种这通电话挂断以后，再也不会有联系的错觉，盛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说出口的话，也只有七个字：“明先生，新年快乐。” “小珉，新年快乐。希望以后，我还是你心目中的那个明先生。” 话落，电话挂断，盛珉不知其意，心里空落落的。 似乎，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盛珉，是唯一一个置身于秘密之外的无辜者。 ...... 离过年没几天，盛珉一直住在酒店里不曾踏出一步，趁着难得的闲暇，他把篮球场的图纸也一并绘制。 让他把头从图纸里抬起来，是窗外不绝于耳的烟花爆炸声。 这时候，清冷华美明亮的酒店房间里，璀璨的落地窗倒映出盛珉孤身一人的身影，盛珉才后知后觉地想，今天是跨年夜了啊。 他放下笔，走到落地窗，欣赏着宜泽美丽的夜景。 烟花怒放，近的几乎触手可及，却也稍纵即逝，眼睛只来得及捕捉盛开的模样，便已化成一堆黑灰。 盛珉拿上外套，离开了酒店。 他不想大年夜，也照旧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酒店。 让前台帮忙叫车，盛珉坐在卡座里等时，不合时宜地想起，去年的那个不欢而散的大年夜。 盛珉甚至连年夜饭也没吃，便一个人离开了明家，当时，明炡还因为他的固执离去，发了好大一通火。 明炡从没想过，盛珉一向听他的，大年夜那晚为什么会固执离去。 秦柔。 明炡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母亲。 盛珉闭了闭眼。 脑海深处浮现去岁的大年夜场景。 盛珉当时听明炡说，是他母亲要盛珉一起回去过年的，明炡传话时，俊俏的眉目多么开朗自豪，他向盛珉邀功。 盛珉不明白，秦柔看不上他，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盛珉惴惴不安跟着明炡回了明家，秦柔当着明炡的面，倒是对盛珉露出微笑，只是那笑，看着便叫盛珉愈发不安。 果然，明炡被支开，盛珉一人面对秦柔时，他名义上的婆婆，脸上的笑容淡去，只留一丝冷意。 秦柔也不装了，开门见山，不多废一字：“今天是明家人团圆的日子，你一个外人，就别自讨没趣了，盛珉，一会你找借口离开，别逼我不留情面，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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