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清秀水灵的少年分别在她两侧,一个少年小鸟依人地靠在她的肩,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显然很愉悦,吐了口烟圈笑得眉眼弯弯。她捏起他的下巴,手指暧昧地按在唇上,他像得到嘉奖的宠物,乖巧地吻了上来。 “乖孩子。”君晓笑靥如花,抚摸着他的头发。 门突然被踹开,一道疾风扑面而来,人影转眼已冲到她面前,脖颈被锢上一个紧致的力道,她毫无惧色地迎视面前愤怒的男人。 身边的少年吓得纷纷落荒而逃。房间里只剩剑拔弩张的两人。 “你为什么要杀柯宇寰?”池野怒吼,收拢手指,看她俏丽的脸因缺氧变得青紫,脆弱的脖颈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我早该杀了你。” 忽然,他动作一顿,手上的力道落了下去——冷硬的枪口正抵着他的腹部。 两人对峙着,谁都没有动。 君晓扬了扬眉,轻轻凑过去,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舍得吗?” 他凝眸看她,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神情模糊不清,眼神却如她的人一样冰冷毫无感情。 从她十五岁时,他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 是在洛杉矶的夜店,娇艳的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然后他把她带进房间,在她旁边坐了一整夜。 后来封三江牵着她的手,带离他的身边。她转过头,望了他一眼。 他想起《洛丽塔》里洛扑到亨伯特身上的吻别。 她就是他的欲念之火,生命之光。 几年间他看这双眼睛里出现过勾引、算计、嗜血、残忍、得意,失落...... 唯独没有,情意。 他颓然地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下来。 卧室没开灯,只有月光穿梭。 君晓从大床上坐起,摸出床头的一根烟来,火光一亮,她的唇边像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在漆黑的夜里愈显冷冽。 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她微微歪头,斜眼打量身边的池野。 “简,”池野唤她,眼中徜徉着别样的柔情,“明天想吃冰淇淋吗?” 简是她的本名,组织里只有池野知道,也只有他会叫她“简”。 她的父亲是美国人,以前在洛杉矶住时经常带她吃山羊奶冰淇淋。后来她在封三江身边呆久了,也习惯了中国菜。 有时候她会失神地望着远方,仿佛看到自己遥远的故国。池野知道她想念家乡,如果去美国执行任务,回来会为她带一支冰淇淋。 君晓摒弃掉那些太过感性的回忆,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月光倾泻在她光滑的背上,如同一尊极具艺术魅力的雕塑。 “你不恨我杀小柯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 之前小柯逃出组织后,封三江只是下令活捉回来审问,但是君晓要置他于死地。 爆炸过后,池野看着昏迷的柯宇寰,故意把他放在路边,引人来救。 他有意留他一条命,却没想到君晓不依不饶。 君晓嗤了一声,冷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以前在组织,池野和柯宇寰是封三江的左膀右臂,但池野却死心塌地地惦念,老大身边他一见钟情的少女。 很多次他刻意和君晓避嫌,但根本抵挡不了自己愈演愈烈的情感。 那是一次意乱情迷,封三江携君晓去法国度假,却遭遇袭击。他身受重伤,柯宇寰护着他,池野护着他的女人。 房间里是昏迷的封三江和守在床边的君晓,房间外是池野和柯宇寰。 小柯到外面去买烟,君晓打开门走出来,坐到了池野的身边。 池野始终蹙眉凝目,盯着地面。 君晓在他身旁补妆,他从那镜子反射的光线里,看到她明艳照人的脸。 君晓一抬眼,他又移开目光。 “为什么不敢看我?”她笑着问他。 池野不语。 君晓摸出一根烟来,又问他:“有火机吗?” 他拿出火机为她点上,火光一亮,映出她眼中的饶有兴趣,也映出他眼中的炙热情感。 她手臂支在腿上,微微俯下身面向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怕掩盖不住你那肮脏的感情吗?” 池野心中一惊,对上她笑靥如花。 她抽了口烟,烟雾从红唇间缓缓向上飘起。 “不用装,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卷发蓬松地垂下来,遮住她半张脸,她碧蓝色的眼珠微微上眄,带了些挑逗神色,仿佛在无声地说,要做吗? 后来他们在巴黎最大的酒店里一起看日出。 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巴黎也是个能容许所有感情的城市。 很多次,他搂着她放纵罪恶的情感,透过漾满夜色的窗户,看到深蓝的天空,带点水的碧波,光影摇晃,像从她指间冒出来的丝丝缕缕如梦似幻的香烟。 她问他,怕不怕? 他不语,俯下身去吻她莹白如玉的足尖,虔诚而狂热。 后来突然有一天,组织上下流言如沸,说小柯和君晓有一腿。 君晓看小柯的眼神,对他说的话也有意无意带了勾引,池野知道,她是故意的。 不久后,柯宇寰就被老大怀疑,逐出组织。 但是君晓知道,聪明如柯宇寰,不可能看不出他们的关系,如果他说出去...... 只要柯宇寰还活着一天,她的内心就不得安宁。 现在封三江死了,柯宇寰那样愚忠的狗知道了,难免不会为他报仇。留着,始终是个隐患,还不如斩草除根。 池野从床上坐起来,搂住君晓的肩:“现在封三江已经死了,我做当家人,你嫁给我做夫人,我们发展自己的势力,成立一个新的组织。” 君晓却挣开他的手,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不想做夫人。” 她回过头,嫣然一笑:“我也想做当家人。” 池野眼神骤变,怒火升腾,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按在床上,君晓摸出枕头下的枪,对准他的头。 