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言不客气的回敬:“我倒是担心你变脸玩过了头,小心脸部肌肉抽筋。” 秦樾笑而不语。 走进客厅,钟少辉悠哉地看着电视,茶几上摆放着半杯凉茶。 他带了四个人来,这四个人都是站着的,看到秦樾和林非言,眼睛刀子齐刷刷地飞过来。 偏偏这两个害得他们等了四个小时的人,把他们全当透明的,对他们的愤怒根本不予理会。 钟少辉从容地站起来,还是那样温和的表情和语调:“真是恭候多时啊。” 秦樾一点不含糊地接道:“真不巧,和非言出去吃顿饭的功夫你就过来了。” 钟少辉好似并不在意:“无妨,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那我们……”秦樾锐利的目光在其余四人身上掠过,“书房谈?” 四人其中一个听后向前迈了一小步,被钟少辉用手拦住。 “好,就我们二人也清静。”钟少辉这句话是看着林非言说的。 秦樾抬起手臂:“请。” 钟少辉和秦樾先后上了二楼,客厅里剩下的四人看林非言的目光,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赤裸裸的,带着鄙夷的目光。 林非言伸了个懒腰,在这些扎人的目光下淡然地上楼了。 并不是退让,要是真有心想教训教训,就是这四个人一起上,他也有自信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但是跟这些无聊的小喽啰耗费时间,他还不如睡一觉。 何况他现在还想听听秦樾和钟少辉说了些什么。 林非言做做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秦樾的书房和卧室是连着的,书房靠外一些,也就是位于他的房间的斜下方。 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确认在房间里一个字都听不到,林非言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向秦樾书房的位置望过去。 那书房和卧室外面有一个连着的大露台,林非言趁着附近没有巡视的保镖,翻过阳台的栏杆,往斜前方奋力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露台上。 轻得悄然无声。 书房里的灯光映照在露台上。 林非言躲过灯光,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慢慢靠近了书房和露台连接的推拉门。 门关着,书房里说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林非言轻轻把推拉门推开了一条细缝,这回秦樾和钟少辉的声音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利比里亚的生意你好像还做得如鱼得水。”是秦樾。 “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也无需拐弯抹角了。”钟少辉的语调和刚才在客厅里判若两人,“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附议。” 秦樾的答案让林非言有些诧异,他抓住钟少辉的把柄,竟然不是为了直接将钟少辉赶出寰宇? “你的那个新提议,就是在把寰宇往火坑里推。”钟少辉的语气更加不善。 “怎么会?我也是靠着寰宇吃饭的,自然是想把寰宇往上再推一大步。”秦樾对钟少辉的说法不屑一顾,“而且,其他人也都已经认同了。我看不是我的提议不好,是你的胆子太小。畏首畏尾,寰宇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势力了。” 听秦樾的描述,这个所谓的“新提议”多半就是新武器。 寰宇制造新武器的举动,果然跟联调部的推断一样,秦樾就是关键推动人。 “少拿这些大道理来教训我。” “好,那就用眼前的现实说服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会直接把你私自分批运送军火,进入利比里亚的事情捅出来,到时候你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用不着我说了吧?” “呵……你拿什么证明我运军火进入利比里亚?”钟少辉仿佛并不紧张。 而秦樾比他更轻松:“我都知道你是把军火运入利比里亚了,你说我还会找不到证据吗?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相信。” “你我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是我看在达叔的面子上不动你。”在钟少辉的话语间终于听出了些阴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是没有法子收拾你。” 秦樾对此报以微笑:“那咱们就试试看。” 这句话后,林非言听到了椅脚摩擦地板刺耳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最后一声巨大的门响,震得地板和墙壁都有震感。 谈话结束,还是以谈崩结尾的。 林非言听完正准备从原路翻回去,秦樾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外面风大吗?”
