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唇被元璀咬住,用力发白。 = 夜班的同事来替换,包岳匆匆收拾东西就闪人。中心城区的十一点还很亮,两侧的灯亮度虽然自动调低了些,但也足以照出路道的痕迹,元璀背着双肩包,闷着脑袋往车站赶末班车,还有半个小时,足以让他磨蹭过去。 没有吃饭的肚子很饿,他脾气又倔,吃不下半点,两条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缓慢前行。生长期的少年不吃饭,就像要了命,干饭人的魂祭天游行。 最昂贵的地段有特定的酒吧一条街,过了十一点,勾肩搭背的人往这边踉跄着走,还有人蹲在大马路上嚎哭,将酒瓶子摔得砰砰响。 元璀喝不了酒,也最讨厌酒精这种东西。之前在大排档工作时,喝醉的大汉各种找茬,抓着他吆五喝六,最后被元璀连拖带拽地运上出租车,像扔麻袋一样利落。 他蹙眉躲开旁边晃来晃去的醉汉,心里保持着防卫状态,生怕对方忽然拽住自己骂架,到时候还得老拳回击。 “元璀……?”身后有人忽然出声。 元璀一愣,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齐泽笙脸色苍白地站在路灯下,发现真的是他时,欣喜地冲他摆了摆手,“元璀!” 元璀:“……” ——救命! 元璀完全无法解释自己上次的不告而别,也怕再次挨着跟齐白晏有关的人,脚步一顿一转,装了马达一样飞快加速! 齐泽笙:“诶?” 听到齐泽笙喊着自己名字跟了上来,元璀连滚带爬地冲进酒吧街,慌不择路地找了家酒吧,闷头往里钻。 靠近门口的地方放了一整排酒柜,元璀劲道没刹住,“嘭”地撞翻架子,连带着上面的酒瓶一列坠落,在此起彼伏的受惊声里,“哗啦”碎了一地。 元璀:“——!” 元璀没想到躲个人闹出这种事,脸色煞白地僵在那里,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碎玻璃片和红酒液、香槟液混在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映得珠色漾开。 不等他有反应,内里的醉汉先动了起来,各个肌肉壮硕,“闹事的?!” 浓郁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元璀刚分化的身体受不住这般状况,脚底踉跄着往后退一步,艰难地呼吸道:“不……不是……” 吸进去的每一秒气息都如同烈火,烧得他肌肤难受,自己站在一群人中间就像小鸡仔,难受地维持着理智,解释道:“我会……赔的……” 汹涌的热度如燎原大火,元璀被人揪住领子时,脸颊潮红,又怕又痛苦。少年的稚嫩身体软如羽毛,修长的颈子垂下如枕耳的天鹅,omega的信息素一个劲地往外冒。 为首的那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凑近嗅了一下,“omega?” 还未学会如何抑制信息素,甜美的奶香味失了控地往外冒,元璀掰住了他的胳膊,死命挣扎扑腾,“……不是!” “omega一个人还敢来这里?”人群里的声音嬉笑道,“成年了吗小朋友?” 元璀刚想说话,忽然被人扯得更近,alpha的味道熏得他脑袋发昏。那人仿佛在闻什么好闻的东西,凑近他的后颈,不怀好意地嗅着,用手摸了摸他的衣领,“刚分化的雏儿?” 元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但又因为对方太过靠近的动作,慌得脸色发白,装作凶狠道:“松开!” “松什么松?我就是这里的老板。”那人脸上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想怎么赔酒?” 元璀揍人的力道被alpha信息素抽了八成,软得直晃,像小狗在挠人,怎么都掰不开。他一听说对方是老板,急道:“你先松开!我赔你!肯定赔你!”有没有钱是一回事,虽然很没有底气,先摆脱这副奇怪的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一听笑了起来,拽着他的领子往里拖,“那就进来聊聊怎么‘赔’吧。” 这个字咬得很暧昧,元璀一听脸色更白。他被拽得直踉跄,在昏暗的道里被人往里拖,急得眼睛发红,满头大汗。如此的孤立无援,也没有办法电话找谁求救,元璀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吓得只剩下咬人的反应,“嗷呜”一口咬上对方的手。 “操!”那人骂了一句,猛地将他甩开。 元璀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脸颊憋红。 下一秒他忍痛连忙爬起来,死命往外钻,眼泪被憋回眼眶里,手脚发软,往日里很好走的瓷砖都打着滑。他还没被人揪住头发抓起来,就被人群里伸出的一只手拽住了手腕,然后“咚”地撞进对方怀里。 “他妈——”那人怒骂的声音顿在唇齿间,忽然压轻声音,嗫嚅道:“良……良少。” 齐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干嘛呢!吵死了,包厢里都能听见!” 老板怒气强行压住,指着被他身后的少年环住的人,“家务事家务事,这小子……撞坏了东西准备赔钱。” 齐良踹了他一脚,“赔个钱这么大的动静?上赶着投胎啊!” 老板敢怒不敢言,五大三粗一男人被年轻些的男人压得屁都不敢放,硬生生受了一踹。 齐良这一脚将今晚憋的火尽数泄了出来,转头看向身后的自家堂弟,狐疑地打量了两眼道:“你呢?又什么毛病?” 齐白晏垂眸凝视着害怕得直抖的少年,对方似乎吓到有些恍惚,在察觉到冷杉味的熟悉气息,本能地往他怀里贴。 微凉的手掌将他的脑袋按在肩窝,齐白晏面无表情地抬眼。 “养了只小狗。”
