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听说林砚还有这种习惯。 林砚哑口无言,不再理他,也不再去看杨一帆,用左手拉拉链。 杨一帆杵在这儿让人根本没法不注意,那眼神光秃秃的,但是里面也其他特殊含义。林砚进行到一半,又听到杨一帆开口:“我还是出去等你吧,”他语气有些尴尬,“我看你确实受我影响。” 说完就走,头都没回。 林砚站在那里,这下不光是手指僵硬了,浑身都僵硬。 杨一帆这嘴,有时候真挺碍事儿的。 回到病房路上,先前打架的那俩人已经不在了,回去以后十二号放下手机就问:“刚才发生啥了,我都听见有人报警了,也没看清。” 这人还挂着水,杨一帆不解:“你咋过去的?” 十二号嘿嘿笑两下,仰头看看自己的吊瓶,“我举着去的,”他的眼睛瞥见林砚的手,“哎哟,你这咋回事儿?碰到了?” 林砚简单回他:“撞的。” 杨一帆接道:“被人撞的,还好没啥大事儿。” 十二号坐得累,换个姿势,“我说你们上厕所上了那么久。” 说起厕所两个人就都想起刚才的事情,杨一帆去看林砚,林砚掏出书背对着他坐,杨一帆跟之前一样坐在十二号床上跟人聊天,问:“你还得住几天院?” 十二号算算日子:“没多久了,我住不惯医院,晚上睡不好,”他低头看手机,继续,“我这两天就退病房,你说不能占着床位是不是?” 杨一帆没跟他说就算他不退,医院也会劝他退,只说:“那倒是。” 那为什么还要办理住院啊?杨一帆听他这么说突然糊涂了。 十二号看看他,又看看林砚,见林砚坐如泰山没有要转身的意思,招招手让杨一帆靠近:“来来,我跟你说。” 杨一帆好奇,耳朵凑了过去。 十二号用气声说:“我故意的,”他也不隐瞒,“跟人赌气,看人家来不来看我。” 杨一帆顺着问:“那来了吗?” 十二号苦笑,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声音回复平常:“没啊,住院都没来看我,你说也真狠心啊。” 杨一帆看着就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儿,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了,十二号对他摇头:“不来就不来,我住院是假,生病又不是,算了,我还是出院,不值当。” 杨一帆听了这么一通,没办法不脑补,但也不好问太明白,揪着床单说:“那你也好好治病,赌气归赌气。” 十二号看他十几岁老气横秋的样子,笑了:“知道了小鬼。”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天,十二号挂完水后就又走了,病房里剩下杨一帆跟林砚两个人。 也不知道林砚看了多少页,最后基本没怎么翻书,杨一帆口渴,正在倒水,突然听到林砚喊他:“一帆。” 杨一帆:“啊?” 林砚放下书,转过身,想说什么看到杨一帆那双眼睛后停住,揉揉自己的眉心,“过来一下。” 杨一帆不明所以,喝口水后匆匆过去,“啥事儿你说。” 林砚伸手拉过杨一帆的胳膊,抱住了。 他坐着,杨一帆站着。 这把杨一帆震惊住了,两只手都没地方放,“林砚,你、你咋了?” 林砚的呼吸算不上平缓,说:“你以后别这样。” 可能气氛到了,也奇怪,杨一帆瞬间就懂他在说什么,手放在人头上,摸摸,“我怎么可能这样,再者说,你那么心疼我,不会不管我的。”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林砚闷闷笑了一下,“嗯。” 林砚当然不会不管他,林砚把他看得比自己都重,杨一帆也清楚他在林砚心中的重要性。 赌气,他俩没什么好赌气的,也不是,之前杨一帆因为蒋阳的事情跟林砚赌过,想到这里,杨一帆摸摸鼻子,后胡乱揉林砚的头发:“我也不会赌气,放心好了。” 林砚又嗯了一声:“好。” 现在分明是林砚抱着杨一帆,但杨一帆总感觉是他在抱着林砚,好像抱着一只大型动物。 杨一帆稍微用力拽林砚的头发,轻声说:“林砚,你是不是偷亲我了?” 林砚抱在杨一帆腰上的手松力,但是没撒开,同样也没否认。 杨一帆接着说:“那我还真是做了好梦啊。” 林砚的声音都闷在杨一帆的衣服里:“算是吧。” 杨一帆瞧着他这平静的反应,不爽,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林砚长舒一口气,回他:“有。” “是什么?” 林砚收紧胳膊,“不够,没亲够。”
第42章 傍晚六点多,杨恩林拎着两份晚饭来医院,林砚正在给杨一帆辅导数学,上周的月考卷子,杨一帆数学考了七十八分,老师为了赶教学进度,讲题讲得飞快,杨一帆还有好几道题都没听懂,课后问老师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就不是个能主动学习的人,所以这次生病住院,他交代杨恩林拿枕头还有小毛毯,就是没提把书包也一起带过来,这试卷还是林砚给他拿过来的,是林砚的卷子,杨一帆看到这张数学卷子的时候脸色都变了,林砚把卷子平铺在桌子上,笔都给备好了,卷子上面有勾画的痕迹,林砚直接让他把有标记的题再做一遍。 那些有标记的题目是林砚做完这张试卷以后挑出来他觉得值得做的,也不是那么难,都是典型的几类题。 