急促的喘息中两人对视,无数种情绪交叠,像压抑的暴风雨,也像无底深渊。 她看到他眼中复杂的爱恨,手一歪,枪口移到了他的肩上。 “砰。” 子弹迸射出来,掉在地上,是一枚毫无杀伤力的塑料子弹。 “你的手一向很稳。”池野想起她杀封三江时的杀伐果决,话语中有了笑意,“看来你也不舍得杀我。” “嗒。”子弹从他的手心里,一颗一颗滚落在地上,越来越多的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嗒嗒”地落着,金属子弹滚落满地,仿佛在嘲笑她。 “我早就把枪里的子弹换过了。” 君晓脸上血色尽失,双眸沉沉,她举枪往他头上砸去,被他制住双手。 月光映出他眼中的暴虐和戾气,他毫不怜惜地捏起她的脸,脆弱白皙的脸蛋几乎扭曲变形,他声音平稳,却冷冽逼人:“别逼我弄死你。” 柯宇寰:wdnmd!你们俩偷情就偷情,关我屁事? 这么想想两人还真是配啊,高景行被大哥戴绿帽,柯宇寰为兄弟担罪名,俩大冤种,笑死
第11章 亏欠 高档餐厅里,高景明和安琪相对而坐。 两人的红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好我们没去参加那订婚宴。”安琪心有余悸。 高景明嗤了一声,快意地笑道:“那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这不,把自己也克死了!” 他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却望见安琪神色郁郁,不言不语。 “怎么,心疼了?”他捏她的脸,“舍不得你那旧情人了?” “没有。”安琪避开他的触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虽然对高景行没什么感情,可毕竟也是挂名男友,身边一个人的突然死亡对她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你说,”安琪抬头看着高景明,有些惊惶心虚,“我们之前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他会不会死了以后……” 高景明好笑,嘲讽地望着她这副做贼心虚草木皆兵的样子:“二十一世纪了。你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 安琪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难受,呕吐的感觉汹涌而来。她面色痛苦地起身,立刻去洗手间。 “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 最近总是这样,频频恶心想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安琪到卫生间整理完毕,稍微好了一些。她从包里拿出验孕棒,其实自己也有隐隐的预感。 十分钟后。 安琪回到座位上,高景明观察着她:“你哪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 “就是恶心想吐。”安琪暗示性地道。 高景明也没在意,继续吃东西。 她看到他的手机一亮,是一条暧昧信息。 她秀眉高耸,面露不满。 “谁的?” 高景明立刻拿起手机:“我爸的。” 他眉开眼笑地回复消息,安琪心里吃味,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正正神色:“我跟你说件事。” 高景明边跟美女调情,边心不在焉地应声。 “我……我怀孕了。”安琪面露娇羞。高景明手指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安琪咬咬唇:“我是说……你要做爸爸了!” 这个爆炸性消息对于高景明来说没有惊喜,只有惊吓。他将餐具一扔,脚底抹油就要开溜:“是我的吗?” “……你!”安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蹭的站起来指着高景明鼻子骂:“你自己做的好事,现在又不承认了?!” 餐厅里其他人顿时看向两人,转眼这边已经成了视线焦点。高景明用手挡着脸,丢不起人,一时也被激怒:“你那么大声干吗?!我不过是问问而已!都知道你私生活混乱,谁知道我有没有被戴绿帽……” 安琪又羞又恼,眼中已有点点泪光,她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又碍于是公众场合,他们又是公众人物,不好发作。 “总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高景明心中可笑,像她这种女人,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还真的以为他对她是真情啊? 况且她声名狼藉,他更不可能明媒正娶,就算给名纳分,也轮不到她。 高景明面露不耐,起身就走,安琪拉住他:“你去哪?” 高景明啧了一声,甩开她的手,整理衣襟:“玩玩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安琪慌了,抓住他的衣服开始示弱讨好:“景明哥,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高景明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掰得她生疼。 “景明哥!”安琪哭着追上去,门口的高景明停住步子,转过身,神情阴狠:“我警告你,别再纠缠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他有锦绣前程——现在高景行死了,高氏集团继承权非他莫属。说句恶毒的话,他恨不得老头子现在就立刻死掉,他独揽大权,一辈子高枕无忧,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娄子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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