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旻池看着那句话,笑了笑说: “好。” 蒋宗耀和梁艺淑倒是每周会过问一两次,但是蒋未很少跟他发消息。 “呀。”许奚躺在他身上,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的膝盖上,一甩一甩的,“蒋未去酒吧啦。” “嗯?”蒋旻池凑过去看,“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宋顷发的朋友圈。”他把手机递上去,“还说什么又有人买醉了。” 照片上其实不止蒋未一个。不过蒋旻池定眼一看,还是能发现他应该喝了不少。 他本想着发消息过去问问,但是想着宿醉的人应该没起那么早,也就算了。 许奚还在悠闲地玩手机,两只脚丫子露在外边。蒋旻池便把他的脚拉过来压在腿下面。 “怎么啦?”许奚不明白。 “冷。被子盖好。” 许奚瘪嘴,嫌弃蒋旻池跟老头儿似的。 “你还这么年轻,就开始管我了。那老了以后该怎么办。” 蒋旻池听着这话笑了,想象了一下许奚老的样子。他饶有兴致地用手撑起头,“老了以后可能就更加啰嗦了。” 许奚放下手机,也跟着他一起想,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蒋旻池老了以后还是帅的。 他想着想着就觉得幸福,直接滚到蒋旻池怀里跟他亲。 两人一起摔在床上。许奚被亲的时候很乖巧,不过唯一不老实的就是两只脚,总是想在蒋旻池身上蹭来蹭去。 除开刚来那天,他们大半个月没有亲过了,每天只是抱抱,晚上搂着睡。 因此亲着亲着,许奚就很快喘不上气了。蒋旻池放开他,那依旧带着水光的唇瓣,像是两半珍珠似的。 眼底好似要漾出水了快,人又软乎乎的,让人很想揉一揉。 蒋旻池微微撑起来,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不。”许奚去抓他的手。 可是蒋旻池能感觉到那手没有用力。他知道许奚的答案不是不。 只是微微一碰,胸前就立了起来。许奚有点害羞,拿着枕头盖在自己脸上,不看他了。 就在这样掩耳盗铃似的情况下,他感觉到身下被温热包裹,那是一种久违到快要忘记的感觉。 “你……”只一个字,接着就说不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把枕头拿开,反而拽得更紧了。可耳边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甚至还听到蒋旻池轻笑了一下。 他又羞又气,用剩余不多的力气踢了蒋旻池一脚,以示自己的反抗。 过程煎熬却魅惑,像是涂着蜂蜜的毒苹果。 最后他颤抖着交代出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蒋旻池听到了,但没有太慌张,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以前许奚就是这样,被弄得狠了,是会咬人的。 等清理完后,他才躺回去,把许奚重新搂回来。 许奚没拒绝,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偶尔哼两声,蒋旻池就知道他是舒服的。 “妈妈会不会知道。”过了好久,许奚才想到这个问题。 “叔叔阿姨在楼上。” “哦。” 过了一阵儿,他又问: “那刚才我没出声吧。” 其实蒋旻池想说,楼上听不到,可想了想,若是真这么说了,估计许奚这半年都不会跟他撒娇了。 于是他回答:“没呢,枕头挡着的。我都听不到什么声儿。” 许奚终于安心了,开始在他身上蹭,看着就一副舒服满足的样儿。 “这么舒服?”蒋旻池捏捏他的鼻子笑他。 许奚懒得理人,去亲亲蒋旻池的锁骨,又舔一舔他的喉结。 “我好想我们的家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但蒋旻池明白,他是想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很快,”蒋旻池搂紧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第48章 决定来美国的时候,蒋旻池自己去找过陈乾一次。 他其实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从答应去老师那边,就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断。 他隔三差五地不能去实验室,总是把自己该做的事情丢给别人,导致大家时不时就额外多了一些工作。 可没想到,陈乾一见到他,就远远地迎上来,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蒋旻池能通过那双握住自己的激动的手,感受到手主人激动的心情。 陈乾说让他不要有后顾之忧,也不用内疚,现在第一要务就是安心治疗。 说起来,当时王尧的事情出来的时候,陈乾还痛心过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在这痛心的心情里,又夹杂了很多恨铁不成钢的成分。 他其实并不是不重视陈乾,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花板,这个道理他懂,但是王尧不懂。 他又还有着些许的愧疚,因为不管怎么说,多多少少,蒋旻池也是因为他,才受到了这些无妄之灾的。 来美国一个多月了,陈乾微信上问过好几次,一直叫他不要太着急,做好坦然接受一切的准备。 最近一次电话是打在蒋旻池即将手术一周后。那时候虽然大家都表面上显得云淡风轻,但是心里是很紧张的。 陈乾听说马上要手术了,就直接打了通电话过来。 “检查做得怎么样?”他在那边问。 “从结果看,还不算太糟糕。”