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秦樾脸上写着“洗耳恭听”。 林非言把他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说了出来:“说话都客客气气,实际上做的事却你争我夺。典型的面和心不合,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你死我活。我说得对吗?” 秦樾闭上眼睛,几秒后又睁开:“差不多吧。” “也就是说你真的和那个钟少辉是对头。”肯定了这一点之后,林非言接连着问,“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你们在争什么?和军火生意相关?” 秦樾揽住林非言的肩膀:“我也不能肯定,一切等结果出来了才知道,到那时候我再告诉你。不过从今天钟少辉的反应来看,我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 林非言皱了眉头:“这东西如果真有那么重要,难保他不会用别的办法‘拿’回去。” “他不会,应该说在不确定我想做什么之前,他不敢。”秦樾胸有成竹,“我今天不是特意带上你做借口了吗?说起来,你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想要点什么奖励?” 林非言站起来甩开了秦樾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秦樾改用手指轻轻搭着林非言自然下垂的手:“不着急,寰宇再过几天会有一笔交易,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林非言回头俯视他:“看看而已?” “想要自己做,总要先学怎么做。”秦樾的另一只手,在林非言的掌心里顺着他的掌纹描绘着,“还有,既然我和钟少辉的关系你看出来了,以后该用什么态度,就不用我教了吧?你要记得,你现在靠着的,是我这棵大树。”
第19章 交易 天快要黑了,先前那个来拿孤本的男人,将东西原封不动地归还给了秦樾。 秦樾和林非言刚刚吃过晚餐,秦樾随手用水果叉叉了一块水果,递到林非言嘴边:“发现什么了吗?” 林非言怔了怔,没接。 秦樾手里的水果叉又往前送了两下,水果贴到了林非言的嘴唇上。 林非言别扭地张开嘴,把水果从牙签上咬了下来。 那人目睹了秦樾和林非言动作的全过程,没说话。 秦樾把水果叉放回了盘子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得到了秦樾的指示,男子将用了整整一下午才窥探清楚的玄机娓娓道来:“第一本封底的装订线下面,有一行很小的字,只装订线就将其完全掩盖住了,隐藏得非常好,我们也是着实费了番心思才发现的。” “写了什么?” “一个地址、三种枪支以及枪支的数量。” 秦樾按照他的描述将书取出匣子,果真在装订线下,看到了细小的一列与周围纸张颜色不同的印记,但是写的是什么,看不清。 男子适时地递上了一个放大镜。 在高倍放大下,秦樾才得以验证了刚才听到的说法。 放下放大镜,秦樾吩咐道:“派人去这个地址看看,仔细查。” 男子立即道:“已经派去了。” 秦樾朝他挥了挥手:“你也去吧,有什么新发现及时通知我。” “是。” 等男子离开,秦樾将取出的书放回匣子里,然后把整个匣子都给了林非言:“这是你的了。” 林非言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到了一边:“地址加上枪支数量,这是交易信息?” 秦樾点头:“嗯。” 林非言明白过来:“他在绕过寰宇私自交易?” “对。” “那你还在等什么?光这一点,就能让他再无立足之地。” “我没有证据。”秦樾耸肩,“拿到这个只能证明我猜测他在私卖军火是对的。但是他本来就有收藏古玩的爱好,这不过是他‘恰好’喜欢的其中一件而已。我没办法证这个信息是他故意要得到的,他完全可以推脱成巧合。” 林非言循着秦樾话里的根据而去:“既然他有这个爱好,你又为什么会怀疑他?” “因为这一年来他参与古玩拍卖的频率突然比以前高了许多,而且次次都满载而归,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秦樾将他的推断过程和盘托出,“自从我接任了寰宇总裁之后,就一直觉得他的账目有问题,花费多得未免有点离谱。没有耕种,何来结果?如果不是从寰宇取得的,就应该有外来收入。再想想他的反常举动,顺着去想想,也不难猜。” 林非言反问:“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据?他的账目,和他的表现。” 秦樾不以为然:“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不能直接证明他在私卖军火。钟少辉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他呆在寰宇的时间比我更长,达叔信任他。拿不出足够强硬的证据,即使我说得有道理,也只能是口说无凭。” 林非言捕捉到了他最感兴趣的人物:“这个达叔,听起来比你这棵大树还要大?” 秦樾说话的语气带起了戏谑:“怎么,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 林非言不理会秦樾的调侃,直追着他想知道的问:“他才是寰宇真正的财主?” “嗯……这个问题嘛。”秦樾将就刚才给林非言喂水果的水果叉自己吃了一块,夸赞了一句味道不错,然后又递了一块到林非言的嘴边。 林非言这回一点不犹豫,一口就吃下去了。 秦樾脸上有笑容的影子,眼底却是冰冷的:“上午还要你记得你靠着的人是我,怎么过了半天就忘记了?” 林非言被他看得不自然地瞥向了别处:“那我换个问题,你派人去找证据有胜算吗?” “没有。”秦樾收起刚才表情,如常地答道,“至关重要的东西都丢了,依照钟少辉的个性,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得干干净净。况且这个地址是还未交到他手上的交易地址,他就算有什么准备,也不会放在那里。” “那你还派人去?” 