第11章 齐良:“……” 齐良满脸“你怕是当我傻”的表情:“啊?” 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在怀里,若不是齐白晏的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扶住,整个人早就软得滑了下去。元璀身体发着抖,吓得够呛,不知是否因为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过于浓郁,所有的味道都如同刀尖扎来,拨弄着他的腺体。 元璀是个很能打架的人,但此刻是他先做错了事,不知该如何补救,又被不怀好意的人刺激着刚分化的躯体。整个人在冰里来火里去,只剩下浑噩无措的恍惚。 奇怪的是,唯独在碰到这个人时,元璀就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骨子里的依赖支配着躯体,无意识地死死攀住救命的绳。 齐白晏看了眼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按住元璀后脑的手放缓,随之穿插入发间,似有若无地揉了揉。冷杉味的信息素并不刻意地触碰他,若奶香味的少年想要贴近,便可略微容纳。元璀喉间一颤,埋在他怀里细细地喘了声,感知到气息的融合舒适,慌张地抱住了他的腰。 小少年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狗。齐白晏扶着的手收了回去,任由他抱着自己,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手感极佳的后脑,漆黑的眸底看不分明。 齐良对于被无视这种事极其不爽,“齐白晏——” “你是他朋友?”老板刚才被踹得气恼,对齐白晏道:“他还没赔我酒,你替他赔?” 齐良最烦被别人插话,“赔什么赔?有你什么事!” 老板指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那里——” 齐良看了一眼,骂道:“狗屁!胆子真他妈肥!就这走私的破玩意儿还敢往你爹头上敲诈?不看看这块地皮是谁占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老板脸色发白,“良少!” 齐良彻底没了耐心,“就你话多!滚远点!” 老板话被堵死,不敢再索赔,面色青白地冲保安使了眼色。保安会意,四下散去,将偷偷录像的人手机处理了。 齐家人对外不留情面,对内也不留情面,但若碰上类似的弱智碰瓷,齐良这种爆竹筒自然忍不住。更何况齐白晏上面还有个齐泽笙,齐良就算再厌恶看不爽他,还得留几分面子。 事情一解决,齐良视线转回来,脸色阴郁地嗤笑道:“堂弟,你这是早恋啊?” 齐白晏没理他。齐良上下打量了一圈,啧啧称奇,“下手还挺早,刚分化吧,奶味儿都漫出来了。” 齐白晏指尖缓慢地笼住元璀的后颈皮肉,抬眸看向他,“手机。” “别啊,我俩的事还没清算完呢。”齐良盯着他,视线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笑到后来不再遮掩,咬牙切齿道:“这么急着走,怕我招待不周?” 齐白晏语气很淡,“十一点。” 齐良:“……” 齐良往旁边别人递上来的手机瞄了一眼,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心下登时烦躁了起来。 齐白晏比谁都知道他最怕什么。 齐白晏他敢惹,虽然屡战屡败,但也能尝试着恶心对方——譬如今日一放学就将人拦住,半强制地“请客”,偷了齐白晏手机,还找了一堆陪酒的omega,看看能不能用信息素刺激出他的丑态,以报当年之仇。奈何齐白晏全程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不像被强制请来的,反而像一尊雕塑,生冷不触。 ……可齐泽笙他惹不起,动一下齐泽笙,回家以后会被自家老爹和大哥扒了皮。 齐泽笙的公司和他家现在还有着稳定的合作关系,大家都是名义上的“自家人”,不能闹得太难堪。这么一想,齐良甚至怀疑齐白晏是故意跟自己来的,观察自己想弄死他但又不敢弄死他的样子。 他妈的,魔鬼。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齐白晏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第三十六个电话弹了出来,齐泽笙的号码没有备注,但齐良记得很清楚。 齐白晏面色如常地安抚着小狗毛,似乎对于手机的兴趣不及少年头顶小小的发旋,指尖摩挲着发烫的腺体,在元璀颤抖细喘的声音里,将自己的信息素笼罩了上去。 酒吧里全是alpha的汗味和暴烈的信息素,刚分化的omega受不住刺激,只有这般才会放松下来。 静音的手机听不到铃声,齐良却觉得心跳声咚咚急促,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掌紧了又松。 在电话快挂断时,齐良牙根咬紧,一挥手,手下配合地将手机递还给齐白晏。 齐白晏接过手机,干脆利落地挂了。 齐良:“……” 齐良近乎暴怒,觉得他又在玩自己,“你——!” 齐白晏捞住怀里的小狗。 “这个,我带走了。” = 走出酒吧街,等到四周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齐白晏才给齐泽笙打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齐泽笙的声音却清晰地从不远处传来,“——阿晏!” 齐白晏看着齐泽笙冲过来,很轻地叹了口气,“嗯。” 齐泽笙脸色苍白,慌得满头大汗,“你去哪了?我今天在公司忙得有点晚,回来发现你人不在。” “怎么不接电话?我刚才看到元璀,想问他是不是和你一起的,结果他看到我就跑——”连珠炮的话顿在口中,齐泽笙看到挂在他身上的少年,微微一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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