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哥霍希说让你们俩见见,这不正好!” 听到霍希的名字谢一粟诧异地看向谢俊杰,“哥,没看出来你挺行啊,什么时候搭上霍希了?那还用得着我来曲线救国?” 霍希是霍震风和宋蔓枝的长子,正儿八经霍家的接班人,除霍希以外他们还育有一个女儿霍婷。 说起来也挺奇,这些年正经的门路寻不着,谢存急得天天唉声叹气。 而谢俊杰整天花天酒地的,却在一个聚会上被引荐认识了霍希。 当时霍大少爷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寻常霍希身边的位子可不是他能坐的。 只听霍希漫不经心地提起谢一粟,“你那弟弟,这几年倒是消停了不少。” 旁人听罢露出暧昧的神色。 谢一粟早年在滨城的某些传言,谢俊杰也知道。虽不知霍希为何提起他小弟,但他还是忙赔笑,“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算不得数的。” 他对霍希早就存着结交的心,只是苦于攀不上。滨城谁不卖霍家三分面子,就算跟在霍家后面随便捡几口吃,都够他们开张好几年了。 他给霍希敬酒,没说几句话呢,霍希又说道:“我弟弟斯恒你知道吧?说起来他和谢一粟还是一个高中的,不知道他们俩认不认识。” 谢俊杰花花肠子多,霍希只提这一两句,他心中转了几个弯,大致有了几分猜测。 霍斯恒大学毕业刚回国的时候,滨城都在观望着霍家对他会做什么安排。 宋蔓枝当年愿意接受这个野种已是退让,没想到霍震风明着让他进了霍氏,没有一丝在意流言蜚语的意思。 之后又任这个小儿子风风火火地烧钱鼓捣自己那公司。 至于感情状况,有心人放出了消息:那私生子喜欢男的,听说在国外有过一个,回来前就断了。 霍震风没怎么管他的性取向,见他是改不了的,只放话说不能乱搞。就算喜欢男的那也得找个人定下来。 这话是当着俩儿子面说的,兄弟俩听完心里都在冷笑:不能乱搞?那他霍斯恒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谢俊杰将心中的揣测来回倒了几遍,最后一边试探一边瞄着霍希的神色说道:“不认识也可以认识……咱们滨城都婚姻自由多少年了,哈哈。” 霍希嘴角勾了勾,把他敬来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拍拍他的肩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做不成亲家咱们也能做个朋友。” 谢俊杰在他走后长舒一口气,急急忙忙离开那个聚会后立马回家告诉了谢存。 谢存想这可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这亲家做不成也得做成! “但怎么瞧上一粟了?”谢存正纳闷儿。 谢俊杰瘫坐在客厅,心里在想什么早就从脸上表露了出来。 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最后能救谢家于水深火热的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小弟! 只怕从此以后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仰头哼着小曲儿乐得没边,想着这命里该有的富贵总是逃不掉的。他看看谢存疑惑的神色继而拍拍他那糊涂老爹道: “还能看上他什么,脸呗!”
第4章 【起床气】 一顿晚餐吃了近三个小时,意外地没有冷场。 谢一粟说起青春期起和父亲多年的战争,如今只觉得好笑。 谢存为了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当年差点没气死,东窗事发时两人甚至在谢家指着鼻子对骂过。 多年来谢存始终耿耿于怀,每每在外面听到他的流言蜚语都要让他大哥把他叫回来训个半天。 结果今天谢存送他来和男人相亲,真不知道他在家里是何心情? 聊到最后霍斯恒不让他再喝,因为他脸颊绯红,实在是有点醉了。 “你酒量不好,以后在外面应该注意点。” 又是命令式的口吻,他只比他大一岁而已,说起话来倒像是谢存。 谢一粟腹诽,还没结婚呢就管这管那的……这要真的结婚还得了? 当然这话想想便罢,自是不能说出口,免得一旦吐露出来,抱怨不是抱怨,倒像是调情了。 走出餐厅,海边的风吹得他衣衫骤起,他想起谢存说得那句穿正经点,便当作笑话讲给了身旁的人听。 霍斯恒当时信步走在他身边问道:“不正经是穿什么样子?” 精英人士想必没怎么接触过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这问题一时让他也接不上。 摄影师里有像蒋舟这样,一年四季穿双拖鞋开工的。也有像他这样喜欢捯饬自己的,当然工作室里来来往往的,比他出格地那是多了去了。 关于这个“不正经”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霍斯恒拿着车钥匙解锁,甚至非常绅士地给他开了车门。 但这个举动在两个男人间未免古怪,所以谢一粟别别扭扭地看着他,眼见这人执意要给他关门,又只能再别别扭扭地坐进去。 被男人开车门还是第一次,总有种被泡的感觉。 车门关上之际,霍斯恒弯着腰手抵在门上轻声说:“那下次穿得不正经点?” 开下山的时候,谢一粟打开车窗,那醉意吹了风倒是散了几分,连带着来之前郁闷的心情也凭空消减。 出门前他照镜子总觉得脖子里空空的,他和蒋舟像是出于职业习惯商量了半天,最后带了条项链。 那条项链刚刚在餐厅的灯下总是隐隐折射着光,而在月下更是使人无法忽视。 车到了山脚下,副驾驶坐着的人出声,“能不能先停一下?” 谢一粟下车掏出烟递给他的时候,霍斯恒摇头,“我不抽烟。” 