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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不让......” 柯宇寰先一步打断他：“高手都是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比方说诸葛亮。” 高景行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第68章 渎神 天空飘起小雨，冷风瑟瑟。池野搂着君晓，在下属的护送下登上私人飞机，黑色的伞面遮住君晓美丽却过分苍白的脸，她的脸色和天气一样阴郁，不像是去举办婚礼，而像是参加一场葬礼。 为了不打草惊蛇，池野婚礼办得极其低调，只带了组织的下属，没有邀请任何人。 飞机飞过云层，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天边绚烂的朝阳像是极夜破晓的曙光。 池野难掩激荡于心的欢喜和憧憬，扭头望向君晓，她还是冷漠疏离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他紧了紧盖在君晓身上的毛毯：“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君晓一如既往不理不睬。 池野也习惯，并未因为她的态度影响心情。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情绪也高涨几分，连下属插科打诨的调侃，他也破天荒地回嘴。 “池哥，今晚洞房完跟我们去喝酒。” “我要陪我老婆，不去。” 哄笑声中，身处话题中心的君晓格格不入，置若罔闻，极目远眺，隐隐可见远处圣保罗教堂塔影巍巍，高耸入云，在她眼里却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坍塌。 另一边，同样在飞机上的凯瑟琳联想到昨天君晓的电话，思潮起伏。 “明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君晓声音慵懒中带着轻佻，“我会逃婚，到时候他就属于你了。” 说完这句她就挂了电话，并发给她婚礼地址。 如果池野知道是凯瑟琳帮了她，一定会毫不留余地杀了她。 可怜的小姑娘，就让她死在爱情的幻梦中吧。 凯瑟琳回过神，翻看着和池野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短信尤为显眼：“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他没回复。她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有点懊恼，她竟想要去提醒池野，又有什么用呢？告诉他他心爱的新娘，要在婚礼当天弃他而去？他会相信吗？悲痛之下又会接受她吗？为什么要有这些多余的负罪感，何不自私一点，爱本来就是自私的，她退出了，就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 凯瑟琳咬咬唇，继续翻看她和池野曾经的聊天记录，尽管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回复，并且只说正事，但他的惜字如金也让她心旌摇曳，如获至宝。 她捧起手机捂在胸口上，心脏在甜蜜的幻想中剧烈跳动着，双颊也染上酒醉般温热的红晕。 熹微的晨光从天窗上倾泻而下，穿梭在瑰丽的教堂里，如圣光启临，经彩绘花窗反射出万道光芒，迷离梦幻，走在其中恍若神世。 神父和司仪热情地迎接池野，并带他们参观教堂。拱廊门厅环环相扣，雕塑石柱邻此及彼，就像一个错综复杂的巨大迷宫。下属们纷纷惊叹这当之无愧的伟大神迹，刀口舔血之人也庄重几分。池野没什么欣赏美景的心思，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无论何时都保持野兽一样的警惕。 工作人员带君晓梳妆打扮，池野命令其他下属严加勘察整个教堂，今天是他的婚礼，不能出任何意外。 大殿后门的廊柱花园里树影葱茏绿草如茵，喷泉静静流淌，搜查的脚步离开后，树丛中暗影浮现，悄无声息。 化妆间里，君晓一袭白色拖尾婚纱，美丽不可方物。而她端坐凝伫，任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面无表情无悲无喜，仿佛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 门打开，化妆师看到是新郎，立刻识趣地离开。君晓古井无波的眼神动了动，望着镜子里那抹黑色身影踱到自己身后。 池野俯下身一转座椅，让君晓面对自己，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惊艳。 他动作轻柔地将君晓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拿了一枚珍珠发卡，贝壳形状点缀在她精美的盘发间，波光粼粼，和层层叠叠的拖尾婚纱相得益彰，像是童话里搁浅的美人鱼。 而池野一身黑色西装，也像个以假乱真的温雅王子。他执起君晓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之前买的发卡，一直没来得及送给你，很配你的婚纱。” 他端详她纤细如玉的手指，想象这只玉手待会戴上自己的婚戒会是多么浑然天成，完美无瑕。 君晓抗拒地抽回手，池野脸上的笑僵住，敛了下来。 “宝贝，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开心点。” 他隐隐威胁的口吻让君晓恨恨咬牙，又忍辱负重地闭上眼，已经到了这一步，一念之差，不能功亏一篑。 池野为她戴好头纱，爱不释手地捧起她的脸，让她面向梳妆镜。 镜中的男人从后牢牢制住女人，冰冷绝望的女人就像他手中操控的傀儡和提线木偶。 “你真美，”他的手流连过发间画龙点睛的发卡，“今天，你就是最美的新娘。” 人偶师由衷夸赞，像是对自己制作出的旷世杰作表露痴迷和满意。 人偶眼中渗出不易察觉的光芒，如幽微燃烧的火焰，她抬起手，扣住池野的手腕，像是手铐，让他无处可逃。 企图用婚姻束缚住她的猎人，殊不知自己才是落入陷阱的猎物。 教堂外依然阴云密布，小雨连绵，灰暗的视野中走来一道靓丽的倩影，门卫抬手拦住：“请柬呢？” 棕发碧眼，妆容精致的女郎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新娘邀请我来的。” “没有婚礼请柬不能进。” 