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将笔帽啪的一声合上,立刻附和道:“走!不醉不归!” 与你相遇,是美好。 与你相知,是美好。 与你相离,……终也会是美好。 那晚,常安只记得和林一然喝了好多好多好多的酒,不仅在酒馆里,出了酒馆二人又在小区楼下的便利超市晕晕乎乎地买了一箱,除此之外再也记不清当晚发生的任何事了。 究竟喝了多少? 清晨醒来后,常安看着遍地的狼藉与空酒瓶,以及见到因为酒精催吐索性睡在厕所了的林一然便知道他们昨晚有多疯狂。 常安忍着头痛,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买早饭,回来时却发现钥匙被他忘在家里了,他一遍遍敲门,没回应、一遍遍打林一然的手机,没人接。 常安心中一凉,想看看林一然是不是还活着,就掏出手机打开了家里的监控录像,当他在视频的一个右上方看到林一然睡着着的脚在洗手间门口动了动后,才放下心来。 既然家门进不去,常安只好将买来的早餐铺到楼梯上,就坐在门口吃起了包子。常安想看看自己与林一然昨晚究竟有多疯狂,便打开监控的历史记录,当成下饭菜般,边吃边看。 看到他们二人将笤帚当贝斯那段,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过了好久,待二人均从癫狂的状态下安静了下来后,常安才发现,原来他们俩昨晚竟也聊了许多。 画面中,林一然举着酒瓶对常安立投名状:“常安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把你的培训班,做大做强!” 常安看到自己也被究竟催软了身体,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一侧,傻笑着回吼道:“好,再创辉煌!当首富,当世界首富!” “我告诉你,我……我会把当年欠你的,都还上!” 镜头里的常安笑意绵绵,镜头外的常安凝神屏气。 “欠我什么?我欠孟斯鸣的道歉,……还,还没来得及说呢。” 林一然双腿屈膝,像个武士般蹲坐在常安面前:“我欠了你……额,好多,高高中那年,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却拒绝了你;大学那年,我明明知道你特意从日本回来,就是为了要和我在一起,我……为什么就那么……可恶的,用最恶劣的方式赶跑了你!我是个混蛋!” 常安看到,镜头里的林一然边说边给了自己一巴掌。 反看被道歉的常安,依旧躺在沙发边缘,意识模糊,只自顾自的傻笑:“无所谓,我都快忘了。兄弟之间,不提也罢!” 林一然声音轻下来,意识也仿佛清醒了许多,他缓缓说:“可是,我至今都还无法突破自己……你知道吗?我留下来,就是为了和你整日待在一起,可……不是那种在一起,就。就。就是想和你待在一块。” 林一然努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但却越描越黑。 常安捧着手机,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我们在一起吧?!”常安端起酒杯,做了一个干杯的手势,仿佛这句话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祝酒词般。 林一然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还……还没准备好。” 常安斜歪着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彻底躺在了地上。 林一然继续说:“我留着咱们高中时的每一张照片,偷偷藏着,被……被萍萍看到了,……常安,你知道吗?我无法骗她,她是陪了我8年的人啊,我,我说我喜欢你,萍萍,生气了。……可,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也不影响我喜欢她啊!” 林一然陡然饮尽了杯中的酒:“我喜欢小狗,也喜欢小猫,我喜欢儿子,也喜欢女儿啊!可是为什么,人,不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他扭头询问常安的意见,可此时的常安,早已进入了梦乡。 常安合上手机,吃完手中剩下的包子后,便把早餐挂在了门把手上,出发去了公司。 一路上,阳光正暖,微风和煦,尽管正值隆冬,但南方的冬天总也不似北方那样凛冽,有风,风不盛,有阳,阳不烈。 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们不是爱人,胜如爱人。 一切仿佛没有那么好,却又那样刚刚好。
第82章 番外 3-原来是你 2014年的9月,江北被保送研究生重回校园读书,时间相较于实习期间松快了一大截,日常除了正常导师授课之外,便是自行研究课题。 不过,除此之外,江北还被导师安排进了医院的外科门诊分诊,负责日常初诊教授的病人。所以,他明面上是个学生,实际上已经开始过职场生活了。 为了减少江北通勤上的辛苦,孟斯鸣在医院与学校的中间附近买了套公寓让江北住进来:“你就放心上班,搬家的事我来搞定!” 江北倒乐得轻松:“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孟斯鸣像个狐狸一样狡猾:“哪是免费的呢?收费。”他暧昧地超江北挤眉弄眼,算是“收费”的前兆。 搬家那天,江北向医院告了一天假用来收拾行李,他和孟斯鸣二人兵分两路,分别去往大学宿舍里以及西郊别院收拾他的日常用品和书籍。 等东西都归拢在公寓里时,天色已接近傍晚。 公寓很高,楼下是滨海新扩建的高新大道,四周大楼林立,白天热热闹闹,晚上安静异常。 孟斯鸣选的位置和楼层很好,甚至客厅窗前方不远处还能看到大海。 此时夕阳西下,暖暖的日光照射进并不宽敞但二人生活绰绰有余的公寓里,染着一层橘色的光芒。 