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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行脸上有了笑意，态度也缓和：“你自己小心点。” “好。”柯宇寰笑容灿烂，隔着屏幕抚摸他的脸，“我会尽快忙完，然后回家的。” 高景行微微坐直了身体，靠近屏幕，这一动衣服又往下滑了滑，柯宇寰的注意力彻底集中在他光洁白皙的肌肤上，色令智昏。 “老婆，你这件睡衣真性感，以后天天穿给我看吧。” 高景行面色微红，不苟言笑：“你在公共场合，注意言行。” “没事，他们听不懂中文。” “......” 一个美国男人过来，搭住了柯宇寰的肩，柯宇寰向他介绍：“布朗，这就是我老婆。” 布朗向高景行问好，柯宇寰本想翻译，高景行却用英语和布朗聊得从善如流。 挂了电话，布朗由衷夸赞：“你爱人很帅，英语也说得很好。” “那当然。”柯宇寰却之不恭，随口问，“布莱恩呢？没和你一起出来？” 布朗哂笑道：“跟他的女神幽会呢。” 女神？柯宇寰突然想到那酷似君晓的女郎，起身就要去酒馆，布朗拉住他：“坏人好事，可不是君子之举。” 无视布朗的阻拦，柯宇寰回到酒馆，找遍所有包厢都没有布莱恩的影子。 杰森道：“那对男女刚刚出去之后上了一辆车，应该去开房了吧。” 还是晚了一步。 杰森为他倒了一杯酒：“你和那位美女也有故事？” 柯宇寰道谢后将酒一饮而尽。红男绿女中，他竟依稀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隔着影影幢幢的人群，那身影走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晨曦勾勒出他的身形和轮廓。 柯宇寰不得不怀疑，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洛杉矶这么大，他偏偏来了这一家酒馆，还在这个时候，刚好让他碰上。 不过最可能的一个情况是，他跟踪君晓来的。 音乐靡靡，人影幢幢，柯宇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位故人，池野。 时过境迁，再次相见竟是这种情形。比起仇恨，他心中更多的是唏嘘。 池野望着窗外独饮，显然没发现他。柯宇寰摸了摸腰间的枪，也没着急上前，而是让杰森调了一杯绿色的鸡尾酒，送给池野，以示安慰。 执枪的手一顿，他目光一凛，看到几个男人走进了酒馆，都是曾经组织里的兄弟，如今却对池野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柯宇寰暗忖，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他要是贸然上前，难以以一敌众，还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服务生把那杯绿得发光的鸡尾酒端了上来，刚好一个男人口渴，替池野把酒喝了。 他们并没久留，很快便起身出去。柯宇寰悄悄跟在后面。 走出门，池野脚步一顿。警惕如他，早就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他遣散其他人，独自一人上了车。 柯宇寰随手拦下一辆车，司机按下车窗，探出脑袋，柯宇寰手起掌落，干脆利落地把他噼晕，坐上驾驶座。 “抱歉，你先歇会儿。” 柯宇寰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出，绕过层层阻碍在车水马龙里穿梭，前面的黑色越野车从他的视野中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背影。 池野从后视镜里看到紧跟不舍的轿车，猛打方向盘一个甩尾，拐进一个过道。 柯宇寰在后面跟得游刃有余。加大速度，方向盘在他手中释放出超乎想象的能量，过往车辆纷纷自动让开，一路畅通无阻紧紧跟踪，直到走进死路。 哧的一声刹车。柯宇寰甩上车门，拔出枪，看那辆黑色越野车被堵到墙角，无处可逃。 猫捉老鼠的游戏该结束了。 当他近前，不出所料发现车门是敞着的，里面空无一人。窸窣声响犹在耳边，他转身举枪，正好对准池野。 “果然是你。”见到柯宇寰，池野并没想象中的震惊，也没有恐惧，而是一种故人相见的熟稔，和坦荡无畏。 他早就知道柯宇寰没死。 君晓杀了柯宇寰后，他第一时间暗中调查，查到柯宇寰和高少爷安全地逃出去，才放心。 穿堂风吹起两人身上的血腥味。池野抓住柯宇寰的枪头，缓缓下撤：“我们好久没见了，小柯。” 柯宇寰蓦然按动扳机，池野一声闷哼，子弹打入他的左肩，绽开血花。 “喝一杯？” 柯宇寰语带戏谑，一边叙旧一边毫不留情地照着他腹部又开了一枪。 池野没想到他会真的跟自己动手。他痛得俯下身，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一抬头，柯宇寰的枪口，刚好抵在他额头上。 柯宇寰好像那种，娶到美娇娘的乡下小伙，逢人就炫耀：“这是我老婆！漂亮吧？”
第19章 制衡 柯宇寰的枪口往下移，又一枪打在池野的腿上。池野瘫倒在地。 “疯狗，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 池野遍体鳞伤，血流成河地半跪着，然而面上依然神色自若，波澜不惊地迎视着他的枪口。 “小柯，我把其他人遣散，就是想跟你叙叙旧。” 一字一句，言辞恳挚，惟妙惟肖。 柯宇寰心中冷笑，枪口纹丝不动。 “我们没什么旧好叙的。” 池野从容不迫地解开了扣子，然后柯宇寰看到他的胸膛处，竟然连着一个炸弹，红点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柯宇寰瞳孔一缩，满脸震惊。 “只要我的心跳停止，你就会给我陪葬。” 柯宇寰啐了一口。这个疯子，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行走江湖，当然需要个孤注一掷的护身符。”池野竟然还幽默地笑了一下，就像老友聊天那样轻松熟稔，他擦去嘴边的血，捂着伤口艰难地站起来。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 行人纷乱的脚步由远及近。