恰好一个池野的下属出来抽烟，一眼看到门口的凯瑟琳，心里咯噔一下，以往在组织这洋妞天天缠着池野，傻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儿，其心可想。 凯瑟琳对他嫣然一笑，企图用美人计诱惑他带自己进去，但是非分明的下属拍拍门卫的肩，义正辞严：“不能让她进，她要抢婚。” “......” 看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下属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也不忍心看她芳心错付，走上歪路，劝道：“不是我说，有的露水情缘它算不得数，我们老大有女朋友了，今天婚礼这么喜庆的日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凯瑟琳啼笑皆非，大言不惭：“就是你们老大让我来的！” 说着她就要硬闯：“让我进去！” 下属一看竟然是新欢旧爱大型修罗场，控制不了这刺激的局面，果断进去汇报池野。 正彩排婚礼的池野没听清，以为有陌生人擅闯，心中一紧佩好枪来到门口，凯瑟琳双眼一亮，第一次见他穿正装，西装革履的暴徒像是英气逼人的王子，池野看到是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凯瑟琳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野，掩不住爱慕和情动：“你太太让我来的。” 池野不疑有他，并未多看她一眼，继续去准备婚礼。 凯瑟琳如愿以偿进入教堂，低调地坐在最后一排。金碧辉煌的穹顶，明丽照人的巨幅壁画，流光溢彩的彩绘花窗，精美繁复的浮雕纹饰，庄严宏伟的石柱拱门，圣光环绕的雕塑神像，宗教、历史与艺术完美地交融在这座盛大浪漫的殿堂中，像一幅极尽奢华的油画，带给她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和审美享受。 君晓白纱曳地，清丽绝俗，在众人簇拥中盛装出席，凯瑟琳看得羡慕又憧憬，又有些罪恶的幻想，幻想如果自己是她的角色，穿上白纱携手心上人该多好。 唱诗班的歌声响彻在教堂中，圣洁而缥缈。柯宇寰和布莱恩各执对讲机，分别潜入两边的耳室，这里可以俯瞰大厅全景，掌握婚礼上的每一处动向。 柯宇寰观察大殿布局，宾客席很冷清，来的人不多，估测只来了组织的三分之一，柯宇寰心中暗忖，不知池野搞什么名堂。最后一排一个突兀的身影引起他注意，仔细看时，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神色，竟是凯瑟琳。 她直勾勾望着台上的新人，不，应该是新郎官，颇有种顾影自怜的痴男怨女之感。 柯宇寰同情地看了眼布莱恩，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却见他也直勾勾盯着新娘，看到和新娘举止亲昵的池野，熊熊恨意和怒火快要从他眼中喷射出来。 好家伙，搁这公费相亲来了，还相的是别人的对象。 他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异性恋就是麻烦。 手指伸到兜里，攥到亲手做的老婆挂件，虽然他不在身边，动力依然不减。 耳机里也适时传来高景行的声音：“宇寰，你要小心。” 教堂外不远处的车里，高景行和邱邱正一丝不苟盯着教堂里的监控录像，高景行满心挂在柯宇寰身上，神经时刻紧绷，他特意开了好几辆车，每辆车上都是充足的军火，外面还有训练有素正在待命的雇佣兵，都是他为柯宇寰准备的。 “宇寰，不要冲动，记住我说的话。” 柯宇寰仰头望向教堂上方的摄像头，毫不避讳地wink了一下，邱邱简直没眼看，没想到隔着一道屏幕，自己还会被虐。老A銕缒ˇ更七医灵舞吧吧舞酒灵 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没个正形，高景行更加不放心。 “宇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柯宇寰拿出老婆的“小挂件”，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这一幕当然被高景行尽收眼底，嘴角这才绽出第一个笑容。 婚礼进行曲响起，欢呼和祝福声此起彼伏，礼花和花瓣纷纷扬扬，五彩斑斓，红毯的尽头君晓一袭白色婚纱，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冷艳不可方物。 层层叠叠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起伏翩跹，如白玫瑰绽放晚风，轻轻摇曳。 池野眼中的惊艳溢于言表，他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天使缓缓降临至他身边。 神父打开装裱厚重的《圣经》，长篇大论地念动祷词，那天主耶稣听得池野耳朵长茧，度秒如年，一个手染鲜血、满身罪孽之人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圣光之下，接受神的恩赐和洗礼，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但她是上天的礼物，他由衷拜谢耶稣，为了她甘愿做一次愚蠢的信徒。 当他得到允许，可以单膝跪地，为她戴上精心准备的钻戒，掀开她的头纱，拥吻他的新娘，他难以自抑流下眼泪，无端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和她共度的良夜。 结合的时候他和她十指相扣，她雪白的身体在他怀中闪闪发光，暖光灯下她的嘴唇是那样艳红且柔软，像是清晨初盛的玫瑰。他描摹她无名指的形状和尺寸，那一刻在心中默默起誓，会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部献给她。 情人这个词太过轻浮，他不喜欢，他想让她从床上走到他的人生中来，他想让她做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小家的女主人。 辗转多年，他终于得偿所愿，用一身洁白的婚纱，让他的天使再度长出翅膀，用一枚闪耀的钻戒，为他的天使镀上最神圣辉煌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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