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丛向庭说。 “我,”李钦眨眨眼,一看就十分心虚,说话都结巴起来,“我,就是好奇。” “好奇?” 李钦装傻充愣:“啊。” 丛向庭转过身,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西红柿,视李钦为空气。 李钦藏不住事,更忍受不了别人不理自己,没一会儿就投降地说:“好好好,我告诉你,但你不许跟别人讲。” 丛向庭关了水,扯了张厨房纸巾擦擦手,语气漫不经心:“你和男人睡了?” “.......”李钦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都快写脸上了。 “跟谁?”丛向庭问。 “是谁不重要,主要是我想.....” “沈西宁?”丛向庭说。 “......”李钦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窃听器了!” 用不上窃听器,看李钦下午在咖啡厅那副做小伏低的态度,丛向庭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李钦哪想事情败露得这么迅速,一整天压在心中的石头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更郁闷了。 他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哭丧着脸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把他睡了,我一点都不记得!” “不记得怎么知道把他睡了?” “我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还都光着身子,而且我那个上面还有.....!这证明什么,我肯定是把他睡了啊!” “......” “我是真的喝多了,不然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和沈西宁搞到一起,以后我还怎么在律所混?” 别说以后了,光今天都快把李钦折磨死了,恨不得随身携带一条地缝,只要见到沈西宁就立刻掏出来躲进去。 而且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有没有太粗暴。 毕竟男人和女人不太一样,虽然李钦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总归是听说过一些。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那个会不会很疼,唔,我也不算小,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要不要给沈西宁买点药?要再买点保养品吗?你平常用不用保养品,有推荐的吗?要不直接沈西宁一套房子算了,或者车,表?你说他会喜欢什么?” “啪!”丛向庭把黄瓜放在案板上,用刀拍下去,眼都不抬地说:“你要追他?” “怎么可能!”李钦立马跳脚,“我又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为什么要送东西。” “我,我就是想补偿他一下,毕竟也算是我酒后失误嘛......” 丛向庭开火,把挂面丢下去,说:“只是想补偿的话,直接给钱好了。” “钱?” “你以前和女朋友分手不也是直接给钱吗?” “他也不是我女朋友啊....”李钦有点纠结。 丛向庭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区别?” 李钦沉思半天,好像确实没什么区别。 都是想要补偿对方。 都是把对方睡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和女朋友分手的经验他还不多吗,他立马变得信心满满:“我懂了!” 李钦走出厨房,正好碰见阮余,脑子一抽,直接问他:“你猛不猛?” 阮余怀里抱着乌龟,正带它在客厅里散步,听到李钦没头没尾的问话,疑惑地发出单个音节:“嗯?” “算了,肯定不如我猛。”李钦说完,忍不住想到自己马上变成穷光蛋的苦命兄弟,拍了拍阮余的肩膀,“以后对我兄弟好点,多疼疼他,他也很不容易的。” “李钦!”厨房里传出丛向庭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李钦走过去,不知发生了什么,接连发出几声悲惨的嚎叫,最后哭着脸端着面碗走出来。 丛向庭在他身后出来,看到抱着乌龟的阮余,对他笑了下,温和地说:“把乌龟放回去,洗洗手吃饭了。” “哦。”阮余穿着拖鞋,嗒嗒嗒跑回房间,把乌龟放回宠物箱里,伸手摸了摸龟壳。 李钦对丛向庭做的面很是期待,虽然因为刚挨了打而降低了几分期待值,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丛向庭下厨,见对方娴熟的动作,总不会很难吃。 可结果,刚吃一口,他就立刻:“呕。” 难以形容的味道,也不知道丛向庭是怎么把简单的食材做出如此复杂的味道的。 李钦扭头看了眼面色如常吃面的阮余,不由凑过去:“你没有味觉吗,不觉得难吃?” 阮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丛向庭一眼,放下筷子,同样小声说:“难吃。” “难吃你还吃?” “忍一忍,一会儿我给你拿饼干吃。” “咳——”丛向庭清了清嗓子。 他俩立刻正襟危坐,阮余继续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李钦却实在吃不下去。 “不吃就滚。”丛向庭说。 李钦只好痛苦地吃了口面,一边呕一边逼自己咽下去,第无数次后悔不如跟沈西宁一起走好了。 沈西宁总不会逼他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吃完饭,终于把呱噪的李钦送走,阮余还偷偷塞给他一包饼干。 在阮余想自己要不要也吃点饼干的时候,丛向庭忽然感觉全身无力,抬手摸了下脑门,也摸不出什么名堂,手心和额头一样烫。 昨天他就察觉到身体的异常,今天去公司特意把工作安排好,但还以为明天才会发病的。 “怎么了?”阮余第一时间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丛向庭镇定地说:“应该是发烧了。” 阮余没他这么冷静,用手背碰他的额头,果然滚烫,立刻慌了:“我送你去医院。”