第21章 袭击 林非言的心“咯瞪”了一下,手心渗出细汗。 得不到林非言的回应,秦樾朗声道:“进来吧。” 林非言吸了一口气,拉开推拉门,第一次踏入了秦樾的书房,这个所谓“禁地”,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樾坐在宽大的实木书桌后面,看着林非言一步一步走过来,这跟捉奸在床是一个道理,此时林非言辩白再多都是苍白无力的,不但没有说服力,反而是说多错多。 所以他索性一句话都不说,静候秦樾的反应。 “还真是给你个空子,你就一定会钻。”秦樾低头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平平淡淡,“不过今天的事我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你听到了也好,我不用费工夫去复述。” 这话,倒像是没有计较林非言的偷听。 “不过以后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如果我不回答,那就是你不该知道的。”秦樾抬头目视林非言,戒指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好奇心太重,会害死你。” 他明明是仰视林非言,气势却丝毫不弱。 “要是有时间,今天晚上你都别想踏出书房一步。只可惜……”指腹从戒指上移开,“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这种时候,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再多嘴。 林非言转身就朝书房门走去。 “你出去的时候,让黎信进来。”秦樾也不管林非言的态度如何,用像教训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的口吻道,“我希望不会第二次逮到你偷听,否则就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了。” 林非言拉开书房门,黎信就站在门口。 看到迎面出来的林非言,黎信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林非言撂下一句“他让你进去”,便走远了。 黎信进入书房,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林非言为什么会在书房里? 秦樾并没有作出回答,只问他想知道的:“利比里亚的情况如何了?” 黎信摇摇头。 秦樾略显疲惫地仰头靠在椅子上,用手指揉捏鼻梁:“把钟少辉逼得急了点,以防万一,加强守卫,多给林非言找两个人跟着,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是。” 秦樾又补充道:“跟紧点。” “跟紧点”的意思,是指监视得更加严密些。 “是。” “另外帮我订十天后的机票,我要去利比里亚。” 这句话黎信没有直接应承:“你亲自去?可是如果钟少辉动手了,那就等于不打自招,用不着……” “他比你想象得更沉得住气。”秦樾道,“我要做两手准备。” 事实上,秦樾根本没有找到钟少辉私卖军火的切实证据。 钟少辉将军火运进了利比里亚也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买卖军火不是在菜市场买卖大白菜,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胆子有实力做的,因此交易对象其实很局限。 寰宇的军火生意做了几十年,大部分军火商都与之有关联,秦樾只需要从其中找出与钟少辉联系紧密的,根据现状再稍加推测,也就十拿九稳了。 但是双方都是老手,如林非言所说,还真不是软柿子。 要抓到证据,是需要花费时间的。 而秦樾想推动自己的提案进行,等不了那么久了。 于是他出此下策,先诈一诈钟少辉,看看对方是否会上套。 同时也要加紧与利比里亚的沟通,尝试用寰宇的势力,向对方施压或者利诱,借此寻求指证钟少辉的有力证据。 秦樾看了一眼时间,稍微默算了一下时差后拿出手机:“我亲自和他们联系,你先出去吧。” 黎信规规矩矩地走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 对于林非言的偷听行为,秦樾当着他的面没说什么,之后跟他的相处也没有任何变化,但行动上证明这次偷听起了反作用,而且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第二天,林非言单从跟着他的保镖人数上,就感知到了这一点。 这样只会把他想探得的情报越推越远。 不能继续这样发展。 而秦樾要去利比里亚的计划,没瞒着林非言,这一去十天半个月的,人都不在,林非言肯定会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林非言得知之后,更加急于与于尧见面,因为秦樾一走,时间耽误得太久了,他耗不起。 这天趁着秦樾去了寰宇,林非言光顾了他与于尧约好的理发店。 发型师唠唠叨叨地在他周围说着,这样好看、那样不错,把他的头发摆弄过去,再摆弄回来。 林非言也认真和发型师探讨着修整发型的问题,但是意见不合,说了好大一会儿,几个保镖在周围听得都不耐烦了,注意力不大集中。 这时发型师离开了一小会儿,进里面的房间拿了梳子和剪刀过来,快速在林非言的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开始剪头发。 最终在林非言的坚持下,只是剪短了些许。 林非言对着镜子左偏偏,右看看,似乎是很满意,离开时心情不错。 他牢记着刚才收到的只言片语——“明天上午十点,鹂山公园湖边”。 * 骊山公园离蓝岸不远。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树荫下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这么悠然的画面里,陡然撞进带着保镖逛公园的林非言,理所当然地成了路人的焦点。 但焦点本身并不介怀。 林非言沿着湖边走着,几个保镖没有跟得太近。 毕竟是保护,又不是绑架,在公园里走走,没必要把林非言当成世界明星一样围在中间,适当地留给了林非言一些距离。 走了许久,林非言好似累了,就着湖边的公共长椅坐了下来。 长椅的另一端,坐着的正是于尧。 他们没有看对方,都面向湖面,好像并不认识。 保镖站在长椅后面的大树下。 “秦樾下周日要去利比里亚,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场惊心动魄的袭击。”林非言轻微地动了动唇,用极小的声音道。 看不到他正面的几个保镖并没有发现。 于尧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沟通方式,注意力在湖面上,嘴上却是和林非言对着话:“他不能死。” 林非言平静道:“重伤的是我,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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