江北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杂物,席地而坐,一边望望窗外的夕阳,一边望望不远处帮自己收拾物品的孟斯鸣,心里涌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感慨,他真的真的,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过下去。 “咦?!” 孟斯鸣的一声大叫将江北拉回现实,江北转过头,只见孟斯鸣手举一个相册,眼睛里透着不明所以、不可置信的神色! 江北走过去蹲坐在孟斯鸣的身边,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底被你看到了。” 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相册看起来并不新,甚至有几张很是老旧的,为了防潮防霉还被仔细地封了膜。 照片很多,但均有一个共同点…… “这就是当年我在你宿舍见到过的相册?”孟斯鸣笑着问。 江北点点头算是承认。 孟斯鸣接着开始翻看,边翻边嘲笑道:“当初一脸惊恐地夺走,生怕我看到里面的内容,也不知道你怕什么,今天我倒要仔细看看都是些什么宝贝……” 可孟斯鸣越翻话越少,因为他发现…… “为什么都是我的照片?” 江北敛下眼睛,长长得睫毛像个扇子一样,扑闪扑闪地,遮着他眼神中大部分的光芒:“当初不是还没表白呢嘛。” 孟斯鸣敲了他的脑门一下,嗔怪道:“傻瓜,当初我就是去找你告白的!”他摊了摊相册,埋怨道:“要是我那天看了相册,我们之间不早在一起了?!” 江北憋了老半天,回了一句:“好事多磨。” 孟斯鸣没再扯这个话题,继续翻相册:“这个是我中考时的,这个是我去滨海大学的,这个是我比赛的,这个.竟然还有杨晓甜和于素素的?!” 江北补充道:“还有小花和常安。” 孟斯鸣瞪着江北,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老弟,哥哥我理解你喜欢一个人就有偷窥的欲/望,但你也不能事无巨细都打听啊!搞得我一点隐私都没有,得亏我喜欢你,要是搁以前的话,我铁定把你当成变态。” 江北诚实地嘀咕:“所以当初不敢让你看。” 孟斯鸣看着江北瘪着的表情,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往下翻。这时,一张不同其他的照片窜进视线。 那是一张看似比相册里其他任何照片显得都要陈旧的影像,画面的背景异常热闹,熙熙攘攘的人流簇拥着一群三四岁大的孩子。 照片的中央是个婴儿车,婴儿车里躺着一个约摸三个月大的孩子,孩子白白胖胖,但却哭得异常强劲,粉嫩的五指攥成两个粉嫩的球状,一双莲藕似的双臂高高举着,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婴儿车旁站着一个模样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脸惊恐地望着婴儿,肇事的手还未来得及挪开,伸在半空中。 画面中不难看出拍摄这张照片的瞬间应该属于偶然事件。 没等孟斯鸣说话,江北便解释道:“这张是相册里唯一的一个例外,不是你。”孟斯鸣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复杂,轻轻反问道:“那是谁? 江北接过相册,轻轻抚了抚照片里的婴儿,笑着对孟斯鸣解释道:“这个孩子是我,那天正好是江南第一天上幼儿园,你们家董事长也带着我过去了,不过中途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才三个月大的我,被这个小男生一巴掌拍哭了…….”江北指了指婴儿车旁惊恐的小男生,称他便是肇事者。 孟斯鸣又问道:“你认识他吗?” 江北摇摇头,觉得孟斯鸣的问题很奇怪:“不认识,这只是一个偶然而已,甚至这张照片都是小男生的爸爸手误拍下来的。后来洗照片的时候,我妈觉得挺有意思,就洗了出来,我也一直保留着。这个小男孩是谁我至今都不知道。” 窗外夕阳越沉,颜色越浓,火红火红的橘色几乎以为天边烧起了一把火般。 孟斯鸣没说话,轻轻把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嘶啦嘶啦的声音在静谧的公寓里倾耳可闻。 他缓缓将照片摆在自己的耳边,正色面对江北。 江北被孟斯鸣的一串操作搞得大脑短路,不明觉厉。 孟斯鸣只好指了指照片的小男生,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并轻佻地对江北挑了挑眉毛。 江北先是茫然无措,后又对比似的连续好几遍对照着照片和孟斯鸣的脸,直到他在照片中的小男孩眉眼中找到了几分孟斯鸣的影子后,方不可置信地向后仰了仰,几乎惊得话不成话:“….是你?” 孟斯鸣不说话。 “怎么会?!” 孟斯鸣把照片放下来,双手捧住江北的双颊,满含深情,却也隐藏不住激动道:“怎么不会呢。” 江北眼中有液体在堆积。 孟斯鸣继续说:“你知不知道,照片里的这个情景我至今都记得。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调皮故意打的你,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我只是很喜欢、很喜欢车里的小男生,我只是想伸手去摸一摸他,我只是……可孩子的手实在没轻没重,一不小心就把你弄哭了。”江北似乎还未回过神:“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看,命运这事儿,多神奇。” “真的是你。”江北喃喃自语。 “是我。” “原来是你。”江北声音渐渐清晰,反手拥抱住面前的男人,将脸紧紧埋进对方的肩膀中,久久不愿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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