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体疲惫之极,只蹙了蹙眉,连眼皮都没有抬动,又睡了过去。 等他悠悠醒转,已不知是几点。 他侧过头寻找承泽飞的身影,发现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头上戴着一副耳机,正静静地坐在飘窗上看书。窗外的天色水雾蒙蒙的一片,让人分不清时间,这是一个阴雨天。 听到他的动静,承泽飞走了过来,躺倒在他旁边,像摸小狗一般揉弄着他头顶的乱发。 “宝贝,你一觉睡到了下午。”承泽飞的脸上带着戏谑的微笑,“我好像饲养了一头……猪。” 席昀抡起一边的枕头就想往男人脸上招呼,却刚抬起就被男人预先抓住了手腕,最后枕头只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边。 席昀鹿眼圆睁,他浑身酸痛,后面的穴口更是有种难言的麻痒,这一切都是为了奉陪承泽飞的兽欲,竟然还要被他调笑,席昀气得又一脚踹了过去。 承泽飞轻而易举地抓住小朋友的脚踝,然后猛地伸手一拉,随着一声惊呼,席昀就被他拉到了身下。 他昨晚本来累得什么也顾不着,赤身裸体地就睡了过去,可是现在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而他的两只手却被承泽飞抓着高举在头顶,整个光裸的身体被牢牢地压制在下面。 席昀的脸色迅速涨红,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男人不会又发情了吧。 像是为了回答他心中所想,承泽飞用身下的某个硬邦邦的部位故意顶了顶他的大腿。 席昀内心无语,原来所谓的跨年约会和新年第一天,他全用来做爱了。可是不是说好他当国王的吗?为何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国王的特权,有这么丧权辱国的国王吗? 想到这里,他就气得怒瞪着罪魁祸首。 “专心一点。”承泽飞不满地扬起一边眉毛,手伸到席昀身前用力揪了揪那挺立如樱桃般的乳肉。 席昀又痛又爽,他的身子如案板上的鱼一般弹跳了一下,又被男人拉入了新的一轮欲望之中。 * 等他吃上第一顿饭的时候,外面已经夕阳西下,承泽飞挽起袖子给他做了丰盛的一餐。他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垫上,享受着“王妃”给“国王”带来的殷勤服务。 吃完饭,他已经懒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他真如“国王”一般,靠在壮实的“王妃”胸膛做成的王位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电视。 承泽飞挑了一部电影,六十年代的电影画面看得席昀昏昏欲睡,但身边的人看得聚精会神,席昀不忍打扰他,不过忍不住内心吐槽他们之间的代沟有时像历史的鸿沟一样无法逾越。 真当他眼皮快要闭上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男人开口道:“宝贝,有件事情跟你说。” 席昀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他的大脑早已被瞌睡虫侵蚀。 “我还有半年,就要回法国述职……” 承泽飞这句话还未说完,席昀蹭地一下醒了过来,他猛地瞪大了双眼。他突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承泽飞就说过,他被派到中国就两年时间,而他们认识的时候承泽飞就已经呆了一年了,而现在又过去了半年…… 他心里很慌,一时不知承泽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回了法国就不再回来了? 男人看了他的反应忍俊不禁,接着道:“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去法国生活。” “去法国?” 席昀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嘴唇微张,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这个从未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出现过的事情,忽然被这么提了出来,他有点发懵。 他不会法语,连英语都说不好,他去了那边要做什么呢?怎么生活首先就是个大问题。而且,他走了,阿公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他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久的学业就荒废了吗? “宝贝,别怕,可以去那边读大学,你想读美术,我可以帮你申请最好的学校。” 承泽飞的表情不似作伪,眼神认真且温柔。席昀这才意识到男人心里盘算这件事情应该有段时间了,只是今天才跟他正式提起。 “但是……”席昀艰难地启唇,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你怕没有人照顾你的阿公?” 席昀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顾虑的还远不止这个,要去一个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地方,他的内心自然惧怕。
第53章 修罗场 “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把他也接过来,只要你阿公愿意。” 承泽飞温柔地触碰着席昀额前的碎发,“我们会有很好的生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 承泽飞说完,轻柔地拥着他。 席昀把头蒙在承泽飞的怀里,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就不能留在国内吗?” 其实他想说“为了我”,但是这话临到嘴边又默默地吞了回去,他知道承泽飞喜欢他,毋庸置疑,但他不确定这个喜欢在承泽飞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是否到了能让他为了自己留下来的程度,他不敢想,更不敢问。 承泽飞不知道小朋友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他沉吟了一下,道:“暂时不能,我的事业都在法国。” Abel是把他当做事业上的继承人培养的,不是一个只留在中国分支机构的负责人。