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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米说长不长，最多五分钟就能跑完，廖汝林没想到自己感冒了居然这么弱，两圈下来心脏跳起来快得不像他自己的心脏，耳朵里一片空鸣声。 最后两百米他是走完的，好在班里的同学也没要求他拿名次，纷纷在终点处等着他，廖汝林一过线就扶着他走动，防止休克。 “廖汝林，你的脸怎么还这么红？”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忽然说。 廖汝林已经休息了快一个小时，理应缓过劲儿来，但他仍有些不适，主要表现在浑身没劲却有些烦躁。 如果程眷雨在这，一定可以马上发觉他要分化了，但现在廖汝林身边都是和他一样完全没真正接触过分化的同龄人，没人会往分化这方面想，只是以为廖汝林身体不好。 廖汝林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有些发烧了。” 女生关切道：“那你要去校医室吗，我陪你一起去？” 廖汝林点点头。 于是女生拍了拍前面体委的肩膀，“我和小林去趟校医室，你帮我把加油稿整理一下。” “廖汝林怎么了？” “发烧了吧，昨天淋了一天雨，你看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有些感冒。” “行，”肖盛点头，“姑奶奶辛苦了！” “别贫！”莫钰冰轻轻踹了他一脚，转身去扶廖汝林。 校医室有很多受伤的同学。高年级有不少分化的同学，受伤后伤口暴露在空中，血液里的信息素便会扩散出去。室内开了两台净化器一直在工作，但没办法让完全消除空气中信息素。 像莫钰冰一般没分化的还好，但此时的廖汝林正是敏感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有些难受。 “怎么了？”莫钰冰发现他的异常，询问道。 廖汝林摇头，打开门走进去，校医室内分散着坐了几个男生，看体型都是alpha，腿上大大小小有些伤口。廖汝林不自觉皱了皱眉，他觉得室内的气味有些刺鼻。 “校医不在吗？”莫钰冰询问。 “不在，张医生刚刚拿了个药箱去篮球场了。”其中一个男生回答。 “那怎么办？”校医不在，就没办法给廖汝林拿药，莫钰冰看向廖汝林，“你还好吗？” 廖汝林不想在这久待，既然校医不在，他只想赶紧离开，“我们回去吧。” “好。我书包里有几颗布洛芬胶囊，你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吃，也是退烧的。” 离开校医室走了一段，开阔的环境空气立马变得纯净起来，廖汝林感觉好多了，松开莫钰冰的搀扶，他扶了扶酸胀的后颈，对莫钰冰说：“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莫钰冰惊奇道，“真的吗？这么快？”她抬手摸了一下廖汝林的额头，“好像是没有那么烫了，你烧退的好快呀。” 廖汝林浅浅笑了下，“可能我身体好。” 过了这一阵不适，廖汝林没放在心上，到了晚上，仍旧和几个约好的同学一起去高中部看晚会。 高中部的晚会在礼堂里，灯光和音效比他们的小舞台不知好上多少倍。 程眷雨是开场，廖汝林打算看完就去找他。 只是不知是室内的空气不够流通，还是廖汝林的烧还没退完，他从程眷雨上台开始就又开始难受起来，强撑着看到程眷雨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廖汝林跟周围的同学告辞，自己跑出了礼堂。 他心跳不正常的快，缓过劲来，他忽然发现他可以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各种味道的信息素。 不似从前只是单纯的味道，他现在可以确认这是信息素。 他要分化了。 廖汝林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要怎么做？廖汝林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都怪他没有认真上生理课。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分化。 omega分化一定要快速远离人群，防止进入发情期后引发骚乱，alpha没那么严重，但也最好找个地方隔离自己。最重要的二者都要打一针抑制剂。 廖汝林不知道自己会分化成什么，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手上的表忽然震动，是程眷雨的来电。 廖汝林下意识接起。 程眷雨的声音传来：“你去哪了？不是说好了来看我的表演吗？” 程眷雨的声音如积雪下的松柏，让廖汝林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廖汝林回答：“我看完了的。” “那你人呢？” “礼堂门口。”廖汝林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少爷，我遇到了点问题。” “什么？” “我好像要分化了。” “分化？”程眷雨的声音明显提高，甚至有些急促，“到什么程度了？” 廖汝林闷闷道：“不知道。有点热，有点烦躁。” 程眷雨沉默了一会。廖汝林听见对方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对他说：“你打电话给司机，我现在去找你。” “哦，好。”廖汝林现在有些迟钝，反应了一会，找到司机的电话，让对方到附中的门口。幸好对方一直都在附近，跟廖汝林说过两分钟就到了。 廖汝林挂了电话，忍着难受蹲在地上，心想，少爷怎么还不来。 事实上程眷雨挂了廖汝林电话就小跑着出去了。没人知道一向讨厌alpha的程眷雨听到廖汝林要分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程眷雨后来回想，竟是非常担心。自己做过无数次设想，廖汝林变成他讨厌的alpha后他要怎么待他，每次程眷雨都无法遏制自己心里的厌恶。但真正听到廖汝林要分化时，知道对方肯定会分化成alpha，程眷雨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 担心他晕倒在外面，担心他被信息素影响发生什么事，好在自己这通电话来得及时。 “起来。”程眷雨站到廖汝林面前，“跟我回家。” 廖汝林抬起头来，神情恍惚，“少爷。” 分化期的症状是间断的，廖汝林白日里的状态只是预示，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分化。 程眷雨都能闻到廖汝林身上浓烈的青竹味道。 程眷雨皱着眉头，向廖汝林伸出手，“起来。” 廖汝林把手递到对方手心，借力站起来，正要往程眷雨那边倒，就被程眷雨按住，颈侧还被对方贴了张阻隔贴。 虽说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程眷雨拉着廖汝林往校门口走，见走得太慢，还被廖汝林的信息素熏一脸，索性把人背起来往外走。 幸亏他是个beta，还是个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不然廖汝林只能被他丢在路边了。 “少爷，我沉吗？”廖汝林浑身难受，只好跟程眷雨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 “没长大的小孩子能有几斤肉。” “我都分化了，不是小孩子了。”廖汝林想起来，“你还没分化呢……” 程眷雨打断他：“我不需要分化。” “少爷你真好。” …… 廖汝林被程眷雨丢到后座，程眷雨坐到了副驾驶上，对司机说，“回家。”
第21章 二十一 ======= 分化是怎么样的，廖汝林没有了解过，程眷雨也没有。 此刻的廖汝林开始觉得浑身燥热难顶，体内有无限使不出的力气，但他现在在少爷身边，不能伤到少爷，他只得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忍着。 除此之外，他开始感觉到各种混杂的信息素，自己的信息素也在不受控制地溢出，阻隔剂都无法阻止。 程眷雨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他正在打电话给莫医生，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莫医生接了电话，告诉程眷雨他现在研究所，研究所在城西，没有办法立即赶到，按程眷雨的描述廖汝林是分化成alpha，那便不用管，找个地方把人关起来就好，他现在从研究所过来，给廖汝林带一针抑制剂。 程眷雨挂掉电话，看了一会儿廖汝林因为高热泛红的脸，把手贴上去，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温度。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凉意，廖汝林主动凑了过来。程眷雨抽出手，廖汝林便贴到程眷雨的手臂上。 程眷雨这一晚上气压一直很低，皱着眉往后撤，“别靠近我。” 廖汝林扑了个空，不满地退了回去，把脸贴到车窗上。 回到家，司机走到后座来帮忙把廖汝林抗上楼，但廖汝林感受到陌生的气息，不愿被对方接近，司机俯下身来就被廖汝林冷冷地盯住。 “林林。”程眷雨在廖汝林身后警告。 廖汝林一下子就蔫了，避开司机的手自己下车。他像棵行走的大竹子，浑身上下都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身为beta的司机也忍不住避让三分。 程眷雨在廖汝林身后下车，把宽松的校服外套脱下扔给司机，直接半蹲下把廖汝林扛到肩上。 廖汝林猛地被扛起，下意识挣扎起来，结果被程眷雨拍了一巴掌屁股，老实了。过了一会儿觉得程眷雨的温度很舒服，于是又把脸贴到对方后背上。 门口到卧室的距离不远，程眷雨走快点一下就到了，他直接把人扔到床上，就准备走，谁知廖汝林拉住了他的手。 “少爷，我害怕。” 江叔紧跟着程眷雨的脚步进来了，看到这情景，连忙把廖汝林拉开，“哎哟，小林，你快把少爷放开。” 廖汝林不愿意放开，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现下已经如此难受，他很害怕，而且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雷，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抬眼看着程眷雨，以为程眷雨看到这样的他会心生怜悯。 殊不知程眷雨此时和他待得越久就越烦躁。 程眷雨在满是青竹味道的空气中与廖汝林对视，“放手，自己待着。” 廖汝林窣地把手撒开了，脸上满是失落。 “等会莫医生来给你打针。”程眷雨留下这一句话便走了。 管家给廖汝林留了杯水，也跟着程眷雨离开了房间。 房门在外面锁上，里面打不开。 廖汝林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 他深埋进被子里，信息素融进血液里流遍全身，他终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分化。 阻隔贴下的位置在隐隐发热，廖汝林把他撕开，被窝里的气息瞬间更加浓烈。 他忽然很想少爷。 可惜少爷身上从来没有别的味道，即使是别人沾染的也会很快被清除干净，这让他没有办法找到替代物聊以慰藉。 分化过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廖汝林没什么感觉，只是脑子很乱很乱，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唯一想要的就是待在少爷身边，可惜这个愿望不能被满足。 不知一个人待了多久，他感觉有人进来了，那人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往他的手臂扎了一针。 廖汝林没有力气反抗，随他去了。 *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廖汝林睁开眼睛，身上的不适感消退，他梳理了昨晚的记忆，知道自己分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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