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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安排一下。” 华灯初上，繁华的街区恍如白昼。高峰期，车子举步维艰，没走几步便又堵在车流中。 也许恰逢其会，他可以静下来，认真地，好好地看一看老婆。 高景行坐得端正如常，入神地望着窗外街景发呆。霓虹灯的光泽温柔地勾勒出他五官曲线，疏朗的眉，安静的眼，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嘴唇。 没有结婚的时候，他记得他的眉都是冷淡而阴郁地拧着，显得整个人凌厉不可侵犯。眼中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古井无波，只有在谈及复仇时才会绽放出野心勃勃熊熊燃烧的光芒。柔软的嘴唇吻过他千千万万次，激情时，温情时，伤心时，甜蜜时，重逢时，分离时，他甚至在他的唇间尝过他掉落的眼泪。 这种感觉很奇妙——柯宇寰甚至产生了一种疏离的陌生感。他一瞬间离高景行很遥远，一瞬间又刻骨铭心地了解过这个人。就好像他此时，只是一个搭乘他的轿车，他惊鸿一瞥，想要搭讪的普通人而已。 奇怪，不管是哪种预设场景，他都不可避免地对他一见钟情。 车窗里倒映出了他的侧影，犹如平行世界中分离出了一个景行。只不过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一个是人前的高岭之花，一个是他心里的掌上明珠。 似乎察觉到他在看他，高景行转过头来，柯宇寰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高景行抿唇一笑，主动攥住了他的手。 两人在驾驶座和副驾驶的咫尺距离中，十指相扣。 幼稚至极。高景行心说，但难耐心中如潮涌至的甜蜜。 因为邱邱在后座，又多了一分压抑克制的偷情感。 柯宇寰细细摩挲着他的骨节，手指头，指腹和手背，就像抚摸一个稀世珍宝，爱不释手。一只手游刃有余地一打方向盘转弯，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第55章 放肆 车停在一家烧烤店前。不是柯宇寰不想带老婆去高端地界，而是他在这儿算常客，又跟老板交好，每顿饭都能打折，何乐而不为。 “要吃烧烤吗？”柯宇寰问高景行，“这家店味道很不错。” “都可以。”高景行莞尔，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门口的布莱恩看到柯宇寰搂了一个男人下车，男人外形俊朗，气质非凡，走近时他才认出正是他那“电话老婆”。 高景行用熟练的英语向布莱恩打招呼，两人边走边聊，他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姿态也让布莱恩很有好感。随和但不随便，端正但不古板，优雅但不文弱，高贵但不高傲，让他联想到上世纪的英伦绅士，很有味道和腔调。他想他明白了柯宇寰为什么会为了他收心敛性，脱胎换骨。 老板看到柯宇寰，热情地打招呼：“小柯，又和朋友来吃饭啊？” “这是我对象。”柯宇寰还炫耀似的秀了秀婚戒，差点没把老板闪瞎：“你...你跟男人结婚了？” 这毕竟是中国，性取向没有国外那么开放，太多数人对同性恋还是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态度。 入座后，布莱恩给高景行倒了杯威士忌，高景行欣然喝下，布莱恩还想满上，柯宇寰先一步挡过：“我老婆酒量不好，我代他喝吧。” 布莱恩难免扫兴：“柯，都是男人，你这样多没意思啊。” 高景行不想因为自己破坏氛围：“我能喝。” 柯宇寰直接把他的酒一饮而尽，接着给他倒上饮料。 “这洋酒度数可不低。”他一手揽在他腰际，微微欺近，混着酒气的呼吸灼热地打在他耳畔，让他耳根发烫，“我可不想看你喝醉耍酒疯的样子。” 高景行失笑，他和朋友聚餐时什么酒都喝，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同时，心里暗暗叹气，柯宇寰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每次待在他身边，他都把自己当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三岁小孩来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虽然关心则乱，但也矫枉过正。 荤素搭配鲜艳饱满的烤串固定在烤炉上，火花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香气扑鼻。 柯宇寰把烤好的肉串都给高景行，还细细吹了吹，就差没喂到他嘴里了。吃完后还拿纸巾帮他擦拭嘴边的油渍，顿时让对面的布莱恩和邱邱食不下咽胃口全无。 “虽然我尊重性取向...”布莱恩忍无可忍，“但让我一个异性恋看到这种场面，还是......” “太恶心了。”邱邱直白地接出下句。 柯宇寰淡淡地从兜里掏出两副墨镜，分发墨镜，一人一副，戴上就不会被秀恩爱闪瞎眼了。 布莱恩抽嘴角：“你还真是...周到啊。” 骆邱干笑：“我谢谢你啊。” 整场柯宇寰都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一手搂着高景行，一手给他夹肉布菜端茶倒水，时不时和他耳鬓厮磨两句。因为心思都牵念在老婆身上，对布莱恩和骆邱的闲聊也心不在焉。 倒是高景行极其不习惯，努力找话题消除尴尬：“我听宇寰说，你们跟他认识很久了？” 布莱恩随口道：“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的友谊...高景行心生羡慕，又想到郁海和季临川，一想起季临川，过期的旧友，心中难免怅然若失，他喝了口酒掩下情绪，思忖回去之后再找郁海聚聚。 “你的英语说得很好。”布莱恩夸赞高景行，“之前来过国外吗？” “之前在纽约留学。” “纽约？”布莱恩一挑眉，“哥伦比亚大学？” 