秦樾用水果叉的握柄敲了敲桌子:“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不代表找不到别人的。” 林非言立刻会意:“你打算从买家入手?” “对手太强,只好找点软柿子捡了。” 林非言轻哼一声:“买家都还不知道是谁,也未必就是‘软柿子’。” “我和钟少辉斗了这么多年了都没个胜负,现在他有这么大一个‘秘密’被我发现了,不管这个买家是谁,都是一个突破口。” 林非言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和钟少辉到底结了什么梁子?还有其余的人呢?他们也和你是对头?” 秦樾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忆起了些往事,片刻后,他才道:“我们的渊源太深了,自从我进入寰宇开始就跟他不和,都爬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之后,还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其他人都多少有些交情吧,不像和他的关系。” 这答案,说了跟没说没区别,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樾并没有说出来。 林非言又问:“你是怎么进寰宇的?” “好了。”秦樾看着他说,“今天回答你的问题已经够多了。” 但是实际上,林非言最想知道的,关键性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出来。 比如,这个‘达叔’到底是什么人;比如,秦樾和钟少辉的矛盾焦点在哪里;比如,秦樾在寰宇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其他人又分别掌握着什么? 这么一席话下来,他获得的信息几乎全是关于钟少辉的。 应该说,正因为是敌人,秦樾才会让他知道得多一点。 秦樾对他终究是有戒备的,除了让他了解自己的敌人以外,其他的都不轻易提及。 他得找找其他的渠道。 林非言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他见五人时的画面——达叔排除; 钟少辉肯定也不行; 那个张禄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不是好选择; 冉东和秦樾走得近,自然向着秦樾,多半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最终他觉得,唯一有渺茫的开口机会的人只有舒漾。 但是舒漾于林非言而言,也就是一面之交,想要主动与她联系上实属不易,只能碰运气。 林非言做好了两手准备,重点还是要取得秦樾的进一步信任,如果有机会接近舒漾,他也会去试一试。 这些天林非言一直呆在蓝岸,而秦樾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寰宇。 林非言本是想跟去了解了解寰宇内部情况的,但拿秦樾的话说就是:“你那十个亿不是白拿的。你现在是寰宇的大股东,等着‘分红’就够了。” 林非言只好留了下来。 秦樾没有限制林非言的活动,并且给林非言配了一个专职司机和两个保镖,让林非言出门带着。 美其名曰保护,但在林非言看来,跟监视也没什么区别。 林非言闲散地混着日子,等着秦樾口中那个“寰宇过几天的交易”,顺便把秦樾这个别墅的构造、面积都记在了心里。 熟悉了路线,以后要是有个万一也好逃跑不是?有备无患。 林非言还进过第一晚在这里住的那个房间,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摆放的鲜花,他记得上次见的时候那里分明摆放了果盘。 观察了几天,他发现佣人也只是换掉花瓶里的花,并未挪动过花瓶的位置。 林非言踱进房间,抽出一支今天换上的鲜花拿在手里,那个早晨的情形反复在他的脑海里回放——醍醐灌顶。 如果常态是摆放花瓶的话,那个果盘就是故意换的。 为什么要换?如果作为装饰物,花瓶和果盘并没有太大区别。 或许不是为了花瓶或者果盘本身。 林非言觉得最合理的解释,是为了让那把水果刀放在桌上不显得突兀。 他该庆幸自己那天早上控制住了情绪,否则现在他的尸体都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来,一宿没睡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 林非言弯了弯嘴角,把手里的花随意插回了花瓶里。 至于秦樾明令禁止不让进入的书房和卧室,他都很守规矩地从来不往那个方向走——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等了一周多的时间,林非言期盼已久的节目总算上演。 秦樾带着他上了一艘游艇。 “你们终于来了!”已经等在游艇上的冉东,见到秦樾和林非言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粘了上来,“等你们好久了。” 这反应……有点眼熟。 林非言的视线越过冉东,果不其然在游艇的环形沙发上看到了舒漾。 舒漾正端着一杯红酒,高跟鞋还在地上,双脚却都缩到了沙发上。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舒漾对上林非言的视线,隔空给了林非言一个妩媚的吻,林非言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收回来,放到冉东的脸上。 热脸贴了一回冷屁股,舒漾也并不生气,慢条斯理地把脚放下来蹬上高跟鞋。 他们之间的互动秦樾看到了,但不知是习以为常了,还是对林非言冷淡的反应感到满意,他没什么举动,直接道:“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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