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立下血誓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保证立刻放你走。横竖你都背了这么久黑锅了,真背上一辈子又有何妨呢?” 符子缙看着鸿诏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上心头。“我呸!想让你爹我给你背黑锅,做你的狗梦。” 鸿诏当即变了脸色,猛地冲上前去,冲着脸就给了符子缙一拳。 符子缙整个脸被打得偏开去,他呸出一口血沫,顺带着掉出了一颗牙。 他毫不示弱,对着鸿诏大喊:“来呀!你就这点能耐?你还能怎么样?杀了我?” 符子缙嘶哑地冲着他喊,嘴角挂着那一丝血,比鸿诏显得还像个恶人。 “哦,我忘了,我本来就是鬼,鸿师弟要怎么杀我呢?去阎君那里请打魂鞭把我打到魂飞魄散?你去啊哈哈哈,闹到阎君那里叫上头知道,再好不过!” 鸿诏一见符子缙没有受到他半分威胁,当即恼羞成怒,一伸手,掌中便化出一根遍生鳞刺的鞭子来。 他举着鞭子啪啪甩了两声,鞭子上狰狞的刺显得触目惊心。 “打魂鞭没有,普通的鞭子我还找不着一条?杀了你不行,折磨你难道我还不会?!” 啪的一声,鞭子破空而落,直直地抽上符子缙的胸口。鞭子上的鳞刺扎进肉里,又随着本体的离开被狠狠拔出,剌得伤口更加狰狞可怖。 符子缙闷哼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是不肯叫出声。 “给我哭出来叫出来!你以为你很有骨气?你算什么东西!” 鸿诏发疯似的往符子缙身上抽鞭子,一时之间血肉飞溅。但符子缙始终忍耐着,就是不肯叫出声。痛到极致的时候,也只是一声压抑的低吟。 “你以为,我给你下的咒只是让你仙力微弱吗?你再感受一下?怎么样,是不是伤口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很快愈合了?” 鸿诏猛地抬手,又给了符子缙一鞭子。 “重新体验凡人的痛苦,感觉如何?”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 符子缙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流,体温也在跟着往下降。他好像又成了一个“活人”了。 “怎么样?是不是发现你现在是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连离魂都做不到?我就是要让你清醒地感受我施加在你身上的每一处痛苦!” 符子缙又吐出一口血沫,有气无力地说:“你等着吧,出去的那一刻,我就掏了你的妖丹。” “那也得符师兄出得来才行啊。” 他忽然丢了手里的鞭子,上前一步抓住了符子缙的手臂。 被触碰到的那一刻,符子缙已经喘着粗气颤抖了起来,好似手臂上贴了一条冰凉的毒蛇。 鸿诏开始缓慢地向他的手臂施力。他的手还被手铐吊着,把我手臂往下掰的时候,手腕就被卡在镣铐里,钝钝地痛。 他已经预感到了鸿诏想要干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下一秒,鸿诏猛然发力,仅仅一只手,就把他的小臂掰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 “啊——” 符子缙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小臂?手腕?或许是整条胳膊,都像是一根干树枝一样,被鸿诏咔吧咔吧掰成了一段一段,带着皮肉扭成了蛇形。 晕过去吧,晕过去吧,拜托让他晕过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灵台道长的声音,是在叫鸿诏有事商量。 “知道了。”鸿诏应道。 鸿诏一边满意的笑,走到门口。他退出那扇门,看着符子缙痛苦的样子。“师兄,你就好好品尝这份彻骨的疼痛吧,我一会再过来陪你继续玩,直到你答应为止。”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再次只剩他一人。 符子缙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手臂上钻心的痛却依然明显。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关头上失去意识,于是只能费力地思考,以保持清醒。 在鸿诏的监视之下,他的确不敢轻易联系星君。但是他和欧阳忞身上携带着识海共通的符咒,因而在来之前,他就偷偷给欧阳忞递了消息。 不知道欧阳忞有没有看到,现在能指望的似乎只有欧阳忞了。 符子缙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原本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竟然开始在他的眼前扭曲发花起来。 在他的意识坠入深渊之前,大腿外侧微微的震动将他的神志唤回了些许。 是什么东西? 符子缙猛然惊醒:是他的手机! 虽然被鸿诏拍在地上碎成那样,但还能正常运转。 鸿诏似乎对这种人界的奇技淫巧格外蔑视,因而并不在意这东西是否在他身上,也不觉着这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 符子缙想,这东西说不定能救他。 可是他要怎么做呢?现在它的两只手都被镣铐死死地禁锢着,该怎么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 手机还在不断地震动,像是在对符子缙不住地催促。得快点想办法,等鸿诏回来了,一切就真的完了。 符子缙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鸿诏扭得粉碎的左手臂。因为镣铐的关系,在手臂被扭碎的过程中,掌骨也有些断了。 横竖是已经断了,再碎得彻底些也没什么关系。 他稍微抽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冷汗倏的一下就被疼出来了,光是忍住痛呼几乎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要干脆些,符子缙想。 他使出在拘灵咒束缚之下最大的力气,猛然把手往外一抽——因为掌骨已经碎裂、变形,所以原本被镣铐锁死的手,竟然奇迹般地抽离了些许。 