蒋旻池潜意识想给每个人,包括自己,降低期待,因此说得比较保守。 “那还是好。还有一周手术吗?” “对的。我前两天住进来的。” “小奚照顾你吧?” “对。他一直跟着。” “那还是好。” 蒋旻池嗯了一声,过后又问: “实验室怎么样了?” “还不错。”陈乾语气轻松,“只是进度没你在的时候快。” 这话让蒋旻池有点自责。他总是一个有始有终,而且责任心极强的人。 “倒不是那个意思。”陈乾又说,“你别多想。我是想说,不管结果怎样,这里都在等你。所以,你自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好不好,平常心对待就心。” “老师,我知道了。” “嗯,总的来说,怀着期待,但是也给自己留好后路。” 放下电话,许奚正好进门,提着一些从家里拿的东西过来。 “爸妈下午来看你。”他把东西放下。 “不用过来。蒋旻池给他拿了瓶水,拧开,递给他,“哪能需要他们这么照看着,大家都很忙。小奚,你给叔叔阿姨说不用过来了。” 许奚没反对,点点头。 “下午还得做检查是吗?”他拿起桌子上的单子看。 “对。不过应该很快。第一轮检查都弄完了。” 那些检查多是一些数据评估,许奚不懂其意,但是能大概看到那些数字都在某些区间里。 但是另一些又不在,特别是什么细胞活跃量之类的。 “没事儿,别担心。”蒋旻池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安慰道。 下午的时候,蒋宗耀打了个电话过来。 “要不我跟你妈妈还是过去一趟?” 前几天定好手术时间的时候,蒋宗耀就说要不过去陪着,但是被蒋旻池拒绝了。 “真不用,爸。大家各忙各的,没必要这么紧张。” 蒋宗耀少有的沉默着没回答。 他是属于那种传统父亲一类,少言寡语,很少把情绪表露出来。 在医院和在学术建设上,他都有着极高的地位。这样也使得他好像必须表现得稳重。 “那蒋未呢,我让他过去一趟。”片刻后,蒋宗耀又说。 “也不用。他自己公司的事情也多,何必抛下一切过来。这里有小奚,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些朋友,真有什么事儿,也是能找到人的。” “倒不是说你找不到人帮忙……”蒋宗耀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但是没说完的那句话,蒋旻池还是能意会到。 都是学医的,这样的手术风险有多大,谁都知道。 “没事儿。你们放心。”最后蒋旻池宽慰说。 虽然住进去了,但是因为还没手术,他们也是可以自己安排时间的。 之前许奚说,想推着蒋旻池去海边散步,但是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找到机会。 今年五六月份的洛杉矶大多是晴天。许奚终于找到个空档,在一个天边有着金色残云的傍晚,推着蒋旻池去了海边。 那天几乎没有风,日落刚好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荡起,像是在水上漂浮。 水面铺着一层灿烂炫目的金粉。 这样的天气让人很想接吻。 但是许奚却没找他接吻,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是偶尔才说两句话。 走了一会儿,他们找了个空地儿坐下,接着就望着远处的日落一点一点地被海妖吸走。 蒋旻池转头看看许奚,见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丝隐忍,被一份低沉的面色掩盖在下面。 “小奚。”蒋旻池叫他。 “嗯?”许奚把眼神从远方收回来。 他刚转头,就迎上了蒋旻池一个浅浅的吻。这个城市不会有人关注你是不是在接吻,还是在哭泣。 因而那个吻便忘我又坦荡。 “没事儿。”蒋旻池放开后,跟许奚额头相抵,柔声安慰他,“不要太紧张了。会没事的。” “我没紧张。”但许奚还是嘴硬地说。 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他不想给蒋旻池增加压力。 但是,他自己知道,从定好手术时间那天开始,他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晚上他听着蒋旻池均匀的呼吸,便侧身躺着,在黑暗中描绘那本不清晰的轮廓,很仔细,一点一点的,每一寸都不放过。 看一会儿,他又轻轻地把腿移过去,搭在蒋旻池的腿上。 他从那天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一时冲动,答应了来美国。 他很懊悔,整日心神不宁,甚至有种想直接把蒋旻池带回国的冲动。 什么治疗,什么站起来,什么试一试,他都不要了。 他没办法坦荡又心安地等待着一个不可预测,几率不高,成功率不大,风险却翻倍的手术。 太折磨人了。 很多时候,他想着想着就能哭出来,偷摸摸地从Joe那里又拿了些药回来,才勉强支撑住。 “最多就是这样。”蒋旻池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条腿太瘦了,虽然没有萎缩,但是也像是两条竹竿似的。 “不会更加糟糕,我答应了你的。” 许奚这时有点气。他想,你怎么答应我啊,这个都不是你决定的。 “我知道。”但他说出来的却是,“你说过,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是的。我答应过你,只要我还活着,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你了。” 可这样的保证快让许奚崩溃。他听不得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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