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孟斯鸣高大的身形缓缓走来,江北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心里漾起一阵甜腻腻的情绪。 “他他他他他……他朝我们走来了!不不不……不会是来找你的吧?!!”云涛筛糠一样摇晃着江北的肩膀,激动得就像他才是孟斯鸣的死忠粉似得。 “你小点声,怕招不来人围观吗?”江北不满道。 孟斯鸣紧紧盯着江北,眼神中净是赤果果的坦然和磊落,他走近三人后,方把视线从江北身上移开,对着其他两位道:“你们好。” “你,你好……我是云涛。”云涛赶忙伸出手和孟斯鸣握了握。 白凝也伸出手和孟斯鸣握了握,那双聪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孟斯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孟斯鸣爽朗地对云涛说道:“一直都没来得及感谢你,谢谢你那天在宿舍帮我保密。” 云涛更是受宠若惊,连连自谦,最后抓住自己唯一的一丝理智,接连向孟斯鸣要了好几张签名,又缠着拍了好几张照片才作罢。 “怎么到也没有跟我说一声?”江北问道。 “惊喜吗?”孟斯鸣也斗胆不避讳。 云涛立即说:“惊喜惊喜,我刚刚还看到江北在看你们的合照,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孟斯鸣带着揶揄的笑容看向江北,心想才一日不见,就已经如此想念了吗? 江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对云涛和白凝说:“斯鸣来了,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了。” “没关系,我和白凝去吃……”云涛说。 “来都来了,一起吃吧。”白凝说。 二人异口同声,倒出奇的默契,但白凝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份挑衅。 江北看向白凝,声音冷了下去:“不方便。” 白凝咄咄逼人的反问:“你女朋友就方便?”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主动了,可为什么就融化不了江北的心?! 江北和脸色一怔,皱着眉头看了看白凝,一头雾水。 “那个……”云涛上来解释道:“我刚刚跟白凝说,说你今晚和你女朋友有约,就不和我们吃饭了。”他拉了一下白凝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走,但白凝不为所动。 江北看向孟斯鸣,二人仅仅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能立刻明白对方所想,孟斯鸣对江北微微颔首,示意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随后江北朗声道:“当然方便。”定睛看向白凝,打算彻底封住她对自己的爱恋,同时,更多的是想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给孟斯鸣一个名分,随后他拉过孟斯鸣的手,郑重其事道:“因为,他就是我的女朋友。” “男朋友。”孟斯鸣在他耳边悄声纠正。 云涛听完,脑子瞬间宕机,下意识地抖了一个冷战,几乎忘记了思考。 白凝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咄咄逼人瞬间转而为恼羞成怒,她带着微微的哭腔质问道:“你不喜欢我可以,但请你不要羞辱我。拿个男人来当挡箭牌,这算什么?” 毕竟是首次承认,江北还是有耐心的,他对白凝说道:“不是羞辱、更不是挡箭牌,这是事实。” “我不信!让我死心有很多种借口,何必编排出这么一出谎言来!”白凝有些歇斯底里。 孟斯鸣倒没江北的耐心,二话不说便用自己宽大的双手捧住江北两侧的脸颊,轻轻让他面向自己,当着白凝和云涛的面,在掌心宝贝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最后还意犹未尽地用额头蹭了蹭江北的额前的碎发,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小狗般。 “……你们!”白凝见着眼见的一幕,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被惊到站立不稳,若非云涛及时扶住,可能此时她早已瘫坐在地。 孟斯鸣对白凝说:“这个,可以相信了吗?” “你不怕吗……?!”白凝咬对着孟斯鸣牙切齿道。 “怕就不会告诉你们了。”孟斯鸣替她答道。 “你们太恶心了!”一向温文尔雅,被医学院称为才女的白凝,面对今晚暴风的侵袭,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凝!”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涛厉声呵斥,用绝对的高分贝声音将后面“恶心”二字生生压下,“注意你的言辞!” 云涛一向好脾气,整日嘻嘻哈哈,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般,如此急言令色的样子甚至江北都没怎么见过。 “这是江北的私事,就算你不接受,也不可以侮辱他!” “云涛,为什么你也……” “江北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他。” 他和江北本科、研究生均是同学,毕业又分配在了同一家医院,10年同窗好友的关系让他仅用了两分钟便接受了江北的与众不同,同时,他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折辱自己的好友,白凝也不可以。 江北听完,不禁上前两步握住云涛的胳膊,云涛也回了他一个温情又肯定的眼神,二人相对无言却又仿佛说了很多。 孟斯鸣接话道:“白凝,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不过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也知道你喜欢江北,所以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告诉你。