他疼得打颤,却丝毫不敢出声,只是牙齿咬得死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就在这时,电话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已经被挂断了。 那一刻,符子缙有一种要不死了算了的冲动。 还不够!不能放弃! 符子缙目眦欲裂,几乎感觉牙齿都被自己咬松。 随着手掌最宽的地方一点一点往外抽离,他的掌骨终于变形得彻底,手背的皮肤也变得一片淤红—— 拿出来了! 他用自己惨不忍睹的左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每动一下,都是一次漫长的折磨。 幸运的是,再他的左手挣脱镣铐之后,方才挂断的那人似乎又打回来了——是曲寻! 符子缙艰难地按下接听键,左手几乎已经拿不住手机。 “曲,曲姐……” 曲寻吓了一跳,“你声音怎么了?” 符子缙一副一言难尽的语气,“我在人界被混蛋同事绑架了,但是不知道自己被绑到哪了。” 曲寻倒吸一口冷气,但却马上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很专业地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现在就出动人界那边的单位尽快找到你的位置,不过在救援赶到之前你必须自保,所以接下来,你要先安静听我说。” “你让我查的那种咒术,我已经有眉目了。” 符子缙精神为之一振,困扰他数月的东西,似乎终于要被解开真面目了。 曲寻为了节省时间,尽量说得简洁而明晰。 “时间有限,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解释了。总之它是一种需要媒介长期作用的触染巫术,你一定要想想自己有什么能藏东西的贴身物品!把媒介毁掉,巫术就解除了。你的仙力会回来,假话禁制也会消失。” “好,曲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符子缙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曲寻这两通电话之前,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大概是他和鸿诏在顶楼对峙的时候打来的,因而都没有被注意到。 它们无一例外都来自于同一个人——霍成枫。 微信消息也堆满了,最后一条消息是霍成枫有些绝望的询问:【你在哪儿?】 符子缙怔愣了一瞬,但很快收住心神,现在还不是去安抚霍成枫的时候。 他费力地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藏着东西让他贴身带了几个月而毫无察觉呢? 符子缙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颜山停 这周在盲盒(坏榜!)任务只有六千所以只有两更了
第36章 亲口对我说 贴身携带几个月而丝毫不会引人注意的东西是什么呢?当然是——手机。 自从来到人界之后,他唯一不离身的大概就只有这个东西。 符子缙似乎已经确定了巫术媒介的所在,单手抓着手机,就抠起了手机壳。 只可惜他的手机壳太紧,单手难以操作,疼痛又消磨了手指的灵活度,因而迟迟未能如愿。 他开始着急,几乎是暴躁地顶着手部的剧痛对着手机壳发力。 最糟糕的是,他似乎听到了门外面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是鸿诏回来了。 符子缙干脆举着手机送到嘴边,用牙齿狠狠地撬下了手机壳。 撬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那张黄黄的符纸,上面画着暗红色的咒,纵横交错。想来那里面已经化入了他和霍成枫的一丁点血。 你大爷的,被阴了。 几个月以来,他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壳。想不到自己竟是栽在了这种地方。 简直荒谬至极,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 符子缙盯着那符纸,眼神愈发冷下来。几个月以来他从来手机不离身……除了睡觉的时候。 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东西放了进去? 将符纸抽出来的空当里,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愈来愈近。 接着是咔的一声——门把手被转动。 符子缙急出了一身冷汗,他艰难地用手指把夹在里面的符纸抠出来,用手把符纸送到嘴边,狠狠地用牙齿撕咬。 符纸变成了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刻,符子缙觉得,身体里的有什么无形的桎梏消失了。 天地灵气再次受他掌控,一勾手指,便发疯似的舞动着钻进了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鸿诏推门而入。 霎时间,符子缙忽然觉得自己如此耳聪目明。 鸿诏看到他挣脱桎梏的左手之后,脸上出现的惊恐、后悔、难以置信,还有慌忙向这边赶来的动作,事无巨细地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的胸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地快意,笑得比鸿诏一开始还猖狂。 他体内的仙力再次充盈起来,在体内流转一圈,聚集在碎裂变形的手臂上—— 疼痛立竿见影地减弱了,然后他的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仙力流转至全身,于是他身上的鞭伤也开始消失。 现在于他而言,刻了拘灵咒的铁链也只不过像一个带了点微弱电流的小玩具,只需要无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即便是镣铐将他的力气压制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他也能轻松地挣脱。 铁链断了,随即发出一声铁器摩擦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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