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璀的后颈由胀痛转为暖热,针扎的刺痛随之淡去,雪白的躯体如水中游鱼般扭动着,拥抱着,双腿夹紧着,在温柔的怀抱里发出细细的低吟。 很舒服,和他骨子里被种下的东西相互吸引,随之相贴,只剩下无尽的乖顺。 直到在雪白的颈项上形成一道看不见的项圈,在十六岁的青涩躯体里,种下伊甸园的隐秘果苗。 时针悄然转到五点四十,元璀被手机闹铃震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扒拉着手机。精力被抽空后,浑身都是绵软的,抬一点胳膊也费劲,元璀张唇嘶嘶地抽着气,撑起睡眼惺忪的眸子,低头看。 只是一眼,他愣住了。不知是不是睡梦太不老实,睡衣睡裤被蹬到了地上,薄薄的沙发毯盖住了躯体。雪白肢体仅着一件外套,内裤脱了一半,搭在脚踝,双腿间粘稠湿润。 元璀缓慢地分开腿,微热的蜜液从阴影处往下滑,拉出浅浅的银丝。他赤身裸体地穿着齐白晏的校服外套,布料顺着肩膀滑下来半截,松散宽大。单薄的胸口两处,似乎被人在睡梦中掐揉着,微微肿起,被校服外套蹭到时,酥得他屈起腰肢。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齐白晏被人在门口堵住时,那人闷着头,直接将塑料袋包的一团东西往他怀里塞,“还你!” 他说话的声音状似恶狠狠的,实则底气不足,听起来吊了三调,内里虚亏。 动静大得不行,理实班的人第一次看到齐白晏跟别人有纠缠,皆好奇地从窗口探出脑袋,打量着他俩。齐白晏解开塑料袋,从里面抽出衣服,正是他自己的校服。 元璀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憋得脸皮通红,一点声音挤不出。今早的震惊让他脑袋都麻了,满脑子自己睡昏后失了智,抱着一件alpha就蹭,还蹭出了奇怪的身体反应和液体。但最让元璀无法容忍的是——这件衣服是他最最讨厌的坏家伙的! 理实班的男生看到齐白晏今早没穿校服,却从元璀手里接过校服,“哇哦”了一声,目光如炬地暗中观察着。 元璀被那边窗口叠罗汉的人看得尴尬不已,哼哧了一声,转头就走。衣服被元璀特意整齐抹平,就怕露馅。 他心里思索着反正这上面也看不出来衣服昨晚被自己怎么用了,就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像将讨厌的东西还给齐白晏。然而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听到齐白晏冷不丁道:“好用吗?” 元璀脚下一顿,浑身僵硬。他梗着脖子,头也不回,故作镇定,“用……用什么?我没用啊。” 齐白晏:“嗯。” 元璀高悬的心缓慢放下,长舒一口气。 齐白晏淡淡地道:“没人提醒过你吗?” 元璀干巴巴地道:“提醒什么?” 清俊的少年捏了捏布料,掌心就像从内摸得一手柔滑乳液。 “奶味,真多。” 失策的元璀:“……” 理实班的男生耳朵唰唰竖了起来。
第14章 元璀对于自身气味毫无感觉,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信息素这件事。此刻被齐白晏点破,如同被残忍扒开遮羞布,点明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齐白晏自带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理实班的男生不敢靠太近,听不清他俩具体说了什么,一个个耳朵竖着,比攀在树上的松鼠还精神。 元璀僵在原地,热度顺着脖颈往上攀爬。 齐白晏垂着眼,手里的校服浸着清甜的奶味,就像被人贴着私密的躯体,沾染了汁水柔腻的牛奶。 刚分化的omega都得学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元璀没有人教,脑袋里对这个概念稀里糊涂的,无从察觉。由于他的信息素味道不是那种奇怪刺鼻的味道,别人闻到了大多以为是谁在喝牛奶,但齐白晏触碰过他的腺体,对他的味道很熟悉,比常人要更为容易捕捉他的气息。 ——想都不用想,必定不是“没用”这么简单。 “看来,很好用。”齐白晏道。 元璀拳头收紧。 理实班的男生脖子伸得老长,一个推一个,窃窃私语,“哎哎哎,别挤、别挤!我也听不到!” “用……什么?” “那人谁?”“……好像是文三班的吧,我见过。” “齐白晏家里人?”“鬼扯,他就一个大哥。” “齐白晏今早都没穿校服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大少爷命真好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卧槽,难不成是小对象?!校服都给他了,这人什么来路,beta还是omega?” 元璀拳头攥得嘎吱作响。 “我也不知道啊你别推我!” “就没见齐白晏跟别人这么拉拉扯扯的……搞不好真是相好,啧啧啧……” “一中看这么严还敢早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顶风作案的又不是没有。”“等会儿喊老唐去前线打探下。” 谣言猛如虎,又是血气方刚闲得冒泡的年纪,碰上他们班高岭之花的有钱公子哥,所有话题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佩服的、看不爽的、纯路人的纷纷好奇着,听得元璀浑身从上到下僵成一块钢板。 