江北是我的人,曾经是、现在是、未来更是,他不愿伤害你,所以总是回避你的感情,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他上前拉住江北的手,对着云涛说:“刚刚谢谢你,咱们才见了两面,我就欠了你两个人情,改天我和江北一定请你吃大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好,那个江北!”云涛连连答应着,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住好友:“那个……祝你们……算啦,说不出口,总之,我站在你这边。” 天热已暗,隐藏了江北眼底的红润。 孟斯鸣甩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车灯应声而开,橘色的灯光闪了闪又闪,照亮了在场4人的神色不一的脸。 孟斯鸣将江北安稳在副驾驶,并替他系好安全带,然后驱车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孟斯鸣和江北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般,均安安静静地沉默着。 江北望着车窗外如走马灯一样的霓虹,心中回味着刚刚坦白的情形,那段经历就仿佛是杯红酒般,入口香甜,但后劲很大,公开的时候万分冷静,可现在倒感觉出一股涌动的激流在心中乱窜了,由此引发的激动,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 孟斯鸣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看向江北。 “想什么呢?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江北回过头,小鹿一样的眼睛回望孟斯鸣,流转中带着些许蒙蒙的色彩:“斯鸣,你怪我吗?” “哈?”孟斯鸣被江北逗笑了,朝着江北的脑袋敲了一下:“怪你什么,傻瓜。” “我应该事先和你商量的,这样没头没脑的说出来,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工作。” “商量了呀,”孟斯鸣捏捏他的脸颊:“刚刚那个眼神就是商量。我猜你一定看懂了我的意思,不然你不会说。” 江北问道:“圈里是不是都已经传开了?” 孟斯鸣不忘开玩笑道:“你怎么不去问Sam?” 江北说:“少来,你知道的,我已经不那样了。” 孟斯鸣眉眼弯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除非咱们俩清清白白。” “会不会影响你的事业?” “江北你知道吗?我从未在任何一件事情上这么庆幸过你是盛星的太子爷。” 江北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孟斯鸣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盛星在业内的地位首屈一指,如果我爱上的不是盛星的太子爷,估计早就像7年前那样被再次打回原形。人情社会里,谁也不愿意得罪盛星。” 江北还是放心不下:“话虽如此,多一个软肋,多一个风险。” 孟斯鸣握住江北的手,深吸一口气:“你不是我的软肋,而是我的铠甲!” 透着夜晚车窗外的灯光,孟斯鸣看到江北眼眶潮湿,江北望见孟斯鸣表情殷切。 浓浓的爱意在浓浓的夜色中来回流转,挥不散,拂不尽。
第80章 番外 1-常安 离开日本已经足足一年了,常安先是回到老家临安,搞定了小纯的国籍和上学问题,并给他取了一个中文名,常纯。 在取名方面常安的确不擅长,取名常纯也仅仅只是想沿用他的日本名字纯一郎的缘故,但父亲常白山却认为这个名字不好听,常纯,常蠢。 然后他绞尽脑汁,用尽他毕生作为一个化学老师的文学涵养,给孙子取名为常枫。 常安听后,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心中腹诽道:常蠢,和常疯,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么。 最后还是作为语文老师的余清出马,简单思索了十几秒就定下了野原纯一郎的中文名:常衡。 余清解释说:“衡,器也!懂量,懂失,希望他长大以后做个有分寸的人。” 父子俩一听,相视一笑后当即拍板定下。 搞定常衡的户籍后,常安开始着手自己国内的事业。与他先前的计划无二,他打算在临安开一个培训班,持续做他的老本行,甚至是他们整个常家的老本行。 从看场地、创办培训公司,到装修、采购器材、招生等,一系列的操作下来,一年时间仿佛箭般,嗖的一下就过完了。 常衡很听话,在和常安相处的这几年中,中文学的很快,几乎没有了初来时的交流障碍。父亲常白山退休后基本上担负起了他的所有日常起居,彻底将自己的退休生活升级为保姆进阶。母亲余清虽然对儿子不同他人一样的情感心存隔阂,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母子鸿沟还无法一朝一夕消除。 作为一名中学特级教师,退休后的余清被一所私立学校返聘回校园,重新做起了她的老本行,不过,周末假期的时候也会陪着爱人一起照顾小新。虽谈不上多么和睦,但在常安的眼里,这个家中因为有了小新的存在,比起几年前那般硝烟四起的样子好了不止万倍。 在情感上,他既无法接受女孩子,也无法接受将自己草草交付给其他只为一时快乐的露水姻缘。他经历过少年时代的林一然、青年时期的孟斯鸣和野原新助,此时的常安更像是一个对万事淡泊了的老者。 按父亲常白山的话来说:“儿子现在除了家人和事业外,几乎不会搭理任何事。” 培训班开业后的第三年,一切工作均步入正轨,学校规模也从一开始的三五个师生,拓展到了十几个班,几百号学生。为了方便学校管理,常安聘请了一个专业的教育管理第三方机构,将大部分日常琐事都推给了机构,自己则束起手来,专心陪着父母与常衡。 林一然是在培训班开业后第三年的秋天出现的。 常安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气,南方的临安秋季冷得不像话,尤其是下雨时,风雨潇潇又夹杂了枯叶落地的样子,让心心情倍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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