高景行点头，邱邱的筷子啪嗒掉在盘子里，瞠目结舌。 柯宇寰与有荣焉地喝着酒，一副不愧是我老婆的自豪模样。 “靠。”布莱恩忍不住暗骂一声，虽然他不是同性恋，但也真情实感地对柯宇寰慕了。 “柯，你从哪泡到的？你...他...”布莱恩看看两人，欲言又止，表情分明在说，你到底有哪点让他看上。 柯宇寰笑而不答，高景行受不了他这一副故作神秘的自恋模样，帮他回答：“他受重伤，我在路边救了他。” “哪条路？”布莱恩当即就要起身，“我也去试试，看有没有白富美救我。” “你知道爱情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柯宇寰打断他，嗤之以鼻，“从一而终，一往情深。是专一还有责任感。” 布莱恩把一坨香菜扔到柯宇寰盘子里：“不用你说教我。”熏得柯宇寰嫌弃至极，如临大敌，立刻把香菜倒掉。 “其实我很早就认识我老婆了，在他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暗恋他，我知道这很玄乎其玄。”也许是沉浸在往事的缘故，柯宇寰的神态和语气都变得非常温柔，“也许是上天不忍心看我孤家寡人下去，又让我遇见了他，这可能就是缘分。” 高景行眨眨眼：“可是我还是记不得，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布莱恩哈哈大笑起来：“我突然感到心理平衡了！” “这不重要。”柯宇寰一摆手，“前尘往事不可追，最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 其实他们的过去一样黑暗，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年少时柯宇寰就遇到了自己的曙光，才得以在踽踽独行的清寒人生中支撑下去。而高景行茕茕孑立了二十多年，才在春暖花开之际遇到命定的爱人。 不过都无所谓，只要遇见，就不算晚，不是吗？ 高景行想起身，腰上柯宇寰的手臂却搂得严严实实，他有些别扭：“宇寰，我想去洗手间。” “那我跟你一起。”柯宇寰立刻起身。 对面的布莱恩和邱邱又发出嘘声，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待他们走后，布莱恩由衷道：“他那个样子，真的很没出息。” 骆邱努努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那也不用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吧！” 骆邱嘁了一声：“你自己都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还说别人。” 高景行想拒绝，柯宇寰强硬地揽着他走向卫生间。 这个烧烤店地处闹市，尤其是晚上非常乱，醉汉流氓层出不穷，打架闹事防不胜防。他上次来吃饭就撞见一个地痞向老板寻衅滋事，他看不下去拔刀相助，老板也极其仗义，之后都对这位熟客免单。次次免费柯宇寰也不好意思，适当地会为老板拉客。如果不是还人情，他也不愿带老婆来这鱼龙混杂之地。 高景行走进厕所，柯宇寰也跟上去，他如临大敌：“你怎么跟我一起？” “我们都是男的，不能一起上厕所吗？” 虽然他说的没问题，可是让高景行面色发燥。他们确实都是男人，一起上厕所也很正常，但是是恋人，染上暧昧和情欲之后，意味就不同了。 柯宇寰兀自解开裤子，高景行立刻避开视线，他还转过头笑问高景行：“你不上吗？” “变态。”他暗骂。干脆出去等着柯宇寰出来再上。 一抬头看到镜子里抱着双臂靠在门口的柯宇寰。 “你回去等我吧。” 半天没声响，高景行一抬头，柯宇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蓦地翻转过来把他抵在了洗手台上。 “你...”混着酒味的嘴唇盖住了他的呼吸，同时一股力道把他拉进隔间，隔间门砰地甩上。高景行避讳地想推他，柯宇寰握住他的胳膊制住他的双臂，按在墙上，暴风骤雨般的吻压下来，高景行始料未及地蹙起眉，唇舌之间都因为粗暴的吻泛出了血腥味。 后颈被紧紧托住，柯宇寰的舌头滑过齿列果断地探入，熟练地卷住他的舌头共舞纠缠，掠夺般的辗转索取。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高景行如同即将溺毙的人，两只手无力地在空中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 门外有男人纷杂的脚步，这个小公共厕所只有几个隔间。高景行用力推柯宇寰，柯宇寰锢住他的手制在头顶，咬住他衬衣的领口，狠狠一撕，随着“嚓”的裂帛声，纽扣纷纷崩落，掉在地上发出一阵零碎的清响。 “老婆，我太想你了，先让我亲亲。” 他灼热的呼吸急促又粗重，一口吸住高景行胸前的凸起，那蓓蕾在他唇齿间迅速变得僵硬，高景行轻呼一声，皱起眉绷紧身子。 唇舌一路下滑，在身体上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混杂着刺激羞耻的快感，如漩涡一般侵蚀着高景行的意识。 他喘息浅浅，呻吟轻轻，双手无意识地抱住了柯宇寰的头，手指胡乱地插进他发间，说不上是爽还是疼，两腿间也没出息地抬了头。 柯宇寰似乎意会到，他就说他们之间有超乎寻常的默契。皮带环扣碰撞出金属的鸣响，他一手滑进他紧致的西装裤里，内裤勾勒出饱满的臀型，他肆意揉捏抚摸着那挺翘的双臀，感受手指间温软的触感。 鼻端是他身上的芬芳清香，他贪婪地埋在他的胸腹中，深嗅皮肤上的诱人馨香。他是不用香水的，但是头发上，衣服上，皮肤上总是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在他眼里，就像个行走的可口蛋糕，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他快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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