一班的周测和月考所用的试卷跟其他班级不一样,因为进度不一样,考察的难度也不同,杨一帆考试用的那套试题一班拿来当作业了,每科一天一套题,对于一班学生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基本有过学科竞赛的经历,所以这些题没有什么难度,林砚做题时不习惯在试卷上涂画,基本看看题目,简单的在心里直接算出答案,稍微复杂的写两步式子这答案就出来了,杨一帆不行,因为不是数学脑袋,所以每一步都得在演草纸上写下来。 林砚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慢慢计算,最后犹豫把答案写上,每写完一题他都会抬头看眼林砚,寻求认证一样,生怕自己做错,林砚示意他继续做,直到他做完才从书包里掏出红色的笔,两三下勾了几道题。 “这两道是不会,没有思路,”林砚翻页,点点题目标号,问杨一帆,“这道,你跟我说说怎么选出来正确答案的?” 杨一帆看眼那题,“啊”了一下,“我猜对了?”他找出自己的演算纸,指着坦言说,“算出来根号二,这四个选项里就C根号三跟它最接近,我觉得思路没啥问题,答案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这就是杨一帆的做题思路,说得一本正经的,林砚看眼他的演算过程基本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这道猜出答案的题目还真在林砚的意料之外,林砚愣两秒,拿过他的演算本从头开始给他讲题,还让他做题的时候,在演算过程前面标上题目号。 杨一帆没明白啥意思,他尽管每道题都得手写算一下,不然就不踏实,但是演算写得乱,一张写满之后根本不知道算了哪些题。 林砚奋力地在纸上扒拉出他一块块的演算区域,黑睫垂落,声音清冽:“回头检查的时候不用再算一次,直接看你第一次的演算过程就行,这样比较快,”他顿顿,抬眸,“你是不是做完从来不检查?” 杨一帆一开始在看林砚缓慢眨动的眼睫毛,林砚眼神落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刺啦一下,他赶紧接道:“检查的,就是检查得慢,有时候也没时间检查,因为题都做不完。” 林砚点头,清楚他并没有认真听,于是重复一遍刚才的意思:“以后演算写工整,如果有时间检查的话再算一遍容易浪费时间,题号也写上,这样定位也快。” 杨一帆恍然大悟,问他:“你是不是就这样做题的?” 林砚面无表情:“不是,我很少演算。” 杨一帆扯扯嘴角,忘记了这家伙可是在全国数学竞赛上拿过奖的人,学校这些卷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饭前开胃菜。 “把这几道做一遍,”林砚把演算本推到杨一帆那边,上面是他刚才出的题目,“都是刚才讲过的类型,你试着做做。” 其实跟试卷上的题目也不一样,林砚把类型稍微改了些,难度有点拔高,杨一帆在林砚眼皮子底下丝毫不抵触学习,老老实实趴在那里,握着笔算,秀气的眉毛拧作一团,看着发愁。 林砚看看他表情丰富的脸,再去看他笔下的演算过程,看眼演算就知道他会不会做这道题,刚才讲过的题,不至于过了几分钟就不会做了,算然算得费力,但有林砚在旁边看着也算是做完了,可能因为认真,算出来的结果也都正确。 不过之前做错的题目中有不少是因为他粗心马虎,不是不会写。 杨恩林推门进来的时候林砚正跟杨一帆说这个事儿,语气也没有多么严厉,就是比平时说话还要认真一些,一张脸严肃着的时候看着就像是在训人,杨一帆不敢不听,眼睛瞅着试卷,还有自己的演算本,习惯性地去勾林砚的手。 杨恩林疑惑地看他俩,关上门:“嚯,杨一帆你在学习呢?” 林砚动动手腕,两个人的手在桌子底下分开。 “我自己学不下去呀,”杨一帆晃晃那张被黑黑红红的试卷,还挺开心,“小砚陪着我我就学得下去。” 他就这德性,属于有点儿阳光就笑得跟朵花似的人,刚才还低头在林砚面前扮可怜,见到杨恩林后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林砚起身去接杨恩林手里的饭,杨一帆自觉地把桌面收拾干净。 杨恩林扭头就问林砚:“他学得咋样?没气着你吧?” 杨恩林给杨一帆辅导功课算是辅导出经验了,继续说:“他从小数学就一般,你也知道。” 毕竟杨一帆从小就有两个家教老师,杨恩林忙得顾不过来就是林砚上。 林砚笑了下,“没有,”他回想起杨一帆的做题过程,跟杨恩林如实汇报,“粗心,算题不仔细。” 杨一帆哎了一声后只是笑,没话说,这话从林砚嘴里出来他没觉得有啥,要是他班主任他肯定觉得这是在告状。 杨恩林哼笑出声:“听见没杨一帆,要改啊。” 杨一帆连忙接道:“改改改,我这不是正努力吗?” 谁家吃饭还谈论这个,杨一帆不想多听,手里握着筷子拼命给林砚使眼色,林砚看见了,背了下身,杨一帆看见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知道他在忍不住偷笑。 杨恩林是吃饭完后过来的,等俩小崽儿吃过饭之后他送林砚回去,之前都说好的,只让林砚请一天假期,后面该上课上课。 护士正好过来给杨一帆扎针,眼巴巴地看着林砚跟着杨恩林出去,临近出门前林砚回头看了眼杨一帆,杨一帆连扎针的疼都忘记了,眼睛黏在林砚身上,就盼着林砚回头看他,林砚回头的瞬间他立马就说:“跟我发微信啊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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