齐白晏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议论,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相好”、“对象”两个高频词在元璀的神经上蹦跶了几秒,他猛地转过身,脸蛋涨红地冲过来,将校服外套扯回,狡辩道:“昨晚牛奶打翻了,我洗完还你!” 话音刚落,齐白晏看小狗的屁股像装了火箭,哧溜跑走。 背后理实班的男生议论声音登时更大,齐白晏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接着,他的视线侧向窗口。 “——!”理实班的男生集体收声,纷纷爬回座位,用书挡住脸。 = 元璀回到班上,屁股刚挨着凳子,憋红的脸凑近校服外套一个劲地嗅。陈雅涵面包吃了一半,嘴保持着张开的动作,僵硬地看着他。 元璀昨晚本身是想将衣服顺手洗完了再给齐白晏,但想表现得没那么刻意,加上压根摸不清齐白晏给衣服的路数,纠结反复后直接昏睡了过去。今晚起床后出现尴尬的情况,脑内爆炸地就想将烫手山芋还回去,心虚地怕对方怀疑自己拿校服做了什么……谁知检查衣服有没有被弄脏时,却漏了信息素这件事。 陈雅涵缓慢地咬下一口面包,“你……干嘛?” 元璀像只在土里找寻的小狗,翻找着昨天埋藏的“包子”,嗅个不停,“怪了……哪有什么味儿啊。” 陈雅涵不着痕迹地将偷喷了香水的左手手腕藏起,含糊地道:“什么味啊?” 元璀忍着羞耻,“你有闻到吗?” 喷香水本就是小孩装大人的一时兴起,被元璀发现了免不了会被嘲笑。陈雅涵放下了面包,脑袋冒汗,“闻到……什么?” 元璀纠结地看着她,“奶味啊。” 陈雅涵:“……” 陈雅涵心想怪了我今早喷的是果香啊。 元璀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的信息素味道,你闻到了吗?” 陈雅涵沉默了半秒,直接暴怒,“闻你个大头鬼!” 元璀被她骂得一愣,脸蛋皱起,将校服凑到她鼻子旁边,“有人说衣服上全是奶味,你帮我闻闻。” 陈雅涵作为beta本就不敏感,“没味道,谁糊弄你啊。” 她视线一转,微微蹙眉,“这谁的衣服,我记得你校服就一套吧。” 每人根据自身情况可以买几套校服备用,元璀嫌太贵,确实只买了一套,“……” 元璀猛地将衣服塞进抽屉,“没、没事了。” 陈雅涵眯起眼,“你,有事瞒我。” 元璀轻咳一声,含糊道:“捡的。”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陈雅涵转回脑袋道:“鬼才信。” 元璀在后面安静了片刻,仍是不死心地用笔盖戳了戳她的后背,压低声音道:“没味道,对吧?” 陈雅涵不耐烦道:“没味道没味道!有味道也是你们男生的汗臭味。” 元璀:“……哦。” = 齐白晏肯定是在骗他,元璀心想。 反正那个坏家伙没安好心,将校服外套丢给他,就是为了耍他玩。元璀虽然有些生气,晚上仍不放心地搓洗了一遍,将衣服挂在卧室通风口吹干,怕留下汗臭味。 到了半夜,梦魇再次来袭,元璀抱着枕头越缩越难受,连呼吸都在发烫。昏昏沉沉的感觉支配着他的躯体,绵软地顺着好闻的气息凑过去,贴在上面一拱一拱,直到衣衫被剥离掉,重新裹进温暖的怀里。 第二天醒来。 “——我靠啊啊啊啊啊啊!”元璀看着原本放在窗口吹干的衣服原样出现在自己身上,彻底怀疑自己被鬼上身,捂着脑袋脸皮爆红。 他的睡相到底是有多差!睡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腿心粘稠的液体昭示着一切的不清不楚与暧昧,衣服被拱得皱巴巴的,怎么都抹不平。 = “昨晚衣服没吹干!我明天还你!”齐白晏被人堵在门口,对方劈头盖脸丢下一句就跑。 理实班的男生脑袋还没探出,又缩了回去。 第三天。 “昨晚下……下雨了!我明天还你!” 理实班的老好人班长想了想昨夜的天气,开始背诗,“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第四天。 “我忘带了……明天还你!” 周五天。 齐白晏被齐泽笙烦得穿上备用的校服,手机叮咚收到一条消息。 [衣服,我下周绝对还你!——元璀。] 齐白晏指尖未动,看到那边光速又来了一条,火急火燎的。 [……没要你号码,我帮老师收拾办公室看到的。] = 确实是收拾办公室看到的,元璀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人的面说下次还衣服,便只能用这种方式回复他。 消息一发出去就如同石沉大海,元璀盯着手机面,尴尬到想钻进地缝。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意,三次四次就是自己有病了,这任谁看了都觉得奇怪,凭什么拿着别人的衣服这么久不还,像个痴汉。 原本稳操胜券的“讨厌你”立场顷刻翻转,丢脸至极。可怎么怪都只能怪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分化以后变得奇奇怪怪,不论把衣服拿得多远,第二天都被他抱在怀里苏醒。 可恶,好丢脸…… 手机闷震一声,元璀从懊恼中被惊醒,连忙按开老旧的手机屏幕。 最讨厌的坏蛋:[哦。] 元璀略微松了口气。 手机又震了下。 最讨厌的坏蛋:[扔了或留着,随你。] 元璀:“……” ——他才不想要! = 齐泽笙探头看了眼未备注的陌生号码,“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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