刚刚上山前谢一粟就想抽,只不过那时他不想同杨峥多说话,才一路忍着。 因为些许醉意他人站不直,懒洋洋地靠在公路的栏杆上。 迎面是漆黑的海以及温柔的夏夜晚风,今夜月色极好,这本该是浪漫的一晚,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海浪阵阵,谢一粟手里夹了根万宝路,“那介意我抽吗?” 没等到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介意也没办法,反正我不会戒。” 旁边的人发出轻笑声,许是今夜总是谢一粟开口,现他抽着烟又久久沉默。 霍斯恒转而聊起在月湖边刚完工的房子。 他的声音好听,刚刚吃饭的时候没怎么说话。故谢一粟一根烟便也抽得慢,时不时插句嘴,恍惚像是与他相识了许久。 他说起那房子的始末,“找法国人弄的,总是消极怠工嚷着要去度假。”拖拖拉拉房子弄了大半年才堪堪竣工。 “等我出差回来,我带你去看。” 谢一粟缓缓吐出一口烟,那烟瞬时消散在咸湿的海风中。 “带我去看?怎么,是婚房啊?” 他揶揄道。 却见旁边的人不动声色,那眼神很是真诚,他才知道这不是个玩笑。 相亲是一回事,看房子又是另一回事了。虽今夜的会面称得上愉快。 平心而论,霍总实在拿得出手,倒不是说自己配不上,只觉得老爹和大哥真是走了狗屎运。 和只见了一面的人在这里谈起婚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直到这一刻才生出了点惶恐。 他今天会来并不是为了谢家的任何一个人,许是人生路上感情无望,总要想办法逃出生天。 这么多年他困在自己所掘的深井中,见见光也未尝不可。 上车后他们谈论了许多,最后霍斯恒下了结论,“许多事情和早晚并没有关系。” 他边说边给副驾驶的人系上了安全带,凑近的一瞬间谢一粟屏息,心想: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烟味? 到了谢家后,霍斯恒还在说起那幢房子。 “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但你应该去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还能改。” “这还不是强迫?”谢一粟捂着脸闷笑。他的脸颊因为喝了酒滚烫,只觉得这人偏执得可以。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要带人去看房子的?不怪乎令人容易多想。 一直到踉踉跄跄下车,他也没说再见。那人在他背后开口:“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谢一粟脚步停滞,转身跃下台阶问他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在得到“一周”这个回答后,谢一粟才点点头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 “回来带我去看房子,还有别在中午前打我电话,我要睡觉。” 开车回去的路上,霍斯恒想,他抱怨的估计是他的助理袁小山。 小山在那天被挂掉电话后十分手足无措,进了办公室和霍总如实禀报:“老板,电话那头的谢先生听起来似乎很不高兴…” 他本以为对方是排斥这次见面,没想到只是因为谢一粟有起床气。 作者有话说: 一个合格的助理必须会传话 老板娘之后只是发发牢骚说不要结婚了 小山也要一五一十禀报…
第5章 【旧事】 走进大门的时候谢存正在送客,这几年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只不过所费心思皆是白用工。 杨峥和谢俊杰站在谢存的身旁,正巧碰到拾级而上归家的谢一粟。 谢一粟弯了弯眼对着将走之人道再见,“慢走纪叔。” 谢存瞅了瞅他,待送完客进来后,谢俊杰先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念道:“天,怎么喝这么多!这是喝了一晚?” 小弟靠在沙发上望着吊灯出神,他今日穿得颇为循规蹈矩,静静坐在那儿不出声。 谢俊杰没来由地想:还是一粟长得更像妈,樊芸给了他一副好皮囊。 如今这副好皮囊带给谢家的总算不是惹人遐想的流言蜚语。 谢俊杰跟只苍蝇似地在他耳边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吵得他心烦,真巴不得能一巴掌拍个清净。 谢存清清嗓开了口:“你哥问了半天,你倒是说句话。” 至此谢一粟才仿佛回过神,“问我有什么用,满不满意你们得问人家二少爷。” 说罢他便起身往二楼走,谢存终是坐不住嚷着:“话还没说两句走什么,你先过来!” 父子俩不甘心,执意要跟着上楼问个清楚不可。谢一粟倚在二楼扶手上不耐烦道:“婚房都准备好了,等他出差回来就去月湖看房子。组织给的任务圆满完成,这下满意了没?” 谢俊杰愕然地看向小弟,“月湖?” 他只当这人是喝多了信口开河。 月湖那一片都是滨城周家的,早前月湖是个码头,是周如海老丈人的地盘。 谢一粟懒得同他们多作无谓的纠缠,“那不得谢谢大哥你给我找的好老公,人家兴许和周如海儿子熟着呢。” 撂下这句话后他就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拍上门,只留楼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过了半晌,谢俊杰看向谢存,“这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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