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闭着眼躺在他身侧,说:“赶紧睡觉吧,明天就三十了,估计还得早起贴对联儿。” “哦。” 早上起床的时候,安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盯着面前模糊白皙的锁骨,有点儿迷茫。 “醒了?”安淮推了推他的脑袋,十分无奈,“醒了就他妈松开我。” 安泽被他推的一懵,等缓过劲儿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 他猛地坐起来:“我靠,你怎么不把我推开!” 安淮看他一眼,冷笑:“你跟搂了个钱袋一样抱地死紧,我怕推开了您再以为我是来抢劫的。” “操。”安泽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都忍不住乐了,脱着睡裤,“你损不损。” 小胖起的比他俩都早,兴奋地跟他妈要了钱,去隔壁小超市买了袋儿辣条吃了半天。 起床洗漱贴了对联儿又上完供,折腾一圈儿俩人才得空歇会儿。 奶奶和姑姑在厨房收拾东西,打发他们带着撒泼小胖出去玩儿。 村西边儿有个深沟,没有水,大冬天土都冻硬了,积雪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 安泽一路领着仨人过来,蹲下身试了试雪层,说:“可以了。” “你要干什么?”安淮问。 安泽朝他挑眉笑了笑,接着走到坡边儿,伸腿坐下调整好姿势。 不等人发问,手底下突然一撑,唰一下往沟底滑了过去。 安淮站在沟上,盯着沟底下大字型的雪坑十分震惊:“……我靠。” “我也要玩儿!”撒泼兴奋地一把推开他,拦都拦不住,一屁股坐在成了型的轨道上,哧溜一下滑了下去。 小胖当仁不让地叫唤着跟上。 安泽把俩小孩儿从雪堆里掏出来,朝安淮边乐边喊,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氤氲着:“你下来啊!怂个蛋!” 风挺大,安淮插着兜儿把下巴埋在衣领里,眯眼俯视着沟底缩小了的人影。 突然间就觉得,他这个哥哥,大概不像以前他认为的那样,暴躁易怒,偶尔还像个神经病。 竟然有点儿“可爱”……挺幼稚的。 他叹了口气,找了块儿石头坐下了,喊:“你自己玩儿吧,腿好了才多久就疯!” 安泽装作没听见,跟撒泼他们俩上上下下地跑了好几趟,最后在坑底打了起来。 撒泼爬上来想先滑,但雪道只有一条,小胖不让,死死拽着她的裤子嗷号。 俩人互相争不过,不知道谁先的动手,抓起雪就开始砸。 战况崩乱,难免波及到安泽,他原本正蹲地上系鞋带,脖子里突然落了雪,冰地他一个激灵。 他吓一蹦跳起来,扭头看了眼就怒了:“卧槽敢砸我!你们俩给我趴下!看朕不砸死你们!” 安泽冷眼看着坑底下连笑带喊追着跑的仨人,目光十分复杂。 神他妈的可爱,眼瞎。 直到快吃中午饭,奶奶来喊了他们才从坑里爬出来。 “你说你这几年是不是光长脑壳了!啊?怎么一点儿都不老实!”奶奶气的想打人。 “头几天老郑家的狗掉坑里都摔断腿了,你这腿刚好又想摔断是不是!还带你弟弟妹妹玩儿,生怕你姑知道了不骂你是吧!” 安泽对于奶奶把自己比作狗极其想反驳却又不敢,只好转移目标告状:“我没带,是撒泼他俩自己要玩儿的!” 撒泼抬头好奇地插/嘴问:“撒泼是谁?” 安淮低头正听着训,突然没憋住,吭哧着笑了。 奶奶被她猝不及防地哽了一下,这会儿也训不下去了,搂着俩外孙瞪俩人一眼:“赶紧回去换衣服!这滚一身雪,化了又得感冒!” 晚上回屋看了会儿春晚又放了儿童小鞭炮,俩人折腾到半夜才回屋。 近几年政/策管得严,各家各户一律不许放鞭炮,虽说没以前那么热闹,但晚上却也能睡个好觉。 小胖吃完饭撒娇跟他妈睡一屋去了,安泽顿时觉得空气十分清新,连耳朵都轻快了不少。 他惬意地躺在床上眯眼打了个呵欠,扭头看一眼旁边,问:“你干嘛呢,怎么还不睡觉?” 安淮头也不抬随口说:“看片儿呢。” “……我靠?”安泽立即醒了,兴致盎然地凑上来,“给我看看!” 安淮嘴角弯了下,把手机递过来。 “……真是看片儿啊。” 他笑了:“你以为呢?” 安泽翻个身躺下,叹口气:“我以为是……那啥呢。” 安淮没理他,盯着屏幕看得认真。 安泽也没再说话,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燥热。 或许是被他突然一个“片儿”给激了起来,也或许是这大半月都没有活动过,这会儿他居然升起了些臭不要脸的兴奋。 “哎,你看过吗?” 安淮问了句:“什么?” “就那个,”安泽有些犹豫,清了清嗓子,“那个……小黄/片儿。”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小片片~ 谢谢HL-WH的地雷~谢谢HL-WH/南泽/安瑾/puppet/叶落知秋的营养液!兴奋地比个草莓心!(*/ω\*)
