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混蛋啊,怀里抱着现任,做梦竟然还梦到自己无果而终的初恋。 符子缙又把头埋在霍成枫的脖颈处,猛吸了几口,让自己的身周都染上霍成枫的气味。鼻腔里钻入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让符子缙杂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下来。 他还是推了推霍成枫,问他:“你不上班吗?” 霍成枫嘟嘟囔囔:“不想上,只想跟你待着……” 符子缙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的一声,好像被击中了。 他脑子里忽的冒出来一句话:从此君王不早朝。 淦,好怪。 然后他又忽然想到:今天是年初一,上什么班啊,本来就不用上的啊! 他听霍成枫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在沙发上没盖东西睡了一晚着了凉。 刚才还没有注意,现在一看的话,霍成枫的体温似乎偏高,呼出的鼻息也是热的。 “霍成枫,你是不是发烧了?”符子缙推了他一下,霍成枫睡眼惺忪地挪动了一下,还是不想动弹。 让他多睡会儿吧…… 这样想着,他丝毫不费力气地把霍成枫从沙发上扶了起来,顺势把他背了起来。 他托了托霍成枫的屁股,正要背着他往卧室里走,却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霍成枫的身上轻轻滑落,接着身后便发出一声有点闷的轻响,显然是霍成枫身上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沙发上。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发现——那枚在很久之前就碎了个彻底的玉环,正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嗯?” 符子缙真情实感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赶忙分出一丝神识,去探查自己随身的芥子空间—— 自从玉环碎掉之后,他便草草将碎片包裹起来扔进芥子空间。之后怕触景伤情,更是碰都没碰过它。 此刻,他将空间内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搜过,然而却一无所获。 符子缙的脖子像是生了锈,很缓慢地、像是卡顿着似的转向沙发上那枚玉环。 他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心想那东西都碎成那样了,怎么会又完完整整出现在这里昵?何况这又不是个活物,怎么会从他的芥子空间里跑到霍成枫身上呢? 他忽然又想起这玉环在抽屉里砰砰乱撞、变成人满屋子乱走的样子——可不就像个活物似的吗。 符子缙有些悚然。 也许是因为昨夜那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梦,又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隐秘的心思,总之他带着点无措、带着点心虚——小心翼翼看看霍成枫,确保他没有彻底清醒之后——不动声色地把那枚承载着年少爱慕之人所有记忆的玉环重新塞回了芥子空间。
第56章 小撒谎精 年初一因为霍成枫生病,两个人就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窝了一整天。 符子缙试着给霍成枫输了些灵力,霍成枫本身体质也不差,因而很快便有了好转的迹象。只是一有了精神,他便拉着符子缙在床上胡闹厮混。 一整天下来,几乎就没做别的事。弄得符子缙直骂:生病了都不消停个一时半分。 年初二,霍成枫照例是要回霍家的老宅那边一趟。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他带上了符子缙,要正大光明地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关系。 反观符子缙,倒是从一开始就坐立难安的。 他坐在副驾驶上,感觉车座上好似放了钉子,一直不住地动来动去,问霍成枫:“你真的要带我去?没问题吗?咱俩不会被你家里人赶出来吧?要是把你家里人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毕竟,谁看到自己孙子忽然带了个男人回来,还是个来路不明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回来,然后宣布要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都会吓个半死吧? 霍成枫听着符子缙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念,并不觉得烦,反倒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相处正是难得。 他勾了勾唇角,笑道:“放心,他们也没那么关心我,可巴不得我闹出什么事情来,能把手里的东西拱手让人呢。” 他继续问符子缙:“反倒是你,跟着我少不得要受他们一顿明嘲暗讽,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符子缙的背便一下子直了起来,瞬间转到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满脸都写着一句话:我看谁敢欺负你。 车子在城区走了有一段时间,而后穿过郊区的一片树林,很快看到了一处雕花铁门。 这宅子有些年头了,原本应该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小洋楼,后来经过几番翻新与扩建,建成了一栋颇具法式风格的宅子。 符子缙不认路,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只觉得晕晕乎乎的。静静等着霍成枫停好了车,他才从车子里蹦下来,打开后备箱和霍成枫一同取出了准备的礼品。 老宅这边不似霍成枫那里,一进庭院,便随处可见许多忙忙碌碌的佣人。许是年关刚过,各有各的活计。 符子缙提着东西跟在霍成枫的后面,一路上便感受到不少针扎似的目光,听到不少窃窃私语。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霍成枫,生怕霍成枫平日里没受过这种待遇会因而格外不舒服。 然而霍成枫神色无异。见霍成枫这样,符子缙才松下一口气来,随即也挺直了腰背,随他们说去了。 