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缘由谢一粟看到他时便已明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当红小生的封杀丑闻,而电影已经拍到一半。换角是肯定要换的,但是面临着不管怎么收场都要打水漂的可能,周崇已经头痛许久。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消息,廖家和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那部电影颜殊是男二,谢一粟听到传闻后倒是问过一嘴,不过是当玩笑说的。连路人都不相信说现在这年头的假料编得真离谱。 而颜殊却没否认这个可能。 “那周老板可欠你好大的情。” 蒋舟嘴上这么说,心想难道廖家和是有什么把柄在周崇手里?他现在的咖位这要论起来可不是救场,这是活菩萨现世! 廖家和听后淡淡地笑,“我帮的也不是他。” 颜殊在此时匆匆走来,没有看其他人一眼急着拉谢一粟去角落, “今晚你帮我看着点周崇。” 谢一粟和他窃窃私语,“他怎么了?对了,你见没见着霍斯恒?” 聊起廖家和竟然要蹚这趟混水,颜殊没时间和他解释,“你就帮我看着他,别和廖家和凑一块儿就行了。” 正要开口问,蒋舟在他对面使了使眼色,他回头一看霍斯恒来了。 旁边跟着宁蔚。 早就有人注视到他们入场,已经想上前和宁蔚打招呼,试图合影。宁蔚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后就走开了。 而霍斯恒发现谢一粟的存在时,谢一粟冷着脸转过头。 蒋舟在旁边杵他,“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只是醋坛子翻了吗?” 什么情况?他也想知道。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了,前几天通过一次电话,霍斯恒电话那头嘈杂,他听不真切隐隐像是有人在哭。 电话收声之前霍斯恒说:“我现在有事,改天再说。”以前他从不曾挂他的电话,总是要等到谢一粟先挂的。 站在宴会厅,他的双脚突生千斤重,有一丝令他不敢预想的念头盘旋在心头。他本是来见他的现下又莫名失了勇气,像是失了魂般不知道要往哪里站才好。 周崇身边围了一堆的男男女女,拨开人群后他端着酒递给霍斯恒,“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霍斯恒的离婚协议在滨城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周崇起先听自己老爹说起还翻了个白眼。然而一个电话过去后却被好友证实。 这可稀奇,先不说上一次见到这两个人还亲亲热热地,这一纸离婚协议还关乎到华昱以后到底谁做主。 “你给他股份?霍斯恒你疯了吧!他要是真签字掉头转给霍希你哭都来不及!” 他没有接过酒杯只注视着那一边的谢一粟,脸颊像是瘦了些,不知是谁惹到了他,没见他笑过。 “你看着他点,别让他喝太多。” 周崇没好气,“自己老婆自己看着!我今晚不比你忙?” 宁蔚脚步轻盈地走到谢一粟身边和他小声打招呼,只不过迎来的目光并不友善。 他试图缓解尴尬说着谢一粟身上的衬衫,是新一季走秀的款式。谢一粟不知道此时此刻宁蔚到底在这里演什么戏,有些事情诸如他回来的目的,想必各自都是心知肚明。 事实上他耐心全无,一个字也懒得应付。 身旁的人只能耸耸肩拿起一杯软饮,刚拿起杯子手便被谢一粟狠狠攥住。 “哪来的?” 谢一粟望着他的手腕说了今晚与他的第一句话。 那是他在那不勒斯送给霍斯恒的新婚礼物。 他被谢一粟从人群中拖拽而出,中途谢一粟接了个电话,是等在外面的杨峥问他几时结束。他看着被甩在墙边的人对着电话冷笑,“杀完两个人再说。” 宁蔚今天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他忽然记起与霍斯恒第一次见面时也是穿得白色。 “还给我。”谢一粟伸出手。 宁蔚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这是前几日霍斯恒不小心落在洗手池边上的,他想找机会还给他,恰巧今日手上忘记带饰品便临时借用。 “抱歉,用完我会还给Elvis,因为我怕有人看到我的手。” 谢一粟的视线停留在他的手腕间,那里全是纵横不一密密麻麻的伤口。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有抑郁症。” 本来是想得到理解,没想到回视的眼神比刚刚还要冰冷,“那我有躁狂症。” “这手表背面刻了我的名字,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随意碰别人的东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不知哪一句刺痛了他,他愣了半天缓缓把手表摘下。 谢一粟拿过后问他知不知道他是谁,宁蔚点头。“结婚的时候他告诉过我,我很为他开心,没能来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 谢一粟看着他笑,“行,那他要离婚是不是也告诉你了?” 他露出吃惊的神情像是毫不知情,而眼神无辜到令谢一粟心痛。 杨峥进来后在墙边看了许久,谢一粟转身出去的时候被他拉住,“去干嘛?” 阻止的手被撇开,“先去杀另外一个,你别跟来。” 一片寂静中杨峥开口,“他们已经结婚了。” 像是在指责他介入了别人的婚姻,宁蔚皱眉对他说道:“你认识我吗?”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未免过于不礼貌,想是靠在墙边的人也意识到了没有再多说。 宁蔚走到水池边,在流水中他看着自己的左手自言自语,“我和Elvis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他嘴角牵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多此一举,对着陌生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人走了,然而过了几秒又出现在他面前。 “你在做什么。” 杨峥很唐突地执起他的手试图缠绕着什么东西。 “父母给你生命,很珍贵。” “我是弃婴。”宁蔚看着他说。 杨峥听到这里手上顿了一秒,抬头看他,“那你应该跳楼,成功率高一点。” 一句刻薄的话,然而宁蔚笑了。他看着手上的绷带疑惑,“我要是这样走出去,明天就会有我自残的头条。” 陌生人走之前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告诉他这是缠手带。 “你就说你在练拳击。” 作者有话说: 白月光回国,糟糠妻惨被弃。笑的。 便体贴没有人猜对(写了:神奇右手,想你) 老师出的题是不是太难了,让我想想还能出什么试卷哦…
第41章 【眼泪杀手】 他迎着宴会厅的灯光疾步穿梭在昏暗的走廊,有经过的侍应生对他颌首示好差点被他撞到。 深呼吸间他又忽地停留在原地。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有烟吗?” 怎么可能会有。 他笑自己继而摆摆手,让一脸疑惑的侍应生先走。 不该去找霍斯恒。 他现在最应该的是回到工作室找到那份离婚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 从后门离开时,是漫长的台阶,一步又一步。 春寒料峭,谢一粟忘记拿回自己的外套,只着了一件衬衫坐在台阶。 霍斯恒只有洗澡的时候才会把手表摘掉,他和宁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 也许是宁蔚回来的第一天。 也许是他最近消失的每一天。 离婚协议是什么时候写的?他不敢想。是知道忘不掉的人有一丝一毫回来的可能时,就决定好了吗? 那通短暂的电话里,霍斯恒说给他时间决定。 决定什么,他要成全他什么? 他本以为霍斯恒还陷在其中,是要可笑地要成全他和杨峥。他想告诉他,不管杨峥爱不爱他,是什么爱都特么的根本不重要。 原来成全的是他自己。 他要重温旧梦。 周崇大步跨下台阶,“找你半天了,干嘛呢谢一粟!” 他见谢一粟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指尖通红一言不发。 周崇绕到他身前试图拉他起来,“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回去说,今儿外面有媒体你坐这儿当心被拍了。” 他稍一留神,才发现谢一粟竟淌了满脸的泪。 那个打打杀杀的躁狂症哭起来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周崇连忙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盖在他头上,问他怎么了。 没有回应,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周崇叹口气劝他,“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就没待见过宁蔚。他们俩其实挺复杂的我一直也不怎么明白。” “就像…对,就像你捡到只流浪猫懂不懂,你总得对流浪猫负责是不是?” 谢一粟睁着通红的眼,“他睡过我那么多次他对我负责了吗!” 周崇捂着他的嘴,“天,你小点声儿!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睡了!” 后门那儿一些媒体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周崇急着要把他拖走偏偏人犟得很。见远处站着个人顾不得是谁了,连忙叫他过来挡着点坐在地上的谢一粟,没想到那个人是廖家和。 周崇和廖家和靠得极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勾肩搭背地像是极其亲密地在聊些什么。 他对着走来的颜殊努努嘴,颜殊蹲下去把衣服撩开,是刚哭完的谢一粟。 他吃惊地站起身,“谁弄的?” 周崇与廖家和对视,“还能有谁?” 杨峥站在一边看着他,在他的记忆里谢一粟从不哭。等霍斯恒过来的时候,台阶上又奇怪地变成了四个人正在勾肩搭背,好不热闹。 他和宁蔚还有事急着先走,台阶上的人忽然掀开了头上的衣服,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那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一瞬间忽然令霍斯恒想起高中时在三楼推开窗户要喝可乐的谢一粟。 他转过身踏上台阶。 好奇怪,谢一粟哭过。不知为谁而哭。 他有太多诘问几乎要脱口而出,而霍斯恒似是回忆起什么般轻声问道:“走不动了?” 面前的人眼里盛着一汪湖泊,只能点点头。 虽然他今夜已答应了要陪宁蔚去做一件事,现下恐怕要食言了。 因为此刻谢一粟需要他的脊背,他怎能不给? 走之前他告诉杨峥,“帮我个忙,把宁蔚送到他的酒店,一定看他上楼。” “因为跳楼会死得很难看,所以我没有考虑过。”杨峥握着方向盘,旁边的人靠在车窗上不知道怎么突然说出来这句话。 “我也是孤儿。” “但是我选择了自己的家人,比如一粟。所以我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糟糕到需要你,自杀。” 宁蔚笑。 他的病症是丢弃他的父母留给他唯一的礼物,这是刻在血液中他无法改变的东西。这一生都需要反抗基因中试图令他结束生命的信号。 “Elvis也是我选择的家人。” “本来今晚要去见我的亲生父母,准确来说,是给他们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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