第6章 安淮轻轻看他一眼,笑了:“之前不是聊过这个话题了吗。” 安泽皱着眉回想,接着恍然大悟:“哦对,你之前说过我叫的跟……爽了一样……唉。”他顿了顿,叹口气,“您怎么就这么损呢。” 安淮眯着眼笑了会儿,收回目光继续看电影,半天突然说了句:“看过。” “看过什么?”他脑回路太跳跃,安泽有些跟不上。 等问完才猛地反应过来。 “您才少年就痴呆吗?”他果然是逮住机会就嘲笑。 安泽沉默着告诉自己,要是因为这个就生气,他们俩以后就不用再聊天了。 他闭眼躺床上缓了半天,叹口气转过身:“得,晚安吧您。” 看完电影最后报幕,安淮从容地关掉手机,抻腿靠着桌子,撩起眼皮看他:“你想撸了?” 安泽猛地睁开眼,转头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才小声说了句:“靠。” 安淮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扣着桌子:“我这儿存的还真有,你要看吗?” “……”他从错乱中缓过劲儿来,犹豫着低声问,“谁的啊?” “泷泽.萝拉。”安淮挑了下眉,点开文件夹。 “哇这姿势,牛逼啊……” “哎哟,叫的太假了。” …… 安淮慢慢腾起来的躁动被他一句句垃圾话给熄了火,烦躁地皱眉拿胳膊肘怼他:“看就看瞎评论什么!” 动作画面终于进入了正题,安泽盯了半天,拽了拽裤子,悄悄扭头看他一眼,凑近了小声地问:“你有感觉没有?” 安淮刚刚进入状态,猛地被他吓了一个激灵差点儿萎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求求您别说话了成吗。本来跟你一起看就挺别扭,就别再出声提示我了。” “……靠。”安泽皱皱眉也转开了脸,其实他也有点儿别扭。 整理完战场,他舒心地躺在床上滚了滚。玩儿了会儿手机蹭着被子睁开眼,乍看见地上的卫生纸,突然就有些尴尬。 不过安淮估计也淡定不到哪儿去,坐着歇了会儿,直接拿扫帚去了。 他默默地翻了个身,当做没看见。 安淮扫了地刚要出门,一拉门把手抬头就跟奶奶打了个照面。 他吓一跳差点儿没把扫帚怼脸上:“奶奶你、大晚上来我们屋干嘛……” 安泽听见动静迅速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瞪着门口,突然有种被抓奸的既视感。 接着又被这个羞耻的想法憋得更尴尬了。 奶奶端着水果盘,被他俩瞪得一愣,狐疑地看了俩人一眼,走进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低头看见安淮扫着的几团卫生纸,吃惊地问:“哎呦,你们俩在屋里折腾啥呢?弄这么多纸?” 安淮一紧张,攥着扫帚刚要说话,接着被安泽抢了先:“没事儿没事儿!今早上冻感冒了,我擦鼻涕呢!” 奶奶顿了半天,惊讶地哦了一声,说:“那你……多喝热水。” 等人走了关上门,安淮松一口气,干脆把垃圾先搁在一边儿,坐下来喝了口水。 “操。”安泽躺床上瞪着天花板,抻了抻腿,想着想着乐出了声。 他一乐安淮也有点儿撑不住,喝着水调侃:“擦鼻涕?” 安泽看他一眼,嘴角暧.昧地弯了弯:“……反正长得也差不多。” “牛逼。”安淮没忍住笑了声。 大年初一一早,安泽浑浑噩噩间被门口的喧嚷声折腾醒了。 他眯着眼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慢慢清醒过来,伸手推了推安淮,坐起来穿衣服:“醒醒,爸妈好像回来了。” 安淮早在凌晨就被各种窸窣的动静吵了起来,他睁开眼,说了句:“新年快乐。” 安泽正脱着睡裤,一愣:“……新年快乐。” 爸妈果然早就到了,他俩迅速地起了床,洗漱串门收压岁钱,里里外外跑了无数趟,总算是把客给送完了。 吃完中午饭,老爸突然说了句:“小泽,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安泽抬起头愣了下,心口跳着,他放下筷子哦了一声。 电视里张灯结彩般的歌舞喧喧嚷嚷,强行规造着轻松愉悦的氛围。 屋里撒泼在和她弟弟抢着一根香蕉,香蕉皮都挤烂了还是没分出个胜负来,俩人愤怒地对视一眼,同时哇哇着开哭。 大人们却好像同时忽视了他们。 奶奶端着特制猫饭喂丫丫,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早该去了,我就不信这些年你们把东西攥手里能安生。” “您这话说的,”姑姑不太乐意,隐晦地瞥了眼安泽,“早去他也没成年啊。” 安泽竟然有些想笑,他看着撒泼跟她弟互相挠脸,突然接话:“那我现在也没成年啊。” 老妈本来一直漠然地吃着饭,闻言抬头看了眼姑姑:“行了,有什么好说的。先吃饭吧。” 安淮轻轻地皱了下眉,没有开口。 下午老爸带安泽去了趟城郊的墓园,呆了挺久,傍晚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脸色一直不太好,家里人也识趣地没有说什么。 爸妈吃过饭没多久就走了,都说是公司有事儿,让他们俩先在家里住着,等快开学再回去。 似乎是例行公事般的回家团聚。 姑姑当着俩人面儿冷哼一声,翻个了白眼,带着俩孩子进屋了。 晚上洗完澡睡觉之前,安泽躺在床上发愣,小声说了句:“你知道我亲爸他们的事儿吗?” 安淮正擦着头发一愣:“……知道。之前听奶奶提过,说是得了癌症去世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咱们起码得是关系挺好的亲戚呢。”安泽笑了笑,“今个儿爸……告诉我,说他们就只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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