家里的老管家很快走上来迎接两人,喊来两个佣人帮他们拿礼品和行李,随即又引着二人往屋子里走。 霍成枫很自然地牵起符子缙的手,跟在老管家的后面。 进门的时候,大厅里坐了好些人。 原本这些人自顾自地交谈应酬,传出稍显喧闹的人声来。然而这有些喧闹的人声却在符子缙和霍成枫踏入大厅的那一刻静止了一瞬间。 当然,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跟霍成枫打招呼。 “成枫哥回来了啊。” “表弟怎么才来呢。” “小枫啊,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平常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外公。” “哎哟,小枫忙着呢,这么大的家业能是好打理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辨不清真假的笑闹声。 符子缙哪见过这阵仗。他活着的时候亲戚可能也不少,但是符家从来就当没他这号人,过年的时候从来没他什么事,他就只跟沈宜君在小院子里舒舒坦坦地过,不用去应付什么亲戚。 符子缙能感觉到,霍成枫攥着他的那只手明显紧了紧。然后,他把符子缙往前扯了扯。 这下,众人再也无法刻意忽略符子缙。有个半秃的中年男人先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而后问霍成枫:“小枫,这是……?” 霍成枫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是我爱人,带回来见见。” 话落,那群人伪装的笑脸似乎略有些挂不住了。 其实放在霍家这种人家,一时兴起玩玩也是没什么的。但若是像霍成枫这样光明正大找了个男人回来,还毫不避讳地带到主家来,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成何体统!霍成枫他怎么敢的! 半秃的中年男人这就要开始说教:“小枫啊,你这,怎么能带个上不得台面的……” 还不等他话说出来,霍成枫就打断了他:“三舅舅,我没记错的话,您刚刚费尽心思把表弟塞进子公司没多久,应该还想多干一段时间吧?”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旁边略显富态的女人便不满地咂了一声,“小枫,怎么跟你三舅说话呢。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这么随性吧。”她指了指符子缙,“玩玩就罢了,你把人带回来,不是等着人家看我们霍家的笑话吗!” 霍成枫便把身体转向她,道:“大姨妈,您也别忘了,您公司那边有批器械的许可证还没批下来,我恐怕得等年后才能去知会审批人了。” 富态的女人便也咬了咬牙,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其他想帮腔的人在此刻忽然反应过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平日里生意上的大事小事都要多多少少经一经霍成枫的手了。 所以今天敢带个男人回家,霍成枫还真就有敢这么做的资本。 “这位是我的爱人符子缙,如诸位所见,我们并不是玩玩而已的关系。” 霍成枫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那里,与众人对视,仿佛是在问: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 符子缙就站在霍成枫身后,看着霍成枫笔挺的、宽阔的背膀,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他悄悄地拉了拉霍成枫,霍成枫便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向大厅里的众人请辞:“各位慢聊,我们上去收好了东西还要去给外公拜年,就先失陪了。” 说完,似是轻笑了一声,带着嘴角压不住的弧度,拉着符子缙到楼上的客房去了。 总归在老宅住不了几天,他们根本就没带多少东西来,说是要来收拾东西,其实不过是托辞。 两个人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便即刻腻歪起来。 符子缙把脸埋在霍成枫肩头,嚷嚷着说:“你这群亲戚怎么这样呀,他们平常就是这副样子吗。”语气里颇为心疼。 霍成枫心软得一塌糊涂,道:“习惯了。” 大厅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没少在他小时候磋磨过他,仗着他无父无母,谁都想来踩一脚。等到他掌了权,却又跟他演出一副全家和睦的样子。 以前不愿承认他是霍家人,现在奈何不了他的时候,又拿霍家的面子、霍家的门楣来绑架他,叫人生厌。 他问符子缙:“他们那么说你,你生气了吗?” 符子缙仰头看着霍成枫:“我有什么生气的呀,我当然无所谓,他们怎么说都行,只要不难为你就好……” 霍成枫没忍住亲了亲他,说:“不要说这种话,不要说你无所谓这种话……你很重要。” 符子缙的脸红了个透彻,他害羞地推开霍成枫:“哎呀,不是要去看你外公嘛,我们快走吧。” 霍成枫觉得有必要给符子缙打打预防针,对他说:“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每年这个时候齐蕴语都会来看我外公,这会他应该在书房陪我外公下棋……” 还不等他说完,符子缙就“啊”了一声,“那我更要去了!他对你那点小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当然要去看好你。” 霍成枫噗嗤笑了一声,“好啊。” 于是符子缙雄赳赳、气昂昂,拉着霍成枫就要往外走。 只是手刚刚搭到门把手上,他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 接着,他松开霍成枫的手,迅速地转身贴在了门上,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贴着墙挪动,慢慢地从一个正对着霍成枫的角度转到霍成枫侧边。 霍成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换来符子缙尴尬的笑:“我,我,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要做,很重要的事!所以你先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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