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丛向庭却连声音都不对劲了,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不愿意去医院,摇摇头说:“去医院也好不了。” “为什么....”阮余反应过来,已经九月份了,每年丛向庭在这个时候都要生一个月的病,当时就算家庭医生天天住在别墅里,也治不好他,总要到九月末才会好。 阮余听医生说过他这是心病,得去看心理医生,但丛向庭不愿意。 丛向庭躺在床上,阮余给他盖好被子,倒好水放在旁边,忧心忡忡地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丛向庭本来难受地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立马睁开,露出眼球里的红血丝:“为什么?” “家里有人照顾你,也有医生,在这里我担心你会很难受。” “不会。”丛向庭弱声说。 阮余趴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丛向庭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冰凉凉的很舒服,低声说:“有你就够了,不用其他人。” 生病再加上长时间劳累,丛向庭很快就睡着了,都没来得及松开阮余的手。 阮余看着丛向庭因睡着而显得十分温顺的五官,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又摸摸鼻梁,最后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口,起身关灯走了出去。 他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挨个打上洗洁精清洗。 吃了那么难吃的面条,现在还要自己洗碗,他没什么怨言,反而是刚刚看到丛向庭虚弱的模样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阮余关了水,觉得自己很奇怪。 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如果丛向庭一直都这么脆弱和需要他就好了。 如果丛向庭身边谁都没有,只有他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哦
第63章 因为想起丛向庭生病的时候不愿见人,晚上阮余特意去了另一个房间睡觉。 但半夜他被一阵异响吵醒,迷糊中睁开眼,就见房门不知何时被丛向庭推开,此时他正虚弱地单手扶着门框喘气。 “你怎么过来了?”阮余掀开被子。 “你,”丛向庭的喉咙像被开了洞,说话都漏风,“在躲我?” 阮余没有笑话他声音难听,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脸,还是很烫。 “你——” 刚开口,丛向庭就抱住了阮余,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脸颊在他肩窝上蹭了蹭,低声说:“我醒来没看见你。” 所以就找来了。 阮余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抬手拍了拍丛向庭的后背,轻声说;“没有躲你,我以为你想自己睡。” “不。”丛向庭立刻说。 丛向庭呼出的热气喷在耳边,阮余快要被烫化了,推了推他:“先松开我。” “不,”丛向庭还是说,“你跟我一起回去。” 阮余有些无奈:“那你也得先放开我啊。” 听到这话,丛向庭迟钝了一秒,才稍稍抬起头,确认道:“你跟我一起睡吗?” “嗯,”阮余说。 丛向庭站直身体,找到阮余的手,拽着他往回走:“走。” 但他忘了自己还在发烧,连站稳都费劲,刚转过身就下肢无力,整个人朝地面倒去。 阮余因为被他拽着,也被一起绊倒了,一阵天晕地旋后,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临,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趴在丛向庭身上。 “你......”丛向庭气息微弱的声音先响起,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在阮余脸上乱摸,语气又急又慌,“有没有哪里摔疼?” 阮余制止住丛向庭明显高于常人体温的掌心,嘟囔了一句:“好疼。” 丛向庭立马问:“哪里疼?”他撑着胳膊想起来看阮余,但身上没有力气,起不来。 “你别动,”阮余从丛向庭身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弯腰把丛向庭扶起来,问他,“你下巴不疼吗?” “不疼。”丛向庭弱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烧的,丛向庭整张脸通红,唯独眼睛亮亮的。 “像个傻子。”阮余小声说。 他把丛向庭扶回房间,让他老实躺着。床边地板上有个退烧贴,应该是丛向庭刚刚起来时嫌碍事扔掉的。 阮余重新撕开一个,贴在丛向庭额头上,对他说:“不许再揭下来了。” “嗯。”丛向庭难得很乖,眼睛专注看着阮余,仿佛阮余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余看得不自在,伸手捂他的眼睛:“闭眼睡觉。” 丛向庭却握住阮余的手腕,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喃喃说:“一起睡。” 因为生病了所以才这么依赖人吗。 阮余只好躺上去,刚睡下就被丛向庭紧紧抱住,像八爪鱼一样缠人。 但好在丛向庭经过刚刚那么一闹累了,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很快就贴着阮余睡着了。 一晚上阮余被热醒好几回,不是梦见爬山掉进岩浆里就是被扔进沸腾的油锅里,还有变成青蛙被丢进热水里做实验这样离奇的梦。 但每次醒来看到丛向庭近在咫尺的脸,虽在睡觉却皱着眉,显然十分不舒服,他还是没忍心推开他,只好偷偷把脚伸出被子,好能感受一丝空气中的凉意。 等到好不容易天亮,丛向庭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一点,他却不让阮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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