为了不引起动乱，柯宇寰暂时收起枪，从长计议。 两人回到池野的越野车上。池野沉默地包扎伤口，柯宇寰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地检查过车上每一处，确定没有可疑的暗器炸弹后才放心。 他可不想还没有痛痛快快光明正大地打一架，先被他不明不白地暗算死了。 池野拿起车前座的半瓶酒，泼到伤口上消毒，疼得直抽冷气。他问柯宇寰：“有烟吗？太疼了。” 柯宇寰眼皮都没抬：“没有。” 池野碰了壁，也不再自讨没趣，边包扎边兀自跟他闲聊：“你和你的...”他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形容，“先生怎么样？” 柯宇寰剜了他一眼，接触到他不耐的目光，他也识趣地停止了叙旧。 “接下来我只问你，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池野刚想说话，柯宇寰的枪口抵住他：“我可以不杀你，但我有一万种方法弄残你。” 池野只得仰靠在座椅上，点点头。 “你杀老大，是不是君晓指使的？” 池野摇了摇头。 柯宇寰语气骤冷：“第一个问题你就在骗我。” 池野面不改色，一副舍身忘死的无谓模样。 意识到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柯宇寰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带了戏谑：“是不是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会爱她？哪怕她跟别的男人上床？” 此话一出，池野目光一沉，眼中燃起了几簇愠色。 柯宇寰变本加厉，刀刀见血字字诛心：“布莱恩床上功夫很好。被他上过的妞都欲仙欲死，要死要活。” 池野脸上血色尽失，他眼底幽暗火苗愈燃愈烈，死死地暽着柯宇寰，对峙几秒后，蓦地笑出了声。 “我的演技是不是吓到你了？很像失恋的情种吧？” 池野眉眼弯弯，粲然大笑，双臂慵懒地搭在椅背上，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荒腔走板的模样。 柯宇寰暗恼，早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跟他好言好语演戏干吗。 池野凝了他半晌，笑容渐渐敛下，沉下声音：“小柯。” 柯宇寰一抬眼，他的笑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肃杀的凝重：“你要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他的嬉笑无主喜怒无常让柯宇寰捉摸不透，因而还是带着戒备的警惕：“你是怕我跟你争权夺位？” 随即，他明了过来：“哦，你是怕我伤害你的女人。” 池野低头沉吟，讳莫如深：“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你和你先生还是别再参与到现在的纷争中了。” 他的态度让柯宇寰确定，幕后主使就是君晓。 自从五年前他去洛杉矶执行任务，结识了那个宿命般的女人，有了牵绊，也没了自尊。每天魂不守舍地望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趋之若鹜，奉为圭臬。满心思男欢女爱，满脑子越俎代庖。 他不齿，也恨铁不成钢。 以前在组织，池野虽离经叛道荒诞不经，性格乖张暴戾，但也算有原则，爱憎分明，光明磊落。因而他们珠联璧合，也算惺惺相惜。 现在，那女人几句话把他哄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色迷心窍。那婊子绝非善类，他和她纠缠不休，下场多半和老大一样。 可他身在局中，执迷不悟。 “疯狗。”柯宇寰微微欺近池野，按住了他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这是他重逢之后第一次叫他，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如果你站在她那边，那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他既是下最后通牒，也是忠心提醒。 扔下这句话，柯宇寰就甩上车门，迎着朝阳离去，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 香烟和干冰的雾气弥漫在私人会所里，五颜六色的效果灯光怪陆离，宽敞的桌子上空酒瓶、烟头、散乱的钞票、吃剩的食物到处都是，整个房间散发着纸醉金迷和火药硝烟的颓靡味道。 兔女郎摇曳生姿地端上酒，布莱恩的目光追随着她，顾盼流连。 君晓却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不知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有烟吗？”她唤回布莱恩对兔女郎的遐想。 布莱恩拿出一根烟给她，刺鼻的味道熏得她不适地皱起眉，只抽了一口便嫌恶地扔进垃圾桶。 布莱恩笑道：“抽不惯？” 她下意识想要女士烟，又想起，他不是池野，又怎会随身携带她抽的女士香烟。 她揉揉眉心，一手支着下巴，神情倦怠地倚在沙发上，思绪起伏。 她不该在这时候想起池野。 就像她不该不合时宜地抽这太过浓烈逼人的男士烟一样。 她站起身，观赏四周玻璃柜里陈列的枪械样品，抛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布莱恩适时地为她介绍：“这是马克洛夫，小巧又顺手，很适合你。” 她眼波微动，依旧是意兴阑珊的模样：“货呢？” “甜心，别急。” 布莱恩搬上一个巨型铁箱，打开里面赫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武器枪械。上到手枪，下到榴弹发射器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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