Abel退休之后,整个ADM都会由他扛起,派他来中国拓展业务,只是一个能力上的考验。从业绩上来看,现在这个考验已经完成了,甚至超额完成了。所以时间一到,他自然要回去。 席昀偷偷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和再也见不到承泽飞的痛苦相比,换个地方生活是否他能接受。如果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是不是不论他在哪儿生活其实都不足为惧?这么一想,他好像又有了一些勇气。 但是这个问题太重大,会影响到他目前的生活、未来的计划、所有的所有,他必须要认真思考思考,好在承泽飞也不需要他仓促的决定。 他现在困得厉害,脑子也转不过来。 室内温暖,屋外即使阴雨绵绵,他也不觉。 他放松下来,缠着薄薄的蚕丝被滚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 电影的背景音还在放着,但谁都没在看,承泽飞一边搂着他,一边在他耳边畅想他们以后在法国的生活,那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他想带席昀去蒙马特高地看夜景,那里是艺术家的聚集地,世界上最有名的画家都曾在那儿流连,秋季是红酒的丰收季节,他们可以去波尔多品最好的红酒;夏天就住到南部的泉水城去,那里青山环绕,泉水清凉,是一个惬意消暑的世外桃源;冬天当然要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伊泽尔谷是个好选择,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雪场;春季他们可以留在巴黎,在塞纳河畔看书,然后在随便一家不知名的露天咖啡馆坐上一下午。 席昀听着听着,内心荡漾,虽然他从未去过这些地方,甚至有些都未听过,但他脑中仿佛已有了画面。承泽飞描述的生活太过美好,是在他过去十八年对世界狭窄的认知里,从未想象过的生活。 但是如果是承泽飞说的,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因为他相信这个男人。 他抓着男人的手,温存地亲了亲那枚跟他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思考着要什么时候要把这枚戒指也刻个字,刻什么呢,他要好好想一想。 * 这雨不知不觉下了一天一夜,南方的冬雨刺骨,在温暖的被子里不觉得,但一离开温暖的床褥,会让人骤然冷得心惊。 承泽飞一大早接了个电话,ADM的创始人,也是他的导师Abel Durand Martin,来中国了。昨天出发的,今天上午就会到浦东机场。 Abel上个星期跟他通过电话,过完新年之后会来中国看看,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 这将是Abel第二次来中国,上一次还是十年前。ADM在中国这一两年运营地非常不错,现在已经远超他当时的预期,而在北京的这个项目将会成为ADM在世界上的另一代表作,所以这也是他这次来的原因。 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在上海见到导师,很快他们就会一起飞往北京。 他穿戴整齐,轻轻地吻了吻小朋友睡眼惺忪的脸,“对不起,宝贝,我要先走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席昀从温暖的被子里挣扎着探出头来,刚轻微地“嗯”了一声,就听见男人继续道:“你再多睡儿。我给你做了早饭,记得热一下。” 他还没晃过神来,承泽飞又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就走出了卧房。 等外间传来咔哒一声门锁合上的声音,席昀一骨碌地坐了起来。 承泽飞真的走了……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困意仍在,但他再也睡不下去。 他站起身来,被阴冷的空气冻地瞬间打了个哆嗦。他把暖气的又往上调了两度,这才走到厨房来热了热承泽飞留给他的早饭,那是一份精心准备的三明治,旁边写着便签提醒他别把早餐当午餐。 等微波炉的功夫,他打开了那天打包回来的国王饼。 十足有趣的是,他昨晚有些饿本来想找出一块来充饥,结果才发现国王饼里面还藏有玄机。原来饼下面垫的那张纸打开来,里面还藏有一张卡片,卡片里面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字,落款正是承泽飞。 他找到的时候又惊又喜,睨眼看着正装作若无其事的男人,问道如果他不打包这个饼回来,那么承泽飞这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承泽飞倒是不以为然,只道戒指已经戴上了,别的也没那么重要。 席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难怪他要打包的时候承泽飞没有阻止他,其实这个人有时候也有少年心性,比如把卡片写得像封信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也做不出来。 不过他最后把卡片收了起来,因为那是满篇的法语,他一个字也看不懂,而承泽飞还坚决不肯翻译。他想着回家自己上网查译一下也不是难事。 他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想着昨晚的趣事,正觉得忍俊不禁。 突然客厅大门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门锁被密码识别打开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难道是承泽飞又回来了?不过更有可能的是林姨来了。 他继续吃着三明治,却听到一阵箱子滚轮在木板上滚过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一个俊逸潇洒的身影,那人看到他明显也是一愣,脸上更是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恢复了神色。 这不速之客风尘仆仆,手里推着一个硕大的拉杆箱,显然像是经过了长途的旅行,即使面上有些疲惫,却仍能看出这青年生了张五官精致的脸,气质更是温文尔雅,相当不凡。 “你是?”席昀蹙了蹙眉。 他很疑惑,这人为什么有承泽飞家里的密码? 而这人一进到这房子